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梁成熟,準備收割。但鄭朗沒有想到招來一尊大神,趙禎聽說此事,刻意派藍元震前來觀刈。
看著藍元震,鄭朗心中很無語,說道:“藍都知,陛下過矣。”
高梁是他的無心之舉,當時心情不好,自己只出了一面,隨后倒是崔嫻過問的次數多,僅種了幾畝地高梁,值得你這么大的大神親自代駕親臨嗎?
藍元震笑咪咪地說:“值得,值得。”
還是與這個小相公說話舒服,對內侍從來沒有持排斥的心理,做錯了痛斥,但做對了也夸獎,甚至還提撥王昭明。簡直將他們當作大臣看待。這份尊重讓藍元震很感動。
但不僅是來觀刈的,有一條用意。
西北大戰是契丹與西夏人的戰爭,宋朝是撿便宜的,但萬一有失,宋朝邊境從此不寧,又不是趙禎所希望看到的。畢竟與上次不同,這是宋朝主動挑釁。
鄭朗要的也就是這個主動“挑釁”,宋朝再也不能抱著以前的態度,得等人家打過來才做反擊,失去主動權。適當的在利于自己情況下,拉開一些反攻的號角,也是激勵人心的表現,漢唐辰光不要想在宋朝實現,可也不能太過于保守。
君臣二人各懷各的心思。
趙禎很擔心,就想到一件事,淝水之戰時謝安在下棋,歡歌作樂,于是晉朝乃安。澶淵之盟,寇準于澶州城大肆喝酒作樂,于是父皇乃安。不要指望鄭朗會象寇準那樣做,將自己推到前線去。鄭朗也諫,進諫十分溫和,是良臣,非是諍臣。但宋朝還缺少諍臣嗎?自己讓大臣們罵了多少次?
因此讓藍元震前來觀看鄭朗態度。
不會指望鄭朗尋歡作樂,沒有孝喪在身,也不會過于尋歡作樂,但若是很淡定。那么此戰就有把握,不淡定,一副憂心仲仲的樣子,這一戰會有諸多風險。
藍元震不會說出的。
可是趙禎還有一個用意。鄭朗與他交流時,隱晦地說出,趙禎也聽懂了,想要改革,必須贏得大多數權貴支持,無奈,上下配合。才能水到渠成。朝堂分成兩派,便于掣肘是好事,但若兩派爭執太嚴重,那么這個改革落實下去會變成什么樣子,很是讓人質疑了。呂夷簡臨離開京城前,也說過,范仲淹發起的改革是激進式的,鄭朗有可能會采用稍保守更溫和的作派。團結雙方進行。不大易。
甚至包括太監在內。
然而鄭朗性格孤淡,不喜交往,包括太監。離得太遠,適度地讓他們來往,也利于以后的溝通。或者這就是鄭朗所說的中庸與那個度。
但這次趙禎很配合的。
前去西北兩個監軍,第一個張惟吉,以前為趙元昊官告使,力排眾議,說元昊驕橫必叛,務必備邊。可惜沒人聽。后來數次在邊事上提議,都展現了先見之明。是一個耿直敢言的太監。
第二個便是與鄭朗打過交道的孫全彬,十分忠謹。陜右群盜殺鳳州巡檢,前去擒殺,后來又率兵解救延州,明鎬也曾夸其驍勇,得邊人情。
事實兩個太監去了府州后,沒有妨礙軍務。配合張亢的行動,使得隨后計劃執行得十分順利。
這一切,鄭朗遠離京師,并不知道。
要觀刈,也到了成熟時候,鄭朗讓家中的佃戶將幾畝地高梁放倒,高梁用石碾碾下來,一一曬干,吹揚雜粒癟粒后過秤稱,曬谷場上就象過年一樣,擠滿了人。
知道這幾畝地高梁產量會很高,但究竟有多少不得而知。…,
樊月兒甚至與四兒因為爭執不下,相互賭了一些小錢。
算了一下,結果很喜人的,一畝地產量達到三石二斗,實際有可能不足,鄭朗很懷疑地派人重新丈量一下那幾塊地的田畝。皇上派人來觀刈,一切必須上正規來操辦。
量了后,果然不出鄭朗預料,鄭家以前不會象現在那么新盛,但幾代小吏下來,量田時頗有照顧的,不過幾代小心,不是很過份,田畝略大,但大得不多,出了一點兒。
藍元震嘆息道:“鄭相公太小心了。”
“藍都知,你不來,我也不必關心這件小事,大一點對我家來說,問題也不嚴重,小一點也沒有太大的損失。相信朝廷不會計較我家每年這一小點兒的稅務。”
藍元震大笑。
“但陛下過問,上奏天庭,就得要小心,沾到天家的事,那怕是再小的事,也不能馬虎。”
藍元震悚然起敬,說道:“陛下常夸你是良臣,我心服也。”
“陛下對臣子如此優待,不做良臣,如何愧對陛下?”
“是啊。某些人比起鄭相公,有天壤之別。”
“藍都知,恕我多一句嘴。”
“那敢,請相公指點。”
“歐陽永叔他們雖躁進一點,用心本也不壞,一些君子德操確實很好的。”
“你是指歐陽修?”藍元震恥笑。
“歐陽永叔那件公案多有存疑的地方,但他想國家好是勿用置疑的,不過書生意氣,想得太過簡單。要客觀的看待他們。”
藍元震不以為然,也不想爭辨,說:“你再算一算。”
這一算減產了,只有二石七斗,也是一個很高的產量。藍元震心滿意足地帶著這份數據返回京城,趙禎先是問鄭朗態度與反應,藍元震老實地答道:“鄭相公從未提起過西北戰役。”
“哦,”趙禎踱了幾步,若是其他人,這不算答案,但若是沒有把握,鄭朗不會不擔心的,這是一個很小心的臣子。這種沒反應,恰是自信的表現。想到這里,一顆心稍松了松。看著產量,很好奇地將陳執中喊到內宮問:“陳卿,你久在青州,青州多有高梁,一畝地會有多少收成?”
陳執中答道:“高梁收成不高,遠不及麥稻,一畝地收成好也不過一石五斗。不好的甚至不及一石。”
“會不會有兩石七斗產量?”
“絕對不會。”
“你看一看,”將鄭家的收成數據遞過來。
“怎么可能…或者鄭家田畝大?”陳執中不相信地問。
“原來田畝是大了一點,但鄭卿自己親自丈量,核對了田畝。否則畝產會達到三石二斗。”
陳執中這一回不相信也不行了,鄭朗也犯不著用這個產量來買功,他年齡與資歷稍欠缺外,功勞鄭朗已經立得太多,滿園芬芳,不需要在這個大花園里增一朵無名的小野花。陳執中與鄭朗沒有太多的沖突,兩人也沒有太多來往。但聽女婿說過,鄭朗對自己評價還可以,不象其他的君子,幾乎將自己劃為小人行列。所以說得很客觀,說道:“陛下,請推廣此法。”
這不是江東的高產田,經過多年的選種育種,才得到的高產田。而是先進的種植方法。一畝地就算增加一石二斗,也不得了啦。
趙禎也有此意,又派了藍元震前去鄭州。討要鄭朗的種植方法。
鄭朗一聽皺眉,說道:“種植方法我可以交給陛下,但此法千萬不能推廣。”
那不是增產,而是憂民。
兩人剛剛說話,京城送來邸報,是西北戰役的事。本來鄭朗在丁憂,與鄭朗無關,可此事是鄭朗發動的,故將邸報送來,以備完善。…,
西北戰役開始打響。
先是郭逵拜見契丹小皇帝。
遼興宗一聽鄭朗派的人。很感興趣,將郭逵親自召到大帳,問:“你們鄭相公怎么想起來過問朕的出軍?”
“陛下,鄭相公聽聞陛下親自出征,提前恭賀陛下馬到成功,旗開得勝。”
遼興宗大笑。揚了揚手中的信說道:“鄭相公的字寫得越發長進。”
字還是過去的字,但經歷不同,造成書法不同,以前僅是淡與宅,多了意趣活潑,意趣還在,但多年的官場生涯,居于高位,字體便增加了一份貴氣與莊重。說實話,這樣一來,他在書法造詣上恐不及以后的四大家。不過作為上位者,反而會更中看一點。
郭逵忽然想到鄭朗對這個皇帝的評價,生在富貴鄉,漢化深,已經少了契丹祖先的銳氣。這都要開戰了,你關心什么字體好壞?但不會說出來,繼續道:“這個臣不懂。”
兩國“兄弟友邦”,臣子見到對方主君皆自稱為臣,皇帝的哥哥與弟弟,敢不稱臣!
實際鄭朗信中說了,很含糊,多一略而過,其他全是好聽的奉誠話,不良之言,但用了四六駢體寫的,除了營養不良外,倒也花團簇簇,很美麗的一篇駢文。
郭逵又說道:“鄭相公又關照臣再帶口信給陛下,陛下乃是尊貴之體,前來攻伐西夏,以揚契丹國威,本是好事。可是元昊此人頗是狡猾,陛下萬萬不可大意。”
遼興宗大笑,笑完后說道:“鄭卿是好心,他也有才華,可論軍事,未必及我朝。軍隊也是我朝最為強大,至于元昊…”
又是大笑。
郭逵道:“小心一點為好,而且鄭相公也擔心,陛下畢竟身份尊貴,不能有任何大意與危險。所以又向我朝陛下進言,派一些將領做了安排。”
“什么安排?”
“鄭相公的意思與朝廷一樣,我朝與西夏已經議和,陛下最好不要開戰。但開戰了,鄭相公一直很擔心陛下,請我朝皇上下旨,做了布置。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有失,我朝會冒充貴隊,以保衛陛下安全。”
“都是什么話!”遼興宗很不悅,還沒有開戰呢,就聽到一張烏鴉嘴在刮噪。
“陛下,恕臣罪,這是小心,貴國與西夏出戰,幾乎必勝,又讓臣前來觀察貴威,請陛下準許。”
“是你們宋朝皇帝的命令,還是你們鄭相公的命令。”
“是鄭相公的請求,我朝皇帝答應,所以臣才前來的。”實際與鄭朗無關,是張亢的主意,后來用快馬通知鄭朗,鄭朗寫信同意并配合。
“朕準了。”遼興宗高興地答道。
鄭朗的所謂大勝,他根本就沒有放在眼中,幾十萬宋軍聚集陜西。僅在國內打一打,都不敢深入到西夏境內,即便勝利,匆匆忙忙入境擄獲一番。迅速撤回來,這算什么行軍作戰?
但看中的是鄭朗斂財之能。
比起宋朝的富足,契丹太窮了。不要多,一年能讓契丹增加五百萬貫收入,那也了不得。
既然鄭朗要看,就讓他的手下看一看契丹的軍威。
又問道:“鄭卿母親去世了?”
“鄭相公七個娘娘,去世的是大娘二娘。還有五個娘娘。”
“他也是一個孝子。”
“那是,但鄭相公也夸獎陛下仁愛,對兩位太后十分孝順,對皇太弟更加關愛,儒家的孝悌之道,在陛下身上都能看到。”
遼興宗又是開心地大笑,契丹也重儒術,經常用儒學進行科舉用人。而且郭逵到來。他也歡喜,得讓宋人看一看,契丹有多厲害……,
張亢第一步計劃成功。
想要參戰。必須抓住時機,可是兩國交戰在即,雙方都派出大量斥候巡邏,自己斥候不得進,不能把握戰局情況。早了不行,遲了更不行。有了郭逵在遼國小皇帝身邊,隨時可以聯系,還是公開的聯系。
隨后大軍徐徐西下。
拖得久,契丹不但兵力多,準備更充分。包括大量糧草物資。
兵分成三路,蕭惠兵出黑山,率領六萬五千人馬,順著北河套地區揚長直入,兵發賀蘭山。
皇太弟耶律重元率領一萬精騎兵出南路,與中軍側應。
他自己率領重臣蕭孝友等率領十二萬兵馬向屈野河上游進發。
元昊不安。
十九萬契丹精銳部隊前來討伐。他心里壓力可想而知,即便與宋軍交戰,定川寨宋軍前后出動的兵馬也不足十七萬人。雖是宋軍仰仗地利與守城優勢,取得大捷,但在野外交戰,自己的軍隊反不及契丹人。
先是下令北河套地區百姓向南方撤離,避開契丹的兵鋒。結果很糟糕,許多百姓來不及撤離,被契丹人先后擄獲。同時失去大量的牛羊。
元昊心中大為惱火,但發作不得。做了幾步計劃,先是連續三次派使,前去契丹中軍大營求見遼興宗,說道:“臣愿意將所有收留的夾山百姓送還給陛下,另外進獻方物,以表臣恭順之心。”
遼興宗答道:“若是恭順,讓元昊親自前來解釋。”
咬住這一點不放。
使者沮喪地離開,郭逵說道:“陛下,這不大好吧。元昊是國主,他怎能親自來見陛下?”
“郭將軍,契丹乃是第一大國,萬國來朝,那一個國主沒有來進謹過朕,元昊算什么?”
“這也是。”郭逵連連點頭。
他于其是進勸,不如是挑唆。當真安了好心,無論怎么分析,契丹敗比西夏敗有利。將消息派手下通知張亢。此時遼軍離府州并不遠,若是沒有阻擋,騎馬快兩三個時辰便到達了。
張亢再次將諸將召集,把郭逵送來的情報遞給諸人傳閱。
王信看后,嘆了一口氣:“遼國小皇帝輕率如此,怎能不敗?”
秘密不解開不要緊,一解開也不是很神奇,包括張亢在建寧寨前一戰,西北諸將皆知道若是在西北交戰,風沙會產生的影響。偏偏契丹不知,將時間選作在秋天作戰。
秋天西北風多,而且多是西風,或西北風,或西南風,東北風有之,少之又少,這么大的影響,契丹竟然沒有一個將領指出來。更為巧妙的是契丹皇帝為了揚威,此次出征也不是對宋朝不利,每次行軍作戰,都將郭逵喊來,居于旁邊聽講。郭逵很機靈,問他意見,唯唯諾諾,要么勸和,契丹人更為看輕。于是契丹動向,全部為宋軍得知。
孫全彬問道:“那么說來,契丹當真會大敗?”
雖準備了,孫全彬還是不大相信,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況且是十九萬多契丹大軍,怎么就能失敗呢?
“敗是多數,”狄青沉聲說道。
“我們大宋軍隊比契丹還要強大?”種詁問的。
“不能這么說,戰爭也要根據情況,淝水之戰、官渡之戰、赤壁之戰,前秦軍隊、袁紹軍隊與曹軍都比對方強大。可是因為不小心,最后大敗。我軍實際不比契丹軍隊弱多少,但也不會比對方軍隊強大。三隊實力拋開騎兵優勢,實際是西夏人最弱。可地形惡劣,往往讓他們占據優勢,”狄青很客觀地評述。
“所以我朝先前…”…,
“是此故,無論我朝或者是契丹,在沙漠上交戰,皆不及西夏人。故先帝討伐李繼遷,多不利。契丹如今也在犯下這樣的錯誤。”
“我明白了,為什么鄭相公每次進入敵境,迅速撤離。”
“不僅僅是這個原因…還是談正事吧。”
大家盯著行軍作戰地圖,王信想了一會兒說道:“以我之見,元昊多半在賀蘭山外展開第一戰。”
“我也同意。”狄青說道。
契丹分成三路,元昊吃掉南路的契丹軍隊沒有多大作用,而且離契丹中軍太近,只有北路的最為可能。不過能不能吃下,眾人商議良久,也沒有判斷下來。
只有一條是肯定的。無論西夏人能不能吃下北路契丹軍隊,遼國小皇帝是不會放手的,決戰主戰場還是在中路。
做了種種安排,大家坐下來等晚餐,開始閑聊。
武將在一起,還能說出什么好話,粗魯不堪,不過兩個太監很高興,與文臣談話文鄒鄒的,有時候用了生澀典故。聽都聽不懂。還是與這些武將們閑磕,比較容易。
孫全彬又再次問道:“張將軍,狄將軍,王將軍,契丹必敗了?”
得寫奏折回去稟報。
“敗的可能性十之,”張亢含蓄地說道。
“鄭相公果然神人也。”孫全彬向往地說。雖時間出現誤差,但大至走向幾乎全部猜測出來,這還容易么?
張亢也是一臉向往,道:“鄭相公乃有武候王猛之才,我欽佩之。”
幾人中倒是狄青更知道底細,不得不承認鄭朗有遠見,自己同樣遠遠不及,但在戰爭細節布置上,鄭朗還差了一些,可是人無完人,做到鄭朗這一步,確實遠非他人所及。
消息送到京城,滿朝君臣都是拭目以待,心中忐忑不安。前半段鄭朗猜對,可后半段還沒有發生。沒有猜對,僅是準備了一些契丹式樣的盔甲與武器,浪費的錢財并不多,宋朝就不必派兵,也沒有什么不好的后果。若是猜對了,派兵會發生什么情況,君臣皆不得知。
但在這時候,發生一件連張亢都想不到的事。
元昊面對契丹軍隊,不敢有半分大意,并且定川寨輸得慘,越慘他準備越充分,去年就在制訂各種詳細的計劃,與行軍方案。然而他還是不想與契丹人開戰,未戰,面對契丹近二十萬軍隊,他的心也膽寒。
逼得無奈,派使對遼興宗說,我親率黨項三部酋長前來大營拜見陛下。
遼興宗接受消息后,感到很愕然,難道這小子真的改邪歸正?于是派右離堇蕭嘀冽前去西夏大營查看。蕭嘀冽來到西夏大營,見軍馬并不多,只有兩三萬人。
肯定要派軍馬的,契丹大軍前來,一點不防范也不是元昊了。但只備了這點兵馬,說明元昊還沒有作好作戰的準備。大咧咧的端坐中間座位,狠狠訓斥元昊,美其名曰陳述禍福。
元昊只是耷拉著腦袋,唯唯諾諾。
蕭嘀冽回來將情況反映,遼興宗再派使者蕭革詰問納叛背盟之罪,元昊繼續做龜孫子。
態度表現很好,蕭革才說道:“你跟我來我中軍大營,向我主請罪。”
帶著元昊,來到遼國大營,張亢聽到消息后很愕然,然后一個個好奇契丹小皇帝會怎么做。
不但張亢,郭逵也好奇。
元昊帶了進來,郭逵細細打量著元昊,一張黑臉,眉毛飛揚,一看便不是善類。遼興宗也回過頭看著郭逵,本來他想說一句:“這就是宋朝的將領郭逵。”…,
宋朝與西夏議和,契丹突然反悔,派使對宋朝說,你們想和可以,但現在不能和,必須等我們契丹打完了才能議和。邀功請賞之意十分濃厚。宋朝不敢得罪這位老大哥,只好派丁度帶著國書出使契丹,做了解釋,非是我們想要馬上議和,乃是元昊歸順之心頗誠,數次派使求和,所以本朝許其款附,從此則于西人無陡絕之曲,與北朝亦無結怨之心。再次請求契丹勿必掛念百姓幸福,勿要出兵西夏。
碰到這個軟哥哥,遼興宗也氣得不能作聲。
不過沒有說,人家來做什么的,只是觀戰,并沒有助兵。會助兵,那是自己大敗,會派兵士前來保護自己。自己能大敗嗎?這不算破壞宋朝與西夏的友好。主要還是想拉攏鄭朗,不管這一戰如何,財政多少會出現緊張,他更希望國內有一個會理財的大臣。
不說,是給鄭朗留一份面子。
元昊進帳后立即跪下,說道:“罪臣謹見陛下。”
好歹是一國之主,遼興宗大笑,將他扶起,斥責一頓后,元昊很乖很聽話。乖寶寶性格發作,既然低頭認輸了,面子有了,遼興宗也高興起來,讓人進菜上酒。
元昊再次放下身架,能不放嗎,他孤身入營,遼國小皇帝兇性發作,派人將自己抓進來,往契丹一送,西夏整個散架了。遼興宗賜其酒,元昊作臣禮,前來敬酒。隨著又折箭為盟。
郭逵一看傻了眼,這兩國馬上就要重歸于好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