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兵士所報,其寨內被燒毀的軍器、輜重并不算多。想必大半都已被唐賊帶離。竟是如此,殿下可一面遣人復回江陵以求補給,一面速起兵馬,攻往永安。唐賊于永安兵力無多,我軍以雷霆之勢,將其攻破,以奪軍器、輜重,再圖后事。”
時下魏軍已奪得巫城,安保后路,也能放心進軍。曹丕聞言,大吸了一口惡氣,遂遣數將前往江陵,然后便教諸將整備兵馬,歇息一日后,便火速出軍。諸將領命。次日,曹丕率領二萬兵馬進往永安,只留下約四千兵眾把守巫城。
另一邊,卻說文舜等人引兵趕回永安,整兵完畢后,來見徐庶。徐庶于府衙之內,等候已久。三人齊齊趕來,具告前事。徐庶聞言,微微頷首,扶須而道。
“彼軍輜重無多,兼之缺乏軍器,難以大舉戰事。時下我等可嚴密把守城池,在你等前去之時,我已教城內兵士在城外挖以深溝土壘,以備魏兵來攻。而據主公傳來文書,此下主公已率兵馬殺到成都。主公有令,教我等務必要抵擋魏兵一月!在這一月之內,主公自有辦法攻克成都,剿滅蜀人,即時自會撥軍來救。”
文舜、鄧艾、王雙三人聽言,皆露異色。畢竟成都城池堅固,地勢險峻,更兼是天府之國,存有巨糧。莫說文翰那數萬兵眾,縱有百萬大軍,亦難得在一月內將成都攻破。不過眾人卻又知,文翰從來不打誑語,如此一說,必定是有七、八分把握。三人面色一凝,齊齊拱手一喝。
“我等必效以死力,抵住魏賊!!”
于是,文舜、鄧艾、王雙等將立即傳令諸軍,教其嚴密把守城池,然后又在城外挖掘深溝土壘,完備防事。不日,曹丕引兵殺到,見唐兵四面嚴密把守城門。文舜、鄧艾、王雙、徐庶各把守一面城門,城下深溝橫列,土壘林立,看這陣勢,是要死守永安。曹丕見之,又驚又怒,教兵士四面圍攻,唐兵奮力抵擋,連日不克。荀攸雖連連出計,曾欲誘敵出城,又使地道之計,攻心計亦也使過。不過都被徐庶察覺,一一破之。而魏軍因無攻城利器,不敢大舉進攻,因此不得已與唐兵在永安對峙,延誤戰機。
卻說文翰親率二萬大軍,勢如破竹,以直搗黃龍之勢,連番攻克德陽、江陽、漢嘉三郡,諸葛亮將兵馬大多已調往成都把守,三郡兵力空虛,哪里抵住文翰所領大軍。蜀漢臣子大多見蜀國氣數已盡,紛紛投降,已保家小。文翰一路長驅大進,攻克漢嘉后,忽然流星馬來報,言魏軍背棄盟約,兵襲建平。文舜正率諸將與之抵抗。文翰聞報大驚失色,速與龐統商議。當時龐統臉色沉著,雙眼炯炯發亮,卻與文翰勸道,言眼下攻克蜀國,在此一舉,豈可半途而廢,已使得彼得以喘息,后患無窮。而龐統似乎對文舜、鄧艾、王雙三員小將極有信心,兼之又道有徐庶坐鎮大局,抵擋魏兵一月時間,應無問題。
文翰聽罷,沉吟一陣,正是躊躇之時。忽有兵馬來報,徐晃從長安遣送一批軍器而來。文翰臉色一怔,速速趕去,只見那一批軍器皆以黑布掩蓋,包裹得極為嚴實,隱隱散發出陣陣硝煙的氣味。文翰揭開黑布,透著一個空隙砍去,一眼便認出此為何物,臉色連變不止。這時,一員將士從懷內取出一封書信,交予文翰,言乃戲志才所寫。文翰神色一驚。這黑布內的軍器,本來只有文翰、徐晃兩人得知。后來文翰又將此軍器展露于被他視為左右臂膀的戲志才。于是戲志才便成為得知這恐怖軍器的第三人。文翰急拆信觀之,看罷,嘴角露出一絲欣慰而又有帶著一絲莫名情緒的笑容,喃喃而道。
“志才果然料事如神,這軍器也該是展露人世的時候了。”
文翰尚且不知戲志才此時已然離世數月。而在兩月前,戲志才之子,戲冠忽然求見徐晃,交付兩封書信,言兩封書信皆是其父臨死前所寫,一封乃給予王上,一封則是給予君侯(也就是徐晃)。徐晃聞言,臉色一變,先接過自己的那封書信,看罷,臉色又驚又喜,速教飛鳶死士,將信中所言軍器,嚴密包裹,然后又教一隊心腹兵馬速速運往前線,同時吩咐絕不可偷看車內軍器,否則嚴懲不貸,待見到王上后,再將書信交予。而徐庶又教飛鳶死士暗中監視,以防萬一。而那隊心腹兵馬亦無所犯,一路火速而趕,此下終于趕到了漢嘉。
有了這批軍器,文翰信心大增,遂引一萬五千大軍,兼合文武諸臣望成都進發,只留五千兵馬把守漢嘉,以保后路。
且說諸葛亮在成都屯兵三萬,其中有五、六千乃是各員蜀臣族內家丁、仆從。在這數月內,諸葛亮教諸軍,在成都四門各建造甕城。國難當前,責無旁貸,各軍兵士奮力建造,四座甕城儼然而立,如若四頭巨獸把守著城頭大門。同時,諸葛亮又教各門守將閉塞城門,防止一切閑雜人等進出。而成都存糧極多,物資豐盛,足足可夠城內軍民食用數年,因此城內百姓亦無驚慌,兼之成都地勢險峻,防備森嚴,又有武侯諸葛孔明坐鎮,日子還是如往常那般,并無大戰來臨的緊張感。
忽有一日,劉備正與成都大殿,與諸葛亮、張飛、馬岱、潘平、法正、馬良等一眾文武商議。此下劉備已聽聞文翰已攻克漢嘉,即日便可能率兵殺至成都。國家興亡,大戰在即,劉備正與眾臣商議對策。驀然,有斥候來報,稱文翰率領一萬五千大軍正往成都進發。劉備聞言臉色大變,隨后又化作無盡滄桑,仰頭痛呼而道。
“賊軍來得如此迅疾,莫非天欲亡我漢室耶!?”
劉備話音剛落,張飛環目大瞪,在這數月歇息后,他已傷勢痊愈,精神倍加,早就欲要出戰與唐軍廝殺一番,扯著雷公般的嗓子厲聲吼道。
“王上不必多慮。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時下成都固若金湯,兵力充沛,弟愿引兵出戰,一挫彼軍銳氣!!”
劉備聞言,精神微震,速投以目色望向諸葛亮。諸葛亮扶扇一笑,神色從容篤定,似乎帶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寧,好似縱然是天崩塌下來,他都會有方法解決。諸葛亮徐徐起身,邁步出席,向劉備拱手而道。
“如今翼德傷勢痊愈,以其登峰造極之武藝,普天之下,若論單打獨斗,只恐無人是翼德敵手。不過彼軍那趙子龍亦非泛泛之輩,如若翼德善用計策,應付此人,亦是不在話下。”
張飛聞言精神一震,環眼內盡是兇戾殺氣,躍躍欲試,急向諸葛亮問道。
“軍士有何計策吩咐,盡管直說。某定當依從!!!”
諸葛亮頷首,呵呵一笑,連聲道好,忽然又臉色肅然,如同星辰般的雙眼泛著陣陣精光,與張飛吩咐道。
“趙子龍亦非愚昧之輩,翼德若要使計,平常計策只恐瞞不過他。你可如此如此。所謂心慌則亂,即時你便有機可乘。時下西唐內,黃漢升已然逝世,關云長、龐令明等將皆受重傷,彼軍并無大將,若是再折了趙子龍。彼軍必然士氣大挫,如若土雞瓦犬,舉手之間,便可殲滅殆盡。“
諸葛亮猝然氣勢爆發,渾身充斥一股智睿光芒,好似逼得人不敢直視。張飛聞計,臉上立即涌起一片狂喜之色。劉備聽得諸葛亮的計策,亦是連連頷首,心中大定。于是張飛速速齊兵馬,兼合王平、陳到等將,率領八千兵眾,火速奔出城外,望蜀道而行。
卻說此時,文翰率軍來到成都數十里外的山脈,只見四處怪山林立,奇峰嵯峨,懸崖峭壁,蜀道險峻,縱橫交錯,似有無數道口,但宛如終會匯于絕道,仿佛無處可入。
蜀道難,難于上青天!
一眾唐兵將士見之無不變色,如此險峻道路,到底如何行走!?就在一眾將士驚異間,前頭斥候忽然來報,言山上有一部蜀兵正往殺來。文翰臉色一變,速教兵士撤于后方平原地帶。不一時,風塵起處,一彪人馬赫然而現,為首大將,一聲青黑吞天惡獸鎧甲,一襲黑錦戰袍,腰束獅頭玉帶,手執一柄丈八蛇矛,滿臉胡須,根根如針般豎起,環目豹首,渾身氣勢兇戾駭人,如此絕世兇獸,不是張飛又是何人!?
文翰見張飛引兵殺來,面色一凝,刀目內含著幾分沉重之色。他已聽聞張飛因潘鳳之死,悲怒至極,竟卻因此突破瓶頸,武藝劇增,鬼神莫測。就連西唐神龍將之一的黃忠亦落敗于張飛之手。就在文翰思索間,張飛圓瞪環目,驟馬沖出,厲聲吼道。
“文不凡何在!!?速速出來答話!!”
張飛聲若轟雷炸開,文翰聞言,心頭一震,臉色連變,刀目一瞇,遂驟馬而出,手舉暴雨梨花槍,渾身猝然爆發出一股威嚴氣勢,扯聲應道。
“孤在此!!張翼德你有何話要說!?”
張飛一見文翰,頓時一雙環目內仿佛燃起火焰,盡是怒恨之火。若非文翰兵伐西川,蜀國又豈會落得這般地步。若說張飛一生最為痛恨者,除了斬殺潘鳳的關羽外,便是文翰。可張飛卻不去想,當初若非劉備搗局,早在七、八年前,文翰已一統蜀地!!
“文不凡你咄咄相逼,如今更兵犯我蜀國都城,莫非當要趕盡殺絕耶!?”
張飛咬牙切齒,語氣中帶著濃濃地怨恨。文翰神色冷酷,視之無物,慨然而道。
“天下崩潰已久,百姓受戰亂之苦,顛沛流離,于水生火熱之中,已有數十年載。當今江山須得一統,建立朝社,百姓方可喘息,生靈得以安寧,此乃大勢所趨!蜀國氣數已盡,你等何不赴之大勢,降我西唐,為天下百姓謀以福祉耶!?”
“一派胡言!!文不凡你休得妖言惑眾!!此本乃漢室江山,劉氏所屬,豈得你等外姓之人,亂臣賊子所窺視!!?”
文翰話音一落,張飛環目內仿佛噴射兩道熊熊火光,怒氣洶騰,厲聲吼道,同時渾身兇戾殺氣霍然暴漲,宛如一場驚天動地的暴風雨即將襲來。面對即將暴走的這頭絕世兇獸,文翰毫無動容,面色肅然,凝聲而道。
“劉玄德不識天命,渾清不辨,口中仁德,不過皆為一己私欲!這數十年來,凡他所到之處,何處不是兵戈大動,戰火連天,禍害百姓!?因他而死之人,何止百萬之眾耶!?”
文翰這一席話,一字一字都如若長槍利劍,狠狠地插在張飛心頭之上。仿佛正如文翰所言,劉備自舉事起,無論投向何處,必會引起戰端,徐州如此,荊州亦是如此,西川更不需多言。四周蜀兵聽得,無不變色。張飛見狀,急聲喝道。
“一將功成萬骨枯,更何況皇圖霸業!?我哥哥乃為漢室帝胄,時年群賊蜂起,皆有取漢之心。我哥哥為匡扶漢室,處處遭受奸賊刁難,自會連起戰端!!”
文翰聞言,冷哼一聲,刀目凌厲,直視張飛環目,厲聲而道。
“如若這般,劉景升、劉季玉皆為漢室之人,劉玄德卻取其基業,又有何言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