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萬卷)
在會上,強哥一直都在暗暗觀察常委局長,當提出由分管刑偵的副局長負責查這案子時,強哥常委局長瞟了強哥一眼,他立時意識到,這是常委局長流露出的一絲得意,你強哥不是要查這案嗎?就是不讓你查,不讓你沾邊兒。
那刑偵副局長是什么人?雖然不是常委局長提拔的,卻一直與常委局長臭味相投,要他負責無異就是在常委局長的掌握之下。
此時,強哥已經可以斷定,洪常委被打與報復無關。這完全是一場政治爭斗。從表面來看,這事是想要常委局長倒霉的人干的。比如,那幾個人說的話,不就是常委局長老早就想要說的話嗎?你洪常委管過界了,常委局長忍無可忍了。賣兇傷人會把心里話討出來嗎?會讓洪常委知道真正的目的嗎?
那么故意制造假像的人是誰?
不言而喻,是想要常委局長倒霉的人。想要常委局長倒霉的人似乎只有兩個,一個是強哥,一個是老許。如果,腳跟還沒站穩又有李向東做后臺的老許那么做就太傻了,于是,除了你強哥就沒有其他人了。
這看似拙劣的手段,卻隱藏著玄機。
常委局長把自己擺出來,卻栽贓強哥。
老實說,常委局長對他強哥是懷恨在心的,早就想要做掉他的,老許調過來,大家情緒波動,或許就是做掉他強哥的時機了。老許不可能一直當那個調研員,總是要上位的,上什么位?一下子上到常委局長的位似乎不可能,那么就有可能替代你強哥,你強哥出于保護自己,又企圖往上爬,做出這種事就順理成章。
于是,常委局長便導演了這么一場多少有點苦肉計的小把戲。你還別說,這小把戲還是挺迷惑人的。如果,強哥不是當事人,他也會這么猜疑。
強哥知道自己不能袖手旁觀了。
他打電話給方明,說要見他,說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見面后,直言不諱地說出了自己的擔心。方明也很不客氣地說,在問題還沒弄清楚之前,各種可能都會發生,但請相信,我們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他說,往往有這樣一種情況,有些事并不是自己想要干的,但自己的某種情緒影響了身邊人,身邊人出于維護這個人的目的,或許,就會干出一些誰都不愿看到的事。所以,到目前為止,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懷疑對象。他說,我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要通過這件事進行一次自查,查查自己有沒有管好身邊的人。我說的這個身邊人范圍很廣,包括自己的親朋好友,也包括自己的手下,平時與自己交往比較好的人。為了某種目的,誰也不能肯定他們就不會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行為。
強哥心里“撲撲”跳,方明是在暗示他什么?他也聽到了不利于他強哥的話,至少,他知道他強哥與娛樂城的關系。這種下三濫的手法,完全是大哥那種人做事風格。
強哥不是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從昨晚接到戴水平的電話,他心里就在盤算這事會不會是大哥干的?然而,他基本找不出大哥干這事的理由。如果,大哥硬要那么干,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收了別人錢。大哥這種人,看在錢的份上,什么事都會干。
然而,他又想,如果,真是大哥收了別人錢財干的,那反倒是一件好事了。
強哥打電話給大哥,說要見他。
大哥說:“你有什么事?”
強哥說:“見了面再談。”
大哥就說:“你不會又聽到什么傳聞,要來搜查我?”
強哥說:“你說呢?”
大哥說:“那你就過來好了。”
他擺出一副不怕他搜的樣子。強哥卻在心里想,就你這種人才想到我強哥還會去搜你辦公室。如果,你還敢把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藏在辦公室,那你要么蠢得像頭豬,要么就是大智若愚了。
強哥見到大哥,先是敲打了他一番,問他最近有沒有干那種偷雞模狗的事。大哥說,你還能干嗎?你的人都盯著我呢?我有個風吹草動,你的人還不馬上把我抓起來?他說,我已經像美玉保證過了,再不沾白粉了。我這人說到做到,答應美玉的事,就不會再做。
強哥問:“除了白粉的事呢?就不會干些替人擋災消禍的事?”
大哥說:“你有話直!”
強哥說:“昨天,洪常委被人打了,你應該知道?”
大哥說:“洪常委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如果,他跑到我這來鬧場,別說是常委,就是市長書記,我也一樣不給他面子。”
強哥說:“你別往娛樂城扯,我說的是外面。你有沒叫人去干這種事?”
大哥說:“你可以查啊!你不是公安警察嗎?你查清楚了,再來跟我說。”
強哥說:“你放心,我會查清楚的。如果,查出來是你干的,我決不會放過你。”
大哥說:“我知道,你早就想置我死地了。”
強哥說:“你老實說,是不是你干的?”
大哥說:“你查好了。”
強哥說:“你以為我查不出來嗎?”
大哥說:“我告訴你,我不怕你。”
強哥說:“如果查出來,我連你的老底一起掀出來。”
大哥咧嘴一笑,說:“我好怕啊!但是,我非常希望你查出來,為民除害。”
不要以為強哥傻得以為大哥會告訴他,他這么問大哥,眼睛卻一刻也沒離開他的臉。他在觀察他臉上的每一個細微的變化,他要從那些細微的變化里窺探到想要看到的東西。想要從大哥的臉上看到點什么并不難。如果,只是憑主觀判斷就能定案的話,強哥可以很自信地說,他能從嫌疑犯臉上的變化看出隱藏很深的東西。
這會兒,他沒能從大哥臉上看到什么,也就是說,他沒可以斷定,這事很有可能與大哥無關。
離開大哥的辦公室,他直接去了美玉那,然而,她卻不在。他打電話給她,問她在哪里?最近,他總覺得美玉很有些神秘,想要找到她,沒有以前那么容易了。以前,她透明得隨時可以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她說:“我在家里。”
她的家離娛樂城很遠。
強哥說:“你最近怎么總呆在家里?娛樂城也不管了嗎?完全交給你大哥了嗎?”
美玉說:“不是有你看著嗎?只要他不沾白粉,其他的事我是不擔心的。”
強哥說:“我現在去你那。”
美玉問:“你來干什么?”
強哥說:“當然是有事要跟你談了。”
美玉說:“有事在電話里說。”
強哥說:“你不會是在家里藏著個男人?”
美玉說:“真讓你說中了。你過來不方便。”
強哥“嘿嘿”地笑,說:“我還一定要過去了。”
美玉說:“那你就過來!”
這些天,小軍總時不時地來找她,總讓她擔心,跟強哥在一起的時候,小軍會來敲她的門,又擔心跟小軍在一起的時候,強哥會來敲她的門,因此,她總想辦法避免他們碰在一起。昨天,小軍突然說,他不回去了,要在她這里過夜,她就把他帶回家里了。她的家只有她一個人住,以前住在娛樂城,這家基本就空著。那是一個三層樓的別墅,那年開發城郊的一個住宅小區,建別墅群時,她就給自己留了一幢。
強哥已經有幾天沒有來找她了,她估計,強哥隨時會找上門來,因此,在家里住得也不踏實,一早就拉小軍去省城。小軍說,他再不想成天這么游手好閑。說如果,她要他幫她打理房地產的事,是不是從今天就開始讓他進入角色?
美玉說:“不急,有什么好急的?如果,真讓你進入角色,我擔心你成天忙,又會嫌忙得一點時間也沒有了。”
小軍說:“我不怕忙,我就怕閑得時間不能打發。”
美玉說:“你就當陪我?陪我好好玩一段時間。”
小軍說:“如果,我總這么陪你不干正事,我老爸對我就更有看法了。我也不想讓自己覺得像是一個吃軟飯傍有錢女人的小男人。”
美玉便笑了起來,說:“你覺得自己像是那樣的人嗎?如果,我要找一個吃軟飯的小男人,也不會找一個像你這樣留過洋的?我可掌控不了。”
小軍心里很郁悶,想你這樣的女人,能控制不了男人嗎?什么樣的男人你都能掌控,特別是在床上。這樣,他又想到她騎在自己身上馳騁的樣子,那份得意,那份陶醉。他越來越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這個女人是不是就真把自己當成一個玩弄的小男人呢?好幾次,他都想要爭取主動,想要把她掀下馬,然而,她緊緊地抓住馬尾巴,抓得他不得不呲牙咧齒,不得不放棄。
昨晚,跟老爸吵了一架跑出來后,他想要改變自己的就更加強烈,想要做正事的念頭就越發迫切。因此,美玉提出去去省城時,他又說:“我們是不是去看看你選中的目標?去看看你下一步想要在哪里開發房地產?”
美玉說:“你真想要去嗎?”
小軍說:“我不想讓我老爸看不起我,讓所有認識我的人看不起我。”
美玉說:“你想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
小軍說:“是的。”
美玉說:“你還是個孩子,還很不成熟。”
她說,為什么就一定要證明自己呢?你不覺得,你能跟我在一起就已經證明自己了,能跟我美玉在一起,讓我美玉喜歡的人,就已經成功一半了嗎?
她說,你知道,有多少男人想要跟我在一起?你看都不看他們一眼。你認為,跟我美玉在一起,吃軟飯就不算成功的男人嗎?你回去告訴你爸,說各人成功的形式都不一樣,能傍上女人的男人也是一種成功。
她是笑著說這些話的,讓小軍有一種真假難辯。昨晚,小軍告訴他,已經跟李向東吵翻了,李向東已經知道他與她之間的關系了,美玉心里很有一種說不出的愉快,想那李向東一定把鼻子都氣歪了。你李向東不跟我美玉在一起,我就把魔爪伸向你兒子,要你兒子跟我在一起。這可是你成全我的!所以,昨晚,美玉顯得特別興奮,一次比一次狠地折騰小軍,如果不是體力不支,她還不定要折騰到什么時候呢!
現在如今,她還覺得自己周身軟綿綿無力呢!
強哥趕到別墅撲了空,又打電話給美玉。美玉說,你還真跑到我家去了?你真認為,我會呆在那里等你嗎?她說,我老實告訴你!我在省城,我要在省城呆幾天才回去。
那個家伙,可是干公安的,如果,留在東江市,小軍又那么粘身,還不被他發現了?讀萬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