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四年二月十八,駐扎在黎陽的袁紹軍顏良部三萬余人,在剛剛接待了曹軍求和使者的情況下,忽然向黃河南岸發起搶渡,駐守白馬重地的曹軍東郡太守劉延倉促率軍迎戰,企圖阻止顏良隊伍登上南岸,無奈兵力不足且防備較為松懈,被顏良軍組織的敢死隊搶占了渡口,備戰數月舟船充足的顏良軍源源不絕渡過寬度流量都遠不如長江的黃河,兵少力薄的劉延軍被迫退守白馬城池,憑借之前修建的堅固工事與兵力六倍于己的顏良軍對抗,同時派出快馬向許昌曹操與駐守延津的于禁隊伍告急求援。
自封為伐曹盟主的大袁三公終于有了動作,還一出手就是猛攻進軍許昌的必經之路白馬軍事重陣,消息傳到許昌,正在翹首以盼求和喜訊的曹老大當場就傻了眼睛,震驚得連手中毛筆落地都沒有察覺,正在商議自軍主力該如何南下與陶副主任決戰的曹軍眾謀士也是個個目瞪口呆,表情難以置信到了極點,也震驚得都忘了該怎么說話。
“這…,怎么可能?”張口結舌了許久,曹老大才難以置信的驚叫道:“孔文舉數日前還來信說,袁紹對他的使節隊伍以禮相待,派孔文舉求和遷都的打算也故意提前向袁紹泄露了,袁紹怎么還要出兵伐我?”
驚叫到這里,曹老大忽然心中一凜,又驚道:“難道吾中了袁紹的笑里藏刀之計?表面上善待吾的使者,實際上布置偷襲,殺吾一個措手不及?”
“丞相,應該不是笑里藏刀。”荀彧飛快說道:“姑且不說袁紹沒這個腦子,顏良搶渡雖然突然,但出兵的時機、路線與選擇的突破點都不象是偷襲。沒有佯做接受我軍求和,騙取我軍徹底放松警惕,時機不對;沒有突出奇兵,攻打我軍守備松懈的薄弱處,選擇了正面強攻我軍守備最強的白馬渡口突破,導致劉延能夠據險而守,拖住顏良的前進腳步!顏良選擇的進軍路線與突破口都不象是偷襲,反而象是同樣準備不足,無法迅速因地制宜調整戰術,只能采取原訂的穩妥作戰計劃。”
“同樣象是準備不足,只能選擇穩妥戰術?”曹老大仔細一想也對,如果換了自己是大袁三公,鐵定是在和約達成的當天晚上發起偷襲,這樣才能爭取到最大的突然效果——也順便彰顯自己的高尚人品,但現在大袁三公是在自己并沒有掉以輕心的情況下發起的襲擊,這足以證明顏良搶渡黃河之舉絕非事先刻意安排,而是臨時做出的決定。
斷定顏良絕非有意偷襲后,新的疑問又產生了,袁紹軍突然發起搶渡黃河的戰事,這到底是當事人顏良私自做出決定?還是大袁三公的授意?如果這是來自大袁三公的命令,那么大袁三公又是為了什么要這么做?但因為情報支持不足的緣故,曹老大也只能是憑空猜測大袁三公這么做的原因和目的了,結果咱們的陶副主任也自然而然的躺著中槍,成為了曹老大等人最大的懷疑對象,也再一次被曹老大及其走狗恨得牙癢,惟有司馬朗肚中偷笑。
再怎么恨不得咬掉陶副主任的蛋也沒用了,大袁三公已經打上了門,曹老大再不奮起反擊就只能是束手待斃了,無可奈何之下,曹老大也只能是趕緊掉轉本已指向南線的矛頭,迅速組織并集結了四萬大軍,分兩隊趕往白馬迎戰,曹老大親率兩萬精兵先行,準備乘著袁紹軍主力尚未渡河的機會,先干掉顏良的渡河隊伍,挫動袁軍銳氣和鼓舞自家士氣,以便將來與袁紹決戰。
然而就在這時候,新的噩耗傳來了,遲遲不見曹老大答復的陶副主任為了更進一步施加壓力,利用曹軍主力遲遲不敢南下的機會,也利用曹軍劉岱部戰斗力薄弱的機會,突然分兵攻打定陶劉岱大營,劉岱膽怯棄營退回城內堅守,陶副主任又派投降的劉岱部送偽書進昌邑城向曹純求援,以劉岱的口氣假稱徐州主力猛攻定陶甚急,請求曹純火速救援,擔心被切斷與許昌聯系的曹純中計,火速派出了五千軍隊西進救援劉岱,結果一頭扎進了徐州軍隊的陷阱,四路伏兵盡出,曹軍大敗,五千軍隊只有不到千人逃回昌邑,徐州軍隊乘機發起昌邑戰役,攻城甚急,連失兩支精銳的曹純難以招架,不得不向曹老大告急求援。
收到了曹純這道告急書信,偷雞不著蝕把米的曹老大簡直都欲哭無淚了,無比后悔沒能接受陶副主任開出的苛刻而又頗具誠意的和解條件,導致眼下兩線作戰,腹背受敵。也就是這時候,已經被大袁三公逐出了鄴城的孔讓梨和楊一合也送來了書信,戰戰兢兢的向曹老大報告了事情的經過,再有就是報告了大袁三公已經決定親自統領三十萬大軍討伐曹老大的消息——順便說一句,禰衡的腦袋也連同孔讓梨的書信送到了曹老大面前,還是大袁三公特意命令孔讓梨送回來的,借以表達自己與曹老大不共戴天的誠意。
簡直都沒辦法筆墨形容曹老大這一刻的神情模樣了,總之看到了禰衡的人頭與孔讓梨的書信后,曹老大差點就暈了過去,黑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什么顏色都有,憤怒、恍悟、絕望、懊悔和哭笑不得什么樣的表情都有,許久后曹老大才仰天吼出了一句,“無頭狂鬼!壞吾大事!壞吾大事啊————!”
“派禰衡為使向袁紹求和?這么天才的主意,曹賊到底是怎么想出來的?”
同樣無法形容陶副主任收到這個消息時的精彩表情,總之收到了禰衡大鬧鄴侯府的消息后,陶副主任也是和曹老大一樣,右手捂著心臟差點就當場暈了過去,然后一張小白臉也頓時憋成了關二爺的棗紅臉,滿臉都是幸災樂禍和難以置信的狂喜,好不容易才狂笑出聲,“蒼天保佑!蒼天保佑啊!曹賊始終太會用人了,竟然派禰衡去向袁紹求和,幫了我的大忙!真是幫了我的大忙啊!”
“想不到禰正平竟然是這么一個人。”賈老毒物城府再深這會是滿臉的幸災樂禍,還頗為慶幸的說道:“幸虧曹孟德之前沒把禰衡派來與我們交涉,不然的話,我們的立場可就為難了。”
“禰衡怎么是這樣的人?”劉曄也是既幸災樂禍又慶幸不已,道:“曄久聞禰正平大名,前番隨主公北征青州時,還曾動過念頭勸主公遣使到平原招攬于他,幸虧曄又顧慮到袁紹的反應,沒敢開這個口,否則的話,我們現在的樂子可就大了。”
“子揚先生放心,那時候你就算開了口,我也絕對不會同意。”有一個心腹細作叫做羅貫中的陶副主任連連擺手,又道:“象禰衡這樣的,我是太清楚了,明明就是自卑到了極點,還偏偏要用引人注目來掩飾他的自卑,還喜歡腦袋進水、大腦抽風和說話不經腦子,把他請到了徐州隊伍里——以我們幾個的行事作風,還不得三天兩頭被他罵得狗血淋頭啊?”
人品貴重的賈老毒物和劉曄連連點頭,對陶副主任的話深以為然,全都慶幸曹老大慧眼識珠,竟然起用了禰衡這么一個極品,還是用為使者去向大袁三公求和——這不是變著法子的幫徐州軍隊的大忙是什么?好不容易幸災樂禍夠了,劉曄又趕緊向陶副主任拱手說道:“主公,顏良搶渡黃河圍攻白馬,曹袁矛盾已然無法調和,是時候給曹操減輕一些壓力了,不然的話,曹賊一旦抵擋不住袁紹攻勢突然倒下,我軍可就要單獨面對袁紹的四州之力了。”
“子揚先生言之有理。”賈老毒物點頭,道:“曹操在鄄城和范縣一帶布置了兩萬主力戰兵,由心腹夏侯惇率領,名為防范袁紹南下切斷許昌與兗州東部的聯系,實際上卻是為了防范我軍突然變虛為實,搶占兗州東部或與袁紹會師,白馬如此告急曹操都不敢動用這支精兵,可見對我軍的防范之深,這時候與曹操和解,可以讓曹操放心動用這支精兵投入白馬戰場,擴大與袁紹的戰事規模。”
“二位先生雖然言之有理,但是該如何給曹賊減輕壓力呢?”陶副主任反問道:“退兵撤回徐州當然是一個直接有效的法子,可是這么一來,我軍如何向袁紹交代?又如何面對天下人的口誅筆伐?”
“用袁紹接納曹操求和使者的借口如何?”劉曄建議道:“袁紹身為伐曹盟主,卻在我軍攻入兗州的情況下公然召見曹操求和使者,意圖上屋去梯陷我軍于獨力苦戰的險境,以此為借口與袁紹斷盟退兵,也甚為恰當。”
“這個借口…,有點勉強。”陶副主任遲疑著說道:“岳丈大人接見曹賊求和使者固然不義,但也沒有什么做錯的地方,畢竟我與岳丈大人事先也沒有言明,誰也不能單獨接受曹賊投降,事情也沒有造成任何不利于我軍的后果,我身為人婿,因為這么點小事就和岳丈翻臉毀盟,只怕沒辦法向天下人交代…。”
說到這,陶副主任又頗為尷尬的補充道:“而且你們也知道,我一貫的行事主張就是寧教天下人負我,休教我負天下人——如果因為這么一點小事就毀盟退兵,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光輝形象,可就徹底完蛋了。”
“光輝形象?主公你的光輝形象好象是人所共知的奸猾陶賊吧?寧教天下人負我,休教我負天下人?這么不要臉的話,真不知道主公你怎么好意思說出口?”
賈老毒物和劉曄一起腹誹,然后賈老毒物又拱手說道:“主公請放心,此事不難,不出意外的話,曹操的密使很快也該來拜見主公,與我軍秘密協商聯手抗袁了。詡建議,主公可與曹操秘密言和,承諾與曹操的少量兵力對峙而不交戰,放曹操盡起精兵去戰袁紹,如此一來,便可兩全其美矣。”
“是個好主意。”陶副主任打了一個響指,又為難的說道:“可是曹賊太奸詐多疑了,我們與他秘密言和,還連一道白絹黑字的盟約都不能寫,就這么口說無憑,曹賊又如何能相信我軍誠意,放心盡起兗州精兵去與袁紹決戰?”
“不難。”賈老毒物陰森森的說道:“主公何不打打董國舅他們的主意?”
“出賣那道義狀?”陶副主任一驚。
賈老毒物鄭重點頭,又道:“為了徐州五郡的生靈不受戰火涂炭,也為了兗州的無辜百姓不必遭受袁紹隊伍的蹂躪,是時候犧牲這幾枚棋子了。況且不幫著曹操除掉這幾個袁紹內奸,萬一他們真的接應袁紹得手,曹操突然倒下,我軍也要跟著遭殃。用他們換取曹操相信我軍誠意,不僅夠分量,而且還可以消弭隱患。”
說到這,賈老毒物又補充了一句,“至于仲明先生學生司馬懿那條線,主公也可以放心,以董承對曹操的切齒痛恨,必然不會出賣這個可以置曹操于死、甚至置曹操一黨全族于死地的司馬懿,所以就算董承倒下,司馬懿應該也能安然無恙。”
陶副主任玩弄著案上令箭不肯說話,許久后,陶副主任忽然開口,轉向一旁的陳應吩咐道:“元方,以我的身份給袁紹寫一道書信,言辭可以激烈一些,譴責我那位岳丈大人單獨召見曹賊使者的不義之舉,再正式知會我那位岳丈大人,就說我陶應身為漢臣,世食漢祿,絕不能坐視天子蒙難而棄之不顧,所以就算他接受了曹賊的求和,我也會和曹賊死戰到底!最后再告訴岳丈大人,倘若他再有與曹賊言和之舉,翁婿關系立即斷絕,我軍與冀州的盟約也立即做廢!”
“主公,太激烈了吧?令岳丈的脾氣可不太好啊?”陳應有些擔心。
“無妨,這件事是他不義在先,不對他態度強硬點,他肯定會覺得我這個女婿好欺負,可以隨意揉圓搓扁,更加的得寸進尺。”陶副主任搖頭,又哼道:“再說了,不埋下點伏筆,將來我怎么好意思和他突然翻臉?突然往他背后捅一刀?”
陳應不再說話,開始低頭疾書,也恰好就是在這時候,帳外忽然進來了一名傳令兵,向陶副主任稟報說有一人自稱姓毛名玠字孝先,有要事拜見陶副主任請求接見,陶副主任一聽樂了,笑道:“看來曹賊比我們更急著抽調預備隊啊,宣進來吧。文和先生,子揚先生,元方,一會董承的事你們千萬不要提起,我自有主張。”
傳令兵與賈老毒物等人一起唱諾,片刻后,風塵仆仆又滿眼血絲的毛玠先生便被請進了大帳,禮畢后,毛玠屁股剛一沾上坐墊,馬上就拱手說道:“想必使君已經收到消息后,你唯一的條件我家主公已然辦到,現在可以商談貴我兩軍結盟抗袁大事了吧?”
“辦到了?真的是孟德公自己辦到的嗎?”陶副主任含笑反問,“孟德公如果真有誠意的話,怎么會派遣使者向我的岳丈大人求和?準備先暫時穩住北線,然后全力來攻打于我?”
“使君誤會了。”毛玠連眼皮都不眨的就說道:“我家主公遣使求和,絕非為了穩住北線然后掉頭來與貴軍決戰,而是我家主公存著悲天憫人之心,為了冀兗兩州生靈百姓不受戰火涂炭,這才嘗試向本初公求和。而且我家主公還知道,只要本初公接受我軍求和,貴軍也會唯本初公馬首是瞻,立即撤回徐州,徐兗兩州的生靈百姓也能以此獲得安穩太平。”
碰上了比自己更不要臉的人,陶副主任一時半會也沒辦法駁斥毛玠先生的無恥言語了,也只能是哼道:“這么說來,既然岳丈大人拒絕了貴軍求和,吾也只能是唯岳丈大人馬首是瞻,繼續與貴軍血戰到底了?”
“使君就請不要說氣話了。”毛玠拱手,異常誠懇的說道:“說一千道一萬,使君不滿我軍單獨向袁紹求和確實合乎情理,但現在的情況使君也知道,我主因為一時疏忽用錯了人,已經是弄巧成拙,反受其害,使君有再大的怒氣,也該消了吧?還望使君念及貴我兩軍數年來的友好相處,也念及唇亡齒寒之理,拋棄前嫌與我軍攜手抗袁,共保疆土。”
見毛玠坦白認栽,根本不希望曹老大立即倒下的陶副主任倒也沒有繼續發作,只是哼道:“那孟德公打算怎么辦?”
“請使君出兵相助。”毛玠試探著說道:“不知使君能否掉轉矛頭,出兵去攻打青州?”
“當然不行。”陶副主任斷然搖頭,義正言辭的說道:“袁本初乃我岳丈,我身為人婿,不幫他攻打你們已經是大大的不孝了,怎么還能以下犯上,去攻打岳丈大人的青州土地城池?”
“果然滑頭,到現在還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毛玠心中冷哼,嘴上卻說道:“既如此,那我家主公也不敢強求——不過請貴軍暫時退出兗州返回徐州,這個小小請求的使君應該可以答應吧?”
“不行!”陶副主任再次斷然搖頭,更加義正言辭的說道:“岳丈大人已經出兵兗州,我在這個時候退出兗州,上屋抽梯使岳丈大人孤軍苦戰,豈非是讓萬人唾罵?諸侯寒心?”
慷慨激昂的說完,陶副主任看看臉色青白的毛玠,又厚顏無恥的說道:“不過嘛,如果貴軍能夠退出…,哦錯了,如果貴軍能夠象征性的抵抗后退出昌邑城,讓我軍在兗州有一個落腳之地,我倒可以停止繼續進攻貴軍,也可以考慮在關鍵時刻拉貴軍一把。”
“使君還要昌邑城啊?”毛玠面露難色。
“借一個地方落腳而已,省得駐扎在荒郊野外連睡覺都不敢安穩。”陶副主任沒好氣的說道:“別以為我是想要山陽郡,我如果想要兗州的土地,肯定也是要任城郡和魯國郡,鞏固我在泰山郡的隊伍側翼,暫時借你們的昌邑城落腳,將來還會還你們。”
毛玠仔細一想發現也是,如果徐州軍隊真對兗州除泰山郡以外的土地存有貪心,那么從地理和交通的角度來看,肯定是敲詐任城和魯國二郡,鞏固泰山郡戰略要地的側翼,也把徐州正北的控制地聯成一片,敲詐昌邑一城則毫無作用,反過來還會增加巨大的軍事財政負擔。所以想明白了這點后,得到曹老大許可有一點自主權的毛玠一咬牙,很快就點頭說道:“好吧,玠冒險擔這個責任,替丞相答應使君的這個要求,待到請得丞相鈞令后,我軍立即讓出昌邑城池。”
“不對不對,貴軍是‘激烈’的抵抗后被迫退出昌邑城。”陶副主任微笑著提醒。
“就依使君之意,我軍激烈抵抗后被迫讓出昌邑城池。”毛玠無可奈何的答應,然后毛玠拱手說道:“不過使君,我家主公也有一個小小的要求,使君的所有承諾,必須落于筆墨,并且請使君簽上尊名,并蓋上大印,以示誠意。”
“不行!”陶副主任再次堅決搖頭,道:“我信不過孟德公,萬一在北線戰事出現機會的時候,孟德公把我簽名的承諾書往岳丈大人面前一送,我的樂子可就大了,所以這件事只能是口頭承諾,還必須是私下里的口頭承諾!”
“這…。”毛玠差點沒哭出聲來,“陶使君,如此大事,豈能口頭承諾便可算數?”
“我的信用如何,孟德公非常清楚,孝先先生只管回報孟德公就是了。”陶副主任傲然回答,然后陶副主任又換了一副親切面孔,微笑說道:“當然了,我也不能毫無表示,這樣吧,請孝先先生替我帶一件禮物給孟德公,孟德公收下我的禮物后,自然也就明白我對他的誠意了。”
“真的?”毛玠大喜問道:“敢問使君,是何禮物?”
“這件物是兩個字。”陶副主任豎起了兩根指頭。
“兩個字?”毛玠瞪大了眼睛。
陶副主任不再說話了,默不作聲的拿起了案上毛筆,歪歪扭扭的在自己的掌心寫下了準備送給曹老大的兩個字,然后再把毛玠叫到面前,單獨讓毛玠觀看自己手上的兩個字。而看到了這個兩個字后,毛玠頓時楞住了,喃喃道:“吉平?什么意思?吉平?難道是個名字?怎么好象聽過這個名字?”
陶副主任笑而不語,旁邊的賈老毒物和劉曄則面面相覷,不知道陶副主任寫這兩個字是什么意思——因為大袁三公命令陶副主任簽名那道伐曹義狀上,根本就沒有吉平這個名字。
不過陶副主任很快就笑不下去了,因為毛玠臉色突然變了,驚叫道:“想起來了,太醫吉平!許昌的吉太醫!丞相這次親征白馬,還把他帶到了軍中,準備著隨時伺候丞相的湯藥!難道說…?!”
說到這里,毛玠先生都已經不敢繼續往下想象了,陶副主任的臉色也徹底的變了,下意識的跳起來吼道:“那你還楞著干什么?還不快回昌邑城,派最快的馬和最可靠的信使,把這兩個字帶回去交給曹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