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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倒也不是大袁三公太遜,比女婿陶副主任提前兩個月時間投入青州戰場,反而先讓女婿搶先推進到了青州腹地,還推進青州兩大重鎮之一的劇縣城下了,造成大袁三公隊伍推進速度緩慢的原因有很多,其中又有三個重要原因注定了大袁三公的推進速度絕對趕不上女婿。
第一個原因當然是青州聯軍的兵力部署問題,面對著大袁三公、曹老大和陶副主任的三路威脅,田楷和孔融聯軍制訂了一個各個擊破的戰術計劃,搶先集中了田、孔兩軍的主力趕赴平原,妄圖先將袁譚擊破然后再騰出手來對付曹老大和陶副主任,結果大袁三公雖然果斷親自率領并州援軍趕赴平原戰場與青州聯軍決戰,徹底扭轉了局勢,但是青州聯軍主力西傾的情況木已成舟,大袁三公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先尋求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不敢象陶副主任一樣心無旁騖的快速推進,進兵速度自然快不起來。
第二個原因是大袁三公對青州戰事準備不夠,因為各種偶然和必然的事端加在一起,導致大袁三公放棄了借曹陶兩軍之手拿下青州的原訂計劃,改為由自軍挑起作戰主力的重任,結果雖說勝利結束青州戰事的時間可以大大縮短,但是在遭到了青州聯軍的頑強抵抗后,對大規模戰事準備不足的弊端也立即暴露出來,在糧草、軍械與后續軍隊都不充沛的情況下,大袁三公為一度了就地掠奪補給而主動停止進攻,騰出人力搶收青州境內成熟的小麥,這也嚴重影響到了大袁三公的進兵速度。
第三個原因是對手的強弱問題,大袁三公的對手田楷跟著公孫瓚縱橫塞外,打得鮮卑、烏恒夜不敢啼的百戰老將,經驗豐富又有勇有謀,麾下的隊伍頗具戰斗力還斗志頑強——這點得托大袁三公寶貝兒子袁譚的福,因為袁譚腦袋抽風屠殺已經放下了武器的俘虜。導致了青州聯軍不敢輕易向大袁三公投降,無數的將士選擇了死戰到底。
陶副主任這邊呢,孔讓梨隊伍的戰斗力本就不如田楷軍,主力又被孔讓梨派往了平原協助田楷,殘余的一點正規軍隊還因為孔讓梨的迂腐書呆子命令沒能做出選擇,硬生生的孔讓梨逼出了城和徐州軍隊決一死戰。賠光了最后本錢。讓早已是突飛猛進的徐州軍隊輕而易舉的擊潰了孔讓梨的殘余正規軍,然后再在攻堅戰中面對那些連武器裝備都不齊全的地方鄉勇,那容易得簡直就不能再容易了,推進的速度也快得不能再快了。
除此之外,曹老大隊伍出工不出力還不時耍花樣扯后腿,還有陶副主任的戰術是效仿希魔頭的閃電戰本身就強調推進速度,也都是徐州軍隊推進速度遠勝過冀州軍隊的重要原因,所以大袁三公并沒有因為自軍的進展速度緩慢而氣惱,也沒有因為徐州軍隊的推進神速而妒忌。相反還認為這是女婿的孝順所致——畢竟,如果女婿不夠孝順不肯女婿,也不可能攻得這么猛這么快了。
大袁三公不在意女婿的推進速度,曹仁將軍、程昱謀士和劉皇叔卻是嫉妒與擔心得快要發狂了,因為曹仁和程昱等人早就從劉皇叔口中得知,窮得掉渣的青州也就北海郡的情況好點。北海郡境內又數劇縣最富,整個北海的錢糧基本上都集中在劇縣城中,所以在得知徐州軍隊的推進速度后,曹仁、程昱和劉皇叔難免都沉不住氣了,也下定決心說什么都不能讓陶副主任獲得劇縣錢糧了。
還好,阻止陶副主任攻占劇縣的辦法是現成的,陶副主任剛剛才替大袁三公招撫了張濟叔侄惡心曹老大。這個時代的一流謀士程昱自然能想到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同樣用這個法子來惡心陶副主任,而且劉皇叔麾下的孫乾還恰好是孔讓梨的昔日好友,這又大大方便了曹軍隊伍的行事用計。
程昱和劉皇叔都是謹細人。為了預防萬一和確保用計成功,又悄悄的把痛恨陶副主任入骨的袁譚公子也拉下了水,讓袁譚公子和曹仁將軍出面,到大袁三公面前借口剪除田楷的羽翼,自告奮勇的請求擔任攻打劇縣的任務,而因為道路阻塞和交通聯絡不夠暢通的緣故,大袁三公也還不清楚徐州軍隊究竟已經推進到了那里,便一口答應了兒子和曹仁的請求,還自作聰明的讓曹軍隊伍擔當攻打劇縣的先鋒,以減少自己隊伍的傷亡和損失。
安排好了這一切后,孫乾自然是抓緊時間趕往了劇縣與孔讓梨聯系招降,而孫乾走后沒過多久,冀州軍終于拿下了臨淄的門戶西安(沒打錯)縣城,兵臨臨淄城下,把田楷軍最后的幾千殘兵敗將包圍得水泄不通,距離劇縣也只剩下了區區百里距離。袁譚公子和曹仁將軍等人大喜過望之余,也趕緊來到同樣高高興興的大袁三公面前,請求立即出兵去攻劇縣,以免孔讓梨出兵救援臨淄——這點當然是借口。
“去。”正為終于包圍了敵人主帥而興奮萬分的大袁三公一揮手,無比大度的說道:“子孝率領本部人馬先行,顯思等幾天再出兵,我軍營寨未定,先留下來協助主力立營,然后再率領本部人馬出擊。”
“老匹夫,又想讓我們走在前面和孔融對耗,你的隊伍躲在后面揀便宜。”
曹仁心中冷哼,但這一次心中有底的曹仁將軍沒再計較大袁三公的自私自利,只是暗暗冷笑著抱拳唱諾,接受了這個看似炮灰的任務,那邊的袁譚公子則迫不及待的向曹仁將軍連使眼色,提醒曹仁將軍記住之前的約定,把繳獲劇縣錢糧四六分成,袁譚公子拿六成,曹軍隊伍拿四成。
“對了,還有一件事。”大袁三公忽然又補充道:“聽說徐州軍隊推進得很快,也不知道現在打到那里了,說不定也快打到劇縣了,你們兗州軍與徐州軍會師后,可得給吾收斂一些,別和我的女婿沖突。要是有人敢挑起沖突,可別怪本盟主對他不客氣。”
“諾。”曹仁再次抱拳答應,又問道:“敢問袁公,如果徐州軍隊主動挑起與我軍的沖突,又如之奈何?”
“不可能。”大袁三公斷然搖頭,大模大樣的說道:“應兒是個孝順懂事的孩子。不可能做這樣的事。”
“可如果呢?”程昱趕緊站出來說道:“袁公。昱等也相信以陶使君的坦蕩為人,君子之風,定然不會主動挑起與我軍的沖突,可陶使君麾下的徐州將領卻未必如此——我軍與徐州軍隊之間的那些恩怨,袁公應該很清楚。而且陶使君肯定是坐鎮中軍緩緩而行,前鋒另委他人,所以這樣的情況,還是很有可能出現的,請袁公明查之。”
說到這。程昱又飛快補充道:“鑒于此情,為了袁曹陶三家聯盟的長遠之計著想,也為了避免意外沖突,影響袁公入主青州的大計,昱等斗膽,還請袁公頒布一道手令。讓陶使軍與徐州諸將約束隊伍,不得挑起與友軍的沖突,違令者嚴懲,以便某等與徐州軍會師之后友好相處。”
考慮到陶曹兩家確實仇怨太深,兩家如果在青州打起來對自己也有害無益,大袁三公很快就點頭同意了程昱的懇求,又道:“手令可以給你們。不過我可警告你們,我這道手令不僅是頒布給徐州軍隊,也是頒布給兗州軍隊,不管是誰膽敢違抗我的手令。擅自挑起沖突,我可不是重懲——無論是誰,一律斬首示眾!聽明白沒有?!”
“聽明白了。”曹仁和程昱一起點頭表示明白,也一起在心里獰笑起來,“陶應奸賊,等著敲。”
讓曹仁將軍和程昱謀士高興的事還沒完,帶著對陶副主任而言如同尚方寶劍一般的大袁三公親筆手令回到自軍營地,曹仁將軍和程昱謀士第一眼就看到前去劇縣與陶副主任聯系的孫乾先生已經回到軍中,還正在行軍帳中與劉皇叔三兄弟有說有笑的說著什么,曹仁將軍益發大喜下趕緊問道:“公佑先生,情況如何了?孔文舉如果答復的我軍招降?”
孫乾想賣點關子,剛想裝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不想程昱已經搶先微笑說道:“子孝將軍,這還用問嗎?能讓劉皇叔笑得如此開心,公佑先生此行難道還能不是大獲全勝?馬到成功?”
曹仁一楞之下趕緊扭頭去看劉皇叔,發現平時里喜怒不形于色的劉皇叔此刻臉上雖然有些尷尬,但一雙細長眼睛中卻盡是得意笑意,不算太笨的曹仁將軍也頓時歡呼了起來,“好!終于報了張濟那件事的一箭之仇了!這一次,我看他陶應奸賊怎么兌現送給袁紹匹夫的十萬斛糧!”
“子孝將軍,還不能松懈。”劉皇叔終于開口,警告道:“孫公佑此行雖然馬到成功,孔文舉也答應了依計行事。但陶應奸賊的進兵速度之快,卻超過事前我們的所有估計,公佑前日下午抵達劇縣時,陶賊的前鋒就已經抵達了平壽,并且招降了平壽守軍,按照這樣的行軍速度,不出意外的話,陶賊最早昨日下午,最晚也是今天,就能抵達劇縣城下,我軍還需盡快趕到劇縣,預防萬一!”
“這么快?消息確認?陶賊的隊伍,怎能推進得如此神速?”曹仁和程昱都是大吃一驚,無比驚訝陶副主任的推進之神速。
見從不說笑的劉皇叔鄭重點頭,程昱更加不敢怠慢,趕緊向曹仁說道:“子孝將軍,為謹慎起見,我軍必須立即出兵,劇縣離此僅有百里,現在是午時,一路急行軍的話,我軍在明天傍晚前應該能抵達劇縣接管城防!孔文舉支撐兩三日時間應該問題不大,如此一來,就算有什么意外,劇縣也必然是仍歸我軍所有!”
“傳令下去,馬上拔營起寨,申時正前務必做好出發準備!”
曹仁當機立斷的向在場眾將傳令,又安排了傳令兵知會各營立即準備出發,也是直到曹仁把這些安排都做好后,咱們的劉皇叔才慢條斯理的說道:“子孝將軍,仲德先生,陶應小賊雖然奸詐卑劣,但他畢竟是我們的盟友,又聽說陶賊承諾與本初公會師之后,將獻給岳父本初公糧草十萬斛以表孝心——既如此,我等何不安排一個恰當的時機。把徐州軍隊已經抵達劇縣的事,向本初公稟報一下?”
“什么意思?”
曹仁將軍楞了一下,程昱先生卻笑了,向劉皇叔拱手說道:“皇叔果然是深藏不露,機心過人,請皇叔放心。昱這就去著手安排。到了明日上午,自會有人將這個消息稟報與本初公。”
以喜怒不形于色著稱的劉皇叔也笑了,還和素來以著稱菩薩心腸從不做人肉干的程昱先生一樣,笑得都十分好看的猙獰。
好了,現在讓我們回過來頭來,看一看咱們被人憎狗厭劉皇叔痛恨的陶副主任的情況,名滿天下至今還在教科書充當謙讓美德典范的孔讓梨也許應該后悔,后悔他不該在敲定了歸降曹老大隊后,馬上就派信使攜帶著曹仁將軍的外交照會書信趕往徐州軍隊交涉。更不應該讓信使騎快馬南下送信。
因為劇縣距離已經歸降了陶副主任的平壽只有不到四十里,所以天色入黑后沒有多久,騎著快馬的孔讓梨信使就被徐州的前鋒軍隊攔住,而當得知孔讓梨的信使來意后,率軍前來平壽接管城防的徐州大將魏延先是大吃一驚,然后馬上當機立斷。一邊派快馬把孔讓梨的信使押往營陵,一邊擅自做主,帶著自己麾下的三千丹陽兵連夜出兵趕往劇縣,做好攻城準備并等候陶副主任的后續命令,為陶副主任爭取到了許多寶貴的應變時間。
終于得以在徐州軍中大展手腳的魏延將軍當機立斷的勇氣、魄力與機變雖然值得贊賞,可惜這一點卻還是無法化解陶副主任所面臨的難題,所以當孔讓梨的信使在第二天清晨。把曹仁將軍的知會書信奉送到陶副主任面前,并且宣稱孔讓梨已經率領劇縣全城軍民投降了曹軍時,陶副主任還是當場就傻了眼睛,也忍不住當場就拍著案幾咆哮了起來。“投降曹賊?!孔融老兒瘋了?我一再招降他不聽,怎么偏偏會投降曹賊?”
“稟使君,小人只是信使,主公為何做此決定,小人不知。”叫做薛越的孔讓梨信使恭敬回答,聲音里卻帶著一點難以掩飾的幸災樂禍——沒辦法,誰叫這個薛越是孔讓梨國相府管家的兒子,家生的奴才,自然與主人同仇敵愾了。
惡狠狠的瞪著薛越猥瑣的面孔,陶副主任的俊臉猙獰得幾如修羅惡煞,可一時之間也想不出辦法來化解這個自己首先布下的難題——用武力打劇縣是破壞盟約,觸犯岳父大袁三公的盟主尊嚴,不用武力打的話,北海最富的劇縣城里堆積如山的糧草軍械就得姓曹,不要說拿不出孝敬岳父的十萬斛糧食了,就是徐州軍隊自己的糧草也得出問題啊。
“文舉公何時歸附的曹仁將軍?”老毒物賈詡終于開口,看似輕描淡寫的問道;“曹仁將軍的隊伍可到了劇縣?”
“小人不知。”很有點小聰明的薛越搖頭。
“文舉公何時歸附的曹軍,你或許不知道,可曹軍隊伍何時到的劇縣,難道你也不知么?”賈老毒物追問道。
“這…。”薛越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老實答道:“曹將軍的隊伍還沒到劇縣,只是派來了豫州治中孫乾先生為使,替曹將軍招降了我家主公,我家主公接受了曹將軍的招降,改打了曹將軍的旗號,接受曹將軍的命令與差遣。小人知道的,也就這些了。”
陶副主任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劉曄則和賈老毒物無奈的對視了一眼,很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而那薛越見陶副主任久久不語,便磕頭說道:“使君如果沒有其他的事,那小人就告辭回劇縣去給主公報信了。哦對了,我家主公還有一個口信帶給使君,待到使君抵達劇縣城下后,我家主公定然派人送糧十斛出城獻于使君,以謝使君的當年之恩。”
陶副主任還是不說話,三角眼亂轉了許久后,陶副主任忽然一拍案幾,指著薛越喝道:“來人,將此賊拿下!”
“諾!”四名衛士奔出,二話不說就把薛越按住,薛越大驚失色,慘叫道:“使君,小人有何罪?為何要拿小人?”
“汝有何罪?”拆遷辦的陶副主任忽然化身為了南京法官,無比威嚴的大喝道:“反國之賊孔融為脫法網,偽造曹仁曹子孝將軍書信,謊稱已然歸降曹公孟德,詐打曹公旗號于劇縣城上,又使汝前來寄書行騙,妄圖將本刺史騙入劇縣城中毒手加害!現今汝等毒計已被本刺史識破,汝還不快快將實情道出,更待何時?!”
“沒!沒有啊!”薛越殺豬一樣的慘叫了起來,“使君,小人什么時候騙你進劇城了?小人又什么寄書行騙了?這道書信也真是孫乾先生帶到劇城的曹將軍書信啊!”
“還敢狡辯?拉下去,用刑!打到他說實話為止!”陶副主任又好象躲貓貓的公務員一樣威喝起來。
“使君饒命!使君逃命!小人只是信使,小人只是信使啊!”薛越慘叫得更加大聲,可惜陶副主任的衛士卻根本不肯理會,二話不說就把他拖出了大帳,大帳外也很快響起了皮鞭抽打聲和聲嘶力竭的慘叫聲音。
乘著用刑的機會,陶副主任飛快命令道:“派快馬給魏延傳令,讓他立即攻打劇城,一定要在曹賊隊伍抵達劇城前,給我拿下劇城!高順,你立即帶陷陣營快馬趕往劇縣增援魏延,不惜代價!”
“諾!”高順抱拳答應,然后飛奔出帳,爭分奪秒的去組織軍隊趕赴劇城增援。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劉曄才擔心的問道:“主公,這么做真的沒問題?曹賊的隊伍還好說,可是這事的背后還有袁譚,他是不會放過這個挑撥離間的機會的。”
“所以要快。”陶副主任陰森森的說道:“只要搶在曹賊隊伍抵達劇城前拿下劇城,那什么話都好說,進了我口袋里的錢糧,就是袁紹也不好意識叫我再吐出來給曹賊。”
“可我們現在不知道曹賊隊伍到那里了,如果曹賊隊伍在此期間抵達了劇城,或者袁譚也在此期間抵達了劇城,那可如何是好?”劉曄又追問道。
“帳外正好有個替死鬼。”陶副主任往傳來慘叫的帳外一努嘴,冷哼道:“把導致我軍誤會的罪責往他身上一推,砍下他的腦袋了事。”
“我招!我招!”恰在此時,帳外已經傳來了薛越絕望的慘叫聲,“我招!你們要我招什么,我就招什么!娘啊,軍爺啊,求你們別打了啊!”
“呸!還真是沒用,這么快就招了。”陶副主任唾了一口,轉向旁邊的陳應吩咐道:“元方,把我們想要的口供寫好,去給那個廢物簽字畫押,不過人先別殺,留下來也許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