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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一章 曹操撤軍(下)

漢獻帝哭得撕心裂肺,甚是悲烈。使用器看千萬本小說,完全無廣告[熬夜看書aoye]在人潮內的荀彧,卻是臉色連連而變,盡是悲涼之意,長嘆一聲。荀彧所悲,并非曹操之死,而是這些被蠱惑其中之人。荀彧心知曹操根本未死,他此舉之意,是要揪出朝廷中所有對他懷有二心之臣,也就是說朝廷之內,將會面臨一番殘酷無情的血洗  漢獻帝哭聲不停,一眾朝廷官僚亦是慘哭不止,曹氏諸臣卻在暗中盯視著各人的表情,分其真假。

  數日之后,正座洛陽城內,皆沉寂在悲痛的哀聲之中。而此時押送曹操靈驅的大軍,尚在歸來洛陽的路程之中。

  曹操一死,社稷動蕩,漢獻帝欲趁勢重奪皇權,一面令人安排曹操喪事,一面又秘密與人商議奪權之事。

  在洛陽皇宮,某處密室之內。漢獻帝與伏皇后分坐于高堂,兩側排兩列官僚,這些人分別是皇后之父,國丈伏完、太中大夫孔融、左議郎趙彥、右議郎吳碩、昭信將軍吳子蘭、長水校尉種輯、工部侍郎王子服等七人。

  漢獻帝雙目通紅,起身泣聲而道。

  “朕自即位以來,奸雄并起,先受董卓之殃,后遭李催、郭汜之亂,盡喪皇權,如同喪家之犬。常人未受之苦,朕與皇后盡受之。后得曹操救國,本以為其乃忠臣之后,乃治世之忠臣,不意其野心滔天,欲吞朕大漢之國,以朕為傀儡,挾令諸侯,擅作威福,操弄是社稷大器朕每見之,背若芒刺,坐立難安,眼看先祖基業,將毀于朕之手中,實為痛心疾首,痛不欲生吶幸蒼天有眼,終誅那奸賊曹孟德怎奈曹氏勢力早已根深蒂固,其爪牙孿重權,奸賊雖死,但朕尚未能得以重奪社稷大器實在愧對漢室之列祖列宗”

漢獻帝說到痛處,不覺淚流如泉,身旁伏皇后亦隨聲而泣,花容慘淡,悲聲而道  “滿朝公卿,俱食漢祿,今奸賊雖死,竟亦無一人能救國難乎“

  言未畢,忽一人作揖施禮,凝聲而道。

  “帝,后休憂。老臣可舉一人,可解國難”

  漢獻帝急視之,乃當今名士孔融也。漢獻帝掩淚急問。

  “如何可解,孔愛卿快快教朕”

  孔融雙目儻蕩,渾身散發著一股如同圣人般的高潔氣概,不慌不急緩緩而道。

  “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曹孟德作惡多端,死有余辜。但如圣上所言,滿朝之中,非曹氏宗族,則其門下爪牙。曹氏勢力權傾朝野,若非國戚忠士,誰肯赴義盡忠剿滅其勢若要除之,必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但臣等文臣手無兵權,吳子蘭、種揖兩位明公,手中所有兵力,不足三千,難行此事。車騎將軍國舅董承,手中握有五千兵馬,若其愿赴,合集八千兵力,速行而舉,大事可濟也”

  孔融話音一落,伏完、趙彥等人紛紛附和。漢獻帝雙眼驟暴精光,頷首而道。

  “董國舅多赴國難,雖表面親曹,但暗里對朕卻是忠心耿耿。朕雖是無權,忠奸黑白尚且能分。可宜密邀國舅入內,共議大事。”

  王子服聽言,眉頭一皺,多有顧慮而道。

  “圣上左右皆曹氏心腹,倘若事泄,被其爪牙得知,奮勢而撲,為禍不深。只怕牽連之大,將會弄得洛陽城滿城腥風血雨”

  吳碩亦有這般顧慮,神色凝重而道。

  “除賊之事,事關重大,一旦些許差錯,我等身為漢臣,為國而死,實為幸也。只怕連累圣上。不知諸公可有萬全之策”

  國丈伏完沉思一陣,遂發言而道。

  “老臣是有一計,不知可否行之。”

  “計從安出國丈不必多慮,速速道來”

漢獻帝雙眼露出些許瘋狂之色,他這個皇帝,為人傀儡已久,雖一直臥薪嘗膽,等待時機,但隨著曹操權勢越來越大,漢獻帝早已心灰意冷,如今天賜良機,曹操斃命,豈不死死抓住這大好時機  伏完作揖施禮,凝聲便道。

  “圣上可制衣一領,取玉帶一條,先做刺探,觀其忠奸。若為忠者,則密賜董承。卻于帶襯內縫一密詔以賜之,令到家見詔。則為神鬼不覺矣”

  漢獻帝大喜,隨即與眾人商議一陣后,便紛紛離開。

  同時間,在程昱府內,典韋持曹操密令來見,程昱急拆書而觀之,雙目一瞪,臉色逐漸冷酷。原來曹操一直對車騎大將軍董承素有提防之心,董承畢竟為漢室國戚,雖素來親曹,但曹操又豈不知其心中所思,即教程昱如此如此。程昱得令,當夜聚集曹仁、曹純、曹洪、夏侯惇等曹氏宗親,秘密商議。

次日一早,皇宮大殿之內。程昱忽然秉旨一道,竟言大將軍董承有暗通西北之嫌,曹仁、夏侯惇等曹氏宗親,紛紛附議。頓時間,整個大殿剎地變得危機無限。任誰都以為,這些曹氏之人,唯恐曹操死后失權,聯合欲先鏟除朝中重臣  曹仁、夏侯惇臉色黑沉,皆瞪大著那充滿殺氣的虎目,瞰視著漢獻帝。在曹仁身后的典韋,冷然在笑,眼中盡是威脅之意。漢獻帝嚇得唯唯諾諾,顫抖不止,不知所措。

  這時,程昱作揖,厲聲又喝。

“曹丞相一生為國,雖得天帝青睞,得以升仙。但圣上可別忘了,曹丞相忠義無雙,為國不惜肝膽涂地,若非在虎牢關下被西北大將徐公明射傷,以致命在旦夕,心知茍存難已,又豈愿接領天命,棄國家大事于不顧  曹丞相乃國家支柱,不惜生死征伐西北,但卻有奸詐小人,竟暗中聯合西北亂賊,以致丞相陷入險境,西北戰事連連不利還請圣上明察秋毫,下令誅殺那奸詐小人,否則如何能安曹丞相在天之靈”

  程昱喝畢,曹仁、夏侯惇皆奮然出席,厲聲喝道。

  “還請圣上秉公執法,莫要寒了我等忠臣之心”

  兩人喝聲之大,如同兩道轟雷在爆,漢獻帝嚇得臉色煞白,顫抖不已。朝中百官無不敢言,就連當事人董承,亦無奈閉起雙目,苦嘆不已,心中盡是無盡悲涼。董承心里明白,若是他此時反抗,只會激怒這些因為曹操之死,而變得喪心病狂的曹氏之人,到時不知其還會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舉。

  就在此時,孔融忿然走出,凝聲喝道。

  “且慢董公為人清德,又是皇親國戚,豈可為暗通西北亂賊,禍亂朝廷。依融之見,這定有隱情,當應謹慎察之,再做定論。”

  程昱一聽,先不發言,咧嘴就笑,心中暗付。

  “甚好,先引一人”

  “孔公所言甚是,董國舅為人若何,我等誰人不知此事定有蹺蹊,依彥之見,大有可能是西北亂賊,聽得丞相升仙,故欲使離間計,謀害國舅。若國舅含冤而死,朝廷必定人心惶惶,即時西北亂賊趁勢來攻,朝廷內憂外患,只怕不久便將顛覆”

  趙彥出席亦道,此番話一出,伏完、王子服、吳子蘭、種揖等人亦紛紛附議。程昱冷笑不止,暗暗點人。夏侯惇見這群人大有造反之勢,虎目暴射兇光,正欲發作。這時,曹仁卻暗暗阻止了他,用眼色示意,且先看程昱如何處理。

  程昱忽然發笑,畢恭畢敬地作揖施禮道。

  “呵呵。諸公所言是理。若非你等之言,昱幾乎中了西北亂賊的離間之計。還望圣上恕罪”

  漢獻帝聽言,心頭大石頓時放落,暗暗地長嘆了一口氣,不但未有怪責程昱,反而贊其忠心,心系朝廷。程昱連連謙卑道罪,隨即又向董承賠罪道。

  “剛才誤犯了國舅尊威,還望國舅大人有大量,莫要介懷。”

  “程公言重了。程公一心為國,老臣豈敢怪罪”

  董承卻是臉色平淡,淡言回道。程昱默默與董承對視一陣。漢獻帝見氣氛不對頭,連忙問殿下百官,可還有事要稟告,百官齊聲稱無,漢獻帝令百官速散。眾官紛紛出殿,伏完臨走前,暗暗投以眼色于漢獻帝。

  漢獻帝心神領會,從今日程昱等人欲害董承之意,足可證明董承絕非曹氏之人。漢獻帝回宮后,乃自作一密詔,咬破指尖,以血寫之,暗令伏皇后縫于玉帶紫錦襯內,卻自穿錦袍,自系此帶,當夜初更令內史宣董承入。

  卻說董承幾乎被程昱等曹氏之人害死,回到府中,心中多有感概,心想曹操雖死,但其勢力于朝廷根深蒂固,其爪牙仍能猖獗跋扈。董承腹懷救國之心,卻無計可施,正是躊躇不定時,忽有內史秘密來請。

  董承心里一驚,迅即醒悟過來,立馬隨內史登上一架簡陋的馬車,進宮來見漢獻帝。少時,董承施禮畢,漢獻帝滿臉悲色,甚為內疚而道。

  “今日朕明知國舅含冤,卻忌憚賊勢權大,不敢為國舅說情,故特宣入慰勞,向國舅請罪。還望國舅莫要記恨于朕”

  董承大驚,即頓首跪伏,口稱不敢。漢獻帝先不做聲,引董承出殿,一路走到太廟,轉上功臣閣內。

  漢獻帝焚香禮畢,引董承觀漢室諸位皇帝畫像。中間畫像正是漢高祖尊容。漢獻帝細細望著,不覺已是眼紅淚下。

  “國舅可知,我高祖皇帝起身何地如何創業,奪以天下”

  董承急忙恭敬回道。

  “圣上實在戲臣耳。圣祖之事,臣如何不知高祖起自泗上亭長,提三尺劍,斬白蛇起義,聚合寇豪士,如蕭何、張良、樊噲、韓信,縱橫四海,三載亡秦,五年滅楚,遂有天下,立萬世之基業”

  漢獻帝聽言,已是淚流滿面,噓聲嘆道。

  “祖宗如此英雄,奈何朕卻如此懦弱,豈不可笑耶”

  “圣上萬不可妄自菲薄,高祖得以天下,曾有言,全因得之張良、蕭何之輔。圣上若有堪比此二人之俊才輔助,豈優漢室不可回復當年高祖之盛”

  漢獻帝聽罷,遂望向高祖畫像,左右二人之像道。

  “此二人可正是留侯張良、酂侯蕭何耶”

  董承細看,急頷首應道。

  “然也。高祖開基創業,張、蕭兩位大賢,功不可沒”

  漢獻帝回顧四周無人,護衛皆在遠處,低聲在董承耳邊說道。

  “卿可愿當如此二人,輔佐朕側,助朕匡扶漢室”

  (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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