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筠連連后退了幾步,口中驚呼:“這怎么能行?這怎么能行?”
又不是動彈不得,哪有女人負到男人背上的道理。這要是讓看見了,豈不要笑趙凌懼內,笑她彪悍 趙凌不用猜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實是心痛她。
偏生又沒有其他的什么好法子。
趙凌也不說話,上前拉了傅庭筠的胳膊就搭在了自己的肩上,蹲身摟了她的雙膝就把她背到了背上。
傅庭筠低低一聲驚呼,忙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脖頸。
趙凌安慰她:“大家或是早已歸家,或是還在西大街看燈,不會有人看見的!”
傅庭筠這才有機會打量四周。
月光皎潔地照在大街上,周圍靜悄悄的,只有各家門前的大紅燈籠在夏風中搖拽。
她心中暫定。
趙凌寬闊的肩膀,結實的后背,沉穩的腳步又讓傅庭筠不禁地趴在了他的肩頭。
她想起小時候,在祖母屋里玩晚了,母親就會背了她回屋。
那時候的母親,在她眼里就如此刻的趙凌一樣,有著寬闊的肩膀,結實的后背,沉穩的腳步,讓她覺得無比的安心與踏實,仿佛只在負在母親的背上,不顧發現了什么事,她都不會害怕…左俊杰還沒有找到,父親為什么不認她,大堂嫂的事還沒有向大伯父討個公道…她還有很多事要做。可此刻,她的心卻覺得無比安祥與堅定。
只要這個人愿意這樣守護著她,不管前面等待她的是什么,她都不會覺得害怕與艱難。
傅庭筠想到這里,不禁柔聲問趙凌:“你累不累?”
趙凌笑道:“我曾經負重百余斤一天行軍百余里,這算什么?”
所以他們才了今天的榮華富貴嗎?
傅庭筠心中隱隱生痛,情不自禁地輕輕地吻了一下他脖頸。
趙凌身子一僵,腳步微頓。
感受到自己對他的影響,傅庭筠忍不住嘴角輕翹,露出愉悅的表情。
“九爺,”她閉著眼睛,把臉貼在他的后背上,感覺到他透過衣袖傳來的溫暖,喃喃道,“我們要好好過一輩子。”
趙凌卻聽得一清二楚。
他“嗯”了一聲,道:“我們會好好過一輩子的。”語氣是那么的堅定,不容圜轉。
耳邊突然響起一聲巨響,靚藍色的天空中綻放出一大朵姹紫嫣紅的煙花。
五顏六色,絢麗奪目。
又如流星劃過長空,紛紛落下。
然后又有朵煙花在空中炸開。
染亮了西邊的天穹。
趙凌和傅庭筠不由佇足仰望。
不遠處傳來少年懊悔的聲音:“早知道西大街還放煙火,就應該等會再回來。”
有少年應道:“要不,我們再折回去。”
“還是算了吧!”另有少年道,“等我們過去,那煙火早放完了,不如就站在這里欣賞欣賞。”
“可這里到底不比在西大街,被那雙碾街的樓牌給擋住了。”
“那我們就去雙碾街看煙火好了…”
安靜的夜里,少年們的聲音格外的清晰。
傅庭筠和趙凌不由面面相覷。
雙碾街和朝陽門大街相連,是京都的一條主干道,如果不是那座樓牌,大家根本分不清楚哪里是雙碾街,哪里是朝陽門大街。兩邊都是樓房林立的商鋪,此時關了門,連個躲的地方都沒有。
有團昏黃的燈光出現在了街拐角。
顯然是那群少年提著的燈籠。
傅庭筠忙掙扎著:“你,你快放我下來。”
他還能被這點小事給難道不成?
趙凌一邊回憶著自己平時路過雙碾大街時的景象,一邊笑著安撫她:“你好好給我趴著…”眼睛四處打量,已看見不遠處的那道夾巷,聲音里就更多了幾分自信,“別嚷嚷著把人給引過來了。”一邊說,一邊快步進了夾巷。
夾巷是條死巷,黑漆漆的,他們剛躲進去,就看見幾個衣飾華麗的少年由一大群隨從簇擁著從夾巷前走過。
傅庭筠不由長長地松了口氣:“嚇死我了。”
趙凌不由哈哈的笑。
笑容在靜謐的夜里顯得特別的響亮。
傅庭筠嚇得忙捂了他的嘴:“你小聲點。要是把人引來了可怎么辦?”
不管是為什么,這個樣子躲在這里,總歸不是君子所為。
趙凌卻在她的掌心舔了舔。
傅庭筠嚇一大跳,已有酥酥麻麻感覺如浪濤般一陣陣地從她的手掌一直漫延到了她的四肢百骸…就像他親吻她的…一樣。
可怎么會這樣?
她忙將手拿開。
趙凌已輕笑一聲:“知道了。”說著,轉頭望了傅庭筠,“我們回家去。”
黑暗中,他的眸子閃閃發亮,專注地凝視著她,仿佛這世界上除了她,就再也沒有旁人。
傅庭筠不由沉溺于這目光中,再也挪不開雙瞳。
回到家里,趙凌親自去打了盆熱水幫傅庭筠泡腳。
傅庭筠不肯。
趙凌沉了臉:“聽話,這可不是講這些虛禮的時候,我看看你腳上起了水泡沒有。”
傅庭筠只有乖乖地任他把燈移到腳盆邊仔細地打量著她的雙腳。
潔白如玉的腳背,青色的脈絡隱隱可見,粉紅色的指甲,修剪的整整齊齊。
趙凌就親了一下她的腳背,打趣道:“還好沒留下什么印子,不然我可要后悔死了!”
傅庭筠想到他們從華陰逃難出來,路上都是趙凌推著她…腳上沒有留什么印子,也是因為他的功勞吧?
想當初,四堂姐在家的時候不也十指如蔥,可嫁過去沒幾年,手上就留下了幾道疤痕,五堂姐還曾因為這個和眾姊妹討論過“貧賤夫妻百事哀”的話。可那時候,他們也不富足啊!可見這日子怎樣,是要靠人過的。
待趙凌梳洗完了上了床,傅庭筠不由緊緊地抱著趙凌的腰,把身子貼著了他的后背。
那種從未有過的依戀讓趙凌不由翻身把她摟在了懷里,柔聲問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這些天,他太沒節制,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
“沒什么!”傅庭筠軟軟地應著,把頭埋在了趙凌的懷里。
趙凌心里立刻涌現出無數的柔情,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那我去吹燈。”
自從新婚之夜起,趙凌就一直歇在床外,有什么事,也是趙凌起身去做。
傅庭筠輕輕地“嗯”了一聲,趙凌支起身來吹了燈。
幔帳里立刻陷入了黑暗。
趙凌想到今天起來就鬧騰了傅庭筠一早上,晚上半夜三更才歸,還讓傅庭筠走了那么長的一段路,雖然軟香在懷,可還是強壓著心底的欲/望,只是動作輕柔地撫了撫她的青絲,吻了吻她的額頭:“快睡吧!要是覺得累了,我們明天在家休息一天也好,后天再去潭柘寺也不遲,反正那潭枯寺在那里又不會跑!”
傅庭筠覺得他說的有趣,嘻嘻地笑了兩聲,在他懷里翻來覆去,找了個自己覺得舒服的姿勢,安靜下來。
趙凌叫苦不迭。
傅庭筠先是在他懷里扭來扭去的,然后背對著他,弓著身子,兩人像瓠杓似的緊緊扣在一起,沒有一絲縫隙,傅庭筠那圓潤挺俏的臀部貼在他的那里,讓他的血液止不住地往下流。
趙凌哪里還睡得著。
他不由睜大了眼睛,望著帳角不停地想著前幾天肁先生對他說的話:“可惜了穎川侯,一代英豪,卻被家里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給困住了。”
肁先生年輕的時候因為科舉弊案被牽連,永不得錄用,現在雖然圣眷鼎盛,可當年之事牽扯太大,不可能讓他重新下場考取功名,也就不可能入閣拜相了。盡管如此,他雖然和肁先生認識不久,卻對肁先生的謀略、眼光卻大為推祟。
肁先生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地說出這番話吧?
他想到了武定侯的婚事。
也不知道皇上打的是什么主意?
武定侯請他去喝喜酒是為了與他結交還是只是為了人多湊個熱鬧呢?
雖然說飛鳥盡良弓藏,可要是皇上也是這樣沒有雅量的人,他還是盡早做打算吧?
他這邊腦子里飛快地轉著,傅庭筠那邊卻感覺到抵著什么,而且還越來越硬,透著灸熱…
趙凌是憐惜她太累了嗎?
她想到這些日子趙凌對這件事的頻率…嘴角輕咬,眼底閃過一絲氤氳之色。
趙凌就聽見傅庭筠嚶嚀一聲,好像睡得不安穩似的翻了個身。
他忙收斂了心思,調整姿勢重新把她抱在了懷里,這才發現身下硬得作痛。
趙凌不由苦笑。
可他的笑容還沒有散去,傅庭筠已依偎過來,不僅如此,好像挪來挪去的松了衣襟,那像桃子般飽滿的豐盈只隔了件薄薄的肚兜貼著他的胸膛,修長細膩的大腿也不安份地擱在了他的腰上,峽谷處正好對著他的堅硬…
趙凌的身子都僵了。
只要翻身,就可以…可他剛剛才下定決心,讓他的囡囡好好歇息一個晚上的…
正天人交戰。
傅庭筠已雙手摟住了他的脖頸,在他耳邊低低的又嚶嚀了一聲,細膩如凝脂般的腳在他的小腿上蹭了蹭。
“嘭”地一聲,心里的那團火不可抑制地燒了起來。
不管了…明天好了,明天讓囡囡好好的歇息一天…
他在心里暗暗發誓,身子已正有主張地翻了過去,還在她耳邊叫了一聲“囡囡”。
傅庭筠懶洋洋地應了聲,圈在他脖頸的手越發的緊了,好像一刻也不愿意離開他似的。
趙凌大喜…
傅庭筠睜了眼睛,抿著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