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總管,好歹照應著些。”傅秋寧殷殷囑咐,卻聽金明笑道!
“奶奶放心,奴才會特意和先生說一聲兒,其實哥兒如此聰明,小小年紀,腹中已經有了幾卷詩書,這樣的學生哪有先生不愛的?只要先生愛他,待他好,也就不必擔心了。”說完領著四個孩子走出院門。
“奶奶也不用太擔心,少爺和小姐極懂事的好孩子,對于那些紈绔子弟,咱們不招惹也就是了,哪里就會受氣呢?”
傅秋寧嘆氣道:“你們不知道,我自然清楚他們不會主動惹事,只怕是有人要主動招惹他們。唉!怎么不叫我擔心。
”說完卻聽玉娘道:“奶奶既如此說,剛剛就不該讓少爺小姐戴著那金瓔珞去上學,讓那些孩子見了,豈不眼紅?又不知要生出什么事來,上次的龍鳳玉佩不就是個例子嗎?、,
傅秋寧搖頭道:“也不是這么說,我也慮到了這一層。只是想到他們怎么說也是小侯爺的孩子,為了不張揚,衣著打扮我已經是安排的樸素之極,若是連這個金瓔珞也不戴,可讓其他孩子怎么看他們呢?那些親戚的孩子們又不知道這內宅的事,不說是我的本意不張揚,還以為他們真是不受小侯爺待見,再聯合起來沆瀣一氣欺負他們唉!”雨階憤憤道:“叫奶奶這么說,竟是怎么也沒有個了局了,可恨,這高宅大院怎么就這樣的人心難測?侯爺才來咱們這里幾次?就讓她們如此嫉恨,處處為難我們,如今連兩個孩子都跟著受累,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侯門深似海,暗流洶涌啊!”傅秋寧長嘆一聲:“要不然為什么我不肯進后院去呢?罷了罷了,不管如何,只看兩個孩子的命如何吧,但愿他們能討得先生的歡心少受些欺負。”傅秋寧在這里憂心不已,數里之遙的清婉閣此時卻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雖然金鳳舉不在屋中,但是三個姨娘一個小妾卻都齊齊聚在這里說著話。
“這真不知道爺是怎么想的,我聽說那兩個賤種竟然也跟著入了族學,這倒是怎么說?爺真的是連自己身份都不顧了嗎?萬一讓人家說這是洗衣女傭和爺的孩子,他那臉往哪兒擱?丟了的名聲要怎么辦?”
許氏坐在地下的椅子上聲音高亢,顯然對于金藏鋒兄妹倆入學的事情十分不滿。
“罷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更何況,那兩個孩子雖是洗衣女奴的孩子,卻也真是爺的骨肉,前兒去晚風軒你們不都是又仔細打量了一回嗎?都說那個鋒哥兒和他妹妹出落得與爺有七八分相似,倒活脫脫像是他小時候的樣子。這也怨不得爺不舍得他們自生自滅咱們爺也不像人家想的那樣心狠手辣。”
江婉瑩慢慢的說著,這個時候倒顯出當家奶奶的風范。許氏原本以為她能和自己一起抱不平,卻沒想到只得了這幾句不咸不淡的話,扭頭哼了一聲道:“爺善良,奶奶也是賢德大度啊,瞧說的這話多配身份。”“那你想我怎么說?”江婉瑩冷笑一聲:“有些話且收著兒些,爺是好脾氣,也不可能容你們沒白天黑夜的鬧。實話和你說了吧,連那兩個白玉獅子都給了兄妹倆,我們這些孩子要了多少回都沒給?你們心里還有什么不清楚的呢?說我懦弱也好可欺也罷我是不敢招惹那兩個祖宗了。你們誰不怕死誰就去招惹到時候吃了虧,可別怪我沒事先警告。”
崔氏發愁道:“這可怎么力?依照爺素日里的意思,咱們這些兒女竟都比不過人家了。”
霍氏冷笑道:“也不能這樣說,我就不信真個怎么著?自己親了六年養了六年的孩子比不上那兩個賤種?奶奶也別妄自菲薄,不過也難怪軒哥兒還小,學的就不多,難怪爺往常不留心他。只不過翼哥兒就不一樣了,他是爺第一個兒子,平日里學的又好,尤其詩詞方面,連爺都親口夸贊過的。能比不過那兩個不見天的?唉!只可惜我們繡如性子軟,又是個女孩兒,不然我倒要去和那兩個賤種斗一斗,也讓他們看看,爺心里到底疼誰?別以為給了兩個白玉獅子和龍鳳玉佩,就真當自己個兒是爺的寶貝兒女了。”
許氏一拍巴掌道:“妹妹這話說的極是,上一次軒哥兒和我們振翼摔了那兩個賤種的玉佩,過后也沒看爺怎么著他們,雖說給了白玉、
獅子,不過是想著他們平日里很少來后院,得的疼愛少,給了那么點子補償罷了,除此之外,可還見他們有什么?叫我說,奶奶大可不必擔心,要是兩個賤種敢翻天,學里就讓他們知道知道厲害。”江婉瑩冷笑一聲道:“我不管你怎么說?你家翼哥兒若真能降服那個鋒哥兒,我就對你說一個服字,我膽子小,剛剛霍妹妹也說了,我們家軒哥兒也不如翼哥兒那般能吟詩作賦,格外得爺的青眼,若說助助陣嘛,倒還可以,只是可不敢帶這個頭,去降服那鋒哥兒。你家翼哥兒要是能成功,我這里的東西,便隨便你選哪樣。
只不過丑話咱們可說在前頭,翼哥兒將來要是吃了虧,我可是不管的,明明都警告過你了。
許姨娘眼睛一亮,她倒也不是為了江婉瑩的東西,只覺得若是自己可以壓這個當家奶奶一頭,以后府中還有誰看見自己敢不尊重,背后嚼著舌頭根子說自己不好呢?說不定爺一高興,也讓她管管家里的事兒,那時候手里有了實權,說不定還可以和江婉瑩斗上一斗,因越想越美,臉上便綻出開心的笑容。江婉瑩覷著她的神情,心中暗暗罵著蠢貨,這回可是你自己要往槍口上撞。一邊慢慢喝著茶水,唇角也綻出微微的笑。
幾個女人接著又說了會兒閑話,秋霞便進來,對江婉瑩道:“奶奶,管事的媳婦們都等著回話呢,太太屋里的芳容也來了,說是奶奶事兒辦完了之后就去一趟太太房里,好像是問問晚風軒里那兩個去族學的事。
江婉瑩站起身笑道:“真是的,這有什么可問的?爺早就是定了主意,我不過是順水推舟提了一提而已。”說完便對幾個姨娘道:“好了,我也要去處理些事務了,你們也都各自回去吧。今兒老祖宗齋戒念佛,不用去請安,本以為能得一天閑兒,誰知照樣得不到,唉!我這個勞碌的命啊。”
崔氏忙陪笑道:“看奶奶說的,俗語說能者多勞,皆因奶奶能干,太太才一股腦兒把事情都推到了您身上。這么些年來,您管理著家里大事小事,連一點紕漏也沒有,誰不說個服字?爺也時常和我說,最疼惜的就是您呢,不但是青梅竹馬,更得您嫁過來之后操持家務,難得您身子單薄,還都照料的周…”
崔氏雖然性子軟,卻是極會說話的,這一通馬屁拍的江婉瑩舒服之極。許氏和霍氏則在一旁冷哼撇嘴,顯得不屑之極。好容易等崔氏說完了,霍氏才一笑道:“崔妹妹會說話,妾身卻是不會。若是姐姐累了,妾身倒愿意替姐姐分憂解勞,就怕姐姐不肯。”
江婉瑩冷笑一聲,揚起下巴目光灼灼的看著霍氏,悠悠道:“怎么著?你想替我管家?我倒沒什么不同意的,你去問問爺,問問太太,問問老祖宗,她們若是同意,我自然也沒意見的。”
霍氏想說什么,卻終究沒有張口,冷哼一聲,氣咻咻一扭身走出房間。
不說傅秋寧和江婉瑩還有許姨娘霍姨娘等人各懷心思,只說學堂中,今日是大儒第一日上課,族中所有得以進入族學的年輕子弟全部收拾的齊齊整整進入學堂,直到這時,金藏鋒和金藏嬌才發現原來族中子弟竟然如此眾多,不僅僅只有那幾個毫無半點情義的同父異母兄妹,這時始信秋寧之言,原本他們只當做是母親的安慰之言呢。
“哥哥自己當心,我要去女學生學堂那邊了。”金藏嬌拉著哥哥的小手,眼淚都險些流了出來。從出生之日起,她便和哥哥相依為命,他們一起受苦受罪,又一起養在了傅秋寧的膝下,終于脫離了過去的苦難,這五年來,兄妹兩個朝夕相處,雖然從六歲后就分床而睡,然而每天一睜眼,只要奔出屋子,便可以看到對方的身影,便可以高喊一聲“哥哥”撲進他懷中,然后一起玩一起笑一起讀書學習一起彈琴作畫。如今驟然分別,怎不讓小女孩傷心流淚。
金藏鋒安慰的拉著妹妹的手,沉聲道:“你也注意些,受了兩句冷言冷語也不要回嘴,能忍一時就忍一時,娘親說得對,她愿意冷嘲熱諷也好,指桑罵槐也罷,都忍著吧,反正又不會掉塊肉。”
金藏嬌點點頭,有心再和哥哥說幾句,但是見到其他子弟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兄妹身上,又怕先生早來,見到這幅情景后不喜歡哥哥,只得忍淚辭別,和蘆花一起去了。
金藏鋒身邊的金篆因為年紀幼小,可以允許陪在金藏鋒身邊伴讀,這是金鑲侯府族學中的特惠,不然別家是沒有這個規矩的。不過學堂中有伴讀的很少,大部分都是由十七八歲的小廝陪同,這個時候就只能在學堂外的門房里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