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河一戰,曹軍六千殿后隊伍全軍覆沒,大將建功侯李通戰死,未及渡河被殲滅在黃河北岸的軍隊超過萬人,失蹤超過兩千五百人,大將夏侯淵、張郃、典韋、李典與于禁等人先后受傷,其中于禁傷勢最重,至今沒有脫離危險期,而且就算能夠搶救過來,也必然是單目失明終身殘疾,損失之慘重,創造了曹老大統兵以來的最慘記錄,曹老大帶過黃河的六萬五千軍隊,活著撤回黃河南岸也只勉強達到三萬人,曹軍元氣大傷,基本喪失了對袁紹軍的反攻力量。
鑒于這些凄慘情況,在黃河南岸祭奠了李通與陣亡將士之后,曹老大立即下令撤退,還連近在咫尺的東阿城池都不敢回,受到徐州軍隊威脅的范縣也不敢去,直接就率軍西返往鄄城,曾經在呂布之亂中為曹老大提供最后立足之地的東阿、范縣兩座城池與城池里的軍民百姓,也在事實上被曹老大直接放棄。
大袁三公當然不甘心就這么眼睜睜放走曹軍殘余隊伍,錯失這痛打落水狗的天賜良機,但是冀州軍想要立即發起全線追擊也沒有那么同樣,一是曹軍撤過黃河后,已經搗毀了倉亭渡口的所有船只與橋梁,讓袁紹軍想要在攜帶著大量輜重糧草的情況下迅速渡河極其困難;二是受曹軍單兵戰斗力兇悍的影響,袁紹軍在倉亭大戰中受損也相當不小,傷亡幾乎與曹軍旗鼓相當,大袁三公雖然本錢大底子厚,但作戰部隊卻需要時間休整與休息,即便強行發起追擊也很難對曹軍形成致命威脅。還有可能前后脫節冒孤軍深入的危險。
所以自然而然的了,為了不給死對頭兼老兄弟曹老大東山再起的機會,別說還有郭圖和辛毗在旁邊煽風點火,就算沒有袁譚公子一黨的慫恿,大袁三公也馬上想起了黃河南岸的孝順女婿陶副主任,也不管女婿的主力目前打到了那里,更不管女婿目前手里有多少軍隊有多少糧草,馬上就派出一隊輕騎渡河南下,護送使者陳震去兗州腹地尋找徐州軍隊打通聯絡。以書信命令女婿務必盡快出兵鄄城,切斷曹軍余部的退路!
麻煩即將來臨之際,其實徐州軍隊距離倉亭戰場也沒有多遠了,派出君子軍北上穩定冀州軍心的同時,陶副主任親自率領的徐州主力已經開拔到了東平陸城下。曹老大任命的東平太守車胄因為手中兵少,不敢與徐州軍隊每城必爭,便主動放棄了東平陸小城,收縮兵力固守汶水北岸的東平郡治無鹽城,手里只有三百多鄉兵的東平陸縣令也很干脆的開城向徐州軍隊投降,陶副主任褒獎了主動投降的縣令之后,又立即著手搶渡汶水。并在曹軍撤過黃河那天成功渡過汶水,兵臨無鹽城下。
其后的兩天時間里,徐州軍隊除了著手準備攻城之外,再有就是派出大量細作不斷探聽倉亭戰況。同時在此期間,成功完成武裝游行任務的君子軍也撤回了主力軍中,還有陳到隊伍也押著糧草來到了無鹽與徐州軍隊主力會師,孫觀的隊伍雖然還沒有趕到無鹽會師。卻也派信使送來喜訊,說是已經成功擊潰了曹軍蛇丘守軍與車胄派去的援軍。拿下了蛇丘與剛縣,目前正在向章縣挺進,最多在五天之內,也可以趕到無鹽與主力會師,三路徐州軍隊會師于東平的戰術計劃完成已成定局。
戰事進展雖然如同計劃中一樣順利,但素來小心謹慎的陶副主任還是不敢有半點掉以輕心,鑒于倉亭那邊勝負未定——至少沒有準確消息說明誰勝誰負,為了預防萬一,陶副主任還是做好了兩手準備,一邊讓軍隊抓緊時間做好攻城準備,打造大量的攻城武器,一邊也不急于發起攻城,屯兵于汶水渡口,做好隨時向南開溜的準備——如果大袁三公不爭氣的又輸了的話,陶副主任可沒興趣在兗州腹地與曹軍主力決戰。
曹軍渡河戰結束的第三天上午,正當陶副主任在營地中巡視軍情時,一名北上打探消息的徐州細作經過徐州軍隊的身份驗證后,終于跌跌撞撞的沖到了陶副主任的面前,給陶副主任帶來了曹軍大敗的消息。聽到這份報告,陶副主任激動異常,一把揪起那倒霉細作的衣領,狂喜萬分的大吼道:“消息是否準確?是你道聽途說,還是親眼看到?”
“稟主公,小人是親眼看到的。”那滿臉塵土的徐州細作喘著粗氣答道:“小人奉曹宏將軍之命潛伏在東阿一帶,為我軍收集曹賊隊伍消息。聽說我軍君子軍在倉亭渡口露面又馬上撤退后,小人知道定有大事將要發生,就冒險潛伏到倉亭渡口觀戰,結果親眼看到了曹賊大敗,冀州軍大勝,還看到曹賊輸得極慘,黃河里飄滿曹賊士兵的尸體,小人知道主公肯定關心此事,就趕緊南下來向主公報告此事。兩天里小人步行了差不多兩百里路,連鞋子都磨破了啊。”
陶副主任低頭去看那細作的雙腳,發現他的一雙布鞋確實都已經磨破,兩只腳鮮血淋漓,確實長途跋涉得十分辛苦,大喜之下,陶副主任趕緊喝道:“來人,攙這位我軍勇士下去休息,讓郎中立即為他治療,重賞,加倍重賞!”
那細作大喜,趕緊掙扎著拜謝,陶副主任親手攙住了他,又猛然想起一事,忙又問道:“對了,還有一件大事忘記問了,你可知道有多少曹賊隊伍撤過了黃河?”
“大約有三萬來人。”那細作趕緊答道:“小人是在山上高地偷看倉亭戰事,悄悄清點曹賊渡過黃河的隊伍,發現大概有三萬來人曹賊的隊伍撤過了黃河,然后曹賊又鑿沉了所有渡船。”
“還有這么多曹賊隊伍撤過了黃河?”陶副主任心中一凜,揮手讓衛士攙扶那名立功細作下去休息后,陶副主任稍作思索,馬上下令眾文武到大帳集合侯命。然后陶副主任又把兩名心腹衛士單獨叫到了一旁,在他們面前低聲交代囑咐了一番,兩名衛士躬身唱諾,也是趕緊下去依令行事。
不一刻,徐州文武齊聚大帳侯命,當著眾多幫兇走狗的面,陶副主任笑嘻嘻的宣布了曹軍倉亭大敗的消息,一干徐州武將也頓時歡聲雷動,個個喜形于色。一干徐州謀士雖然不象武將們那么的幸災樂禍,卻也都是紛紛點頭,很是滿意徐州軍隊的這番策應戰果,成功削弱了雖不是最強卻是最危險的對手曹軍隊伍。
“岳丈大人已經在倉亭大捷,我們也不能讓冀州隊伍看貶了。”陶副主任又揮舞著手臂吼道:“傳我命令。即刻出兵兩萬,攻打無鹽城池,一定要在我軍與冀州軍隊伍會師之前,給我拿下無鹽城,拔掉妨礙我軍與冀州軍會師的最后一顆釘子!”
大帳中忽然安靜了下來,不要說足智多謀的徐州眾謀士了,就是一干有勇無謀的徐州武將也都是面面相覷。然后由陳到出面,怯生生的說道:“主公,你確認現在就攻打無鹽城?無鹽城守衛甚嚴,我軍的攻城武器又多未齊備。此時攻城,只怕勝算不大吧?”
“沒事!”陶副主任得意忘形的又一揮手,道:“曹賊倉亭慘敗,無鹽城里曹賊隊伍定然士氣低落。兵無戰心,我剛才也已經了解過了。我軍這兩天已經造出了大量飛梯,霹靂炮和云梯車這些大型攻城武器也有部分接近完工,今天就發起攻城,未必就沒有勝算。”
“主公今天是怎么了?”賈老毒物心下狐疑,卻不開口,“得意就忘形,這可不是主公一貫的奸詐作風啊?還有,曹軍輸了倉亭大戰,我軍首先應該考慮,也不應該是立即發起攻城與袁紹盡快會師吧?”
“主公,還請慎重行事。”站出來提醒的人是還不太了解陶副主任的新謀士是儀,拱手說道:“且不說曹賊在倉亭慘敗的消息是否已經傳到無鹽城中,就算已經傳進了無鹽城中,我軍僅靠簡便飛梯攻破堅固城池,也絕不是那么容易,還望主公三思。”
“哎,你們瞧我都被倉亭的好消息高興得糊涂了。”陶副主任尷尬一笑,忙改口說道:“我剛才沒把命令說清楚,我沒有要你們今天就攻破無鹽城池,我是要你們先出兵把無鹽城外的護城壕溝填平,打開進攻道路,也對無鹽城里的曹賊隊伍形成心理壓力,爭取迫使這支曹賊孤軍棄城而逃。至于何時發起攻城,當然要等我軍的攻城武器大量齊備。”
徐州眾文武這才松了口氣,還暗笑陶副主任的難得興奮失態,然后是儀又建議道:“主公,如果只是擔土挑石填塞無鹽護城河,也用不再一口氣出動兩萬軍隊這么勞師動眾吧?依在下之見,一萬兵力即可,左右無鹽城里沒有多少守軍,也沒膽子出城與我軍交戰。”
“就依子羽之見,出兵一萬。”陶副主任倒是很能從諫如流,然后又揮手說道:“不過這次我要親自督戰,三天之內,務必要給我填平無鹽東北兩門的護城河流,恐嚇無鹽城中曹賊守軍,迫使他們從西門突圍逃命。”
這次終于沒人阻攔陶副主任的勃勃興頭,徐州軍隊也很快出動了一萬步騎,在陶副主任的親自率領下殺向無鹽東門,開始動手填塞因為干旱少水而已經變成了見低壕溝的無鹽護城河。而無鹽城里的曹軍守軍的反應也正如是儀所料,沒有一兵一卒敢出城硬碰氣焰囂張的徐州軍隊,只是老老實實的躲在城里閉門死守,等待曹老大的倉亭援軍——這一點又被是儀料中,因為曹老大還在迅速返回鄄城途中,還沒來得及決定如何調整兗州東部防務的緣故,可憐的車胄將軍確實連曹老大已經在倉亭慘敗的消息都不知道。
當然也不是一味的閉門死守,為了遲滯徐州軍隊的填河速度,車胄少不得在城墻上安排大量弓弩手放箭射擊,徐州軍隊則按照攻城正法,先在護城河邊以長盾組成臨時工事,安排弓手在盾后放箭拋射,壓制城上守軍,掩護隨后趕上的徐州步兵隊伍搬土運死。填壕塞塹,天空中箭矢密如飛蝗,地面上人頭似蟻,推著獨輪車搬運土石的徐州步兵來往不絕,雖未展開正式交戰,卻也已是激烈無比。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陪同陶副主任一起來到陣前督戰的劉曄與荀諶等謀士才逮到機會和時間,小心翼翼的向陶副主任提醒道:“主公,既然曹軍已在倉亭慘敗。那么我軍何時攻破無鹽城池、甚至能夠攻破無鹽城池,其實都已經無關緊要了,主公還是趕緊制訂與袁紹軍會師后的應對之策,這才是我軍當前的首要大事。”
“這不是已經在動手準備了嗎?”二十四孝女婿陶副主任向激戰正酣的無鹽城池方向一努嘴,微笑說道:“盡快攻破無鹽。打通我軍與冀州軍隊的會師道路,岳丈大人聞訊定然歡喜,也會更加相信我軍與他聯手破曹的誠意。”
“這樣才更麻煩。”荀諶警告道:“主公,請恕諶直言,正所謂斗米恩、擔米仇,主公那位岳丈大人見我軍迅速拿下了無鹽城,定然會覺得這是理所當然。不僅不會感激我軍的策應之情,還會不切實際要求的我軍出兵出糧,替他攻滅曹軍殘部!”
“主公,友若先生所言極有道理。”劉曄又沉著臉說道:“以袁紹的性格。這會要求我軍立即出兵的信使肯定已經在路上了,現在要求我們出兵,將來還會要求我軍扛起苦戰惡戰的重任,出錢出糧出兵替拿剿滅曹賊殘部。無休無止,主公最好還是提前做好應對準備。以免到時候措手不及,既陷入被動,又迅速惡化我軍與冀州軍隊之間的關系。”
“友若先生與子揚先生說的道理,我豈能不懂?”陶副主任露出些苦笑,道:“可是事情到了這一步,我軍總不能無緣無故的立即撤兵,不與岳丈大人的大軍會師吧?”
“可以把無鹽城池圍而不打。”劉曄建議道:“然后借口無鹽城池未破,不能北上,拒絕袁紹要求我軍出兵的各種無理命令。”
“無鹽距離倉亭,直線距離不到兩百里,走官道步行,也最多就是三天就可以抵達,快馬只要一天多點時間。”陶副主任慢條斯理的說道:“我軍對無鹽城池圍而不打,豈能瞞過岳丈大人的眼睛?屆時岳丈大人一旦責問我軍為何出工不出力,我這個做女婿的如何交代?”
劉曄和荀諶都閉上了嘴巴,也都知道這時候再想出工不出力的敷衍了事已經不可能了,正為難間,陶副主任卻又忽然發起火來,用馬鞭指著無鹽城池的方向怒道:“正在填河的這些士兵,是誰的隊伍?沒吃飯是不是?怎么速度這么慢?”
眾人抬頭看去,見目前填河的這支徐州軍隊確實表現得有點差勁,在無鹽守軍的呼嘯箭雨面前畏畏縮縮,不敢奮力向前,還出現了一些駐步不前的現象。再仔細辨認時,劉曄說道:“稟主公,是秦誼將軍的隊伍,要不要派個人去把秦將軍傳來,當面呵斥幾句?”
“不用了,我親自去。”陶副主任一揮手,索性拍馬向前,準備親往無鹽城下督陣,劉曄和荀諶等人大驚,趕緊大叫危險,要陶副主任立即回來,可輕敵大意的陶副主任根本不聽,飛馬沖得極快,很快就拉開了與劉曄等人的距離,還好陶副主任的親兵隊伍拿著盾牌緊緊跟上,隨時準備保護大意冒險的陶副主任。
陶副主任的貪生怕死也是出了名的,遠看就要進入無鹽守軍弓箭的射程時,陶副主任也果斷的翻身下馬不去當活靶子,然后在親兵的盾牌保護下大步上前沖進城上守軍弓箭射程范圍,揮鞭抽打膽怯不敢上前的自家士兵,而那些貪生怕死的徐州士兵見陶副主任親臨城下,也個個不敢怠慢,趕緊紛紛奮力向前,頂著城墻上的如雨箭石擔土沖鋒,陶副主任這才滿意的放下奴隸主的殘暴鞭子,繼續大聲呼喝,命令士兵加快填河速度。
“主公,危險,請速速離開此地!”
見陶副主任親臨城下,在遠處率軍填河的秦誼也趕緊沖了過來,想要把陶副主任勸回安全地帶,可就在這時候,手提馬鞭的陶副主任忽然殺豬一樣的慘叫了一聲,翻身就摔在了地上。周圍親兵大呼小叫趕緊把陶副主任攙起來時,陶副主任右胸之上,竟然已經插上了一支羽箭!骯臟的暗紅鮮血也不斷從陶副主任手捂傷口的手指縫中涌出,迅速染紅了陶副主任的半邊胸膛!——報應啊!
“主公中箭了!主公中箭了!主公被流矢射中了!”
秦誼與陶副主任的親兵一起瘋狂大吼起來,同時親兵抬起陶副主任迅速往后急退,城墻下正在填河的徐州士兵也是一片大亂,趕緊扔下扁擔、藤筐與獨輪車等物,潮水一般的向后退卻,后方的徐州文官武將也是個個大驚失色。趕緊率軍沖上前來搶救。惟有無鹽城上的曹軍守兵是歡聲雷動,搖旗吶喊,正在城樓中督戰的車胄更是喜出望外,趕緊沖出城樓向遠處張望,驚喜大叫道:“射中誰了?射中那一員陶賊大將了?徐州賊軍怎么這么大亂?”
“將軍。好象是我們的流矢射中陶賊本人了!”好幾名曹軍士兵激動難當的瘋狂大喊道:“剛才我們聽到,徐州賊軍喊主公中箭,好象是我們的流矢射中陶賊本人了!”
“陶賊本人?我們的流矢射中了陶賊本人?!”
車胄驚喜得都不敢相信自己能有這樣的運氣,再往遠處觀望,見徐州軍隊徹底大亂,無數騎著高頭大馬的徐州文武將官都紛紛沖向一個位置,確實象是射中了陶副主任本人的模樣。狂喜過望之下。車胄干脆在城墻上雙膝跪倒,張開雙臂仰天狂吼,“蒼天啊!大地啊!東岳帝君啊!你們一定保佑啊,保佑我軍的流矢。確實是射中了陶應奸賊本人啊!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保佑了!”
曹軍隊伍的老天爺今天終于上班了,無鹽城上射下的流矢,也確實是射中了作惡多端的陶副主任本人。而且當陶副主任被抬到安全地帶時,陶副主任右胸處流出的鮮血都已經染紅了上半身。還雙目緊閉干脆昏迷了過去,徐州將士個個魂飛魄散,不斷涌上前去噓寒問暖,卻又迅速被陶副主任的衛士紅著眼睛連踢帶打的攆開,最后只有陶副主任最信任的賈老毒物和劉曄得以近身,替陶副主任檢查傷勢。
俯身仔細檢查了傷口后,賈老毒物又趕緊用手在陶副主任鼻下試了呼吸,然后大喊道:“還有呼吸,馬上把主公抬回大營搶救!再有,立即收兵,撤回大營!”
徐州眾將滿頭大汗的答應,趕緊各自組織軍隊保護著陶副主任迅速撤退,衛士則用擔架抬著陶副主任向大營飛奔,無鹽城里的車胄壯著膽子親自率軍出城追擊,徐州軍隊也無心戀戰,只是分出一軍殿后,且戰且退飛快撤往大營。車胄怕徐州軍隊有詐,也不敢過于追趕,只是盡力抓了一兩名俘虜后,然后也立即收兵回城,在城里拷問徐州俘虜,到底是那個傷天害理缺德事做多了的徐州高層被流矢命中,結果無鹽城中,也理所當然的很快響起了車胄將軍與無數曹軍將士的興奮大吼,“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
說來也巧,當徐州軍隊全部撤回了大營時,大袁三公派來的信使陳震也恰好率軍尋到了徐州大營門前,好不容易通過身份驗證進到徐州大營時,陳震先生甚至還沒來得及向徐州將士說明自己的來意求見陶副主任,就已經震驚萬分的從徐州將士口中得知了陶副主任被流矢命中的消息。
剛開始時,陳震都有些不敢相信陶副主任會遇上這樣的倒霉事,直到遠遠看到陶副主任半身血染胸上插著羽箭的情況,陳震才跺腳大叫,“蒼天無眼啊,象陶使君這樣的忠厚仁義君子,怎么能被流矢射中?!天不佑我冀州,天不佑忠良啊!!”
被眼睛都紅了的陶基和馬忠等徐州將領緊緊攔在了寢帳之外,從下午一直等到天色全黑,頭發都些散亂的賈老毒物才從寢帳出來,代替陶副主任接見陳震,陳震趕緊問起陶副主任傷勢時,賈老毒物聲音沙啞的答道:“血止住了,但人能不能救過來,郎中也沒把握,我已派人回徐州去請張仲景先生,希望主公能挺到張仲景先生到來。”
“天不佑忠良,天不佑忠良。”陳震再次頓足長嘆,又道:“文和先生,陶使君怎么會中了曹賊的流矢?曹賊的流矢是怎么射中陶使君的?”
“還不是為了急著攻破無鹽,打開我軍與貴軍會師的道路。”
賈老毒物搖頭,把白天發生的事大概介紹了一遍,順便也表彰了一下陶副主任的二十四孝美德,陳震聽完后難免又是嗟嘆萬分,既惋惜陶副主任的不幸中箭,也不好意思再開口要求陶副主任立即出兵去斷曹老大歸路,倒是賈老毒物假惺惺的先問了倉亭戰況,然后恭喜了冀州軍的倉亭大捷后,又問道:“孝起先生此來,可是來傳達本初公命令?眼下主公昏迷不醒,軍中無主,若先生不介意,有什么事請盡管向詡交代。”
“這…。”厚道人陳震有些不好意思的拿出大袁三公書信,道:“文和先生,這是我家主公給陶使君的書信,本來想請使君立即出兵去斷曹賊歸路…,但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多謝孝起先生體諒,確實不可能了。”賈老毒物翻看著書信,無可奈何的說道:“還請孝起先生將今日之事向本初公如實稟報,說明我軍無法立即出兵的原因,待到主公醒后,我自會將本初公書信呈與主公。”
“這是當然,這是當然。”陳震連聲答應,又關心的問道:“陶使君中箭,不知賈軍師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我準備在明天下令退軍,暫時先退回東平陸城中,讓主公安心療傷。”賈老毒物答道,又慷慨激昂的說道:“不過請孝起先生回稟本初公,請本初公不必擔心無鹽城中的曹賊隊伍,主公他即便身負重傷,我軍也一定會擔起牽制無鹽曹賊隊伍的責任,不會讓本初公的側翼遇險。”
陳震還能有什么說的,還不是只得乖乖的向賈老毒物拱手道謝,誠懇說道:“既如此,那就多謝賈軍師與貴軍了,震暫借貴軍營地休息一夜,明日便返回倉亭,向主公稟報此事。”
同一時間的無鹽城內,車胄將軍也終于收到了曹老大派快馬送來的兩道命令,一是命令車胄放棄無鹽率軍撤往鄄城與主力會師,任由徐州軍與冀州軍在東平郡境內會師,借此盡快激化陶副主任與大袁三公之間的矛盾。二是命令車胄將徐庶收監,打入囚車押往鄄城。而車胄將軍收到主動棄城的命令后,不僅沒有半點遺憾,還手舞足蹈的歡喜說道:“會師后,與丞相立即會師最好,我正有一個好消息要當面稟奏丞相,天大的好消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