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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7章 二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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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董一見李向東,便“哈哈”笑著說,我還以為你打退堂鼓不敢來了。李向東說,我像是那樣的人嗎?與綁匪打交道,我還自告奮勇,這點小事,怎么會打退堂?老董說,這不一樣,與綁匪打交道的是警察,根本不用你在前面沖鋒陷陣。這喝酒是別人代替不了的,是非要領導親自喝不可的。李向東便想,與甄總交鋒,那也是面對面的,別人替代不了的。他想,這是一場預演嗎?如果自己醉得一塌糊涂,或許就預示自己在與甄總的交鋒中,也敗得一塌涂地嗎?真要是這樣,自己可就兇多吉少了。

  他說:“你得帶幾個人去保護我。”

  老董笑著說:“他們也早想到我們會玩人多欺負人少了,只請我們三個人。你、我和我們二河市的市長。”

  李向東說:“這規格也太高了吧?”

  老董說:“有什么辦法?臺商老板說,他這個朋友老板很有實力,也正想把企業遷出珠三角地區,有他從中游說,我們再加幾分熱情,或許,就能把他引到二河市來。”

  李向東說:“我事先得有點準備才是,先商量對付他們的步驟和層次。”

  他知道,這場酒是沖著他來的,他應該把老董和二河市的市長調動起來,盡量大地揮他們的作用,即使他們酒量一般,他們能對付一個最好,把那臺商老板拼下去,他李向東一個人對付那朋友老板,即使對付不來,也應該不會醉得一塌糊涂。

  老董打電話把二河市的市長叫到他辦公室來,李向東便對他倆說,到時候,你們可得關照著點,可不要明則保身,撤手不管。他說,這并不是單純的喝喝酒。這也是工作,是重中之重的招商引資工作。后面這句話,他是半開玩笑說的,本不想說,想不說他們也應該知道,但還是說了,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他們一下。

  市長先捂著肚子,皺著眉說:“我的胄不好,喝酒就痛得厲害。老董是清楚的,上一次,跟一位外商喝了一杯酒,結果進醫院住了好幾天。”

  老董也說:“臺商老板都清楚我們兩人不能喝,所以,才這么安排的,目的很明顯,只是讓我們陪陪,就是要放開手腳跟你李常務市長拼一場。”

  李向東說:“你們就這么見死不救?”

  老董說:“我盡量吧!”

  李向東問:“你盡量能喝多少?”

  老董說:“也就二兩吧!”

  李向東說:“不行!你怎么也得扛半斤八兩。”

  他說,沒聽說一個市委書記不能喝個半斤八兩的。你這點水平怎么搞招商引資?怎么能混到現在這位置?

  老董笑笑說:“這是不爭的事實。不能喝酒是事實,但我當二河市委書記也是事實,我們二河市的招商引資工青山市最前列也是事實。”

  李向東說:“有一點應該不是事實,你這酒量有摻假成份,不用聽其他人說,我就知道,你以前不是這個水平。你是當了市委書記,又取得了一點成績,開始驕傲自滿了,不思進取不努力了,因此,就少喝酒了,就把自己的酒量降下來了。”

  他說,八兩這個數你得保住!他問二河市長,你怎么樣?拼了命也得保證半斤。市長說,聽你李常務市長這么說,我只能拼了。李向東心里卻一點也不踏實,這種保證誰都能拍著胸脯應承下來,但真上了戰場,他喝多少,你能站在一邊數著嗎?他說身體有什么不適,你敢還叫他喝嗎?看來這場較量還沒開戰,李向東就輸了七八分,想那臺商老板是知己知彼,專撿軟柿子捏了。想自己怎么也能像臺商那樣知己知彼對付甄總呢?

  這會兒,李向東已經有點放棄在酒場上戰勝那兩個老板了。他想,自己似乎好久好久沒醉過了,想自己也應該悲壯地醉那么一回了。他想,這酒場上的成敗應該與甄總的交鋒對決是沒有任何關系的。他在酒場敗下來,并不說明就會敗在甄總的手下。

  有了心理準備,李向東也就不再擔心什么了,反正就是一醉。

  應該說,二河市兩位黨政一把手還是很盡力了,在那么一種環境下,他們始終以大局為重,幾乎置個人而不顧,與李向東一道酒拼那兩個老板。或許,兩個老板沒想到會出現這種狀況,二河市的黨政一把竟拼得那么狠!或許,兩位老板事先也做了充分準備,當形勢對李向東他們有利的時候,兩位老板開始出毛招了。

  本來,那朋友老板就不是一個人來二河市,相應地,臺商老板也有一些人陪著那些隨朋友老板來的人。這么一群人就在李向東他們隔壁的房間。兩位老板見情況不妙,一聲命下,隔壁房間的人便轉馬燈似地過來敬酒。一會兒,臺商老板說,這是我的總經理助理,來敬敬幾位領導。一會兒朋友老板說,這是我的副總經理,來敬敬你們。進來的人也慷慨,說是小敬大要三杯敬一杯。他們雖然一人一連喝九杯,李向東他們才各喝一杯,但四五個人進來,李向東他們得喝五杯了。

  老董先話,說:“這不行,這么喝,我比你們人還多,我把二河市四套班子領導都召集來一人敬你們一杯。”

  李向東說:“現在,我們關上房門五個人喝,外面人不能進來。”

  朋友老板說:“你們三人喝我們兩人,這本就不劃算啊!”

  李向東說:“這可是臺商老板安排的。”

  臺商老板說:“我沒想到老董書記和市長這么能喝啊?平時可沒見他們喝得那么兇。”

  李向東說:“這就是我們對朋友老板的熱情啊!”

  朋友老板連連說:“榮幸,非常榮幸!”

  二河市的市長便說:“我是再也不能喝了。”

  臺商老板說:“李常務市長剛夸下海口,剛說你們熱情,你怎么就打退堂鼓了?”

  市長說:“我的胄不好。”

  李向東忙解圍說:“市長說的是實話。他不能再喝了。由我跟老董陪你們喝吧!”

  老董說:“你也太官僚了吧?我已經過量了。”

  李向東知道他那過量的意思,是說自己已經完成預定指標了,但他卻裝迷糊,笑“哈哈”說:“你這是過量嗎?你過量還知道我們都說了些什么嗎?”

  市長把李向東拉到一旁說:“老董不能再喝了。老董血壓高,再喝身體可能頂不住。”

  他對李向東說,其實,老董比他更不應該喝。他告訴李向東曾有過一回,老董喝酒喝得在醫院昏迷了好幾天,大家都以為他再醒不過來了。

  李向東聽了,心里嚇出一身冷汗,想這老董半句話也不透露,想如果老董真倒在這場拼酒上,自己怎么向組織交代,怎么向他家里人交代?市長說,還是我繼續喝吧!這胄痛要不了命!李向東搖頭說,既然不能喝,就算了。他對兩位老板說,就放他們一馬吧!我們三人喝。他說,不過這三人喝得定規舉,要喝三人一起喝,不能輪著對付我一個人。

  兩個老板“哈哈”笑,說:“我們怎么能人多欺負人少呢!不會的,你放心,我們絕對公平!”

  話音未落,臺商老板便舉起杯敬李向東,說:“非常感謝你對我一家人的大恩大德,說這一杯是代表他太太敬李常務市長的。”

  李向東笑著問:“下一杯是不是又輪到代表你兒子敬了?”

  臺商老板“嘿嘿”笑,說:“那就一下子把兩杯都敬了都喝了。”

  李向東便示意朋友老板也舉杯,朋友老板連連擺手說:“這不關我的事。這是你們的私人關系,私人交情!我怎么能代表他太太和他兒子呢?我要代表他太太和他兒子,他還不戴綠帽成王八了。”

  喝了酒,話說得沒有輕沒重,臺商老板不介意,李向東卻感到不好意思,便很爽快地把酒喝了。喝完才現,他上當了,讓這兩個老板暗算了。他說,這么喝不好吧!朋友老板說,李常務市長是爽快人,不應該那么記較。李向東能不爽快嗎?你不爽快可以,人家還要來你這招商辦企業?你跟人家斤斤計較,還不把人家給嚇跑了。

  這會兒,李向東已經抱定要大醉一場了。你不可能總要他們守剛才那規舉。喝酒本來就不可能跟對方定規舉,你只能要求自己的人,只能對自己的人排兵布陣。現在,李向東只剩光桿司令了。

  朋友老板說:“見臺商老板那么敬李常務市長,我覺得,我也應該叫個人來敬幾杯。”

  這已經讓李向東夠難頂的了,哪還能再讓他叫人進來?李向東忙說:“剛才已經說好了,這房間就我們五個人,再不能放人進來了。”

  朋友老板說:“如果,我告訴你,這個人是我的二太太,你總不能不讓她進來吧?總不能不讓她敬你一杯吧?”

  老董說:“這么重要的人,你怎么一直藏著?你藏到現在,我們不得不懷疑進來的人是不是跟你有那種關系?”

  朋友老板“嘿嘿”笑,說:“她那點酒量,一開始就出場,還不被你們灌醉了。大家一熱鬧,我倒把這事忘了,見臺商老板代表他太太和兒子敬李常務市長,我想,我們也應該敬一敬李常務市長。”

  這其中是否有詐?誰也不知道!

  李向東豁出去了,說:“叫她進來吧?不就是一醉嗎?她敬我多少,我喝多少!”

  他說,臺商老板也算是我們二河市的人了。他應該屬于我這邊的,你們兩個人,我和臺商老板也兩個人。

  他對臺商老板說,你自己也承認,我對你是有恩的。我本不想要你償還我什么,但現在,我突然改變主意,要你感恩了,要你和我一道對付你的朋友了。你總不會拒絕吧?”

  朋友老板“哈哈”笑,說:“李常務市長真會挑時機,真會搞策反,竟挑撥我們好朋友之間窩里斗。”

  臺商老板說:“這樣吧,我誰也不幫,你們三方各顧各的,我也不多敬李常務市長,也不多敬朋友老板,至于他們那對狗男女怎么敬李常務市長,我就管不了了。”

  說著話,有人推門進來,不用說,也知道是朋友老板說的那個二太太了。五個人都喝了酒,都有點神情恍惚,便見進來的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朋友老板迎上去,搭著她的肩膀說,你來得正是時候。你先敬李常務市長一杯。李向東酒是喝得最多的,先是覺得兩眼一花,再要細看時,卻被朋友老板攔住了視線,等他把那女人推到面前時,李向東一愣,酒似乎醒了一半。

  他瞪大雙眼問:“怎么會是你?”

  那女人也問:“你怎么在這里?你就是李常務市長?”

  朋友老板問:“你們認識?”

  那女人說:“我以前在市縣呆過很長一段時間。”

  朋友老板說:“是的,是的,你說過。”

  臺商老板說:“原來是老相識,那更應該喝了。”

  朋友老板便說:“你們先單獨喝一杯,然后,我們兩人再敬李常務市長。”

  那女人說:“我們就不喝了吧!再喝他就醉了。”

  臺商老板說:“他是酒神,喝不醉的。”

  那女人笑著說:“他是酒鬼還差不多。”

  她問李向東,我們要不要喝一杯?

  李向東說:“喝吧!沒事。喝吧!”

  如果說,剛才這女人的出現,讓他有一種酒醒了一半的清醒,那么這會兒,卻讓他有一種心碎的疼痛。這疼痛使他越有點不勝酒意,她怎么成了朋友老板的二太太?她怎么愿意這么沒名沒份地跟一個闊老板?她本是一個很自尊的女人啊!

  他跟她碰杯,很干脆地一仰脖子,把酒喝了。

  那女人便把自己杯里的酒倒滿,說是要敬老董書記,又再敬二河市的市長,再最后,要敬臺商老板。臺商老板說,我就不用敬了吧?她說,為什么不呢?我每人都要敬一杯。她說,說來說去,你們想要對付的李常務市長就是他啊!我跟他認識的時間比你們還長,我可不跟你們湊這熱鬧。

  朋友老板說:“雖然,你們認識的時間長,但交情不會有我和你那么深吧?你可是我的二太太。你跟他總不可能也有那么一腿吧?”

  李向東忙說:“沒有,沒有,我們什么關系也沒有。”

  他似乎為了表示與那女人不熟,故意問道,你叫什么名字了?

  那女人橫了李向東一眼,說:“我的叫綺紅!”

  她對朋友老板說,你不要為了騙他多喝幾杯酒,把我說成你的二太太。在不認識的人前,你說什么都可以,在我認識的人面前,你卻不能這么說。

  她對李向東說,我跟他沒有那種關系,我只是他的會計主管,還像以前在張老板的企業一樣,只是老板手下一個靠本事打工養活自己的女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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