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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四十四章 臨行(下)

  嶺南諸多被害官員皆是良吏,曹修古之子曹覲在封州多有善政,趙師旦在江山縣政績赫然,官吏不剝削百姓一錢,棄物道上,無人敢取,及喪過江山,江山縣百姓迎之痛哭,祭于路,綿延數百里,康州百姓也多立廟祭之。

  趙禎聞之同樣為之落淚。

  國家需要官員,可是良吏太少了,況且犧牲得如此壯烈。

  痛惜之下,大肆追封,乃賞其家人。能做到的僅是如此了。

  嶺南依然繼續傳來惡噩,賓州知州陳東美棄城,邕州新知州宋克隆到達邕州后,不顧邕州被賊踐踏,不營葺守備,卻縱士卒下諸山寨,殺逃民詐為獲盜,一級賞錢十緡錢,詐給親兵貼,以偽功求賞。乃儂智高再至,百姓對儂智高反感,對朝廷更反感,便不再配合朝廷防御。宋克隆無以御賊,再次逃去。

  余靖見賊勢大,不敢敵,于是想出一個笨辦法,招撫邕州各峒儂黃姓酋長,送去銀子,布匹,以及各種貴重的禮物,買動這些酋長,使其不配合儂智高。

  聽聞余靖之策后,有的大臣便提議授儂智高邕桂七州節度使,使其投降。

  梁適說了一句話:“若爾,嶺外非朝廷有矣!”

  許多大臣還沒有反應過來,鄭朗補充一句:“若爾,嶺外復有一李繼遷矣!”

  再有大臣不清楚這一句話含義,要撞墻死了。李繼遷成功與失敗會給宋朝帶來多少影響?盡管陜西守住了,修建大量砦堡花了多少錢?數年西北戰爭死了多少人。花了多少錢?差一點使宋朝經濟垮臺!一年駐扎在陜西的兵力又在繼續浪費多少錢帛?沒有西夏,靈夏等地還是朝廷羈縻的地區,但性質會變得截然不同。沒有強大的勢力,朝廷僅需駐扎數萬禁兵,便可從容掣肘。從沙州往東開始,一直屬于朝廷羈縻的地方,即便用錢,也能得到大量戰馬,可以組織一支強大的騎兵。若有充足的戰馬,有大量優良的牧監,以宋朝的財力,也可以從容地組織二十萬騎兵。事實在宋朝立國之初,那一點可憐的財力,還使騎兵數量一度達到十五六萬人。所以宋朝瘋狂地打壓李繼遷,然國內王小波動亂,國外有契丹之逼,無暇他顧,最終讓李繼遷成長起來。

  南方沒有契丹人。但有一個一直與中原游離的大理(金大俠的大理過于美化,大理對宋朝不惡,但也不善),敵意濃厚的安南。這幾方勢力若聯起手來,再加上南方復雜的地形。形勢同樣惡劣。

  所以趙禎一再地要求余靖速速平安叛亂,正是擔心這一點。

  余靖卻在磨洋工,趙禎能不焦急萬分?

  鄭朗心中卻知道以后宋朝會在南方受到多次危脅,幾年后,蘇茂州蠻反宋,這又是一塊有爭議的地方,原屬宋朝,宋朝沒有管,為交趾侵吞,接著荊湖南路下溪州蠻反宋。兩年后,梓夔路蠻又攻打宋朝,豐州洞蠻叛宋,火洞蠻攻打邕州。第二年再度有邵州蠻反宋,交趾擾宋,交趾羈縻的甲峒蠻攻宋,蘇茂州蠻再度攻宋。宋朝在收復河湟,交趾正式入侵,隨后茂州蠻反宋,辰沅蠻反宋,瀘州夷反宋,雖經章惇郭逵等人惡戰后好一些,仍一直反反復復,侵蝕著這個國家的元氣。

  也就是說宋朝得到這么廣大的地區,然而從湘水往西去,漢人不得入,朝廷每年拿出許多費用安撫一直無用,卻成了宋朝最大的累贅。因此,鄭朗此次南下,雄心勃勃,恩威交用,想將這個最大的麻煩去除,即便不去除,也使之影響減弱。…,

  鄭朗還知道另一件事。

  起初儂智高胡亂來的,但在宋朝匆匆忙忙的組織中,也看到宋朝的強大,并且宋朝最強的北軍一直沒有動用,儂智高心中有些膽寒了。在漢奸黃師宓獻策下,儂智高想出進退兩策。一為退策,利用搶來的財帛厚贈與大理交界處的特磨寨主儂夏誠,準備退路,以便隨時退入大理。又因此地多善馬,休息士卒,借馬教習部下騎戰,候其可用,更圖后舉。一為進策,若能再度戰勝宋軍,長驅荊湖、江南,并親自寫信給當地實力強大的結洞酋長黃守陵,以授其邕州地換取黃守陵的支持。

  看到儂智高進退有策,黃守陵心動,立運糯米餉儂智高的軍隊。但隨后在余靖綏靖政策的影響下,黃守陵一直游離不定,儂智高未能成功。但鄭朗也不承認余靖是對的,不懂軍事,所以繼續使用宋朝的銀彈政策。而這種政策恰恰是諸蠻膽子越來越大的根本所在!此次去南方,鄭朗一手準備種種先進政策對當地百姓治理,使其生活改善,一手就是拿著一把超大的屠刀。雖然隨后儂智高與黃守陵交惡,并發生激戰,黃守陵利用地利敗之,將儂智高去路堵住。鄭朗卻不喜歡南方有黃守陵這樣強大的酋長存在,正是這些酋長存在,影響著宋朝執政的威信,使其政策不得施,從嶺南到夔州,百姓越來越落后,還遠不及唐朝,只能與漢時相當。

  這些情況宋朝君臣仍然不知道,黃守陵雖與儂智高交惡,但持著觀望的態度,暫時未通知余靖。

  但鄭朗一句話足以說明問題了。

  若是儂智高發展成李繼遷的規模,宋朝不得不從福建到江西、湖南再次駐扎大量的軍隊,再想一想西方、北方的駐軍,宋朝也不用發展,龐大的軍費拖也將宋朝拖到太平洋去。

  并且余靖隨后還做了一件更蠢的事。

  鄭朗已經等不起!

  正好江山縣幾萬百姓哭趙師旦喪,給朝廷產生極大的震動,也有了勸說的時機,再次說道:“列子上曾說過一件事。燕國儒者牛缺前去邯鄲,路遇強盜。強盜將他的衣物車馬全部搶走,牛缺便步而走開。神情開開心心,沒有半點憂傷。強盜不解,上去詢問原因。牛缺說君子不因這些身外之物而損害身心道德。盜說賢人也,又說象他這樣的賢人,去拜見趙國君主,一定被重用,重用后必來為難我們,不如將他殺了。于是追上去將牛缺殺害。燕人聞聽此事,相互聚集說遇見強盜,不能象牛缺那樣。大家接受教訓。一個燕人前去秦國,到了函谷關下再次遇盜。他想起哥哥的勸告,與強盜奮力爭奪,不敵,財物被搶。然后又追上去哀求強盜將財物歸還,強盜說讓你活命很寬大了,還要不停的追我們。我們行蹤已經暴露。既然做了強盜,還講什么仁義?再次將此燕人殺害。”

  列子是一個真實的人物,莊子中多次提到此人。不過《列子》大約多是魏晉時偽造的,由鄭朗歐陽修掀起質疑風后,《列子》開始有人翻案懷疑。不過《呂氏春秋》里同樣也記載著這件事。能作為一個論點說明問題。鄭朗又問道:“諸位,換作你們怎么辦?”

  《列子》里本來舉此例只是說明禍福無常,鄭朗一問,變了性質。

  諸位大臣站在殿中,茫然無措。…,

  講道理講不通,反抗又不行,如何?

  鄭朗又說道:“還有,夫子遇盜拓,勸說不得,又怎么辦?”

  出自《莊子》,不過宋朝尊崇道家,道家典籍里一些故事也可以用來舉例。

  趙禎想了一會,想不出答案,好奇地問:“鄭卿,當何如?”

  “周處除三害,是因為其本心不惡,有的人惡到一定地步,已經改變不了,只有一法,以更強的力量除之!”

  沒有辦法,只有打,其他的方法都是扯蛋的話。就象后來的中國,就是蘇秦張儀在世,能說服倭人不對中國產生覬覦之心?想讓他們服氣,學習劉仁軌吧,不然這個猥瑣的國家始終不會安份。

  大殿里一片寂然。

  鄭朗看了看張方平等大臣嘴唇欲張似張,又說道:“陛下,諸位臣工,我主動請命前去南方,是一系列的計劃。不能以我為首相之位,而產生顧忌。我時任首相,執掌東西兩府,權傾一時,已有四年有余,御任去地方仍祖宗家法也,不可壞之。”

  僅是一句話,更多的人產生敬重。

  四年半的首相,鄭朗聲望達到了巔峰。在宋朝已經形成兩種主流思想,一個是范仲淹的,認為范仲淹是楷模,思想境界上無人能及,一種是鄭朗,認為鄭朗對國家兢兢業業的精神,也值得學習。但兩種思想也在碰撞,一種是對思想的要求,務必盡善盡美,太難了,有幾人能達到范仲淹的高度,甚至有人開始進入誤區。一種是對實干的要求,但也太難了,鄭朗后世的人文精神,這時代無幾人能學習之,恐怕只有趙禎能相提并論,鄭朗帶著BUG的大腦,后來的金手指更是無人能及,又使一些人進入誤區。

  總之,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巔峰,學范仲淹就象學李白詩,不可尋。學鄭朗就象學杜甫詩,或者能學其一鱗半爪,但不可能得其全味。不過正是因為鄭朗的出現,完美的補充了趙禎朝自呂夷簡后實干的不足,使趙禎朝走向真正的盛世之路。

  這一句話說出來,鄭朗也開始邁向圣壇。但還是與范仲淹不同的,范仲淹是昆侖山上的積雪,一塵不染,高不可攀,鄭朗卻是一縷春風,和暖平易近人。

  就是這一句,視進退若糞土,若功名如浮云,使許多大臣感到另一種的凈化。

  王舉正忽然說道:“陛下,臣懇請陛下收回臣之前言。”

  俺錯了,這樣的大臣不為宰相,何人為宰相?

  鄭朗搖頭,說:“王中丞,勿須如此,你之進諫,若不用天象言事,直指祖宗家法是對的。請聽我將話說完,我外放后僅是一個知州,雖然朝廷會恩寵,必將臣擱于京師附近。臣不會受流離之苦。然臣深身皇恩,國家之恩,陛下信任,百姓倚賴,豈能求富貴平安為己求?故臣去南方,比京師附近更能報效國家與君王。故臣再次懇請陛下讓臣去南方。但我在臨行前有兩言。第一言乃是九方皋相馬。秦穆公見伯樂年長,請伯樂推薦善相馬的人,伯樂便推薦了九方皋。秦穆公召見九方皋。托其尋馬,三月后帶回一匹馬。穆公問是什么樣的馬,九方皋說是一匹黃色的馬。穆公派人取馬。卻是一匹黑色的公馬。穆公很不高興,喊來伯樂責問,你介紹那位求馬的人,連馬的顏色與公母都分不清,又怎能鑒別出馬的好壞?伯樂答道,竟到了這種地步,勝過我千萬倍!九方皋看馬只看馬的天賦靈性,得其精而忘其粗。在其內而忘其外,見其所見,不見其所不見,視其所視,而遺其不所視。象九方皋這樣的相馬,有比鑒馬更多的寶貴道理。果然,后來試馬。此馬乃是一匹天下少有的駿馬。諸位,看馬如此,治理國家更需如此。不能看其表面,而要看到其內里。”…,

  很簡單的一個故事,卻有著很深的寓意。特別是對宋朝的官場,猶如醍醐灌頂。

  鄭朗又說道:“但是做人務必低調,狐丘的長者對孫叔敖說,人有三件事能招來怨恨,爵位高了,人們會妒忌,官職大了,君主會猜忌,俸祿厚了,會招來怨仇。孫叔敖答道,我爵位高了,心志就愈低下,我官職大了,便愈加小心,我俸祿厚了,施舍就愈廣泛。依靠這三樣,來避免人們的怨恨,可以嗎?長者說,喏。”

  這句話寓意更深。

  鄭朗說完后,刻意看了看梁適與龐籍,梁適手段挺厲害的,龐籍也不大好,馬上一走,龐籍無疑為會首相,可為了保住地位,做了一些不當做的事,被言臣找到把柄。龐籍一去,朝堂亂了套,再加上剛剛召回來的歐陽修在中間反復的攪,比賈昌朝執政時更加烏煙瘴氣。又看了一眼狄青,不過狄青不用急,先將狄青在南方拖著,避開那場六塔河風暴,然后再慢慢開解。

  但鄭朗越是這樣,趙禎越是舍不得,坐在龍椅上,怔忡的看著大臣。

  鄭朗又說道:“陛下,近年來國家漸漸好轉,陛下也有充足的財帛,執行種種惠民的政策,但一個國家的繁榮不僅是富,富而不強,還是不能振奮國人的信心,不能恢復漢唐雄風。適度的在考慮國家財力,百姓壓力下,做一些開拓之舉,乃是強國之道。一個國家又富又強,才是泱泱大國,不至于侮辱祖先,請陛下恩準臣與狄青南行。”

  狄青也站出來說道:“陛下,臣起行伍,非戰伐無以報國,愿意得蕃部騎數百,益以禁兵,與鄭相公一道羈賊首至闕下,報效圣恩。”

  趙禎連連嘆氣。

  鄭朗說去南方比普通的外放有著更強的積極意義,但這一去南方,想想鄭朗龐大的計劃,不知得多少年,才能返回京城。趙禎還是不舍。

  龐籍說道:“陛下,要么讓狄青單獨而行,率軍南下,平定南方?”

  鄭朗要離開京城南下,趙禎問何人為相,鄭朗答道,龐籍足矣。

  龐籍能量很大的,得到這條消息,其實在陜西,他與鄭朗不是很合,特別是對待西夏的政策上,多有所沖突,但進入兩府后,兩人合作一直很愉快,所以獻了此諫。不過是發自內心的話,還是以退為進,只有龐籍自己知道了。

  鄭朗搖頭,說道:“南方一行,不僅是平叛,更重要的是治理。狄青前去,大捷指日可待,但治理百姓卻不及臣。且臣一直思付兩廣與湘水流域必須要開發,也付出了心血。必須讓臣前去南方,這是朝廷的后方,后方不安穩,西北怎可平定?”

  不但西夏,還有幽云十六州呢。

  若將西夏平定,得到幽云十六州,銀行與平安監一年為朝廷增加大量錢帛,還有科學的進步,在學生時恒的帶領下,火炮與黃火藥略略有所進展,是憑空架起的科學技術,難度高,不過早晚這兩樣事物會出現在宋朝。一旦普及,以宋朝的重視內治,想辦法消除黨爭,即便有宋徽宗之流,宋朝也會繼續發展。

  世界上沒有永遠存在的國家,但只要宋朝能平安發展三四百年,以宋朝的種種,自己推進科學,一個龐然大物必將出現在世界之林。

  南方將是他龐大計劃的重要一環。

  趙禎猶豫不決,但南方壞消息繼續源源不斷傳來。儂智高去了邕州后,日夜派人砍伐巨木,大治舟揖,揚言再順郁水而下,攻取廣州。實際這是一次嚴重的失誤,若是儂智高借著大勝之威,在邕州安撫百姓,使諸族歸心,再訓練軍隊,布建軍事工事城防,嚴修關卡,宋軍南下會面臨很頭痛的問題。但是沒有,只顧修舟,即使給他一次再攻廣州的機會,廣州當真那么好攻打的?…,

  但是沒有,不但沒有,為了修造船只,在邕州魚肉百姓,使百姓離心。可是宋朝君臣對軍事多不懂,聞聽后十分震恐。又看到余靖無力平叛,最終同意鄭朗一行。狄青又言賊便于乘高履險,步兵力不能抗,故每戰必敗,愿得從西邊蕃部兵自從。

  有些大臣再度產生懷疑,北方馬與北方的騎兵,在南方的環境里,能適應嗎?高若訥說道:“蕃部善射,耐艱苦,上下山如平地,當乘瘴氣(指兩廣大多數地區在冬天瘴氣少)未發時,疾馳破之,必勝之道也。”

  趙禎問鄭朗,鄭朗說可,于是從之。乃詔書從鄜延路、環慶路與涇原路選蕃部廣銳軍,曾有戰斗經驗者五千人,逐路派使臣一員,押赴廣南行營。實際此時五千宋軍遠比史上更有戰斗力。一是西北兩役大勝,士氣高昂,二是有一千幾百女真人在其中,三是朝廷財政寬裕,賞賜比史上豐厚,士兵積極性高昂,四是鄭朗與狄青在西北頗有威信,聞聽二人南下為主帥,諸多蕃兵多踴躍參加,幾乎將各個公堂擠破了,五是朝廷得到大量戰馬,組建了十萬騎兵,騎兵數量也遠遠超過史上的宋軍騎兵數量,騎兵兵源多。

  史上狄青南下的便是這五千騎兵,再加上兩廣本地的雜牌軍,以及從湖南江西征集的一些土兵,一共三萬一千人,參與歸仁輔之役。

  還是這么多人,鄭朗此行是治理為主,改變的是昆侖關戰役后的戰事,前面的全部交給狄青,但現在鄭朗沒有說。且考慮到鄭朗的計劃,故朝廷頒旨以鄭朗先前擔任江南西路荊湖南路經略安撫招討使,許以便宜行事。當鄭朗到達嶺南后,此職又化為兩廣經略安撫招討使,將軍事、民政、財政大權全部抓住。實際還有荊湖北路、梓州路與夔州路,計劃上是六路,但不可能將六路所有大權交給鄭朗的。那么縱然鄭朗德操無可挑剔,也會惹來天大的麻煩。實際若不是鄭朗此時在諸臣心中上升到一個無可替代的高度,即便擔任此職,也會惹來爭議。畢竟相比于緣邊四路幾個州,無論那兩路,面積廣大,人口諸多,是其數十倍之眾,說句不中聽的,若是鄭朗有野心,割地為王也可以了。

  這是趙禎對鄭朗的補償,信任,也是鄭朗的計劃需要。再授狄青為宣徽南院使、荊湖南、北路宣撫使、提舉廣南東、西路經制賊盜事,廣南諸將佐皆受鄭朗與狄青節制,若孫沔與余靖分路討擊,亦各聽沔指揮。也就是劃分了幾名主帥的權利,一是鄭朗,過后是狄青,然后是孫沔,最后才是余靖。老余做得不好,讓趙禎失望了。

  詔書下達,陜西五千騎兵迅速組建向廣南疾奔,也宣布一個時代的暫時落幕。京城百姓聽聞后,先是感慨,然后是留戀萬分。鄭朗執政這四年多時間,給大家帶來太多太多的富足、希望。甚至許多文人將這幾年比喻文景之治、貞觀之治。但老百姓不知道,鄭朗一行,會遠離朝堂很長時間,以為鄭朗平定儂智高后,還能回來,所以雖留戀,但留戀的氣氛不濃厚。就在這時候,鄭州忽然傳出一則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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