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舞,這個名字對于他來說并不陌生,因為兩輛車每天要保護的人就叫“葉小舞”。
對面青年沒有任何惡意,只是先做自我介紹,后伸手表示友好,但就是這比八爺還要和藹的笑容,他心里居然隱隱發寒,自己的武力值少有敵手,但這“恐懼”的心理又來自何方?
“…你好,我叫孫強,八爺派我來保護小舞小姐。”
兩手相握,孫強在上面感覺不到什么力度,可觸碰的剎那,他卻是下意識的低頭,就像小時候他與八爺第一次見面,初生牛犢不怕虎,可對面坐著的是比老虎還要可怕一千一萬倍的惡魔。
“呼”的一口煙霧,現在不到中午,莫凡在這冷氣全開的豪華車子中抽煙,第一次。
“這些天麻煩你了,小舞一人孤身在外,窺探葉家、唐家的人不在少數,唐家的政治根基就在京城,如果唐老爺子心愛的小外孫女出點什么意外,老爺子一時心急駕鶴西行,多少家族要暗地里放爆竹啊。”
一邊聽著,孫強點頭,身邊的男人二十的年歲沒錯,但剛才的話給自己的感覺卻像是一名歷盡滄桑的中年人所說,“其實也不是很麻煩,強子我別的本事沒有,殺人放火是小事,八爺變臉快,對身邊人兩肋插刀,只要我不把天捅出個窟窿,一輩子好生過活。”
低首,莫凡看向上身壯碩男子的雙手,其上厚繭包裹,如果它們殺過的人的鮮血還在,流成一條河應該也是小事。
洪拳,以硬扎硬馬為基礎,出手剛猛,隔山打牛,練到極致似乎就是孫強這副模樣,上身強大的幾乎畸形。
微微的點點頭,接下來的話題輕松很多,莫凡問了一些關于小舞的問題,那是人家的媳婦兒,孫強必須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交談中,孫強的心漸漸放了下來,因為八爺的這位兄弟的性子與他不同,不是那種一面微笑,一面用刀子割人心肝的“笑面屠夫”。
中午,BMW中另一位保護人員回來,手里拎著兩個盒飯,見車里有新客人,中年人簡單思索便露出笑臉,將一份盒飯遞給孫強,原本自己的一份托給莫凡。
沒多少俗套的客氣,莫凡掰開硬塑筷子,如身邊人一樣狼吞虎咽,抬頭報以善意的表情,中年男人很深情的嘬著香煙看了一會兒,又買了一盒獨自吃完。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老少三個男人坐在一起也能發生基情以外的事情,孫強喜歡聽老男人講他當年與八爺在京城闖蕩的故事,二次自我介紹過后的莫凡顯然對這個話題也很感興趣。
雖然他是閉著眼,但每當故事精彩時刻,莫凡的耳朵都會尖銳一些。
時間,恍然而過,灼熱的日頭漸漸西落,三個男人分別貢獻了身上的煙卷,后又是輪流去買,終于,一輛新款瑪莎拉蒂懸浮車駛進別墅,莫凡摘下孫強頭上的黑色鴨舌帽,低著頭跟了上去。
開荒祖達克以來第一天補習班課程,小舞大半時間都在睡覺。
青衣搭配深色的牛仔長褲,小舞帶著灰黑色調的平光眼鏡,改變些許外貌,主要是遮擋眼上的疲憊。
拎上單肩包,小舞準備趁著夜色來臨之前上線看看,看看自家的孩兒們有沒有消極怠工,搭在雙耳的眼鏡卻被狠狠扔在地上。
由于分神,小舞根本沒有注意有人近身,此刻扭頭,又怒又驚,“你是誰,難道你不知道這里是誰家的別墅嗎,我勸你現在向后走,不然出了事情傷心的只是你的家人。”
鴨舌帽男子好熟悉、好熟悉,熟悉到小舞需要擔心他的安危,可是當他抬起頭,鼻音笑出,女孩的驚怒瞬即變為既喜又怕。
“莫…莫凡哥?!”
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語,扔下鴨舌帽的莫凡,用滿是煙味的雙指輕撫小舞的臉頰,道:“你沒有聽我的話,你瘦了。”
上一次網上見面,莫凡哥雖然沒有對自己的網游計劃持出聲反對,但絕不是支持態度,而今天突來獨自來京城,會為了什么?…路過,巧合?絕對不是。
小心臟砰砰的跳,小舞童鞋沒了學校時候的一塵不染,也沒有上線游戲的女神風范,現在的她只是一名做錯了事,等待批評的女孩。
“我的指紋能開門么?”莫凡淡淡的微笑,道。
“可以的。”小舞點頭,就見已快一個月沒見的莫凡哥轉身走向別墅正門部分,食指按在感應區域,“滴”的聲響,房門打開。
沒有言語,莫凡沿著原來的路線回到小舞身邊,一手抱著她的小腿,一手摟住小舞的玉頸,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外三對目光中。
“我擦,木有了,我以為能在這里看到真人小電影呢。”學了十幾年洪拳的孫強在空氣中揮手兩拳,虎虎生風,見莫凡主動出手去抱“女神”各種佩服,但二人迅速的離場還是讓他失望的搖搖頭。
香煙頭部亮了足足三秒鐘,老男人將煙氣在肺里過了一圈,吐出的只有少量。
幾分混沌的眼球盯在這對青年男女消失的地方,他好像在自言自語,“女人是未來的女神,男人卻是真正的皇帝。”
偌大的別墅只有小舞一人居住,若不是日日夜夜有高人守護,即使困乏,她的睡夢也不會那么安穩。
今天,在小舞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莫凡哥來了,只是一個人,他說是來專程看自己。
莫凡哥將她抱上二樓,按在床上禁制她做任何消耗體力的活動,別墅的廚房琳瑯滿目,但過慣了小家子生活的莫凡哥不習慣,一層角落房間傳來的叮當響動仿佛讓小舞響起了某一天,某個人單手為她端來晚飯的場景。
一個多小時,莫凡哥一趟又一趟的端菜,表情永遠是“淡淡的微笑”,就如剛剛的上樓的懷抱,小舞感受不到點滴的溫暖。
“當當當當。”高低起伏的四個音調,莫凡哥像照顧孕婦一般在床上支起飯桌,給盛飯,遞碗筷,微笑的等待她品嘗之后的評價語。
品相如常的差,味道家常上游…然而,就當小舞咽下第一根肉絲的時候,眼淚滴滴答答的掉了下來。
“啪嗒”扔下木筷,不想當女神的女孩一頭撲進他懷里,顫抖著道:“莫凡哥,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