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麻麻亮的時候,裴東來換上練武服,開始了晨練。//百度//
如同曾經晨練時一樣,裴東來先是在高爾夫郡富人區里慢跑了一圈,然后在富人區的人工湖畔停下了腳步。
這時,天色漸漸大亮,一縷紅霞貫穿了東西方天際,不少住在富人區的人穿著運動服繞著人工湖慢跑。
當那些富人們看到裴東來在人工湖畔練拳后,饒是他們已是第八天看到裴東來這樣做了,可是依然充滿了疑惑。
疑惑,是因為在東海乃至長江三角洲有頭有臉的他們,通過特殊的渠道,得知這幾天開展的掃黑行動,是上面沖著裴東來去的,掃黑行動雖然才過去了七天,可是…裴東來手中所掌控的黑道產業均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擊。
在這樣一種情形下,他們實在很好奇裴東來在這個關鍵時刻怎么能夠像是沒事人一樣,悠閑地住在高爾夫郡別墅區不說,每天還堅持晨練。
沒有在意那些人詫異的目光,裴東來仿佛將那些人當成了空氣一般,打起了裴家拳。
練拳結束后,裴東來沒有像過去半個月一樣,像是宅男一樣窩在別墅里——他第一次驅車離開了高爾夫郡別墅。
四十分鐘后,裴東來駕駛著那輛不起眼的奧迪a4l抵達了東海大學。
將車停在停車場后,裴東來沒有前往寢室。也沒有直接去教學樓,而是直奔辦公樓而去。
因為裴東來在虛擬經濟峰會中的驚艷表現。如今的他已成為了整個經濟領域的紅人,同樣也是東海大學的驕傲。
為此。待他進入辦公樓后,辦公樓里的老師和領導們紛紛對他微笑示好。
面對那些老師和領導的主動示好,裴東來非但沒有擺架子,而且像是曾經去找賈培元遇到那些老師和領導時一樣,微笑鞠躬問好,姿態放得很低。
穿過辦公樓大廳。裴東來乘坐電梯抵達辦公樓頂樓,徑直走到賈培元的辦公室門口。
辦公室的門是開著的,露出了一條縫隙。
通過縫隙,裴東來可以清晰地看到。賈培元坐在辦公桌前,沒有像以往那樣批閱文件,而是戴著老花鏡,看著報紙,表情相當專注。
“砰…砰…”
裴東來見狀,輕輕叩響房門。
“進來。”
賈培元停止看報,抬頭看向辦公室門口。
嘎吱!
在賈培元的注視中,裴東來推門而入。
嗯?!
愕然看到裴東來,賈培元直接瞪圓了眼睛。
開學之時,他曾讓賈文景幫他帶話給裴東來。告訴裴東來,無論裴東來做什么,他都會支持。如今,已經開學七天了,在過去七天里,裴東來沒來過學校不說,上面開展了力度極大的掃黑行動,裴東來旗下的黑道產業遭受不同程度的打擊,損失不少。
在這樣一種情形下。賈培元下意識地認為裴東來正在為如何面對葉家的打擊、報復而傷腦筋,如今卻見裴東來主動來找他,這怎能不讓他吃驚?
不光如此,他清晰地發現,剛剛失去父親遭受報復打擊的裴東來,臉上沒有一點點悲傷、彷徨無助的表情,有的只是尊敬,就如同曾經見到他時一樣。
“老師。”
在賈培元驚訝的表情中,裴東來徑直上前,鞠躬問好。
“真沒想到你會這個時候來學校,坐吧。”說話間,賈培元放下報紙,摘下眼鏡,示意裴東來入座。
裴東來笑了笑,輕車熟路地走到茶柜前,拿出茶葉,給賈培元泡了一杯明前龍井,然后才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小子,你不會是來找我幫忙的吧?”見裴東來入座,賈培元苦笑著問。
裴東來笑著點了點頭。
猛地看到裴東來點頭,賈培元再次一怔,隨后有些狐疑地看著裴東來,嘆氣道:“東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因為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來找我,如果是的話,那我只能告訴你,這件事我無能為力。”
裴東來知道眼前這個在自己一無所有時收自己為閉門子弟,后又在虛擬經濟峰會上給予自己幫助,并且到燕京飯店給自己撐場面的老人,之所以如此干脆地說幫不上忙,不是推辭,而是實在幫不上且不想隱瞞自己。
“老師,我知道。”
心如明鏡的同時,裴東來輕輕搖了搖頭,道:“我不是來找您給我出頭的。”
“哦?”
賈培元臉上的疑惑更濃,“那你讓我幫你做什么?”
“我未婚妻想到我們學校來讀書,清華大學那邊隨時可以放人,想讓您開個后門,接收她。”
“呃…”
愕然聽到裴東來的話,賈培元先是驚得張大嘴巴,隨后啞然失笑,道:“東來,你這是找我走后門,還是幫我呢?”
裴東來笑而不語。
“陳子曰那個家伙甘心讓他最器重的寶貝學生投入我的門下?”見裴東來不說話,賈培元又問道,他似乎有些不相信,同樣身為經濟領域泰山北斗的陳子曰會放走秦冬雪。
畢竟,賈培元知道秦冬雪是陳子曰最滿意的一位學生,而秦冬雪在虛擬經濟峰會上的表現雖然不像裴東來那般逆天,但足以用驚艷來形容。
賈培元完全有理由相信,假以時日,秦冬雪在經濟領域的成就不可估量。
“老師,如果我鐵了心要去燕京,拜入陳子曰的門下,您能攔住嗎?”裴東來笑著反問。
“呃…”
賈培元努了努嘴,本想說什么。但最終又將到嘴邊的話咽回了肚子,因為…他明白了秦冬雪放棄清華大學。放棄給陳子曰當學生的機會,轉投自己門下的原因了——秦冬雪是為了裴東來才來的東海!
“秦家丫頭離開燕京。多半是因為秦家在你的事情上不作為吧?”賈培元沒有正面回答裴東來,而是帶著幾分無奈地問道。
裴東來自嘲一笑,“秦家沒有推波助瀾我已經燒高香了,至于…幫忙,從未奢望過。”
“東來,雖然你及時讓東海集團旗下那些黑色產業脫離了東海集團。讓東海集團免遭這次掃黑的影響,可是…葉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賈培元皺眉,道:“聯系過當初為你在燕京飯店出頭那些人嗎?”
“沒有。”
裴東來搖頭,面色平靜。道:“這世上,又有幾個人愿意為一個死人去做一些事情呢?何況是那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那你怎么辦?”
盡管裴東來的語氣十分平靜,可是賈培元能夠感受到裴東來心中深深埋藏的哀傷和憤怒,忍不住問道。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裴東來微微瞇起眼睛,緩緩給出答復。
相比裴東來而言,身為東海集團臺面上掌權者的季紅,在過去一個星期里忙的焦頭爛額——她按照裴東來的指示,用最短的時間,將東海集團那些黑色產業全部分割了出去,避免讓這次掃黑行動影響到東海集團。
因為太過操勞的緣故。季紅那張嫵媚的臉龐上寫滿了疲憊,可是…她卻沒有一點怠慢,而是通過咖啡提神,繼續看著這兩天上報的財務報表。
“嗡…嗡…”
忽然間,手機震動的聲音響起,打破了辦公室的安靜。
季紅放下手中的財務報表,拿起一旁的手機,赫然看到是一個陌生的來電,來電顯示是燕京那邊的手機號碼。
看到這個號碼。季紅心中一動,隱隱猜到了什么,卻不敢肯定,為了確認心中的猜測,摁下了接通鍵,“喂。”
“是我。”
聽筒中傳出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語氣不像以往那般充滿威嚴,而是稍顯復雜。
咯噔!
愕然聽到這個深深記在內心深處的聲音,季紅心頭微微一震,隨后冷笑道:“呦,葉書.記竟然主動打電話給我——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耳畔響起季紅的話,察覺到話語之中的諷刺意味,電話那頭的葉家第三代領軍人物的葉禁眉頭悄然皺起,道:“小紅,裴武夫死了,他兒子裴東來連上賭桌的機會都沒有,你若是繼續跟他在一起,后果不堪設想——還是那句話,只要你愿意回來認我這個父親,葉家的門隨時為你敞開!”
“咯咯…咯咯咯…”
聽到葉禁的話,季紅笑了,她像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聽的笑話一般,大笑了起來,“親愛的葉書.記,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曾經,當裴東來前往燕京秦家的時候,你也跟我說過類似的話,而…而且還和我打了一個賭,對吧?”
“唰!”
葉禁臉色微微一變。
“我記得我們牛逼的葉書.記說過:如果秦家同意裴東來和秦冬雪在一起,你就到我母親墳前,磕頭認錯!”
季紅滿是諷刺地問道:“葉書.記,您不會貴人多忘事,忘記了吧?”
葉禁臉色變得格外難看,無言以對。
“葉禁,人家小姐賣.逼還知道找個隱蔽的地方,你好歹大小也是個書.記,怎么比那些小姐還不要臉呢?”
季紅見葉禁不吭聲,冷笑著羞辱道:“難不成你把臉跟屁股換了一個位置?”
“你…”
面對季紅的羞辱,葉禁氣得臉色鐵青,隨后他強忍著怒意,道:“你會后悔的!”
“啪!”
話音落下,葉禁不等季紅回話,便直接掛斷電話。
“王八蛋!”
季紅滿臉恨意地合上手機,隨后剛要將手機丟在桌子上,卻聽到手機再次震動了起來。
季紅以為是葉禁打過來了,有些不耐煩地拿起手機,結果發現是負責收集情報的楓葉成員打來的電話。
“季小姐,剛剛收到消息,葉崢嶸南下到江陵任職,另外納蘭伍凱也暗中帶著納蘭家的晶瑩進入了江陵。”
電話接通,聽筒中傳出了那名楓葉成員的聲音,語氣格外凝重,“他們應該都是沖著裴少來的。”
“我知道了。”
季紅應了一聲,緩緩合上手機,耳畔不禁回蕩起葉禁剛才說的那些話,腦海里浮現出裴東來那絕不屈服的眼神,冷笑不止,“葉禁,你說裴東來連上賭桌的資格都沒有,那么,接下來,請睜大你的狗眼,好好地看裴東來如何玩死你那個傻逼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