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級改版成功,請書友們多多,發現BUG也請及時告知,我們好及時更正,如果需要文字章節也請告知,我們盡量給予熱門書籍文字,當然因為書籍較多,完全工作量太大,沒有的請多多諒解 玄武門外多年未用的鐘樓突然有一群太監涌了進去,片刻之后,悠揚渾厚的鐘聲便在天空之中回蕩,鐘聲刺破了陰沉的霧靄,激散了飄飛的雪花,凌亂了呼嘯的北風,在上京的空中久久回蕩。..
離過年只有十余天了,各部有司衙門都已經休沐,放假了,衙門之中除了一些留守著處理一些雜務的和值班的官員之外,幾乎看不到人影,聽到悠揚的鐘聲,這些人第一時間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沖出了房子,站在院子中,顧不得雪花打濕了衣襟,寒風吹亂了發絲,側耳細聽,當終于//最快文字更新無彈窗無//確認這鐘聲的確來自玄武門外那座曾經落滿灰塵的鐘樓之時,立刻站在院子中,扯開嗓子將那些窩在小屋里正煨著小火喝著小酒的吏員,衛兵們喊了出來,片刻之后,各有司衙門里不約而同地涌出一股人流,各自沖向自己部門主官的家。
鐘聲在上京回蕩,這一輩的上京人從來沒有聽到過如此響亮,悠揚的鐘聲,很多人甚至很感興趣的聽了手里的活計,側耳欣賞起來,他們甚至以為這是上京為了慶祝新年即將到來而鳴響的鐘聲,只有那些胡子花白,已是隔天遠隔地近的老人們,在聽到鐘聲后,在從記憶的最深處回憶起某些不好的事情,老態龍鐘的身體不由微微顫抖起來。
曹儀在第一時間沖出了家門,宰執專用的八抬大轎還沒有備好。他已是搶過一匹馬。打馬便沖出了府第,后面的侍衛們大驚之下,上馬拼命地追趕,曹儀雖是宰相,但卻并不是手無縛雞之力。
六十掛零的關鵬舉正著上身,在院子里凜冽的寒風之中舉著石鎖,歲月雖然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溝壑,但他的身體卻沒有老人那種松垂,反而仍是肌肉棱角分明,在他的周圍。是關家的第三代第四代子孫,聽到鐘聲,扔掉石鎖,三兩步便沖進屋中。穿上一件衣服便沖出了院子,后面的家人取來了大將軍服,在后面緊緊追趕著。
鐘聲仍在敲響,李逍正在小廳里,與心湄,念云,春紅在吃著早點,念云與春紅都已晉封為側妃,因為春紅是心湄的貼身侍子,所以雖然現在春紅已經有了名份。卻依然恭敬地替桌上幾人盛著小米粥。
剛剛扒了幾口米粥,李逍便聽到了鐘聲,他霍地站了起來,劍眉豎起,一個轉身便向外走去。屋里幾人也都站了起來,臉上都出驚訝之色。
大皇子李鑒跌斷了腿,雖然有了一個多月了,但仍是上著夾板,行不得路,平日都只是躺在軟榻之上。最新更新來自聽到鐘聲,李鑒竟然一躍而起,不想一只腿還使不得力,剛剛站起,已是一聲慘叫。又倒了下去。嚇得屋里的丫頭侍衛們一迭聲地喊著大夫。
在侍衛的扶持之下站起來的李鑒一瘸一拐地坐向院子中,大喊道:“備馬。備馬!”突然又想起自己根本騎不得馬,連忙改口叫道:“備車,備車,我的拐呢,拐呢!”
李鑒的第一謀士徐恩謀快步走了過來,“王爺?”
李鑒低語道:“恐怕是潭州的事情發了。父皇肯定雷霆大怒,如果要懲治司馬仁怎么辦?”
“殿下,無論如何,也得保住司馬仁,他是以后牽制六王爺甚至扳倒六王爺的勝負手。”徐恩茂肯定地道。
“但丟了潭州,更重的是丟了潭州的幾大礦山,父皇的怒火之怕難以抑平。即便曹儀,關鵬舉等人,也絕不會為司馬家說話。老四更是會落井下石的。”李鑒面有難色。
“韓仲!”徐恩茂吐出兩個字。
李鑒眼睛一亮,“我明白了!”
徐恩茂攙扶著李鑒上了馬車,“王爺一路走好,鎮之以靜。”
看著李鑒的馬車快速離去,徐恩茂腦子里突然閃出一個荒唐的念頭,“假如玄武門的鐘聲響起是因為老皇帝得知潭州之事,氣極而吐血身亡,那就完美了,大皇子將會在京城的武裝力量的擁護下直接登上皇位,那該多省事啊!”
搖搖頭,努力將這個念頭從腦子里趕了出去,天子寶座,那有這么容易的事情。更別提現在左右武衛在馮從義手中,左右金吾衛在程群手中,左右監門衛在薛承義手中,這三支武裝力量超過六萬人馬,絕對不是大皇子能夠掌控的,要是老皇帝在臨死前再留下只言片語,只怕便是一場內戰,而這種情況,是眼下李鑒與他都要極力避免的。內戰一起,李逍掌控著南方數州,那是天下糧倉,李鑒并沒有必勝把握,除非一擊成功,將李逍直接抹除,這樣,群龍無首,李鑒方能最為容易地上位。
而李逍貴為皇子,又豈是會輕易死去的,只有讓他去了邊城,與蒙軍對壘之際,才有機會做到這一點,而且不會露出破綻,讓天下人詬病。
太極殿中,永樂皇帝李嘉仰躺在床上,臉色慘白,屋子里除了溫兆倫,再也沒有其它人。側過臉,看著面無表情的溫光倫,李嘉突然慘笑了一聲,“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失敗?”
溫兆倫沉著臉,冷冷地道:“我只知道你如果再這樣大悲大喜的話,就命不久矣!”
“死就死吧,對這一天,我早就有了準備!”
溫兆倫嘿嘿地笑了起來:“你真有了準備嗎?對了,你自己或許有了準備,但你的帝國呢,可準備好了迎接你的死亡?”
李嘉沉默了下來,“終究是幾十年的老友,我的心事瞞不過你,我的家事,國事,你都能揣澤個一二出來,的確,我自己準備好了隨時迎接死亡,但我的帝國卻還沒有準備好。”
溫兆倫冷笑,“你是自取其咎,那有這么麻煩,以你的掌控能力,一紙圣旨,自然風平浪靜。”
李嘉苦笑著搖頭,“我活著,這圣旨自然有效,我死了,這圣旨便成了廢紙,會被他們扔進茅廁。”
“你有十二個兒子吧,少一個也無所謂!”溫兆倫冷笑。
“你是說賜死么?”李嘉沉默半晌,“都是我的兒子啊,一杯鳩酒下去,史書如何評價我?不到最后時刻,我是絕不愿走這一步的。”
“那你就眼看著你的帝國在他們手中被撕扯的零亂?”
李嘉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不破不立,大越太平了許久,也許需要一場暴風雨來洗滌這里面的污垢,需要一批新生勢力來將官場的頹敗一掃而空,需要死一批人,成長一批人。戰爭有時候并不是壞事,大越承平已久,很多事情通過和平手段已經無法解決,戰爭便是最為簡單的方式。財富需要重新分配,精英人物需要出頭之地,而這,現在的大越便只能通過較為激烈的方式來實現。”
溫兆倫看著李嘉,半晌才道:“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帝王心思么,你可知道,戰事一起,要死多少人?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只要能讓大越朝再承平數百年,死上一些人算什么?”李嘉冷笑。
“你就不怕這場風雨將你的大越打翻在驚濤駭浪之中么?現在可不僅僅是外侮,而且有內憂,不僅是戰爭,還有奪儲之爭?”溫兆倫道。
李嘉沉轉片刻,“要么在一次承平數百年,要么便就此沉淪,不過溫兆倫,你也別想看我的笑話,沒有七八成的把握,我決不會這樣做。內憂的確讓人擔心,但外侮卻能讓大越人迅速地凝聚起來,蒙人來得好,不要看他們在前期取得了勝利,占了我們大片土地,但隨著戰線的拉長,我們大越的國力便將充分地顯示出來,這是一場長期的戰斗,而持久戰,在歷史上,蒙人就沒有贏過一次。”
“但愿如你所說吧!”溫兆倫搖搖頭。
“希望你能讓我活得更久一些,你知道,我不是怕死,而是擔心我一旦死后,局勢便失去控制,當真變成了你想象中的模樣。”李嘉懇請地看著溫兆倫。
溫兆倫避開了李嘉的眼光,淡淡地道:“當日在我的草廬之中,我答應了那個小姑娘,會竭盡全力讓你活得更久,但你也知道,醫者醫病不醫命,真到了那一天,我也沒有辦法。”
“很好,真到了那一天,你一定要提前通知我,我需要根據情勢做最后的準備和安排!”李嘉笑道,臉上有了一些血色,“你說的那個小姑娘是老四新納的側妃么?三天前,四王妃帶著他們進來叩拜皇后及一眾妃嬪,我也見了一面,長得倒是清秀。她居然能請動你,我要重重地賞賜她。”
溫兆倫嘆了一口氣:“她要的賞賜你是給不了她的,算了,不說這些了,我再為你扎幾針吧,你馬上要上朝去,這樣病懨懨的未免讓朝臣看著喪氣!”
嘩拉一聲攤開一個布袋,里面的銀針閃閃發亮,提起一根銀針,朝著李嘉的腦門兒便扎了下去,李嘉卻是毫無疑心,坦然受之。嘴里卻還在問道:“這個小姑娘想要什么,我還給不了她?我有什么不能給她的?”
溫兆倫惱火地道:“閉嘴,你再亂說話亂動,我這針稍微一歪,你可就死了。”
李嘉微微一笑,乖乖地閉上了嘴巴,瞇著雙眼,看著帳頂。
半個時辰之后,外面響起了曹旦陰柔的聲音:“陛下,大臣們都已到了太極殿了,請陛下上朝!”
房中,拔下銀針的李嘉臉上紅暈浮現,整個人也顯得精神了很多。
“更衣,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