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介紹一下徐州老陶家和壽春袁二家的關系吧,其實老陶家以前和袁術的關系不僅不錯,曾經還是鐵桿的盟友,尤其是在袁紹與袁術的兄弟相爭時,老陶家堅定的站到了袁術一邊,幫著袁術出兵攻打袁紹,幫袁術爭奪兗州,結果雖慘遭失敗,袁術和陶謙都吃了大虧,但也算得上是結下了鐵與血的友誼。
按理來說,陶謙如此支持袁術,袁術就算不感激陶謙,也應該給陶謙一點尊敬,可誰也沒有想到的,咱們袁二將軍也不知道是腦袋進水還是大腦發育不全,在攻下壽春自領揚州牧后,竟然又給自己封了一個徐州伯的稱號,擺出了吞并徐州五郡的架勢,如此一來,陶謙脾氣再好為人再軟弱也無法忍受了,只能咬著牙齒斷絕了與袁術的盟約,與袁術反目成仇。
既然已經徹底撕破了臉皮,袁二將軍自然也不再有半點顧忌,孫堅舊部呂范唆使袁術趁火打劫出兵搶奪廣陵,雖然呂范的真正用意還值得懷疑,但袁二將軍還是毫不猶豫的派出了即將成為江東小霸王孫策,命他率軍八千東征,準備利用陶應南征笮融必然兩敗俱傷的機會,出手搶走昔日盟友的地盤。
大概背景介紹完了,言歸正傳,為了盡可能的遲滯孫策大軍的進兵速度,也為了獲得更大的戰術迂回空間,君子軍離開了廣陵城后,立即就把差不多已經是冠絕天下的長途奔襲這個看家法寶施展出來,一路快馬加鞭,換馬不換人的全速西進,短短五個時辰便奔襲了一百一十里。初次有著輪換戰馬長途奔襲,精力過人的陶基本來還想再跑二三十里再休息,陶應卻果斷阻止,命令君子軍停下休息,準備等到天明時再出發西進。
“二哥,將士們和戰馬體力都很充足,我們還是再走二十里路吧?”陶基建議道:“二哥你不是說,我們在距離廣陵越遠的地方和孫策小兒交手越好嗎?抓緊時間多走二十里不是更好?”
“地形不熟,小心為上。”陶應搖頭說道:“三弟你和我都沒到過廣陵正西部,對這一帶的地形不熟悉,全靠日月星辰和縷旋針(蠶絲懸掛的原始指南針)辨別方向,今天又恰好是八月三十,天上沒有月亮,黑夜之中貿然過于深入,不僅容易迷路,也容易發生意外。”
陶基左右張望,發現今天入夜之后確實視線很差,便點了點頭,道:“好吧,那小弟去安排值夜崗哨和斥候,二哥你早點休息,別累壞了。”
陶應答應,又吩咐道:“三弟,讓我們的斥候注意尋找向導,遇上本地農人或者山中居民,要好言禮待,不得恐嚇,然后再把他們請到我這里來。要打游擊戰,熟悉地形這一點非常重要。”
陶基領命而去,陶應卻沒有立即休息,匆匆吃了一點干糧加咸肉,陶應點燃一盞氣死風燈,展開羊皮地圖就在燈下研究起來,從這副勉強還算詳細的粗糙地圖來看,廣陵西部確實是一個打游擊戰的好地方,丘陵多樹林多,又不缺乏君子軍快速穿插奔襲平原地帶,同時后世流量頗大的滁水河、池河與女山湖在這個時代都不存在,十分適合君子軍發揮快速奔襲所長。
但萬事有正面就有反面,丘陵眾多的地形,又要求君子軍對地形和道路十分了解,尤其是西南部的山林更多,相對起地勢比較開闊的廣陵腹地,這一帶簡直就是群山環繞,大小道路多如牛毛,溪流、樹林和丘陵星羅棋布,復雜無比,君子軍想要這樣的地形上游擊作戰,有效的牽制和騷擾孫策大軍,勢必要面臨諸多嚴峻考驗。
憂心忡忡的皺了皺眉頭后,陶應把目光轉到了廣陵郡與九江郡的接壤位置,在這個位置上,有著一個很小的縣城叫做東城,從名譽上來說這個東城小縣是徐州的地盤,但它距離廣陵足足有四百里,距離袁術的大本營壽春卻只有三百多里,笮融叛亂后,這個縣城早就和徐州刺史府失去了聯系,現在也不知道是落到了袁術手里,還是象古城那樣被某個山大王搶去做了巢穴,但這個小城恰好卡到了孫策進兵的道路上,是孫策東進的必經之路。
“要不,到這個東城走一趟?”陶應突然奇想,心中琢磨道:“東城是孫策的必經之路,也是孫策的糧道咽喉,抓緊時間到東城走上一趟,可以提前了解當地的地形和各種情況。還有,東城既然是縣城,那么不管再怎么破落,也肯定還有一些百姓和人家,在那里應該能找到熟悉這一帶地形的向導,比在山林里大海撈針的強。”
想到這里,陶應又考慮到了一個重要問題,那就是孫策現在究竟已經到了什么地方,是否已經抵達東城或者越過了東城?在不明地形的情況下貿然奔襲四百里,萬一在狹窄地帶不小心遭遇了孫策主力怎么辦?
但稍一轉念,陶應不由又有些啞然失笑,知道自己是過于謹慎了,孫策誠然是當世一流猛將不假,也肯定明白兵貴神速這個道理,但孫策的八千軍隊肯定不可能全是騎兵,鼠肚雞腸的袁術也怎么可能把這么多騎兵交給并非心腹走狗的孫策?步騎混雜的隊伍,三天時間又能行軍多少距離?再說了,袁術擺明是想乘著自己南征笮融的機會趁火打劫,肯定希望自己與笮融打得兩敗俱傷,然后他坐收漁利,行軍更不可能玩命,所以孫策的大軍現在已經抵達東城和越過東城的可能很小。
得出了這個判斷,為人其實比劉皇叔和曹老大更多疑的陶應并沒有貿然下定這個決心,而是先召集了陶基和年斌等君子軍五將,向他們耳提面命了一番,安排了年斌率領一隊君子輕騎換上笮融叛軍的旗幟先行,預防突然遭遇孫策主力,然后才宣布了直搗東城的行動,陶基和年斌等將一起答應,用心記住陶應的叮囑。
“等等。”正要讓眾將下去休息,陶應猛然想起一事,忙補充道:“各位將軍,乘著這個機會,我再宣布一條新軍紀,從現在開始,我們在與敵人交戰之前,使用弓箭箭頭,都要在馬糞里面攪一攪,涂上馬糞再去射敵人。”
君子軍五將面面相覷,陶基好奇問道:“二哥,把箭頭涂上臭烘烘的馬糞干什么?”
“箭乃兇器。”陶應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道:“我們君子軍是仁義之師,道德之師,上陣殺敵只是迫于無奈,所以我們用得最多的弓箭,箭頭最好都涂一些臟東西,沖洗去一些肅殺之氣,免得別人說我們君子軍名不符實,手持兇器還不加掩飾,有失君子之風。”
“二哥,你又書呆了。”陶基抱怨起來,“什么肅殺之氣,軍隊不殺敵人還叫軍隊?”
“是啊。”年斌附和道:“把箭頭涂上馬糞臭就說了,鐵箭頭還容易生銹,用不了幾次就沒辦法回收了。”
剩下的三個君子百人將也紛紛反對,全都不肯執行陶應這條古怪軍令,陶應也沒了辦法,只得發怒道:“你們這幾個蠢貨,非要我把話說清楚是不是?糞便里面有很多破傷風病菌,箭頭涂上馬糞,只要射傷了敵人,敵人就算當場不死,也會很容易感染難以醫治的破傷風,傷口惡化而死!這是匈奴人西征大秦(羅馬)的絕招,效果只比往箭頭上涂烏頭毒差一點,我們找不到那么多烏頭做毒箭,就只好拿馬糞代替了!”
“原來是這樣。”陶基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這可是一個好主意啊,二哥你以前怎么不告訴我們?”
“打笮融的時候,本來我就想告訴你們了,不過考慮笮融叛軍大部分是徐州人,所以我改了主意,不過對孫策小兒嘛,哼!”陶副主任冷哼,又呵斥道:“你們這幾個笨蛋啊,叫你們平時都看點書不聽,我們是君子軍,是仁義之師,是道德之師,有些事可以做,但話一定要說得漂亮,什么情啊愛啊,仁義啊道德啊,都要隨時掛在嘴邊,這樣才象道德君子,才符合我們君子軍的身份。”
絮絮叨叨中,平安無事的一夜時間很快過去,第二天天色剛明,君子軍立即再次啟程,由年斌率領一隊輕騎扮做笮融敗兵先行,陶應率領主力尾隨在三里之外,一路快馬加鞭,全速趕往東城。如此行得日半,到了九月初二的接近中午時,君子軍也進入了東城縣境內,距離東城縣城已經不到二十里,陶應正準備讓軍隊休息和派快馬到東城探察情況,前方卻傳來了異常情況。
“報——!”年斌隊伍的傳令兵飛奔到陶應面前,大聲稟報道:“啟稟公子,我隊斥候在前方五里處發現敵軍斥候隊,打有袁術軍軍旗,年將軍請公子指示是否接戰?”
“他娘的,來晚了一步。”陶應心中一沉,忙命令道:“告訴年斌,接續喬裝笮融敗兵與敵軍斥候接觸,乘機抓兩個舌頭,然后撤回來與我會合。”
傳令兵領命而去,陶應則率領君子軍主力向丘陵后方轉移,借山林掩護行跡,同時做好戰斗準備,預防前隊被孫策軍識破。還好,又過了片刻后,年斌的前隊很順利的就撤了回來,既沒有招來大隊追兵,同時還給了陶應帶來了兩個孫策軍俘虜,原來年斌派人向孫策軍斥候隊詐稱自軍為笮融軍敗兵后,孫策軍斥候果然信以為真,又急需了解廣陵郡現狀,還自告奮勇給年斌帶路,帶這股‘笮融敗軍’去見孫策軍將領,年斌乘機發起突襲,殺了三個抓了兩個,余下的孫策軍斥候則逃了回去報信。
既然有孫策軍斥候逃走,那么孫策軍大隊肯定馬上就會殺來,時間緊急,陶應也不多想,馬上就地審問那兩個孫策軍斥候,而這兩個俘虜卻大有孫策的小霸王之風,不僅不老實招供,反過來還向陶應威脅道:“狗賊!識相的話馬上放了我們,不然的話,我們孫將軍的大軍一到,馬上把你們這點人馬殺得干干凈凈!”
陶應并不生氣,只是抽出刀來,一刀砍斷叫嚷的最兇那個斥候右臂,然后向他問道:“說不說?東城到底有多少袁術軍?主將是誰?什么時候到的東城?”
“東城有百萬大軍!狗賊!”那斷臂斥候十分悍勇,繼續大罵。
唰唰唰三刀,陶應將那斷臂斥候的剩下手腳全部砍斷,然后轉向另一個斥候,舔著刀口上的鮮血獰笑問道:“小子,該你了,你說不說?”
“我說!我說!”見陶應如此兇殘,另一個斥候嚇得都快尿褲子了,趕緊說道:“將軍,我們是一個時辰前到的東城,前鋒是黃蓋黃老將軍,副手是周瑜周大人,前鋒有兩千多人,現在黃將軍和周大人正在東城城里張榜安民。”
“周瑜?!”陶應大吃一驚,然后陶應又趕緊問道:“那孫策小兒呢?他到那里了?什么時候能到東城?”
“孫將軍在我們后方三十里,親自押著糧草后行。”斥候戰戰兢兢答道:“大概今天傍晚前就能抵達東城。”
“孫策小兒親自押送糧草?你們帶了多少糧草,需要孫策小兒親自押運?”陶應追問道。
“具體多少糧草,小人不知道。”斥候搖頭,見陶應沉下臉,斥候又趕緊補充道:“很多,很多,具體小人不知道,但小人聽幾個將軍說,我們這一次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從壽春到廣陵的路又不好走,糧草運輸不易,所以帶了很多糧草。”
“看來至少是一個月的糧草。”陶應心中盤算,又順手一刀砍下那個老實招供的斥候,飛快命令道:“把這兩個俘虜的的頭盔和武器全扒了,身上值錢的東西也全部拿走,做出流寇殺人劫財的假象,然后向南面撤退!”
君子軍將士依令而行,陶應又用手指蘸血,在那兩個倒霉斥候的赤裸尸體歪歪扭扭的寫道:“孫策小兒,廣陵我們送你了,別追,不然你只會自找麻煩!”寫完了這幾個血字,陶應立即上馬領軍南行,旁邊陶基再問這行字有什么意思時,陶應答道:“我是用笮融殘軍的語氣寫的,剛才年斌是用笮融殘軍的名譽和敵人接觸,這會我再以笮融叛軍的口氣留書,就是給敵人加強這個印象。”
“哦,明白了。”陶基鼓掌,笑道:“二哥故意讓敵人以為我們只是笮融殘軍,敵人就會覺得我們無關緊要,不會派軍再追。”
“笨蛋!”陶應笑罵,“你恰好說反了,我故意留書,其實是想讓敵人分兵追殺我!你想一想,一百多名騎著戰馬的笮融殘軍,既弱小可欺又有一百多匹戰馬可以搶,孫策小兒手下那幫笨蛋還不得紅著眼睛追啊?不過他們派來的追兵也肯定不多,不是正好給我們螞蟻啃骨頭的機會?”
陶基有些傻眼,再仔細一想后,陶基頓時醒悟過來,稱贊道:“二哥,你可真是太狡猾了,不錯,換成是我,遇到一百多個從戰場上敗下來的騎兵,也肯定是搶他娘的!”
“還不夠,還不得做些假象。”陶應稍一盤算,又轉向年斌吩咐道:“年將軍,你的一百多匹戰馬,全部給解下兜腚麻布,讓戰馬隨便拉在地上,其他的戰馬,馬糞一定要收集好,統一深埋掩藏,不能讓敵人判斷出我們的真正兵力。”年斌答應,趕緊指揮部下依令而行,布置君子軍僅有一百多騎的假象。
東城在廣陵郡的地圖上處于一個尖角,君子軍向南潛行了三五里路,實際上就已經進入了袁術老巢九江郡的境內,而這一帶的地形更是復雜,山頭一個接著一個,山下開闊地帶很小,并不利于君子軍作戰,同時身后遠處也隱隱傳來了追兵聲音,所以陶應無奈,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南行,一是尋找開闊地帶,二是尋找本地向導。
不知轉過了幾個山頭,先后走了十好幾里路,一個長寬數里的相對開闊地帶終于出現在了君子軍眼前,而君子軍上下喜出望外的是,這個開闊地帶上盡是已經收割后的稻田,還已經補種上了冬油菜,遠處依山傍水的位置,還有炊煙升起,隱約可以看到房屋民居,甚至還有一個箭塔,顯然是一個亂世常見的民間塢堡。
“終于可以找向導了。”大喜之下,陶應趕緊命令道:“快,過去拜會主人,但注意道路,絕對不能踐踏這里村民的菜地,更不準隨意傷害和恐嚇村民。還有,管好戰馬,不準戰馬進地里啃菜。”眾將領命,陶應這才率領君子軍沿路而行,取筆直車道趕往那民間塢堡,君子軍將士則小心約束戰馬,不讓戰馬踐踏農田。
一路到得塢堡門前,堡中百姓早已上了堡墻和箭塔防衛,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躲在壕溝后方,警惕的看著君子軍一行,箭塔上還架起了強弩,對準了君子軍隊伍。而仔細觀察了這個塢堡之后,陶應的第一印象就是這個塢主絕對懂軍事,因為這個塢堡不僅造得十分堅固,墻高壕深,箭弩的配備也十分合理,互相彌補了射擊死角,而且壕溝之中竟然還埋有尖樁,入堡橋梁也是特制的發梁橋,可以板動機關讓橋梁瞬間傾斜,讓橋上敵人摔入壕中。
出乎陶應預料的是,塢堡堡門的上方,站出來的竟然是一個只有二十一、二歲的青年男子,和陶應一樣做書生打扮,白面微須,身材高大,腰佩寶劍,向陶應等人很有禮貌的一拱手,彬彬有禮的大聲說道:“各位將軍,在下是本塢塢主,請問各位駕臨小塢,有何事指教?”
“原來是塢主,在下有禮了。”驚訝于這個塢主的年輕之余,陶應也是翻身下馬,先揮手讓君子軍將士后退,又向那塢主拱手說道:“塢主請放心,在下不是來借糧借物,在下領軍出征,因不識道路,誤到此地,冒犯之處,還請塢主見諒。”
“他是領兵的將軍?”那塢主也有些驚訝陶應的年輕和書生打扮,忙還禮道:“將軍客氣了,在下剛才已經看到了,將軍約束隊伍,沒有放縱軍士踐踏鄉鄰土地,在下不勝感激,請問將軍高姓大名,是何處軍隊?”
“在下陶應字明武,徐州點軍司馬。”陶應自我介紹,又迫不及待的說道:“塢主,在下有一個小小的不情之請,萬望塢主成全。在下初到貴地,人生地不熟,對地形道路更是不知所以,不知塢主能否派遣一兩位熟悉本地道路地形的鄉民隨軍,為在下指點道路。”
說著,陶應又從懷中取出兩塊黃金,非常有禮貌的說道:“當然了,在下不會讓這里的鄉親白白辛苦,兩塊黃金,一塊感謝塢主,一塊感謝引路鄉民,而且引路鄉民也無需自帶糧食,他的隨軍飲食,由我軍負責。”
“公子率領的軍隊,是徐州軍隊?”那塢主面露詫色。
“正是。”陶應點頭,坦誠承認。
那塢主猶豫了片刻,這才向陶應拱手說道:“公子,按理而言,莫說公子你支付報酬,便是公子直接開口求助,我等也該鼎力相助。但現在不同,想必公子也十分清楚,左將軍袁術已經出兵攻打廣陵郡,前鋒還已經到了東城,九江軍與徐州軍實際上已經開戰。而這塢中多是九江之人,若是幫了公子,將來袁公路見怪,在下不怕,鄉鄰卻吃罪不起。所以,請恕在下愛莫能助。”
“我們又不搶你們錢糧,你們…。”
陶基一聽大怒,上來就要和那塢主理論,陶應卻一揮手,喝住這個脾氣暴躁的兄弟,又向那塢主拱手說道:“塢主所言極是,確實,這里是九江郡內,塢主若是幫了在下,袁術必然怪罪,會連累到各位鄉民。”
“謝公子體諒在下苦衷,在下感激不盡。”那塢主拱手道謝。
“塢主不必客氣,是在下冒昧,打擾了,告辭。”陶應非常灑脫,向那塢主一拱手告辭,然后轉過身就命令道:“我們走,到下一個村莊去尋找向導,注意馬蹄,絕不允許踐踏本地百姓的農田。”
說罷,陶應果真上馬就走,率領君子軍沿鄉道繼續南下,陶基和年斌等將雖然心中焦急,卻也不敢違抗陶應的變態軍令,只得老老實實的領著君子軍繞塢而過,一路向南而去。而那塢主看著君子軍遠去的背影,口中不由驚嘆道:“如此仁義之師,如此翩翩君子,天下罕見。”
同一時間君子軍隊伍中,陶基追上了陶應,又急又氣的問道:“二哥,你怎么這么迂腐?我們在這里人生地不熟,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本地村莊,正好可以尋找向導,你怎么被那個狗屁塢主三言兩語就打發了?我們又不搶他們的錢糧女人,向他們借一個向導還給金子,還要怎么對得起他們?”
“笨蛋!”陶應低聲罵道:“我教過你多少次了?我們是仁義之師,道德之師,什么情啊愛啊,仁義啊,道德啊,要隨時掛在嘴邊,有些事可以做,但絕對不能說出來!”
“可我們的向導怎么辦?”陶基沒好氣的問道。
“蠢貨!我怎么有你這么蠢的兄弟?一點腦子都不會用?”陶應低聲罵道:“你剛才有沒有留意到?這個塢堡很富,兩個大糧倉高得都越過了堡墻,一個糧倉少說裝了三千斛稻米,還有那些塢兵,手里拿的也是強弩硬弓,上好刀槍,穿的衣服也半點都不破爛,證明這個塢堡肥得流油!你說說,一會這里會發生什么事?”
“會發生什么事?”陶基莫名其妙的問道。
“你不會傻到這地步吧?”陶應終于生氣了,低聲怒道:“追殺我們的追兵,遇到這么有錢的村莊,還不趕緊搶上一把?你以為袁術軍的軍紀,象我們君子軍這么好?等到袁術軍搶他們的時候,我們再掉頭殺回來,這個塢堡的人會怎么想?”
“肯定是感激我們到極點,還要白送我們向導,說不定還會請我們大吃一頓!”陶基恍然大悟,喜笑顏開道:“果然還是二哥高明,我們故意留有馬糞讓敵人追,追兵肯定會追到剛才這個塢堡的門口,到時候只要那些追兵一起貪心,我們就可以得到這里的民心了!”
“閉嘴!小聲點!我說過多少次了,我們是君子軍,是仁義之師,道德之師,什么情啊愛啊,仁義啊,道德啊,這些好聽的話要隨時掛在嘴邊!有些事可以想,可以做,但絕對不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