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二章 無力與挫敗
江源和于鳳鳴老煉丹師在這里煉丹，外邊這時不少的人也心緒不安，羅天明老醫師坐在徐啟柳院長的辦公室里，這茶水已經添了兩次了；
“老羅…你這真是關心則亂啊…這江源才第一次開煉超品丹藥，你總不能想著他就這頭一天就成功吧？”徐啟柳放下手中的筆，看向對面的羅天明道。
“雖然是第一天，但這小子…確認總讓人忍不住想，是不是能再從他身上發掘一點不可能的奇跡出來…”羅天明老醫師嘆了口氣，然后看向辦公桌前的徐啟柳，搖頭苦笑道：“你可別告訴我，你剛才已經批了很多份文件…”
“好吧…”徐啟柳嘆了口氣，然后放下了手頭的筆，苦笑著搖頭道：“批了一份…”
“是吧…我就知道你這會定然也是心緒不定，否則我也不好意思占你的地盤！”羅天明老醫師呵呵地笑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發現茶杯又見地了，這趕忙地自己起身去旁邊加水了，隨便給徐啟柳的杯子也添了一次水。
接過羅老醫師遞過來的杯子，徐啟柳喝了一口茶，嘆道：“這個時候若是真能安得下心來，那我也不是天醫院院長了！”
“這些年來，我當這個院長，其實就是一個補漏工，這哪里漏了，就去哪里頂...天醫院上下這么多人，加上長老院，這有了一定資格的，誰不在巴望那幾顆丹藥…”
徐啟柳的臉上滿是苦笑之色，繼續道：“各類超品丹藥。你們不知道具體還有多少庫存，但我這個做院長的卻是清清楚楚的...現在那個密庫之中。已經是空得可以跑老鼠了…”
“表面上再過二三十年才會出問題，但其實，在某些方面，若是十年之內，再沒有新的丹藥出來，我這個院長真的會干不下去了...甚至，最嚴峻的，五年之內。若是沒有空青丹，我天醫院某些傳承就會出現斷代的可能…”
“你說我緊不緊張”
“五年？”羅天明老醫師猛地一愣，臉色一沉，道：“你是說那位只能再堅持五年？”
“對...五年，若是五年之內沒有空青丹，新的守護上不去，那傳承就真的會斷代。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恢復，而且一旦出現空檔期，我沒有辦法保證不會出問題。”徐啟柳苦笑著搖頭道：“我甚至在兩年前就做出了安排，明年這時候，就挑選一位高級煉丹師全力開放藥材庫進行培養，只求他能夠撞運氣。煉制出一爐空青丹來！”
羅天明的目光微閃，理解地看著徐啟柳，輕輕地點了點頭，微笑著道：“好了，至少我們現在有江源。不用再寄希望于那些渺茫的東西上了…”
“是啊…感謝院里的先輩們保佑，在這個時候。我們有了江源，找回了濟世鼎…”
相對于徐啟柳和羅天明兩人的這番感嘆，朱世陽天醫師同志也在自己的辦公室中走來走去的，這時可沒有兩人那般的感嘆和慶幸之心；
“朱叔叔…您放心，他這才成為鼎主多久，而且又不是完整的濟世鼎，這小子絕對不可能成功的…”一旁的胡明宇小心翼翼的對著朱世陽道。
聽得胡明宇的這番言語，朱世陽這老臉也是微微一紅，知曉自己這表現的太不淡定了，當下只得干咳兩聲，肅然地道:“我也知道不可能…但這小子這樣下去，總還是浪費了那些藥材啊…”
“院里這些年，積蓄下來的這些靈藥可不容易，若是真被這小子給敗光了，老夫這是心疼啊…”
聽得朱世陽天醫師同志這般憂院憂民、為了那些靈藥感覺到惋惜，而痛心疾首的表情，胡明宇心頭暗笑，但卻是立馬一臉的敬佩之色，道：“朱叔叔不愧是院里醫師之表率…”
“不過，朱叔叔您也無須擔憂，這只要那江源煉丹失敗兩次之后，你便能彈劾于他，畢竟這靈藥只有那么多，江源這廝這般貿然逞強煉制超品丹藥，浪費如此多之靈藥，我想一定有很多人會愿意支持朱叔叔的！”
朱世陽眼睛一亮，是了…只要這小子失敗幾次，浪費的那些靈藥，足以讓煉丹部的那些老家伙一個個心痛若死；其余的醫師們也定然高興不到哪里去，到時候完全可以如同胡明宇所說的一般，彈劾江源，甚至直接剝奪江源的鼎主位置也是可能的，這對自己完全是一個機遇。
至于江源有沒有可能煉制出超品丹藥來，朱世陽是不相信的；歷任濟世鼎主，就算是有完整的濟世鼎，最高的成丹率也不過是八成，最低的甚至只有六成；而江源現在不過是一個不完整的濟世鼎，而且又剛開始接觸超品丹藥，這就算是再怎么厲害，也不可能在短短一段日子內，就能煉制成功超品丹藥。
廖龍根和劉木陽兩人，這時正坐在監察部的辦公室中，兩人一邊檢閱著下邊送來的監察報告，一邊隨意地聊著天。
“聽說江源今天開始煉超品丹藥了!”廖龍根隨意地道。
“對…我也聽說了，院長批準了江源的申請，同時請于鳳鳴給江源當助手！”劉木陽，隨手在一份報告簽好字，丟到一旁。
“院長這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江源畢竟才接觸濟世鼎不久，雖說成丹率挺高的，但…”廖龍根皺眉道。
劉木陽嘆了口氣，道：“老廖，你是不知道院里的某些情況，院長這回也是迫于無奈…現在江源一品丹藥成丹率已經達到了九成，到了可以開始的時候，江源能夠早一步煉出超品丹藥，院長的壓力也就輕上一分。”
“時間真是不多了…”
聽得劉木陽這話，廖龍根臉色一驚，放下手中的報告，道：“情況，真如此嚴重了？”
“對…確實是很嚴重了…”劉木陽輕輕地點了點頭，但卻沒有再言語。
廖龍根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之后，便也沒有再問，有些事情，就算他是院里排名前三的天醫師，不該問的，他也不會再問。
濟世鼎中的藥香味漸漸地收斂，到了數分鐘之后，鼎中僅僅地便只有一絲絲那么似有若無的淡淡香氣而逸散出來。
“凝香成功了…”于鳳鳴暗暗地興奮了一聲，然后看著那邊依然淡漠無波的江源，深吸了口氣，這位果然了不得，僅僅只是失敗了一次，而后立馬地就找出了問題，天縱之才，絕對的天縱之才，看來天醫院復興真正是大有希望了。
只要有了一批的超品丹藥，天醫院何至于這些年一直困守華夏，閉關鎖院，嚴格限制院里之人出去外域 于鳳鳴此時開始興奮了，但江源平靜如水一般的雙眸之內，思維卻是在飛速地旋轉著，這凝香的問題是解決了沒錯，但江源這時卻是知道自己碰上了麻煩，而且是相當大的麻煩。
現在已經只需要再下兩種輔藥就可以成丹了，單是隨著剛才一種“玉峰草”下入了丹爐之后，江源卻是發現，這味“玉峰草”入爐之后，卻是怎么催化，都沒有辦法讓藥性融入整個丹藥中去。
對于這樣的情況，江源傳承記憶中的那些經驗告訴他，這是火力沒有能夠催化到極致的效果，一般都是由于火候掌控的問題；
但江源可以很確定的是，自己在空明狀態之下，對于火候的掌控，已經是絕對不弱于任何一位傳承中的鼎主了，但現在火力沒有辦法催化到極致，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靜靜地看著那個濟世鼎鼎蓋，江源一直淡漠無波的面容之上，這時終于露出了一絲頹敗。
而旁邊那一直在等著江源下一條指令的于鳳鳴老煉丹師，這時心頭卻是無由來的一驚，因為他突然從江源身上，感覺到了一種無奈和絕望的氣息；這與江源首先一直毫無任何氣息外露完全不同。
作為一個煉丹師，他很清楚，一旦出現這樣的情緒氣息，那么這爐丹藥…
“熄火…”果然，隨著江源突然冒出的一聲無奈嘆息之后，于鳳鳴老煉丹師聽到了這個指令。
“熄火”于鳳鳴老煉丹師，心頭充滿了不解和不甘，這明明只剩最后兩步了，怎么江源突然放棄了？雖說他不懂為什么，但卻是也知道，不管怎么樣，江源身上出現了這樣的氣息和感覺，那么煉丹就絕對不可能再繼續下去了，要求他繼續也沒有用了。
默默地按下了熄火鍵之后，便見得江源身形飄忽地走向那休息椅之前，然后如同失魂人一般地就那般躺倒在了椅子上，再也閉目無語。
看著江源的模樣，于鳳鳴老煉丹師心頭明白，對于江源這種程度的煉丹師來說，出現這樣的情況，必然是遇到了沒有任何辦法解決的問題，才會這般模樣；當下于鳳鳴老煉丹師臉色也是一黑，然后默默地清洗丹爐，有些事情，必須等江源自己緩過來才行，只要江源自己緩過來了，那么自己才可以去跟江源談論和討論一些東西。
這不管什么樣的情況，如果江源沒有辦法解決，但只要確認問題的結癥，那么院里還有自己這么多老頭子在，總能幫忙找到解決的方法來。
想到這里，于鳳鳴老煉丹師默默地清洗完丹爐，然后在一旁席地坐下，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江源恢復過來…
不管要等多久，他都必須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