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第1728章虛虛實實 書名:
副書記認為,目前,只能讓李向東吃定心丸,讓他自我感覺良好。但是,有一點,讓他說不通的是,副省長如果答應幫他們,為什么要跑到青山市來?他更應該留在省里才是,應該去說服省煙草部門、省公安廳才是。
他到青山市來,至少說明,青山市還有許多工作要做。
副書記問自己,在處理這個事件中,青山市還有什么事情要做呢?
他很清楚,不能只是想出三幾個似是而非的問題,這是騙不了李向東的。問題不尖銳,后果不嚴重,副省長會跑到青山市來當面交代嗎?
他想,說實話,就跟李向東說實話!
冒出這個念頭時,他突然發現,自己不管編造什么假話,李向東都不可能相信。副省長要幫他們,卻認為他們工作中還存在某些不足,不可能只是單獨召見他副書記,不可能只是單獨與他面授機宜。畢竟,青山市還是李向東說了算。
他避開李向東,必然就是有些東西不想讓他知道。
還有什么東西不想讓他知道呢?
唯一的一條就是,他不想幫這個忙,他希望出錯,希望在出錯中,讓副書記當青山市委書記。
他要把實情告訴李向東,但是,他卻要讓李向東相信,他依然堅持自己的一貫原則。當然,開始副省長把意圖告訴他時,他也曾猶豫。他想,自己一點也不猶豫是不可能的。權衡之后,他才認為還是李向東當市委書記更優于自己。因此,他用誠意打動了副省長,勸說他利用他的權威幫他們平息這一事件。
拿定主意后,副書記一下子輕松了,便打電話給李向東。他問:“你現在還在林縣嗎?”
李向東說:“在。”
副書記說:“我這就趕過去。”
李向東問:“你不用陪副省長嗎?”
副書記說:“副省長這次回青山市是公私兼顧,談完公事,又忙私事了。”
李向東問:“都談了些什么?”
副書記說:“還是見面再向你匯報吧!”
不要以為,這是廢話,這副書記放的迷霧彈。李向東明知道你去見副省長,談完話,如果,電話也不打一個,不匯報一下,就顯得反常了,更何況,副省長跟你談的是那么一種事,你就更讓李向東感覺到你的胸懷坦蕩。
放下電話,李向東還是感到了迷惑。
他認為,副書記不應該那么輕松。
副省長到青山市來,絕對沒有他李向東的好事。他要幫青山市就不會跑來了,他不想幫,才跑到青山市來的,才來勸說副書記不要干傻事,這造假事件與你副書記有多少干系,你竟幫他四處游說?
他想,副省長并不知道,他們是捆綁在一起的,不知道如果風平浪靜,他李向東上了位,副書記也跟著要上位。因此,副書記也不希望出任何差錯,于是,與副省長談完話后,他應該顯得心事重重。
李向東根本不會認為,副書記能勸服副省長改變自己的想法。他可能改變嗎?他和李向東之間的恩怨決定了副省長不會改變。
他始終認為,只有自己才有可能解開副省長這個結。他想,既然,副省長都到青山市來了,自己不見他是怎么也說不過去的。問題是,副書記會告訴副省長他李向東已經知道他來了嗎?如果,副省長不提這事,副書記也應該不會說實話。要知道,副省長不要你說,你偏要說,副省長對你是有看法的,誰又愿意讓副省長對自己有看法呢?
他想,自己是不是應該主動打電話給副省長?裝不知道他在青山市,只說要上省城向他匯報工作,試試他的口風。如果,他說他在青山市,那就是允許他去見他,如果,他不說在青山市,那就是不想見他。
然而,副書記表現的那份輕松,卻讓他打消了見副省長的念頭。
他認為,副書記那是在裝輕松。事情沒有處理好,他裝什么輕松?他裝輕松是不是說明,他與副省長已經形成了一種默契,一種對李向東不利的默契?
這是李向東最不愿意去想的,但是,他又不能不去想。
他問自己,副省長怎么就能讓副書記妥協呢?難道還有比市長的誘惑更能吸引副書記嗎?
這么想的時候,李向東的心跳了一下,如果,副省長說,可以扶他一步到位當書記,這不是更有吸引力嗎?
李向東很快否定了這種可能。
他想,副書記還不至于那么傻,還不至于那么無視他李向東。青山市委書記的位置為什么一直空著,他不會不知道,那是故意留給他李向東的。
一個副省長說的話能起多大作用?
他想,副書記不可能不知道,他李向東的實力遠遠超過一個副省長。
李向東想,副省長到底布了一個什么圈套呢?他想,如果,那個圈套不能給予李向東沉重打擊,副省長是不會跑到青山市來的,如果,沒有足夠的理由證明李向東掉進那個圈套,就失去上位的可能,是不可能讓副書記與副省長形成統一戰線的。
這會兒,李向東一點沒去想副書記的為人,想副書記的人品勢利小人。在這種巨大的誘惑中,有幾個人挺得住?試想想,李向東挺得住嗎?他這一步步走上來,又做了多少回勢利小人?
李向東想的是,副省長看到了什么?到底什么樣的后果能讓他推動上位的可能?
他把黃招到身邊,把自己的看法告訴了他。他問,如果,我不管造假事件,對青山市對我會造成什么影響?是不是就能肯定我上不了位呢?他要做最壞的打算,他想,這也應該是最壞的打算了。
黃說:“很難斷定,因為,這更多的是你個人看法,你不希望出問題,不希望讓別人抓住任何把柄,但是,這并不說明,別人抓住這個把柄就能把你怎么樣!”
李向東說:“這就是說,我管這事反而有可能更不利了?”
黃說:“你認為,副省長希望你管下去?”
李向東說:“否則,怎么解釋副書記表現的輕松呢?只有讓我繼續管下去,他才會顯得輕松。”
黃說:“我并不認為,副書記會與副省長形成了某種默契,我倒更覺得,副書記也被副省長迷惑了,他也不知道副省長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李向東說:“這個問題我們先放一放,我們先搞清楚,管下去會有什么結果?”
黃說:“唯一擔心的就是向省公安廳提供信息那一點不實報道。”
李向東說:“這能掀起多大風浪?”
黃說:“這似乎也不合邏輯,如果,希望你不實報道,副省長也沒必要跑到青山市來。”
李向東說:“他是來找人戳穿這個不實報道,他找到了副書記。”
他說,他認為,只要不實報道,就一定能讓我上不了位。不但他這么認為,副書記也這么認為。
他說,這個不實報道就那么可怕?
黃說:“副省長畢竟比我們想的都要深。”
李向東點點頭。
這時候,手機響了起來,看了看,竟是表妹是打進來的。她問,你還沒回來嗎?他說,還沒有。她問,你什么時候回來?李向東說,說不定。她說,你呆在省城干什么?還是快點回來吧!李向東這才意識到,自己這一忙,竟忘了,楊曉麗和表妹應該還以為他在省城呢!
表妹說:“黎鋼事件還沒完呢?有網民提出,要組隊到青山市來了解事件的真實情況。他們不相信黎某作弊是非官方行為。他們怎么也不相信黎鋼與這一事件一點干系也沒有。”
李向東的心“咚”地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