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五章 不可原諒

　　小倩豪賭事件正式移交檢察院立案的那天，李向東的問題也不了了之。{３６０中文}調查組長對他說，你的問題已經初步證實了，經濟問題還是比較清楚的，生活作風問題雖然懸而不定，但你自己清楚，我們不是不追究，而是暫時不追究。

　　那時候，李向東還不知道枝失蹤的事，想這事怎么就懸而不定呢？后來，明白，這種事，其他人說得天花亂墜也沒用，沒有枝的認可，還是擺不桌。何況，枝是副省長的女兒，誰也不敢得罪副省長枉下結論。

　　趙記也找李向東談了話，那說話的調卻不大一樣。他很客氣地讓李向東坐。他說，張志東那是自取滅亡，說他并沒想送他進監獄，是他自己是他那個把他送進去的。

　　他說，你李向東的事雖然與張志東沒多少關系，但問題也不少，單是枝的問題，就夠你嗆。

他說，我不追究，是覺得你還是一個能干事的人，在擔任市縣市委記期間，的確為市縣　　做了不少工作，因此，對你網開一面。當然，為你這事，我沒少被面罵，一個領導干部出現生活作風問題，不降級也得記過處分？但我還是幫你攔過去了。

　　他說，你不必感謝我，一定要感謝，就回去好好工作。

　　李向東沒有多說什么，他很清楚，趙記這番話，明顯地告訴他，你李向東能平安出來，完全是我趙記放你一馬，以后，你李向東可得聽我的！這種收買人心的伎倆，李向東也干過，然而，李向東想，我跟你作對了嗎？我一個小常委，從來就沒想過要跟你作對，只是你太草木皆兵，一直都跟我過不去。

　　這是一個很晴朗的午，太陽很強烈地照射著。李向東從趙記的辦公室出來，看了看藍藍的天空白云飄，雙眼就被太陽光照射得酸，就有淚水在眼眶里轉。他大口地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氣，想自己又大難不死了一回！

這些天，李向東想了很多，想自己失去自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想自己一次失去自由是清白的，是被冤枉的。這一　　次，自己卻并不干凈。像趙記說的那樣，單是枝的事就夠他嗆。他想，至于沒有定罪，可能與副省長有關。副省長不為他李向東，也要為他自己的顏面，也要為枝。因此，他沾了光。

　　雖然，他也多少還是感到一種莫明的委屈，想如果你枝不對我李向東那么投懷送抱，那么窮追猛打，我李向東會把持不住會落到如此境地嗎？

　　然而，他又不得不從自身找問題，想如果你李向東堅守住自己，她枝又能奈何你什么？多大的誘惑你沒見過？那個漂亮的女同學曼莉，還有如詩如畫的小倩，甚至于，開始的時候，喝了酒的枝地向你擺出各種嬌媚的姿勢，你不是都能把持自己嗎？說到底，你不是為色相而動，你看重的是枝后面的權勢，你太在乎權勢。每一個走在的人都很在乎權勢。你也在乎權勢，但以前，你在乎有了權勢能為老百姓服務！

　　他走出了地級市委大院的大門，順著街道往前走。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總之，他只是想走一走，像一個普通人一樣。

　　這時候，他想見的人是楊曉麗。然而，他不敢打電話給她。他想，他沒打電話回市縣叫司機來接他，是不是就是想讓楊曉麗從江邊市過來接他？他想，他在大街游蕩，是不是就是在攢足勇氣打電話給楊曉麗？

　　終于，他還是撥通了她的電話。

　　楊曉麗沒有說話。他也一時不知該說什么，耳邊一片靜寂。他輕輕笑了一下，感覺到她聽到他笑了，因為，她那邊傳來身移動的聲音。

　　他說：“是我。”

　　她說：“知道。”

　　他說：“我沒事了。”

　　她說：“你認為，你真沒事了？”

　　李向東知道她那話里的意思。對于組織來說，你李向東沒事了，但對于你的妻楊曉麗來說，你真的就沒事嗎？

　　當調查組的人說李向東和枝關系曖昧時，楊曉麗還一點不相信。她還在為李向東和枝辯護，還說李向東對枝一直都沒什么好感，說枝姐前姐后待她親姐姐一樣，怎么可能背著她干出這種事？她說，那小倩說話從來就不經大腦，從來就不負責任，根本就無法斷定她的話，那一句話是真的。調查組的人肯定地告訴她，李向東也承認了。她這驚訝得瞪大了雙眼。

　　調查組的人問：“你一點也不知道嗎？”

　　楊曉麗跳了起來：“我怎么知道？你認為，我會知道嗎？”

　　她覺得調查組的人都是白癡，這樣的話也問得出來。她說，你們別跟我提這些事。我不想知道。她說，除此之外，我什么都可以告訴你們。你們想知道什么？她激動得脯起伏不定。她對調查組有問必答，甚至不加考慮地回答。然而，她現，她所說的一切，不僅不會對李向東不利，反而還是可能讓人感覺到李向東是一個很不錯的領導干部。

　　她也不得不嘆息，說：“對不起，我幫不了你們。”

　　這么說的時候，淚水便涌了出來，她不得不雙手掩臉，號啕大哭。

　　那一刻，她明白了，李向東一直在騙她。她的思維跟調查組的想法一樣，認為枝一到市縣，就跟李向東搞在一起了。她很傷心地想，你李向東既然喜歡枝，為什么還跟我楊曉麗結婚？你不把我拉進這個圈不行嗎？我楊曉麗也不一定要嫁你的，你李向東跟我說清楚，說你喜歡枝，說枝能幫你李向東一步步升去，我楊曉麗會攔你的道嗎？

　　她真不知道李向東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你喜歡枝，為什么還容得下我楊曉麗，為什么還對我楊曉麗那么好？她想，這枝也真不是人，明明跟李向東好，怎么就還能容得下別人，還眼瞪瞪看著她和李向東結婚！她想起春節前，她酒醉得一塌糊涂時，枝為她熬粥，教她要懂得保護自己。

　　她真搞不懂，他們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思維啊？

　　楊曉麗想起自己還好心好意收留枝在自己家里過春節。這不等于引狼入室？她想，難怪李向東后來不再反對枝搬來住了，原來，他的反對，只是做樣給她看的，心里早恨不得枝來了，如果，她楊曉麗愿意，說不定，他還會把枝也弄到他們那張床來呢！

　　這么想，楊曉麗心痛難忍。春節期間，她總往江邊市跑，也不知道他們在家里都干了什么？大年初一，家里的窗簾不是都拉了嗎？自己還真以為與李向東無關呢！

　　她想，李向東，你真是個！

　　她想，枝，你真是個狐貍精。

　　她想，你們等著，我一定要讓你們沒有好下場。她想，你們不是愿意在一起嗎？我楊曉麗成全你們，讓你們一起進監獄。

楊曉麗離開調查組后，就很認真地想李向東都有些什么罪狀。調查組不是要知道李向東在生意給予枝多少好處嗎？她要從這方面地思考，從以前的記憶里　　找出不利于李向東和枝的事實。

　　然而，楊曉麗怎么也想不通，在她的記憶里，李向東怎么總表現得對枝漠不關心？他是真的對她漠不關心，還是虛偽得不留一點痕跡？她想，到覺得枝時不時地討好李向東，倒覺得是枝在勾引李向東。

　　她對自己說，就算是枝勾引李向東？李向東就能應該跟她亂來嗎？就能干出對不起我的事嗎？

　　她對自己說，你楊曉麗可不能心軟，可不能原諒李向東！

　　鮮花鮮花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