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亮好圓!”葉開仰望著天空,看著那一大的月亮大發感慨.
“我討厭圓月亮!”一邊的馬友冷冷地道.”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他媽的一顆又大又圓的月亮簡直就是我馬友的天敵!除了麻煩,還是麻煩.”
“這倒不錯.”葉開連連點頭.兩人現在所處的位置,對山腳之下彭忠俊的大營一覽無余,萬把人的隊伍,站在一起或許并不那么顯眼,但扎下營盤,一個個地帳蓬擺開來,再加上一些必要的防御措施,便占地極大.”頭兒,從那兒動手”
“逢中直進!”馬友長臂前指,大有雖千萬人吾亦往也的氣概.
“逢中直進”葉開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葉開,看到了沒有,在他們大營的左側,是他們的騎兵部隊,大概有千來名騎兵,在后方,是他們的輜重大營,嗯,里面也有不少的駝馬,驢子,健牛對吧”馬友隨手摘了一片樹葉,放在嘴里吮吸著...
“是,先前斥候已經將這些都摸清了.”
“派兩個小分隊,帶些猛火油潛過去,讓那些馬啊牛啊,驢啊什么的歡騰一點兒,讓他們給我橫穿整座大營!”
“是.”
“然后這兩個小隊便給我四處放火,制造混亂,越亂越好,咱們就是一趁火打劫的主兒!”馬友嘿嘿笑著:”不過這月亮太討厭了,行動的時候,小心一點!”
中宵時分,水師陸戰隊的行動開始展開,兩只百余人的小隊率先離開翠屏山,稍待片刻之后,馬友率領著主力,亦從藏身之地出發.
望樓所不能看到的死角之處,木制的柵欄很快就被掏出了兩個大洞,十幾名隊員猶如幽靈一般鉆了進去,他們的目標就是那些亮著燈的望樓,借著上面氣死風燈映照的影子,望樓之上是有床弩的.
毒蛇一般沿著柱子攀爬上去,望樓內里有大約四個士兵,此刻正抱著刀槍,靠要板壁之上沉睡,兩名隊員互視一眼,從褲腿之上摸出一根吹管,含在嘴里,從地板之間的縫隙伸了進去,卟卟幾聲輕響,沉睡的敵人只會感到被蚊子叮了一口,但是這卻是致命的一吻,他們將再也不會醒過來,吹針上的劇毒將以最快的速度和著他們的血液流經他們的心臟,然后將他們帶往黃泉地獄.
二人稍待片刻,聽到頭頂之上傳來了腳無力地蹬動的聲音,然后便再無聲息,兩人相視一笑,猿猴一般靈巧地翻上頭頂的望樓之中.看著已經倒斃在地板上的哨兵,其中一人從懷里掏出一支信香,點燃,攏在手中,在空中畫了幾個圈子,然后縮了回來,兩人合力,將內里的床弩慢慢地挪動了方向,由對外變成了對內.
正面有三個望樓,在盞茶功夫之內,便已經全部易主.
三更時分,隨著彭忠俊大營之中的梆子的敲響,大營左側和大營后方突然騰地一聲冒起熊熊的火光,猶如天火降臨,這火一經燒起,便迅速漫延,隨即聽到的便是隆隆的馬蹄之聲,上千匹戰馬從大營左側狂奔而出,猶如一片怒潮,一路沖撞,踩翻擋在他們面前的所有物事,它們中的許多,全身的毛發都在燃燒,狂奔著,慘嘶著,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彭忠俊站在中軍大帳的空地前,看著大營左側的混亂,臉色一片雪白.
“知州大人,后面,后面也亂起來了!”
彭忠俊無力地扭頭看向后方,那邊,亦是火光熊熊,后勤營中無數的健牛,駝馬,驢子,騾子發蹄狂奔,他們所奔來的方向,亦是中軍大營.
這不是無意之間的走水,這是蓄謀的襲擊.
“準備作戰!”彭忠俊嘶聲大吼起來.
隨著他吼聲而起的不是他的相州鎮軍,而是中軍正門處的震天般的吶喊,大門轟然倒塌,一個個如魔似鬼,身披樹葉樹藤,臉上畫得稀亂的魔鬼直沖進來,雪亮的刀光閃起,每一次閃動都會帶走一縷冤魂,哧哧的短弩之聲不絕于耳.
相州鎮軍來不及建立起有效的防線,便已經讓水師陸戰隊的隊員們殺得四散而逃,只有在彭忠俊的中軍大帳之處,收攏起了一支約兩千余人的部隊.
戰馬,健牛,驢子,騾子所過之處,引燃一個又一個的帳蓬,撞散了一支支想集結起來的相州部隊,兩支百余人的水師陸戰隊穿梭在燃燒的營盤之間,幽靈一般擊殺著敵人,制造著更大的混亂.
前門望樓之上,水師陸戰隊的隊員陳水牛熟練地給床弩上著弦,旁邊是他的同伴,他們已經射出了好幾支床弩,干掉了不少的敵軍,站在高高的望樓之上,他看見他們的頭兒馬友率領的部眾終于遇上了有組織的抵抗,一大群敵人排成了軍陣,抵擋著水師陸戰隊的進攻,在那些敵人的zhōngyāng,有一個頂盔帶甲的老家伙,揮舞著手臂,一副很是憤怒的樣子.
陳水牛伸手招過來了同伴,兩人吃力地轉動著床弩,慢慢地調整著射擊角度.
“那家伙一定是一個大官,他那里有好幾千人,如果能干掉他,敵人必然會驚慌失措,頭兒就好打了!”陳水牛興致勃勃地道.
“倒是在射距之中,只不過,想要正中目標,咱們需要一點好運氣.”同伴笑道.
“運氣永遠屬于征北軍,屬于水師陸戰隊!”陳水牛瞇著一只眼睛,順著床弩的弩箭方向看過去.手上摸上了床弩的板機,猛地拉動.
床弩微微一顫,尖銳的嘯聲旋即響起,粗如兒臂的弩箭在兩人的眼中只余下一抹殘影,便橫穿長空,直奔向遠處敵人聚集的地方.
彭忠俊很憤怒,因為到現在為止,他已經很明確地判斷出來襲的敵人不多,至少,比自己的部眾要少得多,但現在,混亂的軍隊就是無法集結起來,只要能夠完成集結,他就可以輕易地碾死這些來襲的跳梁小丑.
他憤怒地吼叫著,斥喝著手下驚慌趕來的將領們,命令他們馬上去召集自己的部眾,然后發起反擊.
任誰也沒有想到,從距離這里數百步之外的大營邊上的望樓之處,有一支強弩正破空而來,當眾多的將領們聽到尖銳的床弩破空的嘯聲的時候,他們愕然抬頭,看到的是讓他們驚慌失措,魂飛魄散的一幕.
剛剛還在憤怒地斥責他們的相州知州彭忠俊大人,被那支床弩穿透了整個身體,弩箭前胸入,后背出,尖厲的箭頭斜斜插入地上,支撐著彭忠俊的身體仍然站在那里,但彭忠俊的頭顱卻已經重重垂下.眾人駭然之余,頓時一哄而散,看都不用看,知州大人已經命赴黃泉了,弩箭能夠要了彭忠俊的命,自然也能要了他們的命.
被床弩弩箭命中,還能保持一個全尸這種情況的確是很罕見的,從望樓到這里,已經有數百步的距離,床弩弩箭飛到這里時,其實已是強弩之末,全靠的是自身的慣性,正如陳水牛所言,他們的運氣的確是逆天了.
相州知州彭忠俊竟然這樣被一支弩箭一箭奪命,稀里糊涂地送了性命.
彭忠俊的死亡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相州鎮軍大營全體崩盤.三千水師陸戰隊員肆無忌憚地在大營之中橫行,至天亮之時,彭忠俊帶回來的一萬余人,除了逃走的兩三千人之外,其余的不是戰死,燒死,便是成了水師陸戰隊的俘虜.
看著被水師陸戰隊驅趕過來的差不多三千人的戰俘,馬友這一次可沒有膽子再一股腦地殺干凈了,人太多,而且,云昭就在他的身后不遠處.
拿掉了彭忠俊的這一支援軍,王強的第四營突然發力,富康一天之間便被打破,第四營數萬鐵流滾滾而下,直逼相州城.
在相州城下,第四營與馬友的水師陸戰隊匯合,隨即,云昭的親衛營也已趕到.
在云昭兵臨相州城下的時候,胡澤華的磐石營已經自騰沖進入相州境內,一路橫掃,擊垮了各縣府零星的抵抗,鋒芒所指之處,正是相州城.
孫傳亮是在數天之后,才從逃回大楊山的零星敗軍那時得到這個消息的,痛悔之余,他亦不得不改變布署,放棄了小孤山防線,全線退守大楊山,小孤山在蘇定方的進攻之下,十余座小峰已經逐一失守,只剩下了中指鋒及其相鄰的兩座峰嶺的寨子,他現在需要做的是集中所有的兵力,繼續抵擋住蘇定方的進攻,當相州完全失守,云昭的兵然進入潞州之后,才能撤退,因為到了那個時候,他再堅守大楊山已經沒有了意義.云昭可以自潞州出兵,往援貴州了.
一片愁云慘霧之中,小孤山的驍衛們放棄了陣地,全線進入了大楊山,組織第二道防線,彭忠俊的陣亡已經傳遍了大楊山,以相州鎮軍為鎮守主力的大楊山士氣低迷,孫傳亮面臨的第一個敵人不是蘇定方,而是如何振奮起己軍的士氣.沒有士氣,這仗就沒得打.
也許潞州楊宏發,婁湘能夠抵擋住云昭的進攻.這是孫傳亮最希望看到的情況(。レ♠思♥路♣客レ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去讀讀www.qududu.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