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琦看見陸為民的時候其實并沒有認出來,說實話,她對陸為民是真沒啥印象了,雖然之前曹朗和盧瑩都和她提到過陸為民,從他們嘴里她也獲知了這個堪稱目前嶺南大學86級畢業生中最牛的牛人的大致情況,但是她還是很難想起對方的形象來。
無他,實在是在大學里,向自己寄情書發約會的男生太多了,從84、85級的開始一直到比自己更低的87、88級的學弟們,太多自詡條件高人一籌的學長學弟對自己感興趣了。
杜玉琦已經記不清楚從大一到大四自己接到了多少信函和鮮花,能夠在她腦海中留下一些印象的起碼也有十來個,但是這里邊絕對沒有一個叫陸為民的。
她從來也沒有把注意力放在本系,甚至也沒有把注意力放在本級同學中,她更青睞更成熟一些的男性。
對曹朗她反而有些興趣,在校團委工作,她就知道曹朗家庭出身不凡,雖然曹朗從未和她正面接觸過,但她反而有些印象,但是曹朗的同寢室同學,她就真的沒印象了。
事實證明她的判斷也沒錯,曹朗果然發展不俗,現在已經是中宣部辦公廳副主任了,實打實的副廳級,她同樣在宣傳口工作,作為一個三十六歲的女性,能夠在藍島市委宣傳部信◎息調研處處長,一個實打實的處級干部,已經相當難得了,這里邊自己付出了多大的心血和努力,她自己清楚,而曹朗能走到那一步固然有其自身努力,恐怕也有很大程度借力與其家族。
但是她怎么也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一個更妖孽的同學比曹朗還更厲害,而且據說還是普通家庭出身走到這一步,這不能不讓她感到不可思議。
所以她一直想要見一見這個絕才驚艷的角色,看看這個家伙究竟是有三頭六臂還是怎么的。就能走到這一步。
在和盧瑩一起走出通道時,她就注意到了這兩個人。
一個先揮手,一個后揮手,穿著都很一般,先揮手的似乎穿著稍微正一點,但襯衣卻挽起了袖子,也有點兒另類,起碼如果是一個市委書記如此,有些不合時宜,所以她排除了第一個。但是第二個黑瘦,而且穿得更普通,t恤加牛仔褲,好像也有點兒不像,那一刻她以為應該不是陸為民來接機。
沒想到自己還是走眼了,前面那個男人居然就是陸為民,穿一件先馳襯衣,可還把襯衣袖子挽了起來,而且還穿得很有味道。這太出乎意料。
杜玉琦也是見慣了大場面的,對于這種場面沒有絲毫怯場或者發怵,很爽朗大氣的伸出手來,“你好。不是盧瑩介紹,我真認不出了。”
“哎,杜同學,你就說有點兒印象安慰一下不行么?”陸為民開著玩笑。“你帶著墨鏡我也能一眼認出來,銘刻在心啊,我不敢代表學校。只敢代表黃紹成同學歡迎杜同學和盧同學的到來,這一位是駱康,盧瑩很熟,杜同學你大概也沒有印象吧?”
陸為民話語里有意帶著點兒“幽怨”,聽得盧瑩咯咯嬌笑,而駱康也是微笑著伸出手來。
“在路上聽盧瑩提起過了,百富榜上客,咱們這一屆大概又是第一個了。”杜玉琦的確很驚訝,盧瑩是外系的,居然和這兩個男生比自己這個本系的還要熟悉,自己還自詡社交寬泛,人脈厚實,沒想到在同學資源這一塊里卻遠不如盧瑩挖掘經營得深厚,像曹朗自然雖然比較熟悉,但是像盧瑩一樣認識,而陸為民和駱康這兩個很明顯在政商兩屆都有相當影響力的同學,自己居然就不認識,這不能不說有些失策。
“啥百富榜,那都是些糊弄人的,還不是有些人在那里作怪。”駱康又瞪了陸為民一眼,弄得杜玉琦和盧瑩都有些奇怪,不知道這上百富榜和陸為民又有啥干系。
“呵呵,有些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上了榜還在那里不知足。”陸為民打了個哈哈,“兩位同學,走吧,估計紹成他們都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下午還得要來接一班,還有幾個同學要過來。”
別克gl8駛出機場,盧瑩一邊問來了多少同學,一邊也在問陸為民他們這幾天有什么安排。
“安排是黃紹成在安排,這家伙才是地主,大家都是沖著他來的,得讓他好好破費破費,廣州這邊玩的地方不少,當然大家如果愿意到昌江,我也歡迎。”陸為民隨口問道。
“一聽就沒誠心,讓我們到昌江,大家伙兒身上都是有事情的,能有多少時間,這東奔西跑,都耽擱在路上了,還能有幾時游玩休息?何況大家來這么一趟也不容易,80校慶,說實話,更多的是老校友們的聚會,輪不到咱們這些小字輩的去張揚,所以我覺得咱們還得要自得其樂才行。”盧瑩擔任廬州市招商局長了,氣度自然也不凡,說起話來也是很有點兒方略了。
“自得其樂?”陸為民笑了起來,“怎么個自得其樂法?”
“你不是說咱們這一屆來了不少么?據我所知比我們高一兩屆也來了不少,估計這么一算下來起碼也有三五十個吧?各省各地都有,咱們可以以85、86、87這樣每一屆來成立一個同學小組吧,各屆選一個牽頭者,既可以是長久的,亦可是臨時的,根據情況而定,比如這一次聚會,可以是廣州的同學為牽頭者,畢竟人熟地熟,組織張羅也便于安排,這樣把這幾天的安排規劃出來,上午干啥,中午在哪里吃飯,下午干什么,晚上又怎么安排,都可以確定下來,如果沒有特別安排,都最好參加這些活動。”
盧瑩這一說,陸為民和駱康都有些意動,“嗯,這個費用怎么處理?”
“我和盧瑩在機上其實就商量過了,可以設一個同學基金,作為我們從這一次開始的同學聚會,大家根據各自的實際情況,比如我們劃定一個基本標準,沒人為這個基金捐資1000元,然后如果哪位同學經濟狀況更好,愿意為這個基金會多支持一點兒,當然更歡迎,嗯,如果誰能幫我們這個同學基金會拉來贊助那就更好了。”杜玉琦插上話,“我在考慮,我們這些同學當中,造化好,氣運好的固然不少,但是只怕不如意,落魄者,亦有之,這也罷了,如果哪位同學工作生活不如意,能幫襯一下,當然最好,…”
“恐怕同學們中無論是誰再不好,也不愿意接受這種支持吧?”陸為民插話道。
“這一點我們也考慮過,如果只是不順,肯定同學們自己沒有人會在乎這個,但是也還是有可能個別同學遇上了厄難,比如惡疾重病,需要幫助,或者自己出了狀況,妻子兒女需要扶住,那我們是不是可以主動的給予一些幫助呢?”杜玉琦沉聲道。
陸為民和駱康都為之意動,杜玉琦能想得如此周全足見也是在這個問題上是考慮過很多的,這個基金究竟算一個什么性質還不好說,如果只是用來日后同學會開銷,和扶助遭遇病害情況不佳的同學,似乎有點兒小題大做了,但是這個出發點卻是非常好的,有了這個基金,起碼可以讓同學們能夠有更多的機會相聚,從這個角度來說,陸為民是很贊成的。
陸為民已經越來越覺得高處不勝寒的滋味了,隨著自己地位的變遷,身畔能夠隨意而言的人越來越少,像曹朗、駱康和黃紹成這樣可以無所顧忌的敞開心扉說話的,在昌江基本上都找不到,所以他也很珍惜這種同學聚會,前一兩次同學聚會自己因為各種原因未能參加成,也很是遺憾,所以他很希望今后這一類的同學聚會多一些,也讓自己在身心疲倦之余獲得了一個自我調劑和放松的機會。
“杜同學…”陸為民剛一出口,杜玉琦就微笑著打斷,“為民,你還是叫我玉琦好了,免得聽起來太生分。”
“好,玉琦,這個同學會的規模怎么來確定,哪怕是以一個86級規模都有些嚇人吧?以一個班,一個系某一屆,我們這些人能代表么?這一次沒來的同學呢?還有這個同學基金的性質,也要琢磨好,如果規模大了,假如大家都很踴躍,資金籌集規模大了,怎么運作?”陸為民覺得這個問題恐怕沒那么簡單,如果小打小鬧也就罷了,如果是要真的搞正規,那么這不是件容易的事兒,牽扯的問題很多。
繼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