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郁悶的人們
“啪…”
一只嶄新的白瓷茶杯被摔到了地上，頓時碎裂了一地的瓷片。
門外的警衛聞聲，立刻跑了過來，看到首長正坐在那里，臉色鐵青，十分可怕。
他默不作聲地走進去，蹲下身子，開始收拾那些碎瓷片，心中卻有些驚訝，剛才首長的心情還很好，怎么突然就晴轉陰了？看樣子，還有暴風驟雨的可能。
前中常委，如今的中顧委常委陳立方，此時的心情非常郁悶。
昨天還跟劉秉正進行了接觸，兩個人研究了一番，決定力保顧煥之，至少是不能讓此事失控，正值如此敏感時期，相信高層也不希望顧煥之貪腐案鬧得太大，以至于眾人都臉面無光，無法下臺。
而且他也跟他的堂弟，也就是現任五號首長的陳昭武通過氣，力求壓下此事。
相信在他的運作之下，顧煥之雖然勢必去職，甚至被開除軍籍黨籍，但是生死無礙，此案也不可能被深挖下去，這么一來，目的也就達到了。
可是，今天居然形勢大變，原本只是限于小部分人才知道的顧煥之案，竟然傳得爛大街了，這個突變確實給他帶來了極大的被動。
有些事情，一旦被擺到了臺面上，就不好操作了。
畢竟，就算是可以操控輿論走向，民心也是不易蒙蔽的，況且，老陳家的對面，還是有很多對頭的，這些人能夠讓他們輕易過關嗎？顯然是不大可能的。
如今的局面，對于老陳家相當不利。
雖然說堂弟陳昭武是中央五巨頭之一，位高權重，可是轉眼就該卸任了，充其量也就是能夠在任上發揮一兩年的作用，之后要如何應對，還是一個未知數。
而他自己則是中顧委常委，即便是享受中政局委員待遇，也可以列席中政局會議，依然在國家政策和重大決定中起著無法輕視的作用，可他的年紀畢竟大了，中顧委畢竟屬于二線機構，不能夠同中政局委員或者中常委相提并論。
老陳家現在著力培養的二代子弟們，基本上都是在副部級以下發展，天南海北地無法形成凝聚力，一旦老陳家的這兩面大旗倒下，那么樹倒猢猻散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顧煥之一案，對于老陳家的打擊也很大，之前通過顧煥之經手的一些事情，有可能被挖出來，將對老陳家造成非常不利的影響。
現在陳立方所期待的，就是此案就到顧煥之身上為止，千萬不要再牽連到劉秉正，否則的話，那就真的非常麻煩了。
為此，老陳家肯定是要再付出一些代價，這也是逼不得已的事情。
當然了，郁悶的人，不止陳立方一個。
中常委之一，五號首長陳昭武的心情也很不好。
今天的常委碰頭會上，一號首長江成同志，問起了顧煥之的事情。
雖然江成同志的語氣還算是正常，但是態度卻很嚴肅，對于市面上流傳出來的顧煥之案件深表關切，并且指示相關部門應該盡快查明此案，給全國人民一個交待。
“腐敗問題，必須嚴懲，一旦查實，絕不手軟。”江成同志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是堅決的，態度是明朗的，眼神是看向陳昭武的。
其他幾位常委的目光，也都集中在陳昭武的身上，這讓陳昭武覺得有些狼狽，畢竟誰都清楚，顧煥之是軍委副首長之一的劉秉正上將力主提拔上去的，而劉秉正上將，卻是老陳家的骨干人馬，在軍方安插的中堅力量。
陳昭武的心里面也明白，這一次想要蒙混過關，怕不是那么容易。
江成同志上位一號首長的時間并不長，對于中央的很多工作，還處在溫養期，尤其是對于軍隊工作這一塊兒，剛剛接手不久，并沒有樹立起自己的威信來。
軍方的事情總是比較復雜的，僅僅是在軍委這邊兒，就有老葉家、老陳家、老董家、老楚家、老王家、老邱家等各大家族的勢力，攪合在其中，很難理順。
江成同志之前并沒有在軍中培植起屬于自己的力量，所以這一塊兒被他認為是一塊短板，也是影響到他樹立第一巨頭威信的重要因素。
只是軍隊的事情一向敏感，如果沒有合適的機會，江成同志也不大好往里面安插自己的人馬，畢竟大家都有一個漸進發展的過程嘛。
但是，如今顧煥之突然出事兒，就給了江成同志一個動手的借口了。
陳昭武估摸著，江成同志的目光，應該是盯上了軍委副首長之一的劉秉正上將了，否則以顧煥之一個小小的中將職位，肯定是放不到江成同志的眼中的。
葉老爺子對此，倒是沒有發表什么意見。
大家都很清楚，老葉家和老陳家一向是對頭，在軍中的影響力也相差無幾，此時老陳家被放到了火上燒烤，老葉家自然樂見其成，在這個問題上，就沒有必要發表什么意見了，否則就有趁火打劫的嫌疑了。
政治斗爭雖然殘酷激烈，但是大家風范也很重要。
只不過散會之后，葉老爺子就給二老爺子打電話，詢問此事，“顧煥之的事情，怎么會弄得滿大街都知道？”
“這事兒啊…”二老爺子聽了，頓時就笑。
“你笑個什么勁兒？”葉老爺子對于自己這個親弟弟，也沒有什么脾氣。
“呵呵，這事兒啊，得回去問你孫子，他比較清楚一些。”二老爺子笑著回答道。
“哦…”葉老爺子心里面一片狐疑，不知道這跟自己孫子有什么關系。
其實，兩兄弟之間，平時基本上都是依靠電話進行溝通的，畢竟他們兩個人位高權重，一個是正國級領導人、二號首長，另一個是軍委實際負責人，統領軍方權力中樞，雖然是親兄弟，也需要有所避諱，否則有些人就睡不安穩了。
不過倒是也不用擔心，電話會被人竊聽什么的，畢竟這是國內保密程度最高的專用線路，不可能出現什么狗血的泄密情節。
葉老爺子心里面就尋思著，回去之后將葉開喊過來，仔細盤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