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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零九章 鱷魚的眼淚(中)

  鄭朗一笑,道:“鄧內侍,難道你未看過我寫的忠恕?”

  鄧保吉與任守忠等太監皆是趙曙的心腹,但與鄭朗沒有關系,說句不好聽的,就是趙曙本人在這里,也不得不給鄭朗三分面子。可鄭朗性格總體以溫和為主,說話一直很客氣。這一點,也得到宮中太監們的認同。

  甘內侍不能回答。

  當然看過,這次鄭朗修儒學,轟動天下,不但幾乎全部士子在看,皇上也在看,聽說遼國與西夏的小皇帝同樣在看。呆在宮里生存不容易的,也要有學問,大太監們也時常讀書,至于鄭朗此次重修的仁義與中庸,還是禮儀孝慈忠恕圣智,甘內侍不但看過,還看了好幾遍。

  鄭朗還是一笑。

  此一時彼一時,事過境遷,此時高滔滔就是將真相拋開,沒有證據,未必有多少人相信,相反的,反而會被人們以為趙曙夫妻聯手陷害自己。

  但沒有必要與高滔滔魚死網破。

  鄭朗又說道:“你跟我來。”

  將鄧保吉帶出靈棚外,來到書院的南方,這里也有無數個作坊,還有幾個高大的建筑物,以及用發明出來的水泥與冶煉出來的鋼筋,做成的幾座高大的混凝土高爐。

  鄭朗說道:“這些作坊沒有任何產品,只是為了研發。前后投入幾十萬緡錢,無數人工,以及我與書院諸學格物學弟的心血。無他,正是為了國家。以前張方平為三司使時,問我可有類似平安監的斂財辦法,我說沒有。后來迫于國家財政困難,想出銀行。然后龐籍又問我可有類似銀行的斂財事物,我說沒有。有的,只是想出來好難好難。”

  “是啊,這怎么能隨便就有了呢,”鄧保吉說道。

  簡單的一點,國家若不大手大腳。一年一億來緡錢就足夠花了,此位鄭相公在中書時,曾經將國家用費控制在一年僅一億一千萬緡錢不足,若是有四五個類似銀行的作監,國家是否不用征稅,就滿足了國家開支?不征稅啊。堯舜禹湯大約都辦不到吧。但是不可能的。一個平安監一個銀行,已經是一個奇跡。

  可鄭朗下面的話讓他有些驚訝,鄭朗說道:“若此次幾十個項目研究成功,不僅會為百姓帶來龐大的財富,它同樣會成為第二個平安監,雖不及銀行監,但一年可能會為國家帶來一千多萬緡的收益。”

  “當真?”

  “甘內侍,別人也許說妄言,我卻不喜的。”

  “是。是,鄭公向來一諾千金,我要回去轉報陛下。”

  “不急,你想一想,一個火炮研究了多少年?還沒有成功呢,成功了我自會交給國家。但我想說的話就是。這些研究的費用從何而來?它們就是我從幾位公主殿下作坊產業里撥出來的,如今已經抽掉五成收益,用于國家研發,余下的五成收益,還有一半用來做慈善事業。幾位殿下得到的僅有其中的兩成多。為何?這是不是為了陛下,為了陛下的江山。你說我忠于先帝,有沒有忠于陛下?若只忠于先帝。何必準備將它們交給朝廷,難道不能將它們劃為幾位公主殿下的產業?難道我劃了,朝廷不準許嗎?”

  甘內侍又不能回答。

  “這是其一,皇后見疑。不過是因為我的那份圣智吧?”鄭朗踏著長滿青草的小壟埂,帶著甘內侍往靈棚返回,一邊說道。

  至此,儒學基本構畫出來,沒有構畫的僅是其具體的實用。

  圣智因為有所諱,說得有些含糊。

  大致的思想,大家還是能看到,主要講的是君臣,做臣子的一看德操,二看才華,做官的才華。以前鄭朗對有一件事感到困惑,嘉慶將和坤殺了,抄出來驚人的贓款,但隨后國家經濟漸漸崩潰。那如何對和坤定位?肯定不是好人,但此人幾乎只手支撐了乾隆晚年昏政時國家緊張的財政。

  時久,鄭朗才想到一個真相,若沒有這些和坤們,乾隆朝會不會走向衰落?嘉慶接手的會不會是一個糜爛的國家?

  因此和坤是有斂財之功,可是帶來的弊端更大。

  思考后終于給官員定位,智者之臣,恕臣,對德操都有一定的要求。

  再就是君,以前天大地大,皇帝老子才是最大,要么用虛無飄緲的天道拘束,但遇到趙曙這樣的主,老天都不怕,又怎么辦?因此將趙匡兄弟的祖宗家法發揚光大,提出對君王的權利也要進行一些約束。

  君王還是圣人,可內要學習要培德,外也要受大臣的一些約束與掣肘,強行讓皇上脫變成明主。

  這種言論放在其他朝代多半行不通,但在宋朝行,士子們也會歡迎。

  這是大家能看出來的,實際遠不如此,將圣與智進行降格,使圣人們走下神壇。做得好,大家也能做圣人,他們只是一些學問與德操到了撥尖的奇人異士,后人就敢于超越,思想界也會隨之百花齊放。

  還有,圣智走下神壇,間接地催毀了階級天生貴踐的特權思想,老百姓便會越來越不“安份”。其實這個不安份就是思想的覺醒。原來治國,是愚民政策,宋朝要好一點,取消了部曲制度,對待平民也漸漸重視,但還有一些愚民思想。百姓愚了,也就好管理了。當真如此?認為百姓愚笨,官員就敢欲所欲為,到了一定地步,就象鯀治水一樣,必然整個國家崩塌。

  整個百姓思想的覺醒,就不會甘心官員胡作非為,逼于強大的民意,統治者最少做一個樣子,對不法官員進行制裁。社會危機也隨之下降。當然,若連強大的民意都視若未見,這個國家也意味著快要結束了。

  而且整個百姓與民族思想的覺醒,會帶來無數種變數,這些變數,連鄭朗都無法想像。

  那么中國歷朝歷代也不會進入一個死循環,國家成立,知道前代敗壞,開始大治,矛盾積累。試圖中興,不成功后妥協,最終滅亡,再來,所以鄭朗用了八字來形容中國的歷史,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還能有什么?

  但這兩條。鄭朗更不敢清晰地寫出來。

  更不說,繼續道:“濮儀之爭,陛下聽信五六臣子的讒言。我在朝會上說陛下名份得之先帝,若否認先帝,名份則不正。僅是其一。天無二日,地無二君,盡管是皇考,也不能出現兩個皇考。朝廷與皇權是禮法維護的,禮法破壞。后代佼仿,遺患無窮。我說了一些道理,非是為我,更非是為了先帝。先帝有后,僅是四位公主,她們的后代也因為枝開旁落。越來越末落。國家想長久存在,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但于先帝后裔有何干系?鄧內侍,你說我進諫,是為了先帝好,還是為了陛下好?”

  鄧保吉凝眉深思。最后道:“鄭公言之有理也。”

  沒有立即回去,而是讓侍衛寫了一篇札子帶到內宮。

  高滔滔看后輕啐一口,鬼才相信,但不得不承認鄭朗對這個國家沒有壞心。又讓侍衛帶來一個問題:“陛下終是君,亦如你所寫。如今陛下不肯在濮儀上做退讓,為何你不能想出兩全其美之策,替陛下化解之?”

  中庸說的啥,主要就是講調節。又于禮里對中大書特書,那么你忠于皇上,替皇帝來個中吧。

  鄭朗又是一笑,看來以后有意思了。

  他答道:“我少年時就說法度,法是不能更改的,調節的僅是度。濮儀之事,不僅關系到君臣的名位,還是孝道與禮法,這是不可能調節的,但皇后憂國愛民,臣倒是可以進一言。嚴榮為銀行監時,兢兢業業,然中書數次試圖將手伸入銀行監。又篡改先帝詔旨,于是引起各個股契們的不安,才發生產如今的變故。朝廷雖下旨,讓嚴榮復職,可詔書終是出自韓琦之手,嚴榮還是感到不安。為何陛下不親寫一份授書,那么嚴榮不遵守,那就是流于奸邪了。”

  不要怪嚴榮,也不能怪我,嚴榮忠的是皇上,非是韓琦,我更沒有插手。

  高滔滔笑叱一聲。

  知道鄭朗不可能將丈夫位置放在姑父之上的,卻也不怪。慢慢來吧,得先將國家眼下危機化解過去。

  于是趙曙親筆書旨。

  嚴榮這才不情不愿地返回銀行監,一片狼籍了,短短不到兩個月的辰光,竟然讓孫思恭搬走了一千六百多萬緡錢。嚴榮是老實人,氣得在銀行監里罵娘。

  更大的爭議出來。

  天熱了,另一個危機悄然浮出水面,干旱!

  開始時,大家皆沒有注意。

  但旱情越來越普遍,于是大家想到一個問題,鄭朗說的那句話。

  大臣們再次躁動起來,紛紛進諫彈劾。

  韓琦與歐陽修兩個感到很苦逼,還有完沒完?危機整象海上的波濤,一波還未平息,一波又來生起。其實此時兩人心中皆有些后悔,不是自己想做一個壞官,捫心自問,自己從政以來,就沒有往腰包里裝一個子兒。

  主要就是皇上的種種大逆不道的事,讓自己下海了。

  事已至此,后悔無用。世上也沒有后悔藥這玩意兒賣。歐陽修博學多才,曾經還看過鄭朗撰寫的格物學,面對大臣們的彈劾聲,歐陽修用鄭朗的格物學來反擊。

  天道無情,與人道有何干系?然后解釋雨雪干旱的原因。居然讓他蒙對了一半。鄭朗對格物學有研究,因此知道今年干旱,刻意用此打擊中書。

  他看,其他人也在看,比如曾公亮。

  史上三月份以后,濮儀之爭慢慢平息下來,曾公亮繼續做老好人,然因為鄭朗有意無意的推動,此時不但沒有平息,一直在激化。曾公亮也厭倦了這長達數年的爭執,心灰意冷之下,站出來進行辨駁。

  歐陽修說得有道理,可鄭朗在寫格物學時,怕人認為是妖異,也怕麻煩,用了一些儒家里面似是而非的文字章句做了注釋,更沒有否認神明的存在。無奈之舉,記的僅是一些學習過的內容,比如原子彈的理論,早就學過了,可能做出來嗎?就是能做出來。以宋朝落后的工業基礎,能做出來嗎?得慢慢推動,即便過了幾百年后,大家也不過認為自己是達芬奇那樣的人物,不會多做其他的想法。

  有一個天道,有一個神明。對至高無上的皇帝。也是一個拘束,否則天不怕地不怕,指不準以后會出多少隋煬帝。

  歐陽修研究了,曾公亮研究得很細,就是他名列宰相,還關心著軍械監,甚至提出一些有益的幫助。

  至于鄭朗能不能預測未來的天氣,其實這倒是很好理解的,這時候傳說中天文官若精通到一定地步。就能預測天氣。曾公亮為此還問過,鄭朗答得含糊,畢竟他做好幾次天氣預報員,不說不懂,也不說懂,僅說與天文官一樣。能推測,但不敢說自己推測一定是準確的,否則那不是學問,而是妖怪。記得當時曾公亮為此曾大笑。

  然不管懂不懂,國家發展到今天,兩府宰執肯定有失,包括自己在內。

  兩相展開爭辨。然后曾公亮說,我失了朝儀,在中書又做得不好,陛下。請將我外放吧。歐陽修一看不妙,自動閉上嘴巴。這個小子開始反水,咱不與他火拼。

  他沒有辨贏,問題就來了。并且這次不一樣,隨著銀行監案發作,更多的人意識到國家財政出現嚴重麻煩。嚴榮回到銀行監,那一千多萬緡錢再也搬不回來了,許多權貴心中戚戚。

  這二人執掌中書,文彥博默不吭聲,隱隱有沆瀣一氣地趨勢,皇上才三十幾歲,國家財政敗壞到一定地步,他們還要打銀行的主意,甚至還有平安監,以及安眠監,蔗糖監,這就是讓私人持一半股份的作用。規模又是如此的龐大,無數豪強權貴與國家緊緊捆綁在一起。國家榮,他們榮,國家辱他們也就辱。一個個地自發來維護著國家的利益。

  肯定不能這樣下去。

  想解決問題,并不難,將幾個宰相換掉,推出一個人,什么問題也就沒有了。

  于是紛紛上書,或者利用各種渠道進言。皇上,你是怎么想的,就是鄭朗忠于先帝,這是美德啊,為什么你不用他?

  私下里議論就難聽了,說趙曙乃是昏君,大逆不道,不但不報答趙禎的養育之恩,并且恩將仇報,不但對趙禎的妃子與子女報復打壓,甚至波及到趙禎曾經用過的一些忠臣。

  歐陽修只好找到蔣之奇,讓他帶著言臣進諫,怦擊眼前不好的局面。

  不但不妙,而且很不妙,下,自己與韓琦是不敢下去,不下,下面官員一起對自己與韓琦質疑,中書政令有的官員執行,有的官員根本不當一回事,各干各的。

  若派人斥責,能回答一句,我再怎么做,比你們好,大不了看我不順眼,換一個官員過來,或者換一個親信過來的,反正宋朝不是姓趙了,一半姓韓,一半姓歐陽。

  不能所有官員都一起罷貶吧。

  事實有許多官員要求辭官,以賣清名。

  越象這樣發展,國政越亂,財政危機也更大。

  蔣之奇嚅嚅的大半天,最后說道:“好吧。”

  大臣們天天給彭思永洗腦,彭思永天天給他洗腦,本來他對歐陽修很尊敬,現在漸漸自發地疏遠了。只是歐陽修不知道罷了。

  歐陽修來找到他,他只好上書,可寫得不輕不淡,不起任何作用。

  趙曙內憂外懼,終于生病,身體更是每況愈下。

  大臣們一個個還不理解,天知道你是真生病還是假生病?又是巧事了,正好國家危急,你又生病了。議論聲傳到宮中,趙曙氣得直哼哼。高滔滔看得有些著急。

  丈夫是裝過病,可大多數是真生病,在興慶宮時就經常生病,只不過自己將消息掩蓋下去。她在床前喂藥,一邊說道:“官家,如今之計,不請鄭朗赴京,國家危機不能化解。”

  趙曙睜開眼睛。

  高滔滔又說道:“官家,你向來天資過人,難道真不知輕重嗎?”

  “滔滔,你不懂,此子未必會為我所用,雖說他丁憂期滿百日,又是五娘去世,可以奪情,但必不赴京,不信。我與你打一個賭。”趙曙腦袋瓜子很清醒的。

  沒有說鄭朗不好,這個大臣能為自己叔叔一夜白頭,自己做的一些事,他能理解嗎?

  “不試試,怎么知曉?”

  “你若試,依你。”

  于是宮中下了一道圣旨。奪情。以鄭朗為太傅吏部尚書魯國公昭文館大學士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監修國史,速來京城赴職。但怕萬一,除了中使鄧保吉外,又派司馬光做為中使,若鄭朗不同意,替朝廷勸解。

  兩個中使來到鄭家莊。

  宣過圣旨,果然鄭朗不同意,自己也曾被奪過情,那已經早過了一年時間。就是奪情。也要一年后才能奪情,自己修儒學,以禮明天下,才滿百日,便為了富貴官職,去京城赴職。那成了什么?

  這是托詞,就是不愿意。

  鄧保吉這才宣高滔滔的密旨,還是問,問了兩個問題:“你說忠于國家,忠于官家,此時國家危急之秋,為何不來京?便是濮儀之爭。陛下也是孝敬雙親,生養之恩,皆要回報。便是你自己,為何還為二娘三娘四娘五娘請喪丁憂?”

  講人心。比自心,這也是你忠恕里寫的話。

  大家好講講道理吧,況且你快接近圣人,更應當講道理。

  鄭朗沒有說話,而是將他們二人帶到鄭家祖墳上,指著一堆新墳說道:“你們看,這是大娘的墳墓,她在何處,這是二娘三娘四娘五娘的墳墓,又在何處?”

  皆與鄭朗那個從未見過面的父親葬在一起,可是大娘在主墳上,倚著鄭朗父親墓地,其他幾個娘娘卻在后面,一字排開,包括四娘在內,上面清楚寫著妾氏二字。

  這就是第二個問題的答案。

  什么都不用說了,墓地做了最好的回答,迅速回來,鄭朗看了看天空,八月了,此時成了最黑暗的時刻,黎明卻在悄無聲息降臨人間,不過沒有幾人知道而已。

  又對鄧保吉說道:“雖我不能立即赴京就職,既然國家出了問題,我也不能不管,我乃是大宋的大臣,職責所在,又是先帝所托,不可能不管。你回去后,對陛下答復,第一便是政令不暢,造成這原因,乃是中書奸邪,群臣不服,韓琦又不才,沒有呂夷簡的手腕化解,形成更嚴重的危機。但有一條辦法化解。其次陛下多病,不得不倚賴兩府,然兩府宰執要么弄權舞私,要么不作為,如今之計,須戒令兩府作為,重開言路,言路暢,兩府必不敢不作為或者舞私。佛祖說,一念成佛,一念成仁,實際無論韓琦與歐陽修也算是名臣,可是陛下包庇縱容,才使兩人走向今天的道路。然陛下能讓他們成魔,也能讓他們成佛,全在于陛下一念之間。故宇文士及用于隋朝乃媚臣,用于唐太宗乃忠臣也。第三條我也仔細地出去觀察過,國家主體乃是百姓,百姓雖因朝政敗壞,略有所傷,現在就補牢,未失之晚,再這樣下去,有可能會越來越糟糕了。我不知道國家會有多少虧空,不過三年而已,不會虧空一億緡錢。無妨,若是我丁憂滿后,三年必替朝廷將債務清還。但眼下債務越來越多,朝廷又遮遮掩掩,不欲公開,甚至各地官員借機中飽私囊。許多富戶擔心債務龐大,朝廷不會償還。可以下明詔,將朝廷與各地官府的欠債托于三司,明令歸還時限,那么民心即安,政局就會平穩過渡。不用擔心的,難道還能虧空一個河工么?”

  中的也!

  但任何人也不相信的。鄧保吉笑了一笑,問:“第一個如何化解?”

  “也不難,陛下追悼生父生恩,臣能理解。但主次必須有序,依臣之見,既然濮王墓園已修,不必更改了。贈號為皇考,委實讓人匪夷所思。群臣不是反對陛下,這是大家想為大宋好,社稷安,若真到了群臣不進諫,坐視陛下聽信讒言,做出種種不好的事時,我宋朝危矣。事已至此,皇后曾托你讓臣想一個中的辦法,臣也思量良久。皇考是不行的,這是禮法不容之事,但能做一些變動。不若追贈一個齊天圣親王如何?”

  說完,心中哭笑不得,一個死了的趙允讓,不亞于齊天大圣孫悟空,將整個宋朝攪動得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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