“橋蕤那小子叛變了?投靠袁譚匹夫又來和我為難了?可是不對啊,橋蕤那貨要是叛變,子敬和曹宏應該會馬上有消息給我啊?”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當第一眼看到袁譚軍新修建的官渡大營時,半桶水陶副主任的第一反應就是十分眼熟,第二反應就是懷疑曾經與自己糾纏多年的降將橋蕤叛變投靠了袁譚因為這座官渡大營修建得太象橋蕤的風格了,需要修建的防御工事一個不拉的加倍修建,能夠利用的地形優勢不榨干最后一滴油絕不罷手,一些可有可無的防御工事也是不惜人力物力筑起來挖出來,一切都是為了防御而服務,最追求的目標就是讓敵人老虎咬刺猬沒辦法下口。
“主公這次肯定錯了,橋蕤將軍沒叛變,還有這修建官渡大營之人,守御本領或許還在橋蕤之上。”陪同前來勘察敵營的賈老毒物嚴肅說道:“橋蕤將軍只是擅長守城,守營的本領遠不如守城,而我們這次的面對之敵,卻是把官渡隘口的有利地形利用到了極致,營防布置幾乎毫無破綻,防御工事搭配也十分,合理我們要想攻破這座敵營,絕對沒有那么容易。”..
“不錯,修建這座敵營的敵人頭腦很清楚,也很聰明。”劉曄也說道:“就連霹靂車的安放問題。他也詳細考慮到了,特意修建了高臺安置霹靂車,使霹靂車居高臨下打得更遠,扼守住我們的攻營要沖,又夯實了一條平坦堅硬的環營道路,使笨重的霹靂車可以快速機動轉移,壓制我軍布置在每一個位置的霹靂車陣,保護他的營寨工事。對問世不過區區數年的霹靂車都研究得如此之細,確實難得。”
“還有水柵。”荀諶開口補充道:“適才我軍斥候來報,敵人已在營地背后的渠水上下水口。修建了我軍去年才首先創用的水道柵欄。保護住了他們的浮橋與營后水道,讓我軍就是想用船只木筏偷襲敵營背后都做不到,我們這次真的是遇到擅長學習的狡猾對手了。”
陶副主任點了點頭,又向劉曄問道:“我軍細作可有探報。此營是何人所建?”
靠著強大的財力和之前與冀州軍千絲萬縷的聯系。徐州軍隊的細作是早就把冀州軍隊伍滲透又滲透了的。所以劉曄馬上就答道:“是袁紹次子袁熙,但我軍斥候還有報告,袁熙這次建營。十分重用了一個叫做郝昭的并州籍敵將,袁譚軍大營能修得如此堅固,應該有這個叫郝昭的敵將功勞。”
“郝昭?!”陶副主任開始翻白眼了,心說好嘛,諸葛小妖提前出山了,郝昭這小變態也提前出山了,我這輩子好不容易欺負一次弱小良善,結果就同時碰上了這兩個小變態,看來我這運氣真應該去買彩票了。
領著一隊騎兵繞著敵人營地大概看了一圈,既沒發現袁譚軍的營防破綻,也沒見袁譚軍出營交戰,抱定了堅守不出的決心,陶副主任也只得悻悻而歸,返回二十里外的自軍大營。在回營的路上,陶副主任向眾謀士問起破營之策,徐州眾謀士也都很清楚陶副主任喜歡投機取巧的xìng格,知道陶副主任這么問就是沒有正面強攻的打算,又想用一些yīn謀詭計拿下官渡,所以也都一起開動起了腦筋,尋思如何才能以最小代價拿下這座官渡堅營。
“主公,何不正面攻打一次,試探一下敵人實力?”荀諶建議道:“官渡與許昌兩次大敗慘敗下來,冀州軍已經是jīng銳喪失殆盡,能臣老將死傷慘重,整體實力大不如前,袁譚的營地雖然修得堅固,但是再堅固的工事沒有強軍悍卒守衛也只是擺設。既如此,我軍何不稍加試探,看看能不能在強攻中尋到敵人營地破綻,然后再乘虛而入?”
陶副主任有些動心,正想考慮荀諶這個提議時,另一旁的是儀卻沉聲說道:“不可!敵人營地太過堅固,試探攻擊絕不可能奏效,相反還很有可能積小敗為大敗,在連續攻營中損失巨大,挫動我軍的銳氣,滅了我軍的威風,長了敵人的志氣。”
“言之有理。”陶副主任點頭說道:“上次岳丈大人與曹賊的官渡大戰就是犯了這個錯誤,岳丈大人一個勁的正面強攻曹賊營地,連遭失利后動搖了軍心,渙散了士氣,空耗軍力,最后還自己露出了烏巢破綻。前車之鑒,我們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這么說就為難了。”荀諶皺眉說道:“一舉拿下敵營毫無把握,又不能連續強攻敵營積小敗為大敗,挫動軍心士氣,那到底要怎么辦?總不能效仿袁紹,用錢糧耗死后勤不濟的敵人吧?”
“想要耗死敵人也沒有那么容易。”劉曄插嘴說道:“我軍細作早有探報,袁譚軍在修建官渡大營的同時,早就把上個月才收割入庫的冬麥大半送來了官渡,敵人的糧草十分充足,想要把敵人耗垮絕沒那么容易。而且時間久了,我軍肯定會出現士氣松弛和軍心懈怠的情況,照樣會給袁譚出奇制勝的機會。”
陶副主任再次點頭,雖說陶副主任很有自信自己不會給敵人出奇制勝的機會,但是和敵人對拼糧草消耗這樣的蠢事,陶副主任還是不愿意去干的。又稍做盤算后,陶副主任把目光轉向了始終沉默不語的賈老毒物,微笑說道:“文和先生,現在該你大顯身手了,但凡是這種投機取巧的事就數你最拿手,有什么好辦法破敵,就請快說吧。”
“主公過謙了,說到投機取巧。在你的面前,詡也只能是甘拜下風。”賈老毒物微笑著謙虛了一句,然后才說道:“而且主公也有些為難詡,現下我軍剛剛抵達官渡,與敵人一戰未打,又對敵人的詳細情況一無所知,甚至就連敵人是打算堅守待援或者獨力苦守都不清楚,想要詡就這么想出破敵之策,實在有些不容易。”
陶副主任笑笑,也知道賈老毒物并非謙虛。而是事實。對敵用計的首要基礎就是對敵情的了解,現在徐州軍隊對袁譚軍情報掌握還只局限在兵力、糧草與將領這個層面,賈老毒物如果就這么就能琢磨出破敵之計,那么賈老毒物就不能叫賈老毒物了。得叫賈老神棍了。所以聽完賈老毒物的回答后。陶副主任也只能是繼續說笑道:“是嗎?連智謀冠絕天下的文和先生都暫時想不出辦法。看來我們也別去浪費力氣去胡思亂想了,還是老老實實的把大營安扎好,做好長期苦戰的準備了。”
“主公別急。詡的話還沒有說完。”賈老毒物也笑了,補充道:“以計破敵,雖然首先要了解敵情然后再見縫插針,但是有一些計謀,卻未必需要了解敵情。”
“文和先生此言何意?”陶副主任趕緊追問道。
“很簡單,我們不了解敵情,但敵人卻更不了解我們的情況。”賈老毒物答道:“目前我軍是不知道袁譚除了死守官渡外,還有什么打算,但我軍兵臨官渡后,下一步有什么打算,袁譚那邊更不清楚,所以我軍只要抓住這點巧布假象,就不難騙得袁譚自亂陣腳,露出破綻,為我軍贏得趁虛而入的機會。”
“巧布假象?騙袁譚自亂陣腳?露出破綻?”陶副主任眼珠子轉了幾轉,忙說道:“具體如何做,還請文和先生快快說來。”
“很簡單,一句話,就是先嚇一嚇對我們情況絕對不夠了解的袁譚公子。”賈老毒物親切微笑著說道:“首先,我軍要布置拿下官渡易如反掌的假象,然后派遣使者前往敵營,借口招降,再布置一個沒有興趣滅掉袁譚的假象,也順便摸一摸袁譚隊伍的內部情況。然后嘛…。”
主力抵達了官渡戰場的第二天上午,不等營寨立定,陶副主任就派出了大將徐晃率軍三千前往袁譚軍營前搦戰,已經被崔琰和諸葛亮聯手洗腦的袁譚公子當然是堅守不出,絲毫不理徐州軍隊在營前叫罵激將,只是布置弓弩堅守營地,說什么都不肯派出一兵一卒出營交戰。好在冀州眾將都知自軍勢微,不是徐州軍野戰敵手,倒也沒有什么人請求出戰,倒是軍師郭圖欺徐晃兵少,跑到袁譚面前建議乘機出戰,結果又被越來越厭煩郭圖先生的袁譚公子罵了一個狗血淋頭,灰溜溜的退到一旁。
從上午叫罵到了下午,見袁譚軍始終不肯出營,徐晃軍也只好收回罵手準備撤兵,親臨營門觀察動靜的袁譚公子和劉皇叔剛松了口氣時,東面忽然塵土飛揚,旗幟招展,又有上萬徐州軍隊襲來,居中一面杏黃牙旗,竟然還是陶副主任的帥旗!袁譚公子與劉皇叔一起大驚,趕緊下令全軍出動堅守營寨,諸葛亮卻冷笑說道:“冀侯放心,主公放心,陶使君如果真來攻打大營,就不會只帶這么點兵和下午了才來了,不出意外的話,陶使君應該是想在陣前與冀侯答話了。”
果不其然,陶副主任親率一萬大軍趕到營前后,軍隊剛剛排好陣列,陶副主任便立即率領一隊衛士拍馬出陣,到袁譚軍營門外五百步處站定,又命一名衛士策馬奔到營前大叫,要求袁譚公子出營答話,袁譚因見許褚趙云勒馬站在陶副主任左右,也不敢出營冒險,只是很沒底氣的向傳話的陶副主任衛士喊道:“回去告訴陶賊,就說我懶得見他的骯臟嘴臉,有膽子就來攻營,我奉陪到底!”
衛士倒也沒有回罵,只是立即回去向陶副主任稟報,然而讓袁譚公子和劉皇叔等人疑惑的是,徐州軍陣中很快又推出了十輛獨輪小車,推到陶副主任旁邊距離袁軍大營一字排開,接著又從車上拿下了十根木樁斜支向天,大部分的袁譚軍文武對此倒是莫名其妙,擅長收集情報的諸葛亮、崔琰和郝昭等人卻驚叫了起來,“不好!難道是傳說中的霹靂炮?陶賊在許昌大戰中用來大敗那種霹靂炮?”
“霹靂炮?!”也聽說過這種新式武器的袁譚公子臉sè頓時大變,其他的袁譚軍文武也紛紛交頭接耳,耳口傳說霹靂炮的威力,也一下子把松樹炮的威力夸大了不只百倍,連一炮潰十里、一炮轟死幾百曹軍這樣的鬼話都傳了出來。
還好,陶副主任也是一個良知尚存的不合格公仆,徐州士兵緊張安裝松樹炮的時候,此前那名衛士又奉命奔到了袁軍營門前,態度傲慢的沖著袁譚公子喊道:“大公子,我家主公慈悲為懷,也看在我家主公夫人的臉面上,今天我軍這十門榴彈炮,也就不裝炮彈了,就讓你們看看我軍榴彈炮的威風!順便再告訴你一句,我軍這十門榴彈炮,最遠可以打出七百五十步!攻破你們這座大營,易如反掌!”
說完了,那衛士又掉頭就跑,返回到了陶副主任面前,這時十門shè程最遠才三百多米的松樹炮也已經安裝完畢,陶副主任小手一招,十門原始松樹炮一起點火,接連炸響,幾乎是同時響起的爆炸聲驚天動地,響徹袁譚軍全營,直震得地面仿佛都在微微發抖,也震得袁譚軍上上下下面如土sè,膽氣大喪!
“徐州必勝!袁譚必滅!徐州必勝!袁譚必滅!”事前得到過命令的徐州將士也整齊吶喊了起來,有節奏的高喊‘徐州必勝!袁譚必滅!’數以萬計的徐州將士整齊吶喊,聲音同樣震天動地,威勢無雙,讓本就已經被原始松樹炮嚇得心驚膽戰的袁譚軍全軍更是心驚膽寒,雙腿戰栗者不計其數,原本就不算很高的士氣也一下子低落到了極點。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基本粉碎了袁譚軍的膽氣之后,陶副主任并沒有乘機下令進攻,而是慢條斯理的掉頭就走,返回本陣率領全軍向來路撤退,恐嚇了袁譚軍一番就不再理會。而正當袁譚公子和郭圖先生臉sè蒼白,崔琰和諸葛亮等人眉頭緊皺飛快盤算分析的時候,哨樓上的士兵又喊了起來,“主公,有人過來了,手里打有白旗,似乎是敵人使者?”
袁譚公子飛快抬頭,果然見有一名文士打扮的騎士白旗,正向營門緩緩趕來,似乎打算與自軍交涉談判。見徐州軍使者到來,早被嚇慌了心神的袁譚公子心里也頓時有一種暗喜的感覺,趕緊開口命令道:“不許放箭,讓他過來。”
袁譚軍弓弩手依令而行,不再瞄準那名騎馬文士,而當那名文士策馬走到了近處時,袁譚公子和郭圖先生卻一起驚呼了起來,“荀諶荀友若?友若先生,怎么是你?你來這里干什么?”
“大公子,公則先生,許久不見,久違了。”荀諶在馬上拱手行禮,笑著說道:“諶今天來,當然是來救大公子和公則先生你們了,大公子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否讓已經身為敵臣的荀諶進營一敘?”
“危言聳聽!肯定是來勸降!”諸葛亮心中冷哼了一句,又輕輕一捅旁邊的劉皇叔,低聲說道:“主公小心,敵使此來張口便是要救冀侯,來意必是勸降。荀諶此人亮也曾經有所耳聞,知道他曾經勸得韓馥向袁本初拱手讓出冀州,口舌甚是了得。為防萬一,主公此番務必要與袁譚一同會見荀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