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章時過境遷,時代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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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晚風吹過,街道兩旁的樹枝被吹得“沙沙”作響,由于時間已晚,街道上的車輛驟減,行人更是難得一見,整條街道充斥著一股蕭瑟的感覺。
夜幕下,一輛紅色的路虎飛馳在街道上,夏依娜坐在后排的座位上,仰靠著座椅。
窗外的霓虹燈光照進了汽車里,借著微弱的光線可以隱約看到夏依娜那張白皙如脂的臉蛋上浮現著一層紅暈,她怔怔地看著窗外飛逝的夜景,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姐,你沒事吧?”開車的中年男人透過反光鏡看到夏依娜的表情略顯失落,忍不住問道。
沒有回答,夏依娜仿佛沒有聽到中年男人的話一般,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
中年男人見狀,不禁暗暗嘆了口氣。
在他的記憶中,自從裴東來在紅子鴿飯店踩了何華、牛海濤和南蘇的楊策后,中年男人便覺得夏依娜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她雖然在外人面前,依然會笑,會鬧,可是…當獨自一人的時候,她會反常地沉默下來。
而每當夏依娜心血來潮住高爾夫郡的別墅時,基本上都是徹夜未眠,臥室里的燈會開一晚上。
對此,中年男人知道夏依娜的改變和裴東來有關。
他不知道的是,夏依娜只有想裴東來想得心疼的時候,才會前往高爾夫郡別墅。
因為。
裴東來去過那棟別墅,去過她的臥室,甚至…還曾將她壓倒在了臥室的大床上。
盡管裴東來那一天什么都沒做,可是夏依娜覺得那棟別墅、那個臥室、那張大床上留下了裴東來那曾經、現在都讓她心醉的氣息。
或許是知道夏依娜心情很失落,中年男人沒有再打擾夏依娜,只是專心致志地開車。
半個小時后。
汽車抵達高爾夫郡富人區,整個富人區一如既往的冷清,亮著燈光的別墅寥寥無幾。
愕然看到玉石之王夏河給夏依娜買的那棟別墅亮著燈光,中年男人先是一怔,隨后心中一動,猜到了什么,帶著幾分興奮,道:“小姐,老板來了。”
中年男人的話讓夏依娜從發呆中回過神,她下意識地朝著別墅看了一眼,當看到別墅亮著燈光后,黯淡無光的眸子里多了幾分神采。
幾分鐘后,中年男人駕駛著紅色路虎沿著富人區的道路,抵達了別墅門前。
如同中年男人所預測的一樣,夏河的確來了——別墅里不但停著夏河在東海的車子,而且夏河的保鏢如同一桿標槍一般立在別墅門口。
和夏依娜的保鏢一樣,夏河的保鏢也是中年男人,個字不高,身體卻很結實,渾身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怎么才回來?”
眼看汽車停下,身為夏河保鏢的麻風帶著幾分不悅地問道:“老板等小姐很久了。”
似是察覺到了麻風語氣中的不滿,夏依娜的保鏢稍顯緊張。
“麻叔,今天我和朋友聚會,玩得晚了些。”見保鏢不說話,夏依娜主動開口解釋道。
她之所以稱呼麻風為叔,一是出于她良好的家教,再者她也知道,從她出身那一天起,麻風便一直跟在夏河的身邊,是夏河的司機、保鏢,更像是夏河的影子!
她不知道麻風到底跟了夏河多少年,但她曾聽人說過,當年夏河獨自一人拎著腦袋在邊境線上拼命的時候,麻風一直跟隨其后,有一次麻風更是在身中三槍的前提下,硬是背著夏河沖出了仇敵的包圍。
有人說麻風是夏河最信任的心腹,但更多的人說麻風和夏河是生死兄弟,可以在拼命的時候將后背留給對方那種。
“進去吧,小姐,老板在大廳等你。”麻風不再提及剛才的事情,主動為夏依娜拉開了汽車后門。
半分鐘后,夏依娜獨自一人穿過別墅的花園,來到了大廳。
大廳里,身材稍顯臃腫的夏河坐在別墅的大廳里,叼著一支五塊錢的紅河,吞云吐霧。
熟悉夏河的人都知道,夏河雖然是暴發戶的典范,恨不得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他有錢,可是…夏河有兩個習慣讓圈內、圈外知道他的人削破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第一,因為小時候餓怕了的緣故,夏河無論什么時候都會在自己的床上放一袋大米,幾十年如一日。
第二,夏河無論什么時候出門都會裝兩種煙,一種極為高檔的,一種是五塊錢的紅河,給朋友和合作伙伴發好煙,自己抽紅河。
和夏河關系好的人都知道,夏河一開始闖蕩江湖的時候抽的就是紅河,除此之外,有一次夏河在邊境線上被人伏擊,中彈,一邊抽著劣質的紅河,一邊親自用匕首將子彈從身上挖了出來,整個過程一聲不吭。
“寶貝丫頭,回來啦。”
眼看夏依娜走進大廳,夏河像是偷偷抽煙的學生見到老師一般,第一時間掐滅香煙,嘿嘿笑著站起身:“來,過來,讓老爸抱抱。”
“夏胖子,你來東海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夏依娜卻沒有聽話地投入夏河的懷抱,而是質問道。
“老爸這不是想你了嗎?想特地給你一個驚喜。”夏河說著,像是變魔法似地從摸出一個精致的盒子,緩緩打開。
盒子打開,一顆閃閃發光的夜明珠安靜地躺在盒子里,呈現在了夏依娜的眸子里。
“喏,老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翡翠王手中弄到的夜明珠,寶貝女兒喜歡嗎?”夏河將夜明珠遞到夏依娜身前,嘿嘿笑道。
沒有回答。
望著眼前有價無市的夜明珠和夏河那憐愛的眼神,夏依娜只覺得喉嚨里像是卡著什么東西似的,張大嘴巴,硬是沒說出一句話。
“爸。”
隨后,她眼圈一紅,鼻子一酸,直接撲進了夏河的懷中。
“寶貝女兒,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如果有給爸說,爸打得他滿臉桃花開。”伸手將夏依娜摟入懷中,夏河一只手拿著夜明珠,一只手拍著夏依娜的后背,微笑著安慰,心中卻是如同明鏡一般。
他知道夏依娜不開心的原因。
“沒…沒有。”
夏依娜像是嬌氣的孩子一般,依靠在夏河那hòu實的胸膛上,輕輕搖了搖頭。
“那你哭什么。”夏河依然在笑。
“哪…哪有,我哪有哭。”夏依娜似乎覺得丟臉,連忙抹了把眼淚,嘴硬道。
夏河嘿嘿一笑:“羞羞羞,還說沒哭,眼圈都紅了。”
“我…我想你了還不行嘛。”
夏依娜耍起小性子,哼哼道:“夏胖子,你要是再這么沒良心,我以后就不想你了。”
夏河輕輕伸出手,擦去夏依娜臉上殘留的淚痕,柔聲道:“傻丫頭,又見那小子了吧?”
咯噔!
愕然聽到夏河的話,夏依娜的身子沒來由一顫,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
“坐,老爸跟你聊聊。”夏河微笑著拍了拍夏依娜的肩膀。
感受著夏河手掌傳來的力量,夏依娜那僵硬的身子緩緩放松,默不作聲地坐了下去。
“今晚見到那小子了,對吧?”夏河放下夜明珠,習慣性地抽出一支紅河,拿到嘴邊后,又沒有點著,而是夾在了耳朵上。
夏依娜低著頭,十指交叉放在膝蓋上,輕輕點了點頭。
“還在喜歡他?”夏河繼續問。
夏依娜再次點了點頭。
“傻丫頭。”
夏河輕輕嘆了口氣,撫摸著夏依娜的小腦袋:“想不想知道他最近做了些什么?”
“嗯。”夏依娜輕聲道。
“前幾天,南港黑道大亂,紅星的蔣剛和東星的凌華強先后離開人間。如今,南港黑道表面上是由紅星的汪舟掌權,實際上只是那小子的一顆棋子。”
夏河說著,忍不住感嘆道:“嘿,幾天時間征服南港黑道,這簡直難以讓人置信。”
夏依娜沉默不語,似乎裴東來所經歷的血雨腥風和她隔了幾個世紀。
“傻丫頭,你曾跟我說,他并非不喜歡你,相反,他對你也有一點動心,他之所以拒絕你是因為他心里裝著一個女孩,并且答應那個女孩要在四年后走進燕京,走進那個女孩的家。”
夏河說話間,眼睛微微瞇了起來:“經過我這段時間的調查,可以確定這一點是真的。”
夏依娜身子微微一顫,緊咬著嘴唇,繼續沉默。
“傻丫頭,如果他真的對你有意思的話,我想,你跟他在一起的可能性,遠比跟那個女孩在一起的可能性大。”夏河語出驚人。
“呃…”
夏依娜張大嘴巴,抬頭看向夏河,臉上充斥著驚愕。
“因為那個女孩姓秦,是燕京秦家的一員。”
夏河揭開謎底:“更因為那個女孩被秦家當成與葉家拉近關系的紐帶——她要嫁給葉家第四代領軍人物葉崢嶸。”
“你…你是說那個女孩的長輩不可能同意他和那個女孩在一起?”夏依娜的心情如同被打翻的五味瓶,十分復雜。
“不光是秦家,葉家也不會。”夏河正色道:“如果只是憑借他自己,他連踏進那個女孩家門的資格都沒有——在普通人眼中,他努力所做的一切足以用逆天來形容,可是…在秦家和葉家人眼中,他所做的一切不值得一提不說,壓根就上不了臺面。”
夏依娜再一次沉默了。
從小在軍區大院長大的她,耳目渲染不少,她很清楚,在這個世界上有那么極少數的一部分人,他、她們的婚姻乃至人生都是緊緊和家族利益捆綁在一起的。
他、她們如同木偶,在家族的控制下,按照早已制定好的軌跡,過完一生。
一生中或許會出現一點偏差,但是絕對不會偏離既定的軌道!
“他唯一的依仗是他父親。”
說話間,夏河的腦海里不禁浮現出了當年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