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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楊曉麗跟李向東談起這事,還氣不打一處出,說這個表妹怎么變成這樣了,跟人家才好了幾天,就把肚子搞大了。她說,這叫我怎么調她來青山市?這不是調她來丟人現眼嗎?她說,她丟人現眼那是她自己的事,我們不也陪著她丟這個人嗎?
李向東知道事情的真假,笑了笑,說:“沒那么嚴重吧?”
楊曉麗說:“你是沒看到那家伙說這事的表情,那一臉的流氓相,我真想一巴掌搧過去。”
李向東說:“你怎么認定他說的就是真話呢?”
楊曉麗說:“人那么傻往自己身上潑臟水啊?”
李向東說:“就算他說的是真話,也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吧?”
楊曉麗沒想到李向東會說這樣的話,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問:“你說什么?你好像還很光榮,比那梁明山說這事還顯得光榮!”
李向東笑著說:“你就會看別人不順眼,也不想想自己,當初,我們不也一樣嗎?不也生米著成熟飯了嗎?”
楊曉麗說:“李向東,你這是什么話?什么生米做成熟飯?我讓你生米做成熟飯了嗎?”
話雖這么說,她還是軟了下來。她想起了那個尋找光明的巖洞,想起自己躺在手術臺上做人流的情景,臉不禁一紅,說,我不是那么封建的人,那么保守的人,但表妹也太不應該了,這樣會有好結果嗎?這兩個人都動機不純。她說,那男人真喜歡她嗎?我看他是看上了你這個表姐夫。表妹壞得也夠可以的,怕他知道自己結過婚。她說,你想想,他們這么湊在一起,會有什么好結果?
李向東沒想到楊曉麗的想像力這么豐富,想笑,卻不敢笑,說:“你就別太這個心了,別管他們的事了。”
楊曉麗說:“我不管誰管?她在青山市弄成這樣,我不管能行嗎?”
李向東說:“現在這狀況,管也管不了,還是順其自然吧!”
楊曉麗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像看著陌生人似地瞪著他,把個李向東看得心都有些涼了。他問,你怎么這么看我?楊曉麗說,你怎么像沒事似的?表妹就不是你表妹了?她弄成這樣,你心里就安了?你是不是知道他說的都是假話?李向東說,怎么針對我了?他說,我哪知道什么真話假話?我不過是不想你太焦急。他擺手說,我什么也不說了,你愛怎么管就怎么管吧!說著,他就有點逃離是非地似的順著樓梯上二樓了。
楊曉麗疑惑地看著他的背影,又想起了表妹臉上那兩朵紅潤。
下午,李向東打電話給表妹,問她到底怎么回事?平白無故地說什么懷孕了。表妹說,我沒要梁明山那么說,我只是叫他去催催表姐,叫她快點把我調去青山市。李向東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表姐的性格,越催她,她就越愛理不理。你不緊張不當回事,她反而還會熱心。表妹說,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她不是懷疑你嗎?我不想讓她懷疑,想來想去,只有讓梁明山出面幫說幾句,讓他假裝很急的樣子,讓表姐更相信他是我的男朋友。李向東說,你覺得,這樣你表姐就會相信嗎?就不會懷疑我嗎?你太不了解你表姐了。他說,你在你表姐面前千萬不要耍小聰明,你玩不過她。他說,現在好了,相信不相信你不說,懷疑不懷疑我不說,就那梁明山說你懷孕的事,看你怎么收場?
表妹說:“我打電話給她,說那都是假話,說梁明山希望我快點去青山市,所以,才編了那么一套假話騙她。”
李向東說:“你還犯傻啊!你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表妹急得像要哭了,問:“那我應該怎么辦?”
李向東說:“她要不問你,你就別理她。她要問你,你再想辦法應付她。”
這么說,他突然覺得有點奇怪,楊曉麗怎么就不打電話給表妹呢?按理說,發生這樣的事,楊曉麗說什么也要打電話給表妹啊?看她氣成那個樣,不把表妹罵個狗血噴頭是不肯罷休的。
表妹那邊還在問:“我怎么應付她啊!我是說沒有,還是說有啊?”
李向東說:“你別急,讓我想一想。”
放下電話,他想,即使,楊曉麗默認表妹和梁明山的關系,也會打電話罵表妹一通的。如今,她不罵表妹,或許還拿不定主意,不知該不該相信梁明山的話。他想,她會不會還找梁明山問清楚呢?如果,梁明山被她問出破綻,這事就麻煩了。
梁明山可以不追究表妹為什么想調到青山市來,楊曉麗卻是一定要追究的,表妹只是喜歡青山市,喜歡跟小郝記者在一起才想調來青山市嗎?這理由未免太不充足了,而且,楊曉麗要追問表妹的話,表妹肯定比梁明山還狼狽,比梁明山更漏洞百出。
他要打電話告訴表妹,要她提醒梁明山,死都不能承認跟表妹沒有關系。畢竟,楊曉麗再怎么問梁明山話,也不會太過分。
剛拿起電話,表妹的手機就打了進來,她笑嘻嘻地說:“我想到辦法了。”
李向東不知表妹說的是哪一回事?愣了一會,問:“什么辦法?”
表妹說:“我可以說,自己嚇自己一跳,開始以為懷孕了,后來才發現并沒有懷孕。”
李向東說:“你表姐會信嗎?”
表妹說:“怎么會不信呢!她當然會信。”
李向東說:“我聽了都覺得不可信。”
表妹說:“當然了,你當然不信了,但我跟她說,她一定會信的。”
李向東說:“連我都不信,她更加不會信了。”
表妹說:“我不是還有話沒跟你說嗎?我跟她說當然還有很多話。”
李向東說:“你還有什么話?你可不要自作聰明。”
表妹說:“我不是自作聰明。我說的是女人的事,一說她就明白了,就會相信了。”
李向東問:“你就不能先跟我說說?”
表妹反問:“我怎么跟你說呢?”
她想了想,說,好了,好了。說吧,告訴你吧!沉默了好一會,她說,不是,不是女人每個月都來那個嗎?你知道我說什么吧?我就說,這個月來遲了,以為自己懷孕了,就把這事告訴了梁明山。她說,我這是騙表姐的,我怎么會告訴他這些?真要懷孕,我會不知道告訴誰嗎?當然是告訴你了。她說,后來呢?那個又來了,原來是虛驚一場。這樣說得過去吧?表姐不會懷疑吧?
李向東點點頭說:“可以,你就這么說。”
他說,還有一點,我現在擔心,你表姐可能會去找梁明山,會問他話。總之,我感覺你表姐并不完全相信你和他會有那種關系。你告訴梁明山,不管什么她說什么都不能承認你們沒有那種關系。
表妹問:“不會那么麻煩吧?”
李向東說:“小心點好。”
表妹嘆了一口氣,說:“早知道會惹這么多事,就不跟表姐耍什么小聰明了。”
李向東沒想到自己的多慮卻埋下了苦果。表妹打電話與梁明山談這事時,他卻覺得楊曉麗怎么也不會那么無聊再找他。她對他那么不屑一顧,就是懷疑他和表妹的關系,也應該問表妹啊!表妹又說漏了嘴,說,你也千萬別說是我要你找她的,如果,她知道,也一樣夠麻煩的,又不知要追問我表姐夫什么了?
梁明山還沒在意,問:“這跟你表姐夫有什么關系?”
表妹馬上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忙說:“是不關我表姐夫的事。我表姐不是急嗎?不是要罵人嗎?她怪我在青山市的時候,表姐夫沒看好我管好我。”
然而,這一解釋,梁明山反而回過神來了,想難道表妹想調來青山市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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