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的是末日
之所以要往樓道最里面跑，是有原因的。
林辰所在的分公司才成立不久，暫時租借了海悅大廈八層的一半區域，市場部、研發部、財務處等部門全都擠在這里。饒是如此，貪圖享受的胖子還是強行給自己劃了一個單間，并且花了不少錢裝修，搞的好像是星級酒店。
平時，因為這事公司的員工沒少暗罵他。可現在，應該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卻成了一個安全的場所！
“嗬嗬！”
看到林辰掉頭沖過來，已經變成怪物的鄭靼似乎有些興奮，揮舞著雙手朝他抓來。
“兄弟，剛才那腳對不起你了！”
林辰知道，眼前這個怪物已經不是那個對他關照有加的學長了。他心里默念了一句，然后加速從鄭靼身邊繞了過去，將它一下子甩到身后。
身前五十米外的地方就是胖子的經理辦公室！
放到平時，這點距離對一個正常人來說幾乎轉瞬即至。可現在，遍地的血腥、滿樓的慘叫仿佛放慢了時間，林辰恨不得自己有瞬間傳送的能力，好一下子到達那里！
“救命！”
從財務處門外路過的時候，一個平時見過幾面的老會計大聲呼救著。三四個血肉模糊的“人”正撕咬著他，將他牢牢的拖住。林辰只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沒停住腳步。倒不是他不想過去幫忙，而是去了也白搭，搞不好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不管怎么說，自己的命才是最珍貴的。
也就六七秒的功夫，林辰趕到了胖子的辦公室前。辦公室的門虛掩著，林辰環顧了一下，用力推開了門。
不出意料的是，里面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胖子這個時候一般都不在辦公室，這是公司都知道的習慣，今天也不例外。只是看外面這個亂法，他多半是要悲劇了。那么一身肥肉，被盯上了想跑都難啊！
“林哥，等等！”
眼看著林辰就要關門，市場部的分管小趙不知從哪兒沖了出來，身上狼狽不堪。他的身后還跟著兩只沾滿了血漿的怪物，不知為什么，它們的移動速度比鄭靼、老謝之類的快上不少，而且動作看起來也要利落許多！
“快點！”
林辰一手拉著門，同時緊張的瞅著緊跟在他后面的怪物。好在小趙平時就喜歡踢足球，跑起來比林辰還快，三兩下就鉆進了屋子。林辰再不猶豫，在它們追進來前“砰”的關上了厚實的紅木房門！
“砰，砰！”
幾個怪物似乎是知道里面有人似的，追過來后用力撞著房門。
這兩只怪物的力氣顯然不小，居然讓結實的松木門都搖晃起來。剛松了一口氣的林辰大吃一驚，他打量了一下屋里，然后用力拉過胖子特意訂做的辦公桌，揮手掃掉了上面的東西。
“快，幫我一起拉過去堵門！”
驚魂未定的小趙被撞門聲嚇得夠嗆，他二話沒說，踉蹌著靠過來。兩人手忙腳亂的一同使勁，總算是將沉重的辦公桌頂到了門后。
“再來點！”
大概是覺得還不夠，小趙把屋里的沙發和老板椅什么的統統拉了過來，一并堵在門口。
又是一陣撞門聲，期間還夾雜著砰砰的拍擊聲音。
林辰和小趙大氣也不敢喘，生怕在制造出什么聲響刺激外面的怪物。他們屏住呼吸，傾聽著屋外和整幢樓的聲音。
砰砰的聲音持續了足有兩三分鐘，然后才慢慢的稀疏了下去。
“安全了！”
林辰和小趙對望了一眼，彼此都能看到死里逃生的喜悅。尤其是從一群怪物中逃出來的小陳，渾身上下的力氣仿佛都被抽干，竟然一下子癱軟坐到地上。
整幢大樓里的慘叫與混亂還在持續，而且進入了一個爆發期。
林辰甚至聽到有好幾聲窗玻璃被撞碎的聲音，然后就是長長的慘叫，顯然是有人被逼的從樓上直接跳了下來。
八九點鐘的時候，正是海悅大廈最為繁忙的時間，里面進進出出怕是不下一千人。如果這些人全都都變成外面的那些怪物，林辰簡直不敢想象后果。他用力呼了一口氣，這才將心里的擔憂和后怕壓了下去。事情發展到這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好在林辰的心里調節能力還算不錯，很快將情緒勉強調整了過來。
“你還好嗎？”
林辰用力扯著T恤，想給自己扇扇風。九月份的松陽，天氣還是很熱的。再加上剛才那么一番驚魂，此刻他的背后衣襟已經完全濕了，黏糊糊貼在身上。
“總算沒被它們咬死。”
小趙臉色蒼白，滿頭是汗，眼睛里滿是驚懼，還有一絲絲的血絲。驟然看上去，跟那些變成怪物的人居然有些像。在他的背后、林辰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有一片被劃破的地方已經發灰，并且不斷向全身擴散著。
“那就好。”
林辰定了定神，起身來到了窗邊，然后帶著一點期望從八樓上往下看去。
發生了連環碰撞的汽車、一片混亂的街道、到處是血腥和碎肉尸體！放眼望去，城市的遠處甚至冒出了幾縷黑煙，不知道是什么被點燃了！
“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
林辰的心沉了下來，原本大難逃生的喜悅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果只是海悅大廈發生這樣的災難倒也罷了，可現實卻是，整個城市都陷入了血腥和混亂中。再推而廣之，如果是整個國家、甚至整個世界都發生了這樣的災難，就像是《生化危機》里描述的那樣…
“怎么了？”
小趙還沒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他喘了幾口氣，用力撐著站了起來，來到了窗邊。只是幾眼掃過去，他的神情也變得跟林辰一樣，眼里幾乎是絕望。
“不可能，這不可能！”
小趙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喃喃自語了兩句，可馬上又閉嘴了。顯然，他害怕自己的聲音會重新引起外面怪物的注意。愣了好一會后，他才忽然想起什么，轉身朝角落里的玻璃鋼茶幾走去，上面有一臺電話！
他顫抖著拿起話筒，同時按下了三個數字。
110！
顯然，小趙的心里還抱著一絲僥幸，希望眼前這一幕只是特例。可讓兩人心涼的是，電話一直占線，無論如何也打不通。
一連呼了五遍后，就連小趙自己都絕望時，電話意外的接通了。
“喂，喂，是110嗎？”
聽到電話接通的聲音，小趙和林辰都興奮起來，希望那邊能給出一個讓他們心安的回答。
“緊急通告，市區突發大規模未知疫情。請市民們不要外出，緊閉門窗…”電話那頭是一個沙啞而驚慌的女聲，背景聲一片嘈雜，中間還夾雜著驚叫和清脆的槍響。話還沒說上兩句，那邊就已經急沖沖的掛掉了電話，顯然情形也是極度混亂，連有槍的警察們都控制不了局面了！
“完了。”
小趙聲音嘶啞的念叨了一句，隨后失魂落魄的丟下還在滴滴響的話筒。
“或許，這災難也就咱們松陽有？”
林辰小聲說了一句，可這話連他自己都不怎么信。幾乎瞬間就在全市爆發的神秘疫情，那得有多高的傳染性和傳染速度？而且，簡單對比之后，他發現今天發生的一切完全就跟生化危機一樣。那些四處攻擊人的，分明就是原本只存在電影、電視里的喪尸！
對，就是那種死了以后也能爬起來、咬到別人就能感染對方的喪尸！
林辰從未想過，有一天這個世界上真的會出現那樣的怪物。他更沒想過，這個世界是否真的會被喪尸們統治。
一想起電影里那些恐怖、絕望的畫面，林辰的心就沉到了谷底。
“我，我怎么覺得不太對勁…”
小趙斷斷續續的話讓林辰回過神來，他退后了兩步，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小趙：布滿血絲的眼睛、灰敗的皮膚、沒有一絲人氣。
“你被那些喪尸感染了？”
小趙愣了愣，嘶啞的道：“逃過、過來的…時候，我背上是被抓一把。”
林辰皺了皺眉，小趙這個樣子恐怕離變成喪尸不遠了，連說話的能力都快消退了。一想到自己對面的人可能變成喪尸，林辰就忍不住再次拉開了跟他的距離。
“我、變…喪、喪尸？”
小趙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他用盡最后的力氣舉起雙手，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看不清。他的視力在飛快的消退，整個人感覺被火烤一般。
“殺、殺我，不想、變…”
小趙的聲音越來越弱，直至不可聞。然而，他的身體卻開始無規律的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