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想在大綱不變的情況下,加一些傳奇色彩,可想想這本書的格調,又不符,于是卡,卡死了。自討苦吃,想反主流,看似輕松中,充塞歷史的厚重,以及思想與靈魂的神馬東西,自不量力啊。
外面居然下起小雨。
綿綿的細雨騰起道道雨幕,風雨有聲,綠葉有聲,或如蠶食桑葉,或如波濤輕訴,一片片碧葉又不堪負重,晶瑩剔透的雨珠一滴滴滑落下來。
遼興宗驚喜地看著窗外道:“下雨了。”
今年幽州情況有些不大美妙,雨水落得少。雖大多數不象后世,水系發達,不缺少灌溉用水,可與兩準部分地區一樣,幽州有山有旱地,一旦久不落雨,必然影響農業生產。
“恭賀陛下,”鄭朗也呆呆地看著窗外,這場雨下得又細又密,使他忽然想到在江南那幾年的辰光。
離家久,想家想國了。
“鄭卿,我聽聞你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否推算一下我朝今年的收成?”
“陛下,不能聽百姓傳言,臣對格物學略有研究,至于天文地理,誰敢自居之?”
“莫謙虛。”
鄭朗不作聲了,你想怎么說就怎么說。
不過在他寫的格物學中,是講了一些粗淺的氣象原理。但他終不是科學家,僅是在學校里讀的知識,有許多都忘記了。更不會指望將這個時代帶到科技時代,所指出的,僅是一些科學原理,起的是帶路人作用。
遼興宗手一拍,宮人帶進來四個美麗的少女,每一個都是二八年齡,開始表演,輕歌曼舞。秀色可餐。
一曲舞罷,遼興宗低聲問道:“這幾女長相如何?”
“美麗動人。”
遼興宗微笑,說:“她們是朕派人從南京道精挑細選過來的。不但長相美麗,還會女紅。識字,也會服侍人。鄭卿,你現在孤身一人,朕讓她們侍候你吧。”
“謝過陛下好意,但臣認為有瓜田李下之嫌,不敢受之。”忽然停下,轉了語氣說:“若陛下一定要將她們送給臣。臣就受之。”
遼興宗來了興趣,問:“鄭卿何故轉變態度?”
“陛下,臣自幼家庭不薄,錦衣玉食生活慣了,生活上是有些不便。”
“朕也想到這一點,派大臣挑了這幾個良家女。”
“謝過陛下。”也不用謝,只要鄭朗想要,那怕要四百個美麗少女為婢。遼興宗恐怕也會答應。
遼興宗又說道:“等雨過天停,朕帶你去永安山清署(避署)。”
永安山古名叫馬孟山,契丹改的名。在中京西南方向,主峰高達一千七百多米,因為植被還沒有破壞,樹木茂盛,東西綿延數百里,被契丹人稱為萬山之祖。契丹漢化嚴重,捺缽制度也在墮落,漸漸后面幾個皇帝于夏天時,多不在黑山夏獵,而是去永安山避署。
鄭朗聽了卻一呆。遲疑地說:“科舉怎么辦?”
“科舉無妨,到科考時我們回來,永安山離南京不遠。”
鄭朗心想,我怎能不知道它離幽州不遠,并且我還知道它后來位于的地名,是在河北平朱、凌源與建平三縣間的大山。景色十分美麗,歐陽修還特地寫了一首詩贊揚過馬孟山的美麗景色。可是到了后來,水土惡化,已經不再是當地的名勝。
然而…
“鄭卿,你在想什么?”
“陛下,我忽然想到貴國與我朝的情況。”…,
“說說看。”
“當年唐朝進攻吐蕃多敗,山高氣寒,唐朝軍隊雖勇悍,終不適應哪里的天氣,多敗。吐蕃軍隊侵入長安,可不久便得氣瘟,連忙撤回。非是氣瘟,而是不適應氣候所至。其實幽州不熱,陛下為何還要清署?”
“鄭卿,朕知道你的心意,對你們宋朝,朕不感興趣。爭的僅是關南十縣。”
又給耶律洪基講了一些儒學,鄭朗帶著四個妹妹回來。
郭逵狐疑地看著鄭朗。
鄭朗擠了一個眼色,示意他不說話,看著四個妹妹,問:“你們叫什么名字。”
“奴叫馬倩云。”穿著紫色夏裙,略為豐腴的少女答道。
“奴叫張九月。”穿著黃色夏裙,長相清秀,氣質清淡的少女答道。
“奴叫劉菲兒。”穿著紅色夏裙,長相嫵艷動人的少女答道。
“奴叫朱玲兒,”穿著白裙,長相清純的少女答道。
各有特色,每一人姿色都不亞于江杏兒。而且遼興宗善解人意,挑選的四個少女都是漢族女子。
“你們下去休息吧。”
“是,”四人少女婉約的施禮退下,空氣中還留下一抹余香。不僅是種逵,一干侍衛一起狐疑地看著鄭朗。鄭朗很無語,怎么,準許你們狎妓,不準許我收四個美妹暖暖床?
確實有時候名聲能害死人的。如今鄭朗的道德高度,逼得他有許多事不能做。
“你們也退下吧,”鄭朗讓侍衛下去。看著種逵說道:“仲通,我是無奈之,你想一想,如今看似契丹讓我們自由活動,可有幾人是真正獲得自由?”
這是在契丹國內,非是在宋境。休說一不足一百人,就是兩百人,也派人將你盯得死死的。當真有呂四娘刺雍正,五鼠鬧東京的事發生?張海小子膽賊大,自己僅說兩句話,就掠走了。
自由僅是看似的自由,自己這一行人被契丹盯得很緊。開始鄭朗以為契丹只盯自己與郭逵,結果時間一長,發現手下侍衛出門,也有人尾隨。這使他想到后來美國的一部電影,楚門的世界。
鄭朗又說道:“仲通,盯得太緊了,對我們很不利。但契丹人也是無奈,我們將門一關,契丹又不知道我們會商議什么?難道他們不怕我們逃跑?也怕。有四個女子做內應,我們大多數舉動,契丹人便能得之。會讓他們松懈松懈。”
“倒也是。”郭逵嘆口氣。
說的容易。做得難。
人在契丹,想逃回去有多難?
“你再看看她們的皮膚,手,每人細皮嫩肉。并且舉止不是很妖媚,說明什么?”有啊,江杏兒出自青樓,但人單純,也清純,可江杏兒是一個極品,宋朝文風又不一樣。在契丹上哪兒找到這樣極品的青樓女子?
“來自好的家第。”
“正是,不但皮膚證明她們沒有吃多少苦,舉止也得體。還有她們皆會識字,雖契丹對女子讀書比較放松,終是比我朝落后,貧困人家有幾個女子能讀起書,識起字?”
“她們會不會來自馬家與劉家?”
“不清楚,即便來自馬家與劉家。也是庶系女子,但不會太遠。我對家中小妾比較珍惜,契丹人對我查得細。應當聽聞。所以派出來的女子在家中地位不會太低。”
“當初相公就不應答應出使契丹。”
“答應為妙,若不答應,假如契丹反目成仇,兩邊作戰,我朝危矣。仲通,你想一想,僅是與西夏一戰,戰后我朝成了什么光景?若是契丹人加入,看看慶歷三年我朝各地烽煙四起,外憂內患。這個國家必然崩潰。”說到這里,他忽然想到了史上的王安石。有人怪他拼命斂財,無奈,國家太虛弱了,西夏屢次侵犯,還有梅山蠻患害南方。王安石心中急啊。可趙禎朝戰爭后果,他是親眼目睹,于是斂財。真的有效果,宋朝幾次征伐,沒有出現大的財政困難,也有王安石的功勞。又說道:“況且幽云十六州是我的夢想。我朝經濟、文明、格物、思想、人口增加進步之快,為歷朝歷代之首。若是經營得當,使游牧民族不受到傷害,幾百年后,會出現一個無比強大的國度。這必須征服幽云十六州,用長城做第一步防御。西漢時長城未起多少作用,于是唐太宗放棄長城。其實不然,論財力、兵士數量、守城之能,我朝無幾朝能及。長城若是控制在我朝手中,將會發揮更大的威力。但是想征服幽云十六州,又何其困難,因此我也想過來親自看一看。”…,
郭逵不言。
鄭朗授學,釣魚,打獵,都有用意的。當真想享受狩獵垂釣之樂,只有這樣,才能出來看一看,走一走。
“而且我們處境很困難。”
“發生了什么?”
“契丹皇帝約我前去永安山清署。”
“清署?”
“大約我朝使者就要到了。”
“他們想隔絕我們?”
“正有此意。我還擔心,契丹人忍耐承度會有多長。”
郭逵默然。
兩人下去休息,鄭朗來到房間,看到四個少女坐在他床邊,鄭朗驚訝地說:“你們怎么不休息?”
“奴婢侍候鄭相公,留下陪寢,鄭相公,你要那一人留下來?”劉菲兒說道。
“你們誤會了,我不是讓你們陪寢,而是讓你們替我做一些家務活,比如洗抹這些活計,或者替我整理書籍。”
四個少女對視。
“不要看了,如果你們嫌此活下賤,我明天將你們送回去。”鄭朗說道。但頭痛,幾個少女不知道什么時候換上了晚妝,說晚妝好聽的說法,其實就是睡覺的衣服,全部穿著薄透的紗衣,里面的胸圍開得又低,大半個酥胸亮是讓人眼睛都不敢視,張九月與朱玲兒更過火,里面褻褲同樣很薄透,纖毫露出一大半。若是恐龍倒也罷了,又個個美艷動人,自己正熱血方剛的年齡,熬了四五個月,如何受得了?
雖說得一本正經,身體卻在起反應。
還好,幾個少女是雛,沒有注意,否則再誘惑下去,自己非得出事不可。心中恨恨地想,要不要逃回去時,順手將耶律洪基這個小哥子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