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十幾個人,正是那年輕人的隨從,十幾個穿著光鮮的少年拿著各種各樣的武器正在沒頭沒腦的狂毆,打得那些隨從滿地亂滾。至于那個年輕人,他正趴在地上,一聲不吭,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但這些都不足以讓射雕手吃驚,他吃驚的是,剛才那個論理的少年不見了。射雕手能看到天空飛翔的雕,眼力當然沒話說,現場雖然很混亂,但他一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隔著十幾步的距離,他甚至能看清那些少年眼中興奮的光芒。
可是,他看不到剛才那個看起來很溫和的少年的影子。他又向四周看熱鬧的人群中掃了一眼,同樣什么也沒有發現。
他忽然感覺到了一陣危險,立刻轉過頭大聲喊了一句,招呼同伴們小心背后。
可惜他還是遲了。
劉修象一只獵豹,無聲無息的從他們身后的人群中沖了出去,根本不去理會圍在那波斯貓身邊的胡人親衛,腳步一挫,就從他們中間穿了過去,撲向了那只年輕的波斯貓。
那金發女子聽到射雕手的警告,一直在撫貓的右手迅速的伸向了腰間的長劍。她的反應不能算慢,但還是遲了,她的手剛剛碰到劍柄,還沒來得及抽劍,劉修已經沖到了她的面前,左臂順勢箍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摟在懷中,右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抽出長劍橫在她的脖子上,同時拖著她飛快的向后退了幾步,退出了親衛們的包圍圈。
劉修大喝一聲:“站住!再動一步,我就殺了她!”
周圍一下子靜了下來,射雕手臉色陰冷,左手持弓,右手夾著三枝羽箭,拉弓如滿月,箭尖直指劉修,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抽箭拉弓的。親衛們圍成半圈,手中的戰刀閃著被寒光,和他們眼中的恐懼交相呼應。
他們如臨大敵,卻不敢動一動。
正在和張飛、劉備廝殺的兩個胡人也傻了,很快被繳了械。
糊了一臉牛糞的年輕人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隨即被眼前的景像驚呆了,渾然沒有注意到自己臉上有什么,他愣了片刻,忽然尖叫一聲:“啊——”
正在對峙的劉修等人被他這一聲嚇了一跳,劉修暗自罵道,沒想到這廝還有唱海豚音的實力,不做歌舞伎實在可惜了。
“不要…不要…緊…張!”射雕手的額頭滴下了一顆豆大的汗珠,慢慢的滑到了眼角,他卻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的功夫自己的小主人就被這個狡詐的漢人小子割斷了喉嚨,成了一具艷尸。
“你們也不要緊張。”劉修幾乎把整張臉都藏在那女子的后面,只露出一只眼睛,手臂緊緊的摟住那女子的脖子,兩個人的身體都快合在一起了,一陣陣異香撲鼻而來,不過此時此刻,他一點也顧不上這些。
鮮于銀奔了過來,看著眼前的情景目瞪口呆,他看看那些胡人,又看看劉修,嘴巴張了幾次,卻什么也沒說出來。盧敏和毛嬙也走了過來,只是他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盧敏原本是想看看劉修怎么處理這次沖突,看看他夠不夠持重的,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事情就變成了這樣,現在想出面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上來,正準備開口,卻被毛嬙拉住了。毛嬙沖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再看看。
“伯玉,讓他們放下武器。”劉修大聲說道:“告訴他們我現在很害怕,很緊張,萬一手一抖,這位姑娘可能就香消玉殞,到泰山地府報到了。”
鮮于銀連忙用胡語對那射雕手喊了幾句,那射雕手聽了,眼角一陣抽搐,卻還是慢慢的松開了手中的弓,然后慢慢的彎下腰,將弓和箭都放在了地上,又向后退了幾步。與此同時,那十幾個胡人親衛也慢慢的放下了武器,向后退去。
射雕手大聲喊了幾句,臉色顯得很焦急。鮮于銀點點頭,擺擺手,示意他不要擔心,這才對劉修說道:“德然,他們退下去了,你也松開這位姑娘吧,千萬小心一些。這位姑娘是牛頭部落的人,和那人不是一起的。”
劉修慢慢的松開了橫在那女子脖子上的劍,卻沒有松開摟著她脖子的手臂,而是保持著隨時可以威脅她的姿勢,大聲說道:“姑娘,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波斯貓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劉修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白晳的腮部,能感覺到她恨得咬牙切齒。過了一會兒,還是沒聽到回話,他想了想,又沖著鮮于銀說道:“伯玉,你把我的話說給她聽。”
鮮于銀有些為難,卻只能照辦,用胡語把劉修的話說了一遍。那波斯貓還是不吭聲,劉修能聽到的依然只有牙齒發出的咯咯聲。
小娘皮,性子還真夠烈啊。劉修有些頭疼了,他制住她,就是想跟她講條件,把這件事控制在可收拾的范圍內,要不然的話,這次禍事真的闖大了。可是,這女子不理他,難道真把她殺了,還是先毀個容嚇嚇她?
就在劉修猶豫的時候,那女子忽然大聲叫道:“你不敢殺我!”
她說的是漢語,雖然不是很熟練,腔調也有些怪,但是吐字很清楚,劉修聽得分明,反倒有些愣了。略一思索,他緊了緊手臂,發狠道:“你試試看!”
“你不敢殺我。”那女子用力的掙了掙,充滿彈性的身子在劉修身上扭了兩下,這才讓劉修反應過來,原來他們的姿勢這么曖昧,這女子的翹臀正頂著他的大腿根呢。
“你殺了我,我阿爸一定會帶著牛頭部落的勇士們殺過來,大王也一定會為我報仇,你們的皇帝會殺了你們。”那女子掙不脫劉修的挾持,氣得連耳根都紅了,她尖聲嚷道:“到時候我阿爸不會殺你,他會把你變成奴隸,一直把你折磨死。”
劉修也火了:“你都不是我的對手,你老爸來就有用?我一樣把他給剁了,誰做奴隸還說不定呢。”
波斯貓一邊用力的掙扎著,一邊大聲叫道:“你這個卑鄙的小人,你根本不是我阿爸的對手,你連我都打不過。”
“嘿嘿嘿…”劉修用力一摟,將她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身上,不讓她亂扭,然后湊到她的耳邊,吹了口熱氣,帶著些許戲謔的說道:“我說姑娘,你現在可是我的人質啊。”
“那…”波斯貓身子一僵,不再扭了,她頓了片刻,這才不屑一顧的說道:“你是偷襲,如果正式比武,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劉修眉頭一皺,猶豫了一下說道:“要不這樣,我們打個賭。我和你打一場,你要是贏了我,我任你處置,要是我僥幸贏了,請你不要再追究這件事。”他頓了頓,又看著那個一臉牛糞的小子說道:“包括他,也不能再追究這件事,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那女子沉默了片刻,突然說道:“我們牛頭部落的人,從來不被人逼著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