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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八十三章 魔術師(下)

  一住供精彩。

  龐籍錯愕,皇上用這種嚴厲的語氣對他說話,次數并不多,急迫之下,只能說:“容臣等退至中書商議,明日再奏。”

  趙禎繼續用威嚴的語氣說:“不得往中書殿,只于殿門合內議之,朕坐于此等候。”

  “…”龐籍無語,只好帶著幾個宰執來到都堂的外殿商議,但一個宰執不說話,居心不良的,已經看出狄青為樞密使的妙用,居心良的,也看到趙禎此次是下了決心,不敢頂風行事。

  就是富弼,也不再是年青時的富弼,歲月的流失,起起伏伏,磨去他所有的棱角,默不作聲。

  幾個宰相沒有一人說話,龐籍獨自肯定是扛不住的,嘆息一聲,復入都堂內殿入對,奏皆如圣旨。趙禎神情才緩和下來。

  梁適的魔術快變成功了,高若訥成功地被拿下樞密使的位子,以近學士的虛名養老,狄青也成功地擔任了宋朝的西府首相。

  有什么問題,暫時還沒有顯露出來。

  況且趙禎為狄青擔任西府首相,與龐籍爭執很久,一些反感的文臣在這個當口上是不敢羅嗦的。梁適不作聲了,得消化下去,過一段時間再弄龐籍。現在不能弄,一弄就會暴露他的用心。

  然后早朝龐籍就急得要落淚。

  自己身為首相,西府卻是自己曾經的屬下,再三推薦保舉的人,同是西北體系的人,這還不是多怪異,例如鄭朗若是為首相,讓富弼為樞密使,雖有可能言臣會說話,但不會太嚴重。主要是狄青身份,是一個真正的武將,而非武臣!不能往深處想的,再一想宋朝的祖宗家法。站都站不住。

  茫然四顧,東邊自己站在首位,西邊狄青大帥哥也站在首位,龐籍身體不由搖晃起來。額頭上冒汗。

  急切之下,寫了一封信給鄭朗。

  求助信。

  年關將近,鄭朗從邕州諸羈縻州滑行到自杞。

  自杞是生蠻的天下,與大理有很深的淵源。

  南北朝時,從叟、昆明族分化出來一脈,叫些徙莫祗蠻部,與烏蠻是謂同一族系的蠻族。南詔兼并東部璺區之后。徙莫祗蠻仍居于滇東,隨著人口增加,不斷向鄰近各地區發展。南詔末再化為羅伽部、陽宗部、步雄部、休制部、彌勒部。說他們是生蠻也是不對的,與外界有很多接觸,過渡到奴隸社會。因此,徙莫祗蠻各部也列為滇東三十七部行列。其中一些族人發展到廣南西路的西北角,因為地形復雜,大理沒有直接管轄。宋朝也沒有直接管轄,相同的還有夔州路南邊羅氏,以及烏蒙部、烏撒部等等。許多部族皆屬于滇東三十七部之一,或者余部。

  未來這里也會很討厭,幾十年后北宋滅亡,宋朝力弱,看到如此,于矢部以羅殿為中心,進行擴張,統一了貴州南部地區,建國,號稱羅殿國。些摩徙各部同時也在擴張。一直將現在的自杞蠻地區拿下,復建自杞國。

  對此,宋朝不大關心,就象當年對待儂智高父親那樣,不過南宋更缺少馬匹,不得不將目光盯在南馬上。自杞產馬。橫山寨市每年市馬二千匹,自杞馬多至一千五百匹。由是國益富,拓地數千里,加上宋朝撫之之過,日益驕橫。

  一方在壯大,一方又軟弱,于是自杞開始騷民,多次東下燒殺搶掠。邕州知州吳儆與自杞酋領兵庭相見時,曾厲喝道:“汝國本一小聚落,只因朝廷許汝歲來市馬,今三十余年,每年所得銀錦二十余萬,汝國以此致富。若忘朝廷厚恩,輒敢妄有需求,定當申奏朝廷,絕汝來年賣馬之路。”

  這個銀錦二十余萬,非是二十萬緡錢,南宋銀價上漲,即便嶺南產銀,銀價稍低,一兩也相當于三千文以上,錦一匹僅兩緡錢,二十萬便是五十萬緡數。一年堆五十萬緡錢放在一個部族上,盡管一半之數是他處經過,復流向大理等其他處,也是一個不小的數字。

  吳儆又上奏指出:“蕃每歲橫山所市馬二千余匹,自杞馬多至一千五百余匹,以是國益富,拓地數千里,服屬化外諸蠻至羈縻州境上。…歲有數千人至橫山市馬。以吾撫之之過,日益驕橫。”

  這也是鄭朗反感一些后人磚家的原因。

  對蠻部是不能岐視,然而漢人與熟蠻也非是欠蠻人的,難道蠻人入侵后,讓他們燒,讓他們殺,讓他們將妻子女兒搶走奸淫?這倒是什么話哉!

  因其強橫,鄭朗將自杞到烏蒙、羅氏等地盤劃到宋境上,大理不是很反對。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不然這一帶會頭痛,劃分不清,大理不便管制,宋朝也不便管制,于是各部多次騷擾鄰近百姓,來往客商。但劃分好了后,鄭朗也沒有動他們。

  想以治理,必須有一個更充實的內腹,廣南西路至今除了興修幾條道路外,什么都沒有動。沒有人口基數,強行動他們,必會發生戰爭,得不償失。一旦開發有了大模樣,可以設立一些關卡,派駐士兵進行駐守,通過這些關卡,不征稅,但可以將自杞各部蠻遙控起來。至于歸化,鄭朗真不想指望他們歸化。

  實際蠻人這樣做的結果,是兩敗俱傷。若自己不改變,經過元蒙強行鎮壓后,這些蠻人封閉起來。到明清時,這一地區不是發展,文明反而在落后,一度到了清朝,這一帶不及唐朝,不及宋朝,全部成了刀耕火種的原始部落地帶。

  特磨道自狄青鎮壓后,余下的各部乖巧了,又讓鄭朗命令趙珣進行了分化而治,扶持其他各姓部族壯大,漸漸取代儂氏,變得容易治理,所以鄭朗帶著侍衛過來看了一看。

  但在鄭朗到達文象壩子的時候,自杞幾個部族酋首前來拜會,表示向宋朝獻忠。別以為疆域線一劃,自杞就是宋朝的了。那是在地圖上屬于宋朝的地盤,實際不是。

  能獻忠最好,民族政策,永遠以撫為主。戰為輔,這幾部都是在自杞邊緣地帶,多在南都濕江北岸地區(南盤江),于是鄭朗率領侍衛來到自杞。周沆阻止。鄭朗說了一句話:“可見得種世衡乎?”

  種世衡化解陜西蕃人最得力,不僅是武力手段,撫也用了心的,與蕃首約會,大雪封門,仍率少數侍衛登門拜訪,幾個蕃部大悅。對朝廷忠心不二。

  事實鄭朗來到這些部族,諸族酋們十分開心,要殺牛宰馬招待,卻被鄭朗勸阻。

  如今兩廣最缺的是什么,正是這些大牲畜,不能殺。要殺,殺一些羊與雞即可。

  牛與馬讓鄭朗神傷了。

  說了一些話,甚至看了看他們的地形。準備幾月后派官吏前來,協助他們興修水利。與兩廣開發無關,要修讓他們自己修。朝廷僅派人才指導,不出費用,不出工具。

  然后鄭朗又來到觀州。

  宋朝對觀州管轄依然很弱,名為一州,實際幾乎常年不派官員,僅在東邊臨近宜州的交界處設了一寨,高峰寨。但到達高峰寨,開始有正常的道路通向廣南西路各處,能嗅到一絲文明的氣息。

  觀州鄭朗興趣也不高,但會圍繞著高峰寨著手適度的開發。至少讓它成為一個塊。不但觀州,宜州與邕州、融州等廣大地區,皆頗類似梅山蠻那種國中國形勢。不開發沒有事,一開發這些強橫的蠻部必須要考慮的,更必須做到了解。

  到了觀州,兩廣送來許多札子。

  出現許多難題。

  這種大開發。總體規劃肯定是好的。

  大部漢戶南下,在蠻部未反應過來,就能在這里生根發芽成長。全面開發,看似用了許多錢帛,實際減少各種浪費。利于國家統治兩廣,開化百姓,發展當地經濟與種植業。

  但規模太龐大了,問題也多多。

  非是人口問題,移民的效果比鄭朗想的要好,自夏天以來,陸續有二十一萬余戶主動遷移到廣南東路,百姓數量達到八十五萬余人。實際不是,鄭朗古怪的分田政策,導致大半人家開始分家,六口人合在一起,僅是五十畝地,一分為二就是八十畝地。簡單的賬面,老百姓都會算。明為二十一萬余戶,實際可能僅是十二三萬戶。統計人口達到八十五萬余人,實際有可能僅是七十幾萬人。以前太平州也出現過人口虛報的現象。

  不過總的說來,比預想的要略好。

  但這是廣南東路,廣南西路想要取得這樣的數量,是絕對性不可能。無論鄭朗做任何的安排,對生蠻南方百姓仍然很畏懼。

  也非是勞力問題。

  移民數量多,不是所有移民都是正常的勞力,不過青少年與婦人能當六分工,許多人家為了明年生計,婦孺老幼先后投入建設當中,不及壯年,但產生大量勞力。再加上元絳與田瑜動援本地的勞力,就近安排,薪酬不菲,又是農閑時候,勞力最少的時候達到六十余萬,最多的時候達到九十余萬,接近百萬百姓,投入建設。僅是薪酬開支就達到七百多萬緡,若再加對移民的安置,給予工具、生活用品,僅此費用就達到一千多萬緡開支。

  錢帛也不是問題,甚至在田瑜等官員精打細算之下,朝廷撥出的款項還有節余。

  另一個問題越來越浮出水面,耕牛。

  如今宋朝在種種扶持政策下,大牲畜漸漸多了起來。

  大牲畜增加,江東圩全面開發,還有三白渠與北方的農田水利產生的新耕地,這才是糧食下跌到一斗七十幾文的原因,史上此時一斗米漲到近兩百文,百姓多有餓死,趙禎不得不經常撥出內藏庫的錢帛賑濟百姓。當然,沒有其他穿越者,這個對比,別人也不知道。

  北方大牲畜漸漸好轉,兩個榷場開始打壓西夏大牲畜的價格,另一邊契丹費了千辛萬苦,將北阻卜反叛終于鎮壓下去,可是打了這么多年,國內一片凋零,又準備借賀元旦節之名,派使者繼續來宋朝,銷售一批牲畜,是從北阻卜得來的牲畜。數量不少,緩和國家的經濟。但依然抱著敲詐的心理,即便如此,契丹人還是認為自己是老大哥的。

  但南方的牲畜依然不太理想。

  這么多年下來。僅是耕牛數量有可能增加到兩倍多,不過缺口太多了。

  元旦到了,再過兩個月就正式春耕生產,各個官員看到耕地的牲畜稀缺,皆著急了。既然開發,就不能再向蠻人那樣使用腳踏犁,而是使用更先進的江東犁。

  但牛呢?

  旱地用馬。可馬在宋朝的操作下,價格虛貴無比,現在跌了跌,一匹南馬還需要十五緡到二十緡錢。有牛,多為黃牛,適合旱地耕耘,不適合水田拉犁耕地。

  于是提高收購價格,將牛價分等劃成五到七緡錢收購。再運回廣南東路,貸給百姓,十年為限。一年還貸一緡錢。實際再加上運輸與死亡,實際等于是無息貸款。

  又收購了三萬多頭水牛。

  一下子導致江南水牛價格猛漲,一頭好牛達到八緡錢。又出現一個結果,母牛性格溫順沒事,公牛暴躁,大多數人家將其閹割,使其性子變得溫順。能配種的公牛不多,牛價上漲,許多農民看到這條財路,將自家母牛牽出去配種。公牛變得價貴,配種成功一次收費五百文,若成功使母牛懷胎,再收五百文。有的人家僅是一冬一春,靠自家的公牛,就賺了十幾緡錢。官府打壓都不行。不但兩廣,導致江南大多數地區產生騷動。有的百姓攢了一點錢,想買一頭牛回來,看到價格這么貴,俺不買了。

  浪費許多錢帛不說,現在幾乎是用錢都買不回來耕牛。

  然而耕牛差得太多,最少差五萬頭以上,才能勉強滿足廣南東路的耕地使用。

  就算能解決,但廣南西路呢?還有湘水流域呢?耕牛會越來越緊張。

  百姓有,三路皆是人口密集所在,大半百姓淪為佃農,過著半饑不飽、衣不蔽體的生活,即便十幾萬戶百姓遷移過來,后方還有更多的佃農,赤貧戶。看到廣南東路的變化后,還會動心,還會遷移。至于那些寺院與大地主家以后上哪兒找佃農,鄭朗不管的。

  然而從哪里弄來耕地的牲畜?

  這是第一個問題,第二個問題是前來開發的商人。

  移民規模接近年關時,開始下降,過了年,多半該來的就來了,不來的也不會來。要么看秋后。水利使三十萬頃耕地受益,但產生的新耕田勉強是二十萬頃。還有開發的余地,最少還可以開發二十幾萬頃。后者未動,開發了沒有人耕種,就沒有人維修水利。水利建設好了之后,要時常維修的。除了交給移民十余萬頃耕地外,一部分獎勵當地百姓,分給蠻人,余下的全部交給商人。

  不能賣錢,一賣錢商人會全部嚇跑。

  即便得到這些耕地,依然是一片荒地,自己家鄉不是沒有。何必跑到嶺南來?鄭朗也不看重這些賣地的錢,看重的是開發結果。商人用來耕種的少,多是種植業,茶樹、果樹、甘蔗、桑麻,還有一些作坊,店鋪,車馬行。不能賣地,可能征收商稅。

  然而官府替他們鋪好道路,建設好水利,不是代表著馬上能種植,開荒,伐山,翻耘耕地,再到種植載培苛護管理。也需要牲畜,這個由他們自己解決。

  但還有一個問題,人。

  兩廣變出這么多地,既來到兩廣,何必去做佃戶。有的人將佃戶帶來,看到廣南東路這個樣子,一起開溜了。這些商人不是蠻戶,不敢強行控制佃戶的人身自由,怎么辦?

  有人就想出一個辦法,從海外捕奴。

  一家肯定沒有這個力量,然而來了許多商人,以他們力量可以輕松地成立幾十支捕奴隊伍。不過兩廣嚴禁奴隸販賣,于是找到田瑜與元絳央求。田瑜與元絳不敢答應,鄭朗訂的規矩不能破壞,平安監在海外胡來,大臣不管,若帶回大陸,言臣必然彈劾。

  還有許多事務不能解決,一股腦派人將它們一起送到高峰寨,交給鄭朗裁決。

  鄭朗先將余下的事務一一做了判決,然后盯著這兩個問題。耕牛確實沒有辦法解決了,有才能變出來,例如這若大的耕地,本來就是有的,只是因為沒有開發。成了荒地、灘涂、丘陵、沼澤,變出來,就是耕地。但沒有怎么變?

  只好下了一條命令,將牛價提高到六到九緡錢收購。五萬頭耕牛是弄不到了,但還得弄來三四萬頭耕牛,耕地的牲畜才能緩解。這樣的牛價會給江南帶來什么樣的騷動,也不管了。

  然后看著第二條。

  三路擠出來十幾萬戶,問題還不大嚴重,但到了下半年,再向廣南西路開發。還得移民,許多地方大地主會流失一半以上的佃農,到時候才叫熱鬧呢。

  他們沒有人佃農租種耕地,必然吵翻了天。

  這也有辦法對付,關健是商人這一塊,多是密集型產業,特別是現在的效率低下,需要的勞力更多。沉思半天之后。終于下了一道讓后人爭議不止的命令。

  允許他們捕奴,在海外不管,但到了廣州后必須要管。一只能針對海外。到時候會派精通土著語的兵士前去廣州,一一問詢,若是在兩廣捕奴冒充海外部曲者,嚴懲不貸。

  其次是五年制,五年內這些海外奴隸身份是部曲,但必須保障他們基本的衣食住,每年最少給兩緡錢當作獎勵,供其自由置辦生活用具,對懶散者懲罰僅能用棘條笞,數量也不準超過五十下。超過這個刑罰官府必對其懲罰。重懲打死部曲者,不得有初夜權之類的殘忍活動。這條也用兵士對部曲宣讀,讓部曲知道這條命令。

  期滿五年后,必須取消他們的部曲身份,轉換為佃農。

  同意了,就準他們去海外抓捕奴隸。正好現在東南風未起,幾天工夫便能南下到南洋各島。捕好了奴隸,正好東南風起來,很快就能返回廣州。同意了,就準許。不同意,自己想辦法去。已經免費給你們修了道路與水利,還要怎么樣?

  然后又下了兩條命令,一是讓廣南西路官吏一起返回,磨練數月之久,應當有了一些底子,返回后,配合自己對廣南西路的水利、道路進行進一步仔細勘探。其次準備從江南帶來大量的畜禽,交給百姓進行領養。增加百姓收入,改善百姓伙食,還有肥料。

  將這些命令一一發出。

  鄭朗自己卻在搖頭,許多命令都會產生無數爭議。現在國家投資大筆錢帛下去,官員不會羅嗦。但做過了,官員也看到聽到了,未到算賬時,到了算賬時,自己做的這些,會全部翻出來,老賬新賬一下子算的。

  繼續向宜州出發。

  月兒也趕到宜州,一道過元旦節。就接到龐籍的信。

  鄭朗看完信,大怒,狄青回到朝堂要受苦受難,自己有了心理準備。但不能將龐籍弄下去,雖然龐籍私心比較重,可是懂大體,若是沒有龐籍,自己去年在兩廣就未必有那么順利。

  強大的后方,才是開發兩廣的本錢。

  梁適,梁適能做好么?

  正準備寫奏折給趙禎,突然將筆放下來。

  看山似山,趙禎感到宋朝的軟弱,想提撥狄青,改變宋朝軟弱的局面,這才提撥狄青為西府首相。

  看山不似山,梁適的推動,才是狄青為首相的原因。

  最終山還是山,回到看山似山的格局。

  難道趙禎不想改變宋朝羸弱的局面,那么為何死后陪葬品僅是一匹玉馬?

  但讓他怎么辦呢?破例設了緣邊四路,給了邊臣最大的指揮權,不讓中央對邊境將臣形成掣肘。然而文臣表現不得力,一戰敗,二戰還是敗。于是用武將,葛懷敏。不能怪趙禎沒眼力,若不開金手指,能看到是否是人才的,千百年來僅是裴行儉少數幾人,大多數人那來的這樣眼力?只能問宰相,呂夷簡晏殊又有什么眼力,只好想平時接觸的人,葛家身世好,葛懷敏夸夸其談,于是一致推薦葛懷敏。范仲淹說不行,但范仲淹表現也不是很出色,除了修堡砦外,什么都不會做了。能否相信?只好用葛懷敏。但葛懷敏敗得更慘。文臣不行,武將更不行,打了數年,花了一億多緡錢,國內百姓民不聊生,到處起義,讓趙禎如何選擇?

  狄青的出現,讓趙禎仿佛從黑夜里看到一絲黎明的曙光。

  趙禎確實想重用狄青,這才是根本!

  這是最強的趙禎。

  馬上張妹妹一死,女兒瘋了,遭此打擊,趙禎漸漸走下坡路,甚至自己在朝堂上也說起瘋話。

  文臣開始攻擊狄青,趙禎沒有心思了,一次保護反遭到更瘋狂的圍攻,一次次保護后,趙禎不想與文臣斗智斗法,只好將狄青貶放。

  而且以巔峰趙禎的智慧,當真看不出狄青身為西府首相,龐籍會有多尷尬?

  為何?

  以前自己執掌兩府,是因為西北那邊有一著好棋,隨后龐籍執掌兩府,是儂智高之亂。如今西北那步棋到了尾聲,南方平定。趙禎不想再有某人同是執掌兩府。畢竟這個例子,會形成權相,甚至會形成李林甫之流。

  但龐籍又沒有什么大錯,于是看著梁適與龐籍斗智斗法。自己若摻合進去,叫不識大體。護住龐籍地位,是等于替自己未來繼續護住執掌兩府的資格。

  想到這里,鄭朗冷汗涔涔。

  梁適未必能看到這一點,自己若不知道那匹陪葬的玉馬,同樣看不到這一點。

  但梁適暗中合了趙禎的帝王之道,無論自己怎么阻止,梁適這個偉大的魔術必然變化成功!

  ps:欠一更,明天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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