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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

  “繼續留在許昌朝中為官?我呸!兄長你想害小弟背上殺兄罵名,你就繼續留在許昌朝里吧!天子希望你留下也不行,馬上去給我辭官,隨我回徐州!”

  “連我們徐州的仇人曹賊都沒有害你,袁紹是我岳父,就更不會害你了?我再呸!曹賊不敢害你,是因為我手里捏著他的長子,他敢動你一根毫毛,我就扒他大兒子一層皮!袁紹如果把你握為人質,我能把你弟媳婦宰了把你侄子殺了?別天真了!曹賊雖然奸詐,但還可以溝通,我那位老丈人倒是不奸詐,可是腦袋進水!你被曹賊捏在手里,我還可以和他討價還價確保你的安全,袁紹把你捏在手里,那天腦袋進水一刀把你砍了,我連喊刀下留人的機會都沒有!”

  “回去!給我滾回去!你如果不想讓我這當兄弟的為難,就馬上給我徐州,向回朝當官,以后有的是機會,現在給我回徐州保住命,你不怕死,我還怕背上害兄罵名!”

  破天荒的把老實兄長陶商罵了一個狗血淋頭后,陶副主任也不給傻大哥辯白的機會,馬上就命令陳應越俎代庖給傻大哥寫了一道辭官表章,命令馬忠率領五十衛士入城,去把自己的嫂子與侄子接出城來安置在軍營中,然后又強迫陶商留在軍營之中居住,不許陶商再回許昌城中。而陶商盡管被兄弟以下犯上大罵了一頓,卻也明白這是親弟弟的一片好意,便也眼淚汪汪的接受兄弟的安排了。

  陶副主任大罵兄長愚蠢的時候,在場的賈老毒物和劉曄等人沒有一個人敢吭聲插嘴,也全都在心里納悶,為什么這么奸詐狠毒的弟弟,會有這么忠厚老實的哥哥?為什么人品如此高尚篤純的哥哥。會有一個人品這么卑劣齷齪的弟弟?這明顯不符合遺傳學的道理啊?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老實哥哥,又有一個急報送到陶副主任面前,說是冀州大軍拿下了官渡之后,已向許昌這邊全速趕來,先鋒袁尚的隊伍還已經抵達了苑陵,按路程與速度計算,保守估計袁尚的隊伍在第二天的下午就能抵達許昌。聽到這個消息,陶副主任先是冷笑,然后也多少松了口氣。點頭說道:“還好,是袁尚當先鋒,我們用不著過多擔心,如果是袁譚當先鋒就麻煩了,咱們想順利撤出許昌也沒那么容易。”

  “主公在擔心袁紹乘機對我軍下手?效仿項羽對主公來一個鴻門宴?”是儀試探著問道。

  “不怕我那位岳丈大人效仿項羽。就怕他效仿笮融。”陶副主任苦笑答道:“前番我中流矢重傷,我那位岳丈大人就打過乘機吞并徐州的主意,這次和他在許昌會師,難保他不會生出效仿笮融的念頭,找一個借口把我騙進他的大營里一刀砍了。”

  “此事確實需要提防,畢竟我軍的強大程度,已然威脅到了袁紹的北方霸主地位。不能排除袁紹效仿笮融對主公來一個席間暗殺。”是儀點頭,又建議道:“既如此,主公你干脆就不要見袁紹了,借口傷勢復發。明天就率軍撤往陳留,只留一支軍隊守城,向袁尚隊伍移交城防。”

  “這么做好嗎?”陶副主任有些猶豫的說道:“袁紹畢竟是我岳丈,我連他的面都不見就搶先走了。一是不合禮數,二來嘛。恐怕我那位岳丈大人會認為我是在提防他。”

  “知而慎行,君子不立危墻之下。主公不見袁紹,也合乎圣人言行。”荀諶提醒道:“諶之前久隨袁紹,深知他見小利亡命的性格,此番徐冀會師于許昌,袁紹只需要突然撕破臉皮除掉主公,便可一舉奠定中原霸主基礎,難保袁紹不會生出這個歹毒念頭。而且就算袁紹下不定這個決心,袁譚、郭圖和辛毗這些人也必然會唆使袁紹這么做,為防萬一,主公還是早做準備的好。”

  “讓袁紹知道我軍在提防他,也不完全是一件壞事。”賈老毒物也勸道:“至少可以警告袁紹別打突然襲擊的主意,讓袁紹知道我軍已在時刻提防他的突然翻臉,不敢存有僥幸心思。”

  陶副主任盤算了半晌,終究還是貪生怕死的心思占了上風,點頭說道:“好吧,傳令眾軍做好撤軍準備,明天一早就往陳留撤退,留下傅陽向袁尚移交許昌城防即可。我進許昌城向天子辭行,諸位先生都到大營里去,遇到想不通撤離許昌的將士,就向他們解釋清楚,這次我軍是奉袁紹為主,與冀州軍締盟來取許昌,把曹賊趕出許昌也是冀州軍出力最大,我軍于情于理都必須向冀州軍移交許昌與陳留,盡力安撫這些將士的情緒。”

  眾謀士一起答應,當下眾人分頭行事,賈老毒物以軍師身份到營中宣布撤軍命令,率領眾謀士安撫將士情緒,陶副主任則獨自入城,到皇城中拜見漢獻帝,當面向漢獻帝提出辭行,并替陶商辭去御史大夫一職。正盼著到徐州過好日子的漢獻帝當然是大吃一驚,趕緊問起原因時,陶副主任再一次把陶袁盟約搬出來當借口,說明自己是奉袁紹為主來許昌勤王救駕,如今袁紹大軍即將重返許昌,自己當然得兌現奉袁紹為主的諾言,向袁紹移交許昌城防。

  陶副主任再怎么解釋也沒用,漢獻帝就是要跟著陶副主任回徐州,爭執間還流出了眼淚,質問陶副主任是否真是漢室忠臣?陶副主任磕頭出血,賭咒發誓說自己確實是貨真價實的漢室忠臣,只是人無信不立,自己既然答應了向冀州軍移交許昌,就一定得兌現諾言,又表示如果一再遷都,必讓百姓騷動不寧,自己也將背上劫遷天子的千古罵名,力勸漢獻帝留在宮室宗廟齊全的許昌都城,費盡了唇舌,說什么都不想把漢獻帝這個目前還比較燙手的山芋帶回徐州。

  見陶副主任態度堅決,無權無兵的漢獻帝也無計可施,只是抹著眼淚說道:“陶愛卿執意要遵諾守信。朕也不能強迫愛卿背信食言,但是朕還有一個問題要問愛卿,袁紹接管許昌之后,倘若效仿董卓、曹操擅權專政,欺君罔上,愛卿又如何處之?”

  陶副主任沉默了片刻,忽然大聲答道:“倘若袁紹也效仿董卓、曹賊欺君弄權,臣身為漢臣,世食漢祿。只消天子一道圣旨,臣即刻點起徐州傾巢之兵,再來討伐袁紹,勤王救駕!”

  “好,朕這就給愛卿一道密旨!”漢獻帝也是無奈。馬上就命宮人取來一道白縑,咬破手指又寫了一道血詔,然后流著眼淚捧到了陶副主任的面前,哽咽說道:“陶愛卿,此詔汝可帶回徐州,倘若袁紹入朝之后效仿董卓、曹操欺君擅權,萬望愛卿立即持此血詔。興義兵討伐袁紹,前來勤王救駕。”

  陶副主任跪著接過血詔,也是哽咽著鄭重說道:“請陛下放心,倘若真有那么一天。臣下次再來許昌,必然再不與陛下分離!”說罷,漢獻帝與陶副主任君臣抱頭痛哭,倒也很有些君恩深似海、臣忠重如山的感覺。

  對于陶副主任撤出許昌的決定。漢室文武百官的反應倒不象漢獻帝那么激烈,除了少部分人覺得陶副主任不夠負責任外。包括伏完在內的大部分漢室文武卻還是很愿意留在許昌的,一來是曹老大之前花了大價錢修建許昌城池,漢室除了受曹老大的氣外住得還算不錯,不想再到徐州去重頭開始;二是大袁三公的名聲到目前為止還算不錯,沒干出什么特別出色的叛逆行為,又出身于四世三公之家,與漢廷里絕大部分的文武官員都有門生故舊或者親戚婚姻的關系,所以這些漢室文武也更希望由袁紹軍接管許昌一些,這樣自己在大漢朝廷里才有希望獲得更好的待遇,更高的官職。

  也多虧了漢室文武大都存著這樣的心思,所以徐州軍隊的撤離許昌行動總體來說還算順利,第二天一早便開始全軍撤退,只留下傅陽麾下的三千步兵守衛許昌,等待袁尚隊伍抵達后移交城防。對此,徐州軍隊確實有一些不滿聲音,但因為徐州軍隊已經連續五六年戰事不歇的緣故,大部分將士還是相當思念家鄉的親人與水土,所以反對的聲音也不算太大,也沒出現什么動亂。

  徐州軍隊撤走的當天正午,袁尚公子的隊伍便急不可耐的匆匆趕到了許昌城下,結果得知徐州軍隊主力已在上午撤走后,袁尚公子雖然也有些遺憾沒能與妹夫再見一面,可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只是迫不及待的接過了傅陽隊伍主動交出的許昌城防,還一入城就不顧冬小麥已到下種季節,馬上就關閉了許昌四門,并派心腹審榮率軍充當御林軍,接管了皇城防務,象曹老大一樣的把皇城嚴密封鎖起來,然后才入朝晉見漢獻帝,并一見面就讓親信李孚替自己求封官職,直到漢獻帝親自告訴袁尚公子,說是陶副主任已經替袁尚求封了僅次于大將軍的車騎將軍一職,袁尚公子才心滿意足的叩謝皇恩,也沒少在心里感激知情識趣的妹夫。

  對于袁尚公子的拙劣表現,漢獻帝和漢室文武心里說沒有不痛快的感覺那是假的,但念在袁尚公子年紀尚輕的份上,倒也沒有過于在意,只盼著大袁三公盡快抵達許昌重整朝綱,糾正袁尚公子的錯誤。殊不知一天之后,當大袁三公親自率領冀州大軍抵達許昌城下后,不僅沒有呵斥兒子的愚蠢行為,還因為陶副主任已經率軍撤走一事大發了雷霆,“豎子大膽,未得吾的吩咐,竟然敢私自率軍撤走?!”

  大袁三公大發雷霆不是沒有原因的,和荀諶猜測的一樣,在南下許昌的途中,袁譚公子一黨確實沒少在大袁三公面前進言獻計,唆使大袁三公效仿笮融,利用會師的機會把陶副主任騙進大營拿下,使徐州軍隊群龍無首乘機加以吞并,然后就勢拿下富甲天下的徐州五郡與徐州軍隊所有的控制地盤!

  對此,大袁三公大為動心,只是因為崔琰和陳震等人堅決反對,這才沒有當場拿定主意,但也下定了決心,準備著一到許昌就馬上以徐州軍隊為炮灰。打前鋒去追殺敗往兗州南部的曹軍殘部!而如果陶副主任不肯接受炮灰任務,大袁三公就將考慮執行郭圖、辛毗提出的建議,把陶副主任騙到自軍營中擒殺,然后乘機吞并實力已經壯大到了難以控制的徐州軍隊!

  如意算盤倒是打得啪啪響了,可惜陶副主任極有先見之明的跑了,連面都不會的就溜了,大袁三公的如意算盤落空之下,當然要大發雷霆和暴跳如雷了。郭圖和辛毗等袁譚公子的死黨又乘機抓住機會煽風點火,在大袁三公的面前冷笑說道:“主公。看來徐州軍隊也在提防我軍了,不過也不奇怪,曹賊馬上就要被滅了,該輪到我們冀州成為徐州的對手了,陶使君不防著點我軍也不行了。”

  大袁三公眼中閃過寒光。下意識的想起沮授臨死時給自己的警告——陶副主任比曹老大更危險,也更可怕!想到這點,大袁三公重重冷哼了一聲,道:“想做吾的對手?有膽量就盡管來吧,就怕他陶應豎子沒有這個膽量!”

  郭圖與辛毗得意的對視了一眼,很是滿意大袁三公的這個反應和態度。旁邊的崔琰雖然很是不滿的郭圖、辛毗的挑唆,但也知道郭圖與辛毗說的都是事實。已經沒有反撲之力的曹軍滅亡之后,確實該輪到大袁三公與陶副主任中原爭霸,而且除了陶副主任之外,還連劉表、馬騰和劉璋等人都沒有資格和冀州軍一爭長短。

  悄悄暗嘆了一聲后。崔琰也只能是向大袁三公拱手說道:“主公還請息怒,陶應不告而別雖然無禮,但眼下我軍的首要敵人仍然是死而未僵的國賊曹操,絕不能給他死灰復燃的機會。況且兗州大戰中。我軍與曹軍傷亡同樣慘重,急需時間休養生息與重整兵馬。徐州軍隊卻損失最小,此時與徐州翻臉成仇,未免不智,依臣下之見,既然陶應堅持要走,那也不用攔他,暫時堅持與徐州軍隊的友好關系,待到我軍恢復元氣之后再做打算不遲。”

  這次就連郭圖和辛毗都不敢反對崔琰的逆耳忠言了,因為這時候的冀州軍元氣確實已經大傷,重返許昌的兵馬已然不到五萬,且多是許昌慘敗之后士氣未復的殘兵敗將,這時候和精銳盡出的徐州軍隊決戰,基本上那就是找死!而大袁三公心里也明白這點,所以點了點頭,道:“季珪之言有理,這時候是沒必要和陶應小兒翻臉,他要去就去吧,等吾重整了兵馬軍隊,然后再找他算帳。”

  這時候,漢獻帝已在袁尚公子的‘請求’下親率百官出城迎接大袁三公,看到天子親自出迎,又看到一大堆秩比千石以上的文武官員拜于道路兩旁,大袁三公志得意滿之下倒也沒有客氣,大模大樣的策馬走到了漢獻帝面前十步處方才下馬行禮,還不肯全跪,只是單膝跪下抱拳行禮,口稱萬歲,又解釋說自己甲胄在身,不能全禮,請天子原諒。才脫狼穴又入虎口的漢獻帝心中有氣,可也不敢多說什么,漢室文武也是面面相覷,隱隱開始后悔自己們對大袁三公抱有的天真幻想。

  “父親,孩兒不服!孩兒不服!”變故又起,袁譚公子忽然怒氣沖沖的來到大袁三公面前,雙膝跪下大聲說道:“父親,孩兒聽說天子已經封了二弟為驃騎將軍,封三弟為車騎將軍,對孩兒卻毫無封賜!孩兒不服,前番許昌大戰,惟有孩兒率軍幾次擊敗曹賊,立功最多,為何二弟、三弟都被封了重職,孩兒卻一無所獲?!”

  “還有這事?”大袁三公豎起了眼睛,傲慢的向漢獻帝問道:“天子,可真有此事?”

  “有。”漢獻帝強忍怒氣,低眉順眼的答道:“是陶愛卿保奏的,本來朕準備封陶愛卿為車騎將軍,但陶愛卿認為自己功勞淺薄,不配領受車騎將軍一職,僅愿受封衛將軍,又表奏了袁尚為車騎將軍,袁熙為驃騎將軍,朕準了。”

  大袁三公有些為難了,女婿可是主動把武官級別中最高的三個官職讓給了自己的袁家,他去做了老四,自己如果還想指責女婿搶占高位,未免就太過貪心不足了吧?那邊袁譚公子卻是勃然大怒,怒吼道:“那我呢?我怎么辦?”

  “果然不把朕當一回事,四世三公?呸!”漢獻帝心里不滿。

  “天子,臣的長子袁譚在與國賊曹操的交戰中立功頗多。”無奈之下,大袁三公也只好向漢獻帝說道:“臣想表奏臣的長子袁譚為前將軍,不知天子意下如何?”

  大袁三公開了口,漢獻帝還能有什么說的,還不是只能點頭照準,可是袁譚公子卻還是怒不可遏,因為前將軍一職僅排第五,袁譚公子不僅仍然要位居兩個弟弟之下,還得位列陶副主任之下!所以袁譚公子也不磕頭謝恩,直接就站了起來,怒氣沖沖的退到一旁,還惡狠狠的瞪了對面的袁尚公子一眼,正在偷笑的袁尚公子不肯示弱,也是惡狠狠的回瞪兄長,四目相交,目光仿佛碰出串串火星。

  看到了大袁三公父子的精彩表現,在場的漢室文武目瞪口呆之余,也難免個個開始后悔,“糟了,想不到四世三公的袁本初比曹賊還要專橫,和陶使君兄弟相比更是天壤之別,早知道是這樣,我們應該力勸天子移駕徐州啊。”

  “天子,請入城吧。”大袁三公又開口說道:“臣是初到許昌,不明地理,還請天子為微臣引路。”

  漢獻帝窩火的答應,親自為大袁三公入城引路,大袁三公得意洋洋的抬步間,腳步尚未踏實,一陣天旋地轉忽然襲來,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幸得旁邊的秦升和崔琰把他攙住,急問大袁三公情況如何時,大袁三公只覺得手腳麻木,有如蟻咬針刺,好半天才緩過氣來,搖頭說道:“沒事,無妨。”

  順便介紹一句,高血壓病人大袁三公,這幾天可是頓頓在吃人參燉雞湯或者人參蹄髈湯的,補血補身的人參、助溫生熱的母雞和高脂肪高膽固醇的豬蹄髈,以及會做這些未來菜肴的廚子,還是大袁三公的孝順女婿專門派人送到冀州軍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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