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永遠不會圍著一個人旋轉。
蕭家老太爺的去世在體制內引發了劇烈的地震,但是對于普通人而言,只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開國功臣去世了而已,對他們沒有太大的影響。
相比而言,他們更加關注物價、關注房價、關注社會保障。
正如古話所說:誰當皇帝不重要,只要自己能夠活得幸福就好。
這是普通老百姓最真實的心理,幾千年來一直如此。
在這個對于許多體制內人士而言絕對難以入眠的夜晚,燕京城還是燕京城,街道上車水馬龍,人流如織。
夜晚八點鐘的時候,黃鶯駕駛著汽車將葉崢嶸送到了一個警衛森嚴的小區。
“會長,裴東來失去蕭家,滅亡只是時間問題,你不必操之過急。”汽車停下,黃鶯見葉崢嶸下車,猶豫了一下,出言提醒道。
“你今晚的話太多了。”
葉崢嶸動作微微一頓,頭也沒回地回了一句,語氣極為不悅。
“唉。”
耳畔響起葉崢嶸的話,黃鶯不禁暗暗嘆了口氣,以她對葉崢嶸的了解,她很清楚,即便葉崢嶸知道失去蕭家當靠山的裴東來會被葉家用軟刀子一刀一刀地放血,難逃一死,可是以葉崢嶸自負的性子,多半不甘心就這樣輸給裴東來,淪落到只能通過葉家的權勢報仇。
“嗡…嗡…”
回到上面分給葉禁的別墅里,葉崢嶸發現父母都不在。卻察覺到手機震動了起來。
拿出手機一看,葉崢嶸發現是葉禁的來電,心中一動,當下猜到了什么。
猶豫了一下,葉崢嶸還是接通了電話。
“你在哪?”
電話接通,聽筒中傳出了葉禁充滿威嚴的聲音。
葉崢嶸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葉禁語氣中所蘊含的怒火,卻沒有感到害怕。相反,心中那份不甘更濃,滿不在乎地回道:“剛回家。”
“我不是告訴你。裴東來已經失去了蕭家的庇護,你為什么還要那么做?”或許是葉崢嶸滿不在乎的語氣刺激到了葉禁,或許是葉崢嶸的所作所為讓葉禁感到十分失望、窩火。葉禁不再繞彎子,冷聲質問道。
葉崢嶸倒也沒有隱瞞,如實答道:“我想親手解決與他之間的恩怨。”
“愚蠢!”葉禁頭一回對葉崢嶸大發雷霆,“你這分明是拿自己的短處去跟他的長處叫板!你難道就沒有想過,萬一失手,他惱羞成怒會直接殺了你?”
這一次,葉崢嶸選擇了沉默,腦海里不禁浮現出了裴東來那蘊含殺意的目光。
理智告訴他,如果今晚不是葉孤城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裴東來的確有可能動手斬殺他。
“你應該很清楚。武力是解決問題最下等的方法。”葉禁見葉崢嶸沉默,無力地嘆了口氣,“而且你應該知道,你這樣做,不但會影響你的未來。而且會給家族帶來極為不好的影響。”
“已經都這樣了,還談什么未來。”葉崢嶸自嘲一笑,心中的不甘和怨恨卻是越來越濃。
“崢嶸,你怎么變成現在這樣了?”
眼看葉崢嶸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葉禁第一次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教訓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你雖然丟掉了仕途。可是你爺爺并沒有徹底對你失望——除了仕途,你還可以在其他領域發展,有葉家的幫助,你一樣可以站在巔峰!”
“只要我想,即便沒有葉家的幫助,我也一樣可以站在商界巔峰。”葉崢嶸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猙獰,低聲嘶吼道:“可是…你應該知道,那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踏上紫禁之巔!”
沉默。
這一次,輪到葉禁沉默了。
知子莫若父,身為葉崢嶸的父親,葉禁又何嘗不知道葉崢嶸一直一來都在為沖擊權力金字塔最頂端而努力?
“崢嶸,我不得不提醒你,裴東來的出現讓你迷失了,你完全被仇恨遮住了雙眼。”沉默片刻,葉禁再次開口,沒有再用責怪的口吻,而是帶著幾分遺憾,“接下來一段時間,你就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
沒有回話,葉崢嶸心中再次涌現出了憋屈的感覺——身為葉家大少的他,何時當過縮頭烏龜?
“你叔告訴我,裴東來已對你動了殺心,你若是不呆在家中,萬一他狗急跳墻,難免會做出極端的事情——只要你呆在家中,他不可能闖入家中殺你。”
葉禁似乎能夠猜到葉崢嶸很憋屈,出言勸道:“至于出手解決他,你就不用管了,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嘟…嘟…”
“嘟嘟”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葉崢嶸放下手機,心中完全被一種叫做憋屈的情緒所占據,表情猙獰地握緊了雙拳。
電話那頭,掛斷電話的葉禁點燃一支香煙,吸了幾口后掐滅,連續撥了兩個電話,一個打給了燕京警方某位實權人物,一個電話打給了安全部某位大佬。
裴東來陪著喬軍等人看完監控錄像后,喬軍并沒有對裴東來一拳打死冷無極的事情做定義,而是讓裴東來前往警局配合警方做筆錄。
由于根據監控錄像顯示,裴東來的確屬于自衛,為此警方讓裴東來做筆錄的地方不是審訊室,而是一間辦公室。
辦公室里,三名警察坐在辦公桌前,裴東來坐在沙發上,面前還擺著一杯白開水。
“裴先生,接下來我們將按程序對你進行一些提問,還請你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負責主審的那名警察客氣地對裴東來道。
“好。”
“姓名?”
“裴東來。”
“年齡?”
“十九。”
“呃…”
聽到裴東來只有十九歲,三名負責審訊、做筆錄的警察嘴角一抽。表情相當詭異——十九歲,他們都還是沒有參加工作的愣頭青,而眼前的裴東來卻已成為中國地下世界的皇帝,并且幕后掌控著資產過千億的東海集團…
“裴先生,據你所說,被你打死的人叫冷無極,是武當派的一名弟子。”打擊過后。主審的警察調整了一番表情,道:“我有兩個疑問。第一,他為什么要殺你?他的動機是什么?第二。你既然能夠一拳打死他,那么應該可以在保證不殺死的情況下阻止他殺你吧?”
“練武之人喜歡挑戰,以此來提高自身實力。他想挑戰我。我沒有迎戰,他便動了殺機。”裴東來并沒有說出冷無極是被葉崢嶸教唆的內幕,他知道說出來也是白費,于是編了一個理由,“至于第二個問題。我之前說過,他是用劍高手,一身功夫頗為了得,自始至終我都被他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至于最后那一拳,我是抱著求生的揮出去的——人們通常會在絕境之中發揮出遠超自身的力量,我很慶幸。自己在生死關頭做到了這一點,否則現在的我已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
盡管三名警察都覺得裴東來的解釋是在敷衍他們,可是他們卻找不到絲毫的漏洞——六旬老太太為了救自己的孫子,尚且可以爆發出遠超常人的力量,抬起卡車。何況裴東來這樣的武者?
在裴東來做筆錄的同時,身為XX區公.安.局一把手的喬軍卻是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形狀,表情凝重到了極點——裴東來對他而言就是一顆定時炸彈,搞不好會將他也炸得粉身碎骨。
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即便通過監控錄像看出裴東來的確屬于自衛。但在上面沒有做出指示之前,他是斷然不敢輕易定案的。
“叮鈴鈴…”
忽然間,電話鈴聲響起,驚得喬軍直接停下了腳步。
隨后——
喬軍一個箭步沖到辦公桌前,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的號碼,沒敢直接接通,而是竭力地調整了一番情緒,才抓起電話,語氣恭敬而緊張道:“周局。”
“嫌疑人的筆錄做完了嗎?”
“做完了。”
“什么結果?”
“嫌疑人說死者是武當派的一名武者,想要挑戰他,他拒絕迎戰結果惹怒了死者,死者對他大打出手,危急時刻,他抱著求生的打出一拳,結果爆發出了遠超他自身的力量,一拳打死了死者。”喬軍如實答道。
電話那頭,周局略微沉默,又問道:“跟監控錄像吻合嗎?”
愕然聽到這句問話,喬軍沒來由一怔——他明明已經將監控錄像的事情上報了啊?
短暫的愣神過后,喬軍一下猜到了周局的心思,連忙答道:“吻合。”
“那你盡快處理一下,處理結果就不用上報了。”
如同許多領導遇到棘手事情時一樣,電話那頭的周局沒有給出明確指示,而是讓喬軍自行處理,如此一來,即便處理結果有后患,那也跟他沒有任何關系,責任全是喬軍的。
“是,周局。”
喬軍能夠爬到現在的位置,對官場規則極為熟悉,第一時間給出答復。
一分鐘后,喬軍整理了一番說辭,走出辦公室,主動去找裴東來。
“裴先生,根據你提供的筆錄和現場監控錄像證明,你確實屬于自衛行為,并不違法。”見到裴東來后,喬軍主動伸出手,熱情與裴東來握手,滿臉笑容,道:“感謝你對我們工作的支持。”
“配合警方工作是我們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眼看喬軍說鬼話,裴東來照葫蘆畫瓢,笑了笑道:“喬局長,我可以離開了吧?”
“當然可以。”喬軍松開手,道:“我送你。”
見喬軍格外的‘熱情’,裴東來倒也沒有拒絕。
辦公樓門前,東海集團燕京分部負責人雷大鵬帶著幾名律師等候多時,見裴東來由喬軍親自送出門,深知事情已經有了結果,暗中松了口氣。
稍后,不等裴東來與喬軍告別,一輛別克商務轎車車門打開,一名留著平頭,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直接朝著裴東來和喬軍走了過去。
男子的舉動引起了裴東來和喬軍的注意,兩人停止交談,將目光投向男子。
“我是國.家.aqb的工作人員。”男子徑直走到裴東來和喬軍身前,完全無視喬軍,面無表情地看著裴東來,“這是我的證件。”
“有事嗎?”
裴東來眉頭微微一挑,理智告訴他葉家應該不會以這件事情大做文章,可是…他不覺得特工會平白無故地找上自己。
“您好,裴先生。”
男子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我們得到重要情報,一些境.外勢力有可能對裴先生您實施暗殺行動,為了保護您的安全,我和我的同事將在接下來一段時間里保護您的安全。”
保護裴東來的安全?
耳畔響起男子的話,喬軍下意識地想起了裴東來一拳將冷無極打飛十幾米的一幕,覺得這是他今年聽到最好的冷笑話,只是…很快的,他又心中一動,明白了什么。
尚且連喬軍都不相信上面會派特工保護裴東來,何況裴東來本人?
“我很好奇,我又不是官員,上面怎么會派你們來保護我?”裴東來心如明鏡,微笑著問。
“裴先生,您的身份既是學生,又是商人,的確沒資格讓我們安全九處出面保護你。”男子面無表情地給出回答。
愕然聽到男子自報自己來自安全九處,裴東來心中不由一動。
他曾通過東海集團和撒旦傭兵團的情報網得知,國內有兩個特殊組織,一個屬于軍方,例如龍牙組織,一個屬于z.f,例如安全部。
兩者的職責均是負責收集情報、監視可疑分子、抓捕間諜及叛徒,確保國.家安全,區別是像龍牙這類軍方的秘密組織不對外公開,而安全部是唯一對外公開的特工組織!
只是——
安全部中也有例外!
那就是安全九處。
這是安全部最神秘的一個部門,里面的特工全部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各個能力頂尖,論單兵作戰能力遜色于龍牙成員,可是…論整體素質并不比龍牙組織遜色多少。
“那你們為什么還要來保護我呢?”稍顯驚訝過后,裴東來又問道。
“我們表面上是保護您,更重要的是通過保護你獲取那些境.外勢力在華可疑人員的信息,從而實施監控,必要時候實施抓捕。”男子面不改色地答道。
“你們不是監控他們,而是要監控我。”裴東來笑著瞇起了眼睛,語氣卻森冷如冰,“為了監控我,居然動用了安全九處,葉家好大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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