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潛意識里愿意自己騙自己時,他或者她,總是容易被欺騙的,所以有人認為,戀愛中的男女往往都被套了弱智光環,智商一度呈負…
眼前純稚美麗的女孩哭得梨花帶雨好不憐人,哪怕李玄兩世為人,又哪里見過這般陣勢?
情急之下竟不知所措的傻傻的站在一旁,足足半晌才勉強憋出一句話來:“別哭了,你要是有什么傷心的事就告訴我,我幫你一同承擔。”
一句話語,大包大攬之下,李玄就接下了一生糾纏不清的因果。
“我叫…周立兒,家住在秦王嶺西邊的一個小村鎮里,前幾天有一伙強盜來到我們村子說是他們要在此挖礦尋找晶石,讓我們村子里的人在三天之內全部離開。
那是我們世代居住的地方故土難離,更何況,如果我們離開那里又能到哪里去啊?
于是大家都不走,起初還沒事情發生但第三天夜晚的時候,那伙強人突然殺入村子,殺人放火,將我們村子里的人全部殺掉,父親、母親還有哥哥為了救我都被他們殺掉了,我躲進草叢中連夜逃離才撿回一條性命,嗚嗚…”
自稱周立兒的俏麗美人越說越激動,最后哽咽著再也說不出話來,小臉上掛滿了淚水,越發的惹人憐惜。
李玄聽到周立兒的遭遇后心中頓時升起熊熊烈火:一個這么漂亮的小姑娘竟然會如此不幸,自己怎么能坐視不理?
更何況自己正在為手頭緊張發愁,而敢于在秦王嶺之側屠村滅族,看來那批靈石定然為數不小,由不得求財若渴的李玄不動心意。
并沒有注意到自身情緒的異樣,李玄直接起身開口道:“不用怕,這件事我沒碰到尚且罷了,但既然讓我碰到,那說不得便要管上一管了。”
倒也不單純是因為貪財戀色,李玄一身氣法修為到達煉氣八層境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卻始終得不到真正的突破,這次周立兒的出現卻讓李玄有個歷練廝殺的由頭機會。幾乎順其自然的,李玄打算去周立兒的村子走上一遭,幫其報了毀家血仇,再順便看看那里能有什么財貨,讓自己的手頭多少寬裕一些。
自幼便生長在黑風寨的李玄深深明白,這世上來錢最快的方法莫過于“搶”,別說個人,便是上升到團體乃至于國家也是如此,“掠奪”的核心意志,不也就是搶嗎?
一日一夜轉瞬既過,秦王嶺外的一個規模不大的村鎮里烈火熊熊屋倒房塌,一小隊身著紅邊黑袍的修者,正在異常仔細的翻找著猶在燃燒的村莊。
“真是想不到,足足百年過去了,靈狐韓家余孽依然猶存,時不時的便突然蹦出來咬咱們一下,雖然不疼,但多多少少也是麻煩不是。”
施展術法將一棟棟房屋直接陷入土中,在言語修者的術法催動下,那原本堅實的土地都迅速的變成了流沙漩渦,恍若巨獸般將一棟又一棟房屋吞沒,那些燃燒房屋之中便是猶有余孽,也會在術法結束后的凝實土地中活活憋死。
他身側警戒的修士也是笑著回應:“就是,要我說,直接把韓家、王家那些奴役都直接處絕,釜底抽薪后哪里還來得這許多麻煩。”
“哼哼,你哪里懂得,那些靈狐韓家人男子尚且罷了,女子卻個個都是禍水級的尤物,媚骨天成嬌艷無雙,都處絕嘍,上面多少大佬都得心疼死…像你我這般的底層修士是享受不到的,換咱們隊長還差不多。”
兩人說著說著就是葷段子了,一個個談起家族訓練出來的那些女寵,小母狗,一個個都興奮不已,恍若親見。
“你們兩個,若是始終都保持這種狀態,這輩子都別想享受到韓家狐女的銷魂滋味,大佬們吃剩下的湯湯水水也輪不到你們頭上…我血魄一族大興百年來,講究的便是賞罰分明,若真成器,別說一兩個狐女,便是百八十個,家族又豈會吝嗇?”
兩人身后,突兀出現一個綠袍亂發的中年男子,慘白色的臉頰,奇長的淡紫指甲,那陰森森的目光往兩個修士身上一照,便讓兩人不自禁的直打寒顫,卻是這一行十余人的領隊之人,真正的血魄修者。
“我血魄嶺大興百年,一路披荊斬棘抗天斗劫,灑下無數前人的血汗,大祭司與家族三老的犧牲便不復贅言了,便是這些年來我族的親晉掌權者,又有幾個是貪花戀色的?”明明是一副冷酷帝的模樣,可實際上這位血魄領隊卻是個話癆的性格,一般說教足足半個多時辰,將那兩個言語失當的手下說得幾乎面無血色甚至身形搖晃才算罷了。
“總而言之,這一次追捕的女寵韓立兒,上峰已經說了,只要追捕成功,便任你們處置…”
明明是冰冷冷的言語,最后卻說得在場修士心頭火熱,那綠袍修者拜得卻是血魄蘇氏蘇問蛇一脈,最擅長的便是以冰冷冷的言語,挑動人心中潛藏最深的欲·望。
“這是我正式成為血魄族人后的第一次任務,盡管和想象中有些不符,但也一定要完成的漂漂亮亮。”
如是思付著,綠袍亂發的中年男子一邊伸手碰了碰左眼,剛剛移植沒兩個月,但紫魄天睛的力量,已經讓他深切覺得,血魄一族實在不負地星第一真靈家族的赫赫威名。
是夜,負劍黑衣的李玄悄悄地尋到了猶在焚燒的村落附近,他盡管極喜白衣,但也沒有堅持到潛行也穿一身白的地步。
藏身隱匿了一段時間后,一座相對簡易的營盤就出現在他的面前,李玄躲在陡峭山壁的巖石后面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營盤的情況,只見里面燈火通明,還有不少箱子在搬進搬出。看到這里,李玄頓時對周立兒的話語越發確信。
只是他又怎能知道,這是死而不僵的韓家用來復族的基地之一,有些靈石與器物儲備,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漸漸地,里面沒有人再把箱子運出,整個營盤的戒備好像也有所放松。“沒有設置法陣,猶敢于如此的放松戒備,他們以為這秦王嶺是他們的后花園嗎?”心中如是冷笑著,李玄卻不愿放過眼前的大好機會。
小心翼翼的遁入營盤內,內部防守的確是相當的懈怠,這來尋捕逃奴的隊伍當然不可能是什么精銳,韓立兒之所以冒著大風險騙李玄前來,卻是因為這支隊伍若不剪除,憑血魄的底蘊與手段,最后想要追捕到她實在太正常了。
只要表明了身份與來意,莫說李玄的黑風寨根本就惹不起、擋不住血魄,便是在道義上緝拿逃奴的血魄也占據著絕對的優勢。
所以這批血魄緝拿隊必須死,造成自身有人接應的假象,然后韓立兒藏匿在黑風寨中,憑著燈下黑,至少有近五成的把握藏下去…
正常來說,有了接應,出逃的韓家人定然會逃遁到血魄勢力染指外的地域,像除華山外的另外四岳劍宗,血魄不可能因為一兩個區區逃奴,而大張旗鼓的動用敏感的外交關系。
現在的血魄嶺,已經越來越龐大了,雖然有大祭司失蹤的事件,但區區不過百年而已,朱鵬當年留下的影響與發展方略仍在,再加上血魄高層管理者也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幾十年發展與鞏固,漸漸讓血魄嶺坐穩了地星第一真靈家族的位置,便是昔年最具影響力的東海龍宮后人,也不敢觸動血魄鋒芒。
只是缺少朱鵬在絕對“力”方面的鎮壓,南方血魂閣卻再沒有昔日般鐵板一塊,雖然朱三三倚仗著日益精湛的魔功與朱鵬留下的影響,依然是近乎說一不二的炙手可熱,但除她之外的其它壯年代,卻漸漸淡出了血魂閣的核心權力層,更多的參與血魄一族的利益分配。
李玄在營盤中小心翼翼的到處尋找,寄希望于“撿漏”之類的收獲,但結果告訴他,想象是美好的,但現實是很殘酷的。
李玄在整個營盤內尋找了好一會,都沒發現什么寶物奇珍,血魄一族的人動手,簡直恍若洗地一般干凈。
在心中忍不住一聲咒罵,然而就在這時李玄突然感受到了危機,全身毛都炸了,本能的身體往下一沉然后一道赤金刀芒便從李玄的頭頂兇猛滑過。
陡然回身,整個身形卻如陀螺般飛速的旋轉,眼光一掃,李玄便將一個執刀的男子形象映入腦海。
“在秦王嶺,居然有人敢踩我族的盤子,哥們,腦袋被門夾過了嗎?”
一刀斬空,那男子卻并沒有的失望,在他看來,自己這一現身,對方便是望風變色甚至納頭便拜的結果,一百多年了,敢挑釁自己這身血邊黑袍的修者,卻是越來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