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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九章,沒有朱鵬的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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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修倚劍修仙,通過累累血戰磨礪劍心意志,對于危險的感應本來就強,難以設計埋伏。

  而通過普通埋伏來設計一個精通術算劍道的高明劍修,那就不僅僅是麻煩了,更近乎于搞笑,難度之高,不可想象。

  孫烈帶人設下的埋伏,從一開始就被神機長老打了個反突襲,先機、銳氣盡失,劍修者攻擊力本就駭人,占據先手之后,只是一輪刺殺,便讓孫烈帶領族人折損近半,很多孫氏族人的真靈變身剛剛完成一半,便已經被泰山派的劍修士攔腰斬斷了。

  甚至于因為劍光太快,很多被攔腰斬斷的孫氏修者身體一半是猿,一半是人,在累累血污中掙扎慘叫,顯得恐怖異常。

  盡管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雷猿”孫烈畢竟是成名已久的高手,帶領的所有子弟都在瞬間被打入了絕對劣勢,但孫烈自己卻完成了真靈變化,不但正面將對面一個筑基境的泰山劍修生生逼回,更是化為一團烈火沖鋒,追著那個泰山劍修窮追猛打。

  不能人劍合一的劍修重攻弱守,一旦先機氣勢喪失,往往不擅久守,那個筑基境的泰山劍修一時被孫烈打得截截敗退,似乎兩人斗劍不過二十余合,便將分出勝負生死。當然,是孫烈生,他死。

  可惜,此時是一場修士戰爭,而不是單挑斗劍,就在孫烈左右突進,渾身烈火雄雄即將斬將得手時,一柄明黃色的連鞘劍器卻突然伸到了他的左肋下方空門處。雖然只是一柄劍器連鞘刺擊,但在孫烈的感應中,卻好像是有一根巨大粗重的石柱,古樸森嚴,隱匿無雙的沖自己左肋刺下,若是一個守不住,便是穿腸破肚之厄。

  感應著左肋處近在咫尺的厚重劍意,再看看自己眼前還勉強防守的入侵劍修。孫烈暗暗的嘆了口氣,他也知道,此時搏命、兌子全無意義,不但難以殺死對手,更會讓自己陷入必死之境。

  驀然收勢,抽身后退,“雷猿”孫烈在被朱鵬收服之前,在蒼山境內享第一高手美譽多年,為求突破,曾在森寒雪山結廬獨居,以自身《天罡火法》法力,力抗自然冰寒,歷時數十年。

  雖然限于底蘊、見識,最后依舊沒能找到突破筑基的秘法,現今修為還是通過筑基丹提上來的,但卻也在雪山山頂把水火,生滅,兩極陰陽之變化融入了自身的劍術修為中,獨創與《天罡火法》極為匹配的《雷霆劍訣》,雷火相濟,威力駭人。

  此時全力施展,雖然不像朱鵬的《縱橫截殺劍》一般化死為生,力竭復力,但也深得“其疾如風,攻掠如火。”的廝殺·精髓。

  驀然抽身后退,展盡了修為精湛,孫烈自己都嘆服,覺得以自己筑基境的修為配合孫家戰猿血脈,這場廝殺,不說必勝,但怎么也能拖到援軍來救。

  可這個念頭剛剛出現,身后一柄無握飛劍便自地底逆向殺出,雖然孫烈本能閃避,但依然被那鋒利劍光恍若熱刀切牛油一般,硬生生的切割開護體氣罩,在背脊之上切割出一條深可見骨的慘烈創傷:這就是普通修士與劍修對戰時,最可怕的地方。一個不小心就會身受重創甚至直接身死,對于同階來說極為有效的護體氣罩,在攻擊力暴強的劍修面前意義不大,捅個結實,便是瞬間洞穿。

  沾到鮮血的白玉無柄小劍更加迅快靈活,唰的帶起一抹白光,猛然間抹向孫烈的脖子,殺機熾烈,告訴著孫烈,死就在眼前而已。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兩劍而已,屈屈兩劍而已便將我逼入絕境死地,難道劍修者真的這么強大,那我這百年辛苦,卻又是為了什么?”

  白玉似的無柄劍光一停,殷紅的血水飄灑,孫烈只覺得臉頰一熱,幾乎已經在閉目待死。千錘百煉的護體真元罩尚且被一劃而破,更何況筋骨皮膜。

  只是等了半晌,預想中的痛楚與黑暗并沒有襲來,孫烈緩緩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眼前的無柄玉劍,被一個骨節粗大的手掌牢牢把握,而這一柄飛劍,便好似脫水的游魚一般,甚至已經被那只布滿磁煞電光的粗壯手掌,把握緊攥得寸寸龜裂,發出陣陣恍有靈性的悲鳴。

  “孫先生莫慌,血魄鐵獸來也。”

  一邊言語,一邊發力,緊握飛劍的手臂上,筋骨肌肉好像一條條青黑色的鐵條怪蟒一般糾纏,最后元磁電光一爆,整柄精瑩剔透的玉劍在猛然爆出刺目光亮后直接爆開,被硬生生捏和粉爆。

  一直在全力操縱飛劍的神機長老在無柄玉劍被生生捏爆的那一刻,哇的一聲吐了一大口血,劍器與劍修的心意相合,雖然他沒有人劍合一,但也元神御劍,心與意相融,此時此刻玉劍粉碎,神機長老也被氣機連鎖,反噬不輕。但話反過來講,若是他有人劍合一的境界,所駕馭的飛劍又會輕易被朱鐵鎧攔截擒拿嗎?

  神機長老不知道,他只知道,此時此刻,他要全力直面眼前這個平生大敵,若是有半分的差錯,今日恐怕就是自己身死道消之時。

  “能瞬間突擊過來,速度快的甚至連自己都反應不過來,更能以一手之力,硬生生的捏爆鋼玉飛劍,如此強橫蠻霸的男人,幾乎已經不是人,而是妖魔異獸了,恐怕也只有這樣的原始仙道位面,才會誕生出這種詭異的土著生命。”心里轉著這樣的念頭,神機長老抹了抹自己唇邊殘血,單手將手中的連鞘劍器舉起,卻是意態森然的施了一個劍道禮節,無論是什么立場,值得尊敬的對手,永遠都值得尊敬。

  與此同時,天穹之上,血魄巨城正上方,近兩千駕靈器品階運轉鐵浮屠兵陣的機鐵巨靈已經被鐘鎮硬生生的掃爆七百余駕了,而且駕馭飛劍的九曲鐘鎮意態平和,嘴角含笑,看那舉重若輕的淡定模樣,再掃爆剩下的一千多架機鐵巨靈,對他來說,毛難度沒有。

  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眼前的戰績尚且還是鐘鎮在有意識節省真元、耗時回氣的結果,不然的話,他若拼著只剩下三層真元,數十息內便能把整個鐵浮屠兵陣徹底打爆。只是,哪怕一個步虛境的強者,只給自己剩下三層真元也未免危險,就如同神機長老看到近兩千駕機鐵巨靈后怵了一樣。

  他,嵩山劍宗九曲劍鐘鎮,也不可能真的為泰山劍宗辦事,卻把自己陷入危局險厄中,他不怕死,但他若死了,卻與左師兄的大計不合,嵩山十三太保是嵩山劍宗的底子與招牌,殞落一個,都是對嵩山劍宗聲望的巨大沖擊。

  “慢慢拖延個把時辰,我可以保證自己七層真元的足溢,而掃滅眼前的兵陣。而且,拖延些時間,讓泰山劍宗多死些人,對于左師兄的大計沒準更加的有利,那些殘余的泰山門人也不得不更加的倚仗我…嗯,要不要找個機會宰了神機那廢物呢?借機吞掉泰山劍宗前來地星的先遣隊,未嘗…不對,這不是我應該有的心意,四周有人在以術道亂我心神。”這個念頭瞬間電閃而過,隨著心意一變,鐘鎮頓時發現自己四周環繞著幽幽蔭翳,而自己也在不知不覺間慢慢深入了鐵浮屠兵陣之中,真元損耗在不知不覺得越耗越快。

  鐘鎮全身爆發真元劍氣想要掙脫,卻驀然感到四周與脖頸間猛然一沉,四顧一看,卻是四個白胖白胖的可愛娃娃不知何時抱在了自己的四肢與脖頸間,脖頸一側那個胖娃娃還開懷的沖自己笑,只是鐘鎮不知為何,只覺得這個外表胖乎乎的可愛娃娃唇紅若血,齒隱寒白,卻給人一種異樣的恐怖感…

  同時,血魄下方最高處的建筑內,鬼婆婆一身灰白袍衣,正在一個上供肥碩豬頭的案牘之前舞劍控印,滿頭灰發披散,滿室鬼氣森森。

  鬼術者,詭也。

  這一點誰都知道,但包括朱允在內,誰也沒想到這位居然可以隔著老遠對那位紅袍劍修施術:難怪叫她來對付步虛修士時,她答應的那般痛快呢,原來是遠程施術有持無恐。而且以鬼道邪術劍走偏鋒,暗算一個修為遠遠強出自己百倍的強大修士,對于鬼婆婆來說,也未嘗不是一種挑戰,一種自我證明的刺激。

  只是,畢竟是以筑基實力暗算步虛,對方沒發現時鬼婆婆就已經壓力山大,對方一發現,全身真元勃發咆哮、劍氣噴涌,雖然應對的并不得法,但一力降十會,依然把鬼婆婆的術道反噬,鬼力真元逆行經脈,讓鬼婆婆恍若經受千刀萬剮,苦痛若死。

  隨著時間的推移,鬼婆婆香案上的種種祭品、器物都用得盡了,就連那個肥碩的豬頭都被漸漸腐蝕焚化,露出其內的森森白骨。驀然,鬼婆婆眼內有決絕的狠色閃過,伸出其一直收縮于衣袖的左手,只見其左手之上,有五個套在其上的骷髏戒指,晶瑩小巧,雖然是骷髏戒指,卻反而有著幾分可愛意味——因為這是以童子尸身煉出來御鬼戒,可愛氣息猶沾染存在。

  將枉死且身前飽受痛苦的童子尸身以靈火焚煉,將其怨魂厲魄盡數束縛于顱骨之中,戴在手上日日氣息洗禮,時不時的還要受厲鬼反噬,既麻煩又傷陰德,但是威力,也的確厲害的緊。

  “五鬼納福,魄飛魂散,其重如山,急急如律令。”隨著術訣咒言,鬼婆婆驀然將左手五指送入口中,然后大力咬斷,血水四溢,骨肉入腹,但那陰暗絕怖的恐怖鬼力卻已經四溢而出…

  天穹之上,鐘鎮全身劍氣勃發,本來已經把四個束縛身形的小鬼打得千瘡百孔,似乎隨時都有潰散破滅,但下一刻,一股莫名的血腥氣在五個白胖小鬼身上溢了出來,一時間,鐘鎮只覺得身上負著五個沉重的小山,把他硬生生的往鐵浮屠的漩渦中壓去。鬼婆婆混合血肉吞戒入腹,在鬼道上說,就是送五福小鬼重入母體,這對于厲鬼兇魂來說,誘惑力大到難以想象,便是為之魂飛魄散也在所不惜。

  在那無窮執念的束縛下,鐘鎮再強,也在短時間內被束縛了身形,硬生生的被按入鐵浮屠兵陣的最核心處,真元劍氣的損耗,一時間十倍的激漲。

  “呼呼…喂,是朱允嗎?我老婆子已經傾力施展,先是“鬼域伎倆”亂其心志,再接“五鬼納福”束其身形,術已盡,力已竭,剩下的就看你們的了…”晃動著被自己硬生生啃咬下來的淋漓左手,鬼婆婆一身沾黏汗水,對著眼前的懸浮水鏡,有氣無力的疲憊言道。

  水鏡之中的朱允神色平靜,看著鬼婆婆齊根而斷的左手五指,淡定道:“放心,吾等廝殺時,所付出的代價絕不會比你更少,這本就不是你一個人的戰斗。”

  言語話畢,朱允便直接關閉了水鏡,沒事看著一個老丑太婆,難道很有意思嗎?

  轉身,看著蘇問蛇,猛禽道人,蘇晴(蘇玉的姑姑,當年與朱鐵鎧和蘇問蛇齊名的朱雀仙子),還有受創猶未痊愈的妖紫蝠,朱允平靜道:“咱們是嶺內最后能夠派出來的戰力了,五個筑基境,以十年前的眼光看,已經不弱,但要對付一個步虛境的修士,卻終究顯得不足…有誰想要退出的,現在走出來,我不會怪之。”

  朱允實在不算一個好的統帥,在與強敵死磕之前,不說些動員的話也就罷了,卻還說這些自泄士氣的話語,他難道不知道修士個頂個的惜命嗎?

  好在朱允帶出來的這些人實在精銳,蘇問蛇,猛禽道人,蘇晴,一個個連眼睛都沒多眨一下,最變態的莫過于妖紫蝠了,本來這一次突擊是沒有他的,他原本正在自己的府邸療傷,但這一次聽說要與步虛境的強者死磕,這小子居然自己88趕來,握著一柄妖刀,激動的全身發抖,真是好戰嗜血如命,完全不知死為何物。

  看著眼前的諸人,朱允點了點頭,然后驀然人與劍光合一,嗆然間化光電射而去。

  蔚藍色的鐵浮屠磁光海中,被整個大陣磁力壓制的鐘鎮漸漸狂了,他身為步虛境修士,本來怎么也不會陷入這原始低等的大陣之中,只是之前為了配合泰山神機長老的計劃,才會低空懸浮,吸引血魄嶺的攻擊火力。

  卻沒想到,神機長老見到近兩千駕靈階傀儡,當場就怵了,怕自己的門人損失太大,于是中途變卦去奇襲“防御空虛”的血魄城內。把鐘鎮坑了個徹底,讓他白白落于兵陣之中。

  只是即便這樣,鐘鎮也一樣是穩如泰山,剛剛還想著以拖延時間換真元回氣,要保持自己七成以上的真元儲備呢,沒想到下一刻,便被地星土著以詭秘邪術給陰了,被硬生生的拉入鐵浮屠兵濤大陣的最核心處,磁煞風暴與一千多駕悍不畏死的機鐵巨靈,并沒有給他太大的壓力,卻讓他的真元數倍的高度耗損。

  至此,鐘鎮的耐心完全打光,手執自己的九曲劍,不顧真元損耗速度全力的施展,一時間劍氣光寒十九洲,以一人之力,施展澎湃如海的劍氣,硬生生壓著鐵浮屠兵濤大陣內的千駕機鐵傀儡打,劍光橫掃處,機鐵傀儡瞬爆無數,無數殘骸粉碎,恍若淡藍色的光雨一般灑落。

  任何一個由凡人組成的軍隊,正常來說,產生超過百分之五十的折損率,也就應該潰敗了,除非退無可退,降無可降,便如同此時的血魄嶺控機師一般,他們在成為控機師的那一天起,便已經被嚴令死戰,退卻者——連坐全家,全部送到魔修組里當人體材料去。

  你可以說這種政策酷烈,你可以說這種政策沒有人性,禽獸不如,但你不可以不承認這種政策的可怕效果,在前幾年執行過幾次公開的逃兵連坐后,哪怕再膽小的控機師,也沒有戰陣逃竄的可能了:他們畏懼血魄之嚴令,甚至超過了畏懼死亡的恐怖。

  大陣之中,任何一個在戰場上意志崩潰的控機師,唯一的反應就是控制著機鐵巨靈往目標的身上撞,發動自殺式襲擊:他們連逃命這人概念都被硬生生的抹除了。

  所以,鐘鎮漸漸知道自己在面對怎樣的窘境了,自己便是殺得再狠,氣勢再兇暴,也只是逼著更多的人與自己搏命同歸而已,想殺得他們退卻?

  卻不如直接殺光他們容易一些。

  整個戰場上都流溢著陰沉的死氣,暴虐的殺意,讓常人作嘔的血腥,無盡恐怖恍若地獄一般的可怕氛圍。

  而這種氛圍環境,卻是修煉《誅心戮仙劍總訣》朱允的最好出手環境,他甚至可以瞬間集一切陰邪惡絕死力于一身,然后揮斬出遠超其個體修為的絕殺一劍。

無線電子書    2012末日仙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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