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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四章,圖謀大計,猛虎出籠

  對天門道長而言,只要不是被相當數量的血魂高手事先埋伏圍殺,天門道長步虛高階的修為,其實完全可以在這戰區之內橫著走,只是多年的交戰,已經讓江洲的五岳劍修知道,這些原本不被他們看在眼中的地星土著,往往有著可以越階殺人可怕能力。

  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便是地星修士聯盟的四大盟主,東方劍氣盟主蜀山劍主,曾經有以筑基修為,斬殺兩個騰空修士的顯赫戰績。那兩個江洲騰空境劍修,雖然在純粹修為上高過蜀山劍主一籌,但在劍術、劍心上,卻又遜色了蜀山劍主不止一籌,如是廝殺下,長劍一揮,卻是低階修者近乎瞬秒掉兩個高階修者,端是劍修廝殺,生死一線。

  昆侖派的玉虛掌教因為機緣所限,多年未曾突破到騰空境,到現在也只是個筑基巔峰修士,但卻無一人敢低看他老人家一眼,無它,只要手執“元始之章”便是步虛修士也未必贏得了他,道家大圣傳承下來的仙神瑰寶實在太兇猛了,居然可以將主人加持的直跨兩階修為差距,簡直如同作弊器一般賴皮。

  北地原始魔門的魔門之主倒是沒有越階敗敵的記錄,但最近這位老人家為突破騰空境修為,一口氣血祭了七十多萬生靈,召喚魔域血海,從中浸泡后,硬生生的活著走出來,據說得了魔界大魔頭傳承,說他沒有幾個暗手,不能越階殺敵,別說地星修士,就連江洲修士都不信。

  南方血魂閣閣主朱鵬,一身轉戰三千里,他此時此刻名聲地位,就是以江洲修士的累累血腥成就的,他的戰績若是再說一遍,能說出百萬字開外去…

  相等相若的力量,必然帶來相對的制衡穩定。

  其實,現在絕大多數地星與江洲修士,都已經開始厭戰與倦戰了,哪怕是劍瘋子,只要還沒有真的瘋,便也知道一張一馳,于生死之間激發潛力后,總需要漫長的調養與修行,才能真正消化劍歷生死所帶來的成果。

  劍修,也不可能沒白、沒夜、沒意義,不死不休、不停不住的戰斗下去。

  更何況兩者文明,本來就相若之處頗多,可以說都是統御在仙道之下的修者文明,彼此之間并非異族,死磕到底的決絕殺戮,自然而然就漸漸熄了。

  隨著兩大位面的漸漸融合,地星一域的修行資源越來越多,遠古靈域一個接一個的開啟,上千甚至數萬年前的礦產與靈藥漸漸被發現,無論地星修士還是江洲修士都沒有了彼此殺戮的理由,修行資源,實在是豐足的緊。

  是以,在南方血魂閣,朱鵬突兀發布廝殺令時,鴻天妖等修士才會毫不猶豫的提出異議,因為幾乎所有修士都明白,按現在這個勢頭發展下去,緩慢的相互接受與彼此融合才是潮流發展之必然,逆大勢而直行硬上,便是贏了,也不過造就累累殺業,且毫無意義。

  可以說,血魂針對東岳泰山劍宗的全面進攻,完全是以朱鵬個人威望作為推動戰爭的理由的,若不是久經準備,一經發力后便是石破天驚,戰爭順利的甚至超乎了朱鵬的預期想象,血魂閣的“戰斗欲·望動員”不會到今時今日之程度。

  只是,朱鵬卻是知道的,一旦東岳泰山劍宗回過氣來,兇猛反撲,血魂閣那里剛剛平熄的反戰聲音必然重新高漲,必須在短時間內營造一場無可置疑之大勝,廝殺之結果,才可以推動著朱鵬將自己所布置的計劃推進下去。天門道長的親自出山,雖然從個人品德與掌門責任來講,都完美的無可指摘,但他的親自出山,卻真的給朱鵬帶來了推進計劃的最大契機。

  “勢壓泰山,劍斬天門。吾以滅絕東岳之勢,挾之以禮、西上華山,當天下人的面讓“謙謙君子”岳先生作出選擇,要么允我誠心歸附華山門下,要么看著同氣連枝的東岳泰山滅門。里子、面子,好處、顏面我都給的絕了,岳不群便是再忌憚我,他也無法拒絕我雙手奉上的天大好處…雖然,多少會受些壓制,但我之作為必然全面推進地星與江洲修士的融合速度。然后,便是劍鋒直指末日天道,更何況華山還是這一量劫的主角門派之一,門派根源傳承很有意思,我便是在岳不群的壓制下硬著頭皮忍兩年也無不可,為了風清揚與《紫霞通天氣》,我忍。”

  立身于高高的山坡陡壁處,狂風吹拂著朱鵬的漆黑華袍,將心中所有的念頭與計劃再次梳理推衍后,朱鵬一揮衣袖,其下無數人影齊動,細細數來,竟超七十余數,幾乎是南方血魂可以調動的全部筑基精銳了。

  與此同時,遠處正在安靜調息的天門道長驀然立身而起,睜開眼目圓瞪掃視,若是在朱鵬的氣息包裹下只求藏匿,那還有可能較長時間的避過天門的劍心感應,但隨著朱鵬一揮衣袖,這七十余筑基若猛虎一般脫籠而出,殺機、殺意流溢,雖然隔著數十里遠,但依然把天門驀然驚醒,他心念一轉,瞬間便知道自己已經陷入血魄閣布置已久的包圍圈中了。

  “有奸細,不然血魂閣不可能如此清楚的把握我的行蹤,奸細到底是誰?”

  雙目圓瞪,凌厲目光好似利劍橫掃,一瞬間,天門道長便發現了一個本能低頭的弟子,但看清楚時,天門道長卻又十分的猶疑起來。劉雨,一個資質不如何,但生性純孝的弟子,雖然至今也不過筑基初期,但天門道長卻憐他孝順長輩,所以帶在身邊服侍起居,還時不時的指點于他,若是連劉雨也會叛變,那泰山劍宗真是無一人不會叛變了。

  但天門道長還在這里稍稍猶疑呢,劉雨那邊卻受不住壓力了,他隱隱看到了幾里外呼嘯而來的法器與飛劍靈光,便“嗷”的一聲驚叫,然后腰間劍器出鞘,自己駕著劍光向那個方向急遁,他也知道,只要逃到了那里,自己才有可能活下去。

  但,作為一個細作,他的心性實在太不夠格了,以筑項修為妄想在一個步虛修士面前逃得性命,更是愚蠢到了一定份上,其實剛剛,他咬牙死撐不認,怎么也能頂到血魂的修士殺至,到時候,無論怎樣,也比現在直接拔劍遁光,來得安全。

  劉雨的表現,直接打碎了天門道長最后一絲猶豫,微微痛楚的嘆息,手中劍器卻是毫不猶豫的出鞘揮斬。

  他手中的劍器奇異,長長的劍脊之上,鑲嵌著足足七枚散放著瑰麗異彩的寶石,劍器隨著這一劍斬出,寶光大盛。

  七星落長空!

  在金庸小說中,泰山劍宗本應失傳的劍術絕殺。

  天門道長劍光一瞬斬殺,以步虛境的強大劍元推動,天穹都為之瞬間一暗,漆黑夜色中,漫天星斗都失去了原本的光彩,在這一片天昏地暗中,突然有劍光閃爍,天門手中的長劍發出嗡嗡之聲,與此同時,天穹之上,“膻中”、“神藏”、“靈墟”、“神封”、“步廊”、“幽門”、“通谷”七枚星斗于驀然間星華大盛,這七星既不是性質主生的北斗七星,亦不是主死的南斗七星,而是對應七處人體穴位的異星,為泰山秘傳的星學劍術,一劍揮出,星華陡降,威力絕倫。

  七道凌厲星華隨著劍光而降,下射之時,驀然一分二,二分四,七道星華瞬間分化為七七四十九道凌厲星辰劍光,向著劉雨,也向那血魂七十余名筑基修者雨落而去。若是這一式秘劍斬實,血魂七十余筑基修士,恐怕未出一擊,便先死大半。

  雨落而下的四十九道星辰劍光,突然被一抹驀然出現的氤氳深紫色漩渦糾纏,本來迅捷狠厲的疾速,在進入那深紫光焰后,猛然變得如老牛拉破車般遲緩。

  朱鵬當然不可能看著自己的門人被天門道長一劍橫掃大半,他驀然出現在那四十九道星辰劍氣之前,整個人虛不著力的駐立空中,迎著那殺機可怖的劍光伸展雙臂懷抱,似是輕輕一擁,下一刻,漫天劍光在無盡旺盛的紫宵陰炎下消彌虛無,展現出兇傳天下的紫火威儀。

  只是,那眼看便要消彌焚凈的四十九道星辰劍氣在天門道長皺眉一引下,驀然化合為一,化為一抹精純到極致的劍芒,瞬間刺出朱鵬的紫火域,直接自后貫穿了本來已經展現出笑意的劉雨背心。

  朱鵬微微皺眉,散去了雙手上的烈烈紫火,緩緩降下,卻正好將倒地吐血的劉雨抱在了懷里,這個背叛了他師尊的弟子此時此刻生機已絕,吐著血,卻依然苦苦掙扎著張嘴,想向朱鵬說些什么,只是他不住吐著血,眼內的瞳光,卻越來越暗淡發灰。

  “別擔心,我朱鵬吐個唾沫是個釘,你那老母親與妹妹都由我血魂閣照料,你妹妹身上的先天病癥每年要十萬靈石滋補延壽,我每年給她一百萬靈石的生活補助,你放心去吧,我血魂立世至今,憑的便是賞罰公道。”平靜好似沒有一絲感情的話語,卻真正寬慰了一個將死之人的心境,劉雨拼盡最后的力氣,卻是側著頭向天門道人的方向嘶喊一聲:“師…”

  一個“父”字尚未出口,他最后的一縷生機便已斷絕,那一道星辰劍芒幾乎把他體內的奇經八脈諸多臟器打成了馬蜂窩,能堅持到現在,便已是執念深重,近乎生命之奇跡了。

  “這個劉雨,重情義,輕生死,有天資。十幾年來,把所有宗派供給的靈石補助全拿去給他妹妹延命了,但只憑自己努力煉氣習劍,依然是筑基境的修士,堪稱良材美玉,他剛剛拔劍遁逃,真的是畏懼害怕?不見得吧,我只覺得,他是自以為對不起你,所以一心求死。如此弟子,如此情義,今日被你一劍斬殺…天門,你說你虧不虧心?”

  “你說你虧不虧心…”

  “你虧不虧心…”

  “虧不虧心…”

  唇槍舌劍恍若一柄無形的劍一般刺入天門道人的心房,在朱鵬那殷紅底,紫魄流星轉的瞳光注視下,天門心頭的疑惑被解開的同時,心也似恍若刀割一般,鈍鈍的痛。

  “嗨”猛然間,天門重重的一喝,劍心凌厲,只是一揮,便斬盡了心中叢生的心魔,只是當他再次凝神抬頭時,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對手的幻術制約了將近兩息,對方七十余名修者已經沖殺上來,甚至雙方的中近程法術已經開始互換對射了。

  天門手中鑲嵌有七枚寶石的劍器一搖,就要招引周天星力降臨,但下一刻,他就發現自己與域外靈氣的感應晦澀無比,抬頭一看,卻是不知何時,一個籠罩極大范圍的磁砂鐵幕已經將方圓數里籠罩住。

  有大量鐵煞流溢的鐵砂籠罩方圓,再加上朱鵬大劑量的紫火沾染附加,便將天門步虛境最可怕的能力:“步涉虛空,掌域外靈氣。”封禁到了最大限度,天門剛相要有所應對,一柄殺氣無雙的利劍,便已經將他鎖住身形。朱允是一個可怕的人,他手中的“九曲”寶劍,更是最頂階的寶器,自生器魂,威力無儔。

  “寶器九曲?原來嵩山劍派十三太保之一的九曲鐘鎮真的是你們血魂殺的。虧丁勉、費彬他們怎么也不信,以為你們血魂沒有留下鐘鎮的實力,甚至還懷疑起了另外四岳劍宗…”

  微微瞇著眼目,天門道長此時此刻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他雖性若烈火,有的時候莽撞而沖動,但畢竟是一個劍修,更是一大劍派的掌門人,百年下來,別說人,豬都磨礪的心思縝密了。

  他沒有再試圖按照剛剛的想法直接沖破朱鵬以寶器設下的磁砂火罩,他此時此刻按下了心意對付眼前的朱允,不然在自己沖擊磁砂火罩時,被這個劍術森然,殺氣驚人的劍修在背后夾擊,便真的有可能殞落在這里。

  在天門道長與朱允執劍對立,氣機隱隱膠著時,空中上方的朱鵬持著修羅葫蘆,在寶器器魂百分百的配合下,修羅葫蘆在他手中的威力之強猛,遠遠超出了普通修士的想象,畢竟,今日之修羅寶器,是被他從最基礎,一點一點重新培煉出來的,契手應心,施展無礙。

  地上的泰山劍修與血魂精銳已經廝殺于一處,泰山劍修相對更精銳一些,畢竟是天門道長在泰山劍宗的心腹精銳,幾乎占了整個泰山劍宗的小半精華。但血魂七十余修士不但精銳,而且人多,七十多個打不到二十人,更是士氣較高的埋伏圍殺戰,若這都戰敗,地星早就被江洲五岳徹底打滅了。

  “怒而戰,斗殺混·圓,緊咬心中一口尖酸刻薄意,幻化心意猿猴,彈蹦斗殺,戰意決絕。修到高處,恍若三頭八手,人魔八臂…”

  默默念誦著《瘋猿斗殺法》的修行精義,朱鵬目前麾下的唯一正式弟子孫不敗,手持一根一千八百斤的靈器鐵棒,變幻心意猿猴,恍若旋風一般橫掃整個戰場。他與朱鵬一般無二的心、體、氣、術、勢五道兼修,自幼便因為激發不了真靈血脈,在蒼山境四大家族中飽受欺凌,這磨礪了他的心志,堅定了他的道意。

  為了爭口氣,自虐一般苦苦修行體道、氣法,若遇戰,每戰爭先,執棒橫掃,這鍛煉了他的體魄氣脈與棍術,直到朱鵬來到,收他為徒后,孫不敗一日間乘風而起,力壓蒼山境四大家族中所有同輩,拔得頭籌,揚眉吐氣,一掃心中郁結。

  只是,還沒等他得意兩天呢,朱鵬便廢了他的一身修為,將他鎖死在一個丹爐之中,讓他在黑暗、靈氣與高溫烈火的熔煉中,以《瘋猿斗殺法》為根基,重新錘煉了一身心、體、氣、術,一個在數十年前便可以名傳天下的少年英豪,被朱鵬硬生生壓了數十年,直到前段時間才放出來,真可謂是厚積薄發,一下山,便如猛虎出籠。

  而且,朱鵬可真是看得起他,把他視之為目前為止的唯一傳人呀,一身金光鐵胄甲,一頂八寶紫金虎尾冠…(讀者自行腦補大圣爺的形象。咸魚一直以為,相比唐僧亦或菩提老祖,太上老君才是真正對孫悟空好,而且教他真東西的人。至于有人認為孫悟空的戰斗力在西游中表現的太低,咸魚只有一個解釋:你自己在硬地上睡五天,而且吃不好,睡不好,喝不好,等你再起來時,又讓你立馬去“嗨咻”,看你硬不硬得起來。

  五行山下壓五百多年,破山而出的大圣爺,那個時候實際上還能剩下巔峰時幾層的戰斗力?

  拿這說話,根本就是不講道理嗎。如果巔峰狀態時,我相信大圣爺面對豬八戒,黃袍怪這樣的對手,可以做到瞬間秒殺,別說幾十上百回合,連三個呼吸都用不上…)

  綜合實力極強,又一身過硬裝備的孫不敗在群戰之中恍若金紅旋風一般四面橫掃,那一身戰血意魄,卻是越戰越強,越打越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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