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舞動的龍膽亮銀槍宛如一道道狂雷,四處奔動,所戰之處,一片紅光艷麗,血肉飛騰。趙云引軍饒了幾圈,殺了將近千個胡賊,見胡賊越來越多,也不戀戰,沖殺了一陣后,便朝營寨的另一邊門沖去。
這時,整個大寨的胡賊就似炸開了窩。宇文天佑從其大帳中沖出,見到有一支漢人兵馬正在沖殺,氣得暴跳如雷,執起一柄七尺大金刀領著一隊金刀勇士往著趙云所在的方向疾奔而去。
趙云和數十個輕騎剛殺散另一邊門前的胡賊守兵,正欲灑然而去。
忽然趙云聽到隊伍后面,傳來一陣狂烈的刀風聲音同時還伴隨著幾聲慘叫。趙云回頭一望,見一穿著狼頭連環金甲的大漢,正舞動一大金刀在他的隊伍后面的士卒廝殺,此大漢力大無窮,一個漢人輕騎,竟被他一刀連人帶馬的劈成兩半。
趙云臉色一冷,令身邊的副統領先領兵退走。而他則揮起龍膽亮銀槍策馬火速沖回了隊伍后方。宇文天佑正在和幾個漢人輕騎激戰,忽見到一騎白馬的漢人將領,帶著滾滾駭人的氣勢沖來,宇文天佑見這漢人將領,渾身透著凌厲,一看就知非是平常人物,連忙棄了那幾個漢人輕騎迎向那白馬將領。
趙云迎著宇文天佑一槍就刺向其咽喉,同時宇文天佑一刀橫劈,砰的一聲巨響,槍和刀猛烈地碰撞在一起。趙云和宇文天佑皆是面色一變,不過趙云只是面容緊了些許,而宇文天佑則是臉和眉頭皆是同時繃緊了起來。
“這漢將竟能擋住爾瑪全力一刀!!”
宇文天佑暗暗吃驚,可知他這一刀,足可把一棵大樹給劈倒。而這白馬將領卻僅僅臉色微變,儼然一副搓搓有余的態勢。
而在宇文天佑吃驚的同時,趙云猝然發動了一連串的猛擊,龍膽亮銀槍在趙云的舞動下,槍式迅猛而又刁鉆,殺得宇文天佑連連暴退,唯有一面死擋。宇文天佑越打越是心驚,他可是羌胡第一勇士,羌胡無敵手。而這白馬將領,竟能緊緊地死壓他一頭,當然這和宇文天佑沒有馬匹有關,宇文天佑更是擅長馬上作戰,不過即使如此,宇文天佑的傲氣亦是無法接受。只聽見宇文天佑遽然大吼一聲,執刀的那條手臂驟然膨脹起來,渾身爆發其一股滔天覆海的龐大氣勢。
趙云臉色終于變得凝重起來,這宇文天佑竟達到了超一流武將的領域,擁有著相勢!
“死!死!!死!!!”
只見在趙云的眼里,宇文天佑身上涌出一道道金氣,一頭金色惡狼暴然而起,隨著他揮刀金色惡狼猙獰兇殘地撲了過去。
對于相勢殺招,也唯有相勢殺招可破。
電光火之間,龍膽亮銀槍凝聚起一股股龐大的銀色亮光,同時龍鳴聲滾滾而響。此時的趙云,就宛如一柄能砍天破地的絕世神劍出鞘,那凌厲的鋒芒逼得周邊的胡賊連退不止。
而就在此時,宇文天佑雙手執刀已是砍了過來,龍膽亮銀槍倏然而刺,快得肉眼無法捕捉,在兩人的眼中只見一條銀色巨龍和金色惡狼在刀槍碰撞之中,撕咬撲飛,銀金兩色燦然猛烈,最后銀色巨龍一口咬住了金色惡狼的咽喉,金色惡狼瞬間幻滅!
而在平常人的眼里,只是見到趙云那快得恐怖的一槍,刺落在宇文天佑的大金刀上,隨即宇文天佑全身好似失去了控制,倏然暴退,連連撞飛數個胡賊士卒。
宇文天佑猛地一踏腳步,止住了去勢,同時臉色黑沉得恐怖,他的雙手掌心竟在不斷地溢血。趙云一槍得手,正欲乘勢追擊,只是這時一的胡賊已是奔來,密密麻麻的將宇文天佑護住。
趙云冷冷地瞟了宇文天佑一眼,調轉馬頭,正欲離去時。在他背后便是傳起了宇文天佑的吶喊聲。
“漢人!!今日無馬,你勝之不武!!可敢留下名號,來日再戰!!”
“常山,趙子龍。”
趙云冷酷地留下一句話后,縱馬瀟灑離去。宇文天佑死死地盯著趙云的背影,同時口中默默地喃喃著趙云的名號。
待趙云離去后,宇文天佑很快地壓下心中的火氣,然后令各部人馬散去,同時又加強營寨的防備,以防漢人的兵馬再來襲營。
不過,之后趙云的兵馬再無出現。即使如此,被偷襲過的胡賊,皆是人心惶惶,提心吊膽,難以入神歇息。
一夜過去了,八萬胡賊仍是露有疲憊之相。宇文天佑為人謹慎,當下便令全軍再歇息一日,然后又親自領著兩隊斥候隊伍在四周觀察地勢,在幾個主要的通道,派下重兵埋伏,若是再有漢人的兵馬過來偷襲,那么將會遭到致命的伏擊。
只不過,宇文天佑注定要失望了。自從昨夜后,在營寨方圓十里內,就再無出現過漢人的兵馬。雖是如此,宇文天佑的八萬胡賊亦得到一日的歇息,養足精氣后的胡賊,皆是摩拳擦掌,殺意騰騰,準備好與晉陽的漢軍決一死戰!
而在晉陽城內,雖然文翰有意壓下羌胡侵虐并州的消息,但世上哪有不透風的墻,更何況此次羌胡動用將近十萬的兵馬,將大半的并州都給攻占了。晉陽的百姓又見,據守在晉陽的河東兵馬連日里,爭分奪秒的制造箭矢、鉄荊棘,準備巨石、圓木等守城之物,就知羌胡的大軍定是殺至了晉陽。
家園受到異族人的侵略,不少熱血的百姓紛紛請求要出一份力量,而文翰見時間緊迫便是允諾,讓這些百姓幫把手。而沒料到的是,這幫忙的人越來越多,最后將近有數萬百姓,無論老幼婦孺都來幫手,都在做些他們力所能及之事。于是,晉陽的防備早了一日的時間,全部完成。這讓河東的軍士都得以了歇息休養的時間。
雖然文翰非是出身并州,但在晉陽百姓的心中,早已將文翰視為并州的驕傲。文翰是他們的冠軍郎、冠軍兒。而此番,文翰又領軍在晉陽這里,對抗羌胡人。隱隱之中,不少百姓已將文翰視為并州之主,期待著文翰能將羌胡人擊退,然后將河東的人間天堂,帶來并州,讓并州成為第二個河東。
臨戰前,晉陽城內不但沒有恐怖的死寂,反而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百姓深信河東的兵馬能夠擊退羌胡人,皆是毫不吝嗇地將家中的食物贈予城中的河東軍士。這是百姓的心意,文翰并無阻止,讓軍士們默然接受。這隱隱間,讓河東軍士有一種歸屬感,好像他們現在所保護的就是他們的家園河東。
此番場面,趙云默默地看在眼里,不知為何,他覺得文翰有一種神奇的力量,他可以將陌生、毫無關系的人,互相變為家人。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沒有任何做作。
而這溫馨的場面,很快隨著羌胡的大軍而被毀滅了。八萬羌胡人,排成一支支隊伍,馬蹄聲、腳步聲、兵戈鐵甲震動之聲,皆是帶著毀滅的信號,撲向了晉陽城。
在羌胡的陣中,前頭的是兩萬金刀勇士,中軍是一萬刀盾手和兩萬弓箭手,后軍則是兩萬騎軍和一萬長槍手。同時在陣中,有著一架架簡陋的云梯,數量足有二三十。在攻城器械上,羌胡人還是較為落后,沖車、云梯車還未發明出來,有的只是最原始的云梯。
文翰在城頭凝視著,好似占滿一片虛空大地的羌胡大軍,神色冰冷得嚇人,他向身邊的趙云投去一個眼色,趙云心神領會,立馬叫城下的軍士收起吊橋。這樣一來,有著護城河的晉陽城,羌胡大軍就不能攻至城門,必須單靠云梯來攻上城頭。
宇文天佑亦是神情寒澈,城內的漢人兵馬儼然一副據城而守的態勢,而且當他看到在城頭周圍鋪滿的鉄荊棘,便知晉陽城的防備充足,這定會是一場惡戰。
而宇文天佑和文翰兩個領軍統領,皆無對話。羌胡人和漢人早已是勢如火水,見面時唯有刀槍。而宇文天佑亦是明白,文翰絕不會投降,要得到晉陽,打開繼續征伐并州的道路,必須要將其擊敗。
血流成河,尸體積山的畫面,仿佛已顯現在眼前。
不過想要得到天下社稷大器,成就千秋大業,前路必是堆滿尸體。宇文天佑早有深刻的覺悟,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氣,一揮大金刀,頓時在前頭的兩萬金刀勇士便是發起了沖鋒。在金刀勇士的人潮內,一架一架高有十丈的云梯,在一隊一隊金刀勇士的搬動奔跑下,正不斷地接近晉陽城頭。
看著兩萬金刀勇士越來越近,站在城頭正中央的文翰,猛地一擺手,在城頭周邊的兩萬河東弓弩手立刻塔弓上箭,拉起箭弦。
距離,兩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
到了此時,城上的河東弓弩手仍舊未動,因為他們的大將文翰還未下達射擊的命令。文翰冷著臉,死死地盯著那正不斷沖來的金刀勇士。第一輪射擊最為關鍵,必須達到最佳射擊范圍。
而就在金刀勇士接近到八十米的距離時。
“射!!!!”
文翰一聲厲喝,隨之兩萬根箭矢鋪天而落,蜂擁狂射向城下的金刀勇士,這絕佳的距離讓箭矢的攻勢最猛,射得前頭金刀勇士一片一片的中箭后仰,化作一只只血琳琳的刺猬。領著金刀勇士的將領,乃是被稱為宇文天佑左右手的羌胡大將,拓麻虎。拓麻虎見到前頭一片狂倒之勢,不但沒叫兵馬后撤,反而連聲厲喝,命令全軍狂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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