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立媛是一個十分知足的女人,既不屬于那種不求上進,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類型,又不是那種為了事業不顧一切奮斗拼搏的,她并不適合扛起重擔,而適合協助別人處理一方面事務,現在這種角色對她正適合,所以她很滿足也很享受現在的工作生活。
當然隋立媛也知道要想在這個位置上坐穩,就需要做得更好,不能因為她是三姝公司的大股東就成為特例,那樣還不如當一個非執行董事,所以她也很努力的學習,讓自己適應公司發展變化。
總而言之,她非常珍惜現在,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陸為民能隔三岔五來自己這里一趟,哪怕是一個月來自己這里一回,她也很滿足了,幸福給予自己太多,她怕自己沒有這個福緣,承受不起,哪怕她一樣渴望男人的愛撫親密,渴望男人對自己的征服,但她也不愿因為自己渴望太多,反而破壞了現在這種安定。
所以她對陸為民的婚姻充滿了擔心和期望,為陸為民著想,她知道陸為民該結婚了,而且結婚之后也不該和自己往來了,而她內心又有一種奢望,奢望自己和陸為民這種關系能夠隱蔽的維持下來,哪怕陸為民一個月甚至兩個月來自己這里一趟,也能夠讓自己滿足了,這是一種從心理到生理上的滿足,她發現自己已經有了這種依賴性,只要有這份希望在,她覺得自己的生活就充滿著陽光。
對于隋立媛的自我評價,陸為民也很高興,這是一個真正在各方面都成熟起來的女人,知道自己的分量能夠正確的評判形勢,有一顆知足常樂的心,從不奢望去追求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這樣的女人值得好好珍惜,尤其是在和自己又有這樣一段孽緣的情形下。
陸為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么好人,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上本身也沒有純粹的黑白之分無論是人或事,都存在矛盾,更多的都是介乎于黑白之間的灰色,只不過有些人有些事是淺灰,有些人有些事則是深灰。
淺灰的可以淺得接近于白色,但是絕不可能是純白色,只要你仔細尋找總由于那么一絲陰影,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就是最好的詮釋;有的是深灰,深得接近于黑色,但是無論有多么深都不可能是純粹的黑色,你總能從其中找到一抹亮色或者暖色。
陸為民給自己下的定論就是大節不虧,小節不拘,這對于很多人來說也許很難做到,小節不慎就很容易導致大節不保,這是古理,但是對于陸為民來說,他覺得也許自己可以做到。
多一世為人,已經讓他具備了比常人更多的抗御能力,而這幾年的商場上的布局也讓他不再需要在物質需求方面有什么掣肘,正所謂江湖當然險惡,但是已經很難險惡到自己頭上來了或許官場上還會有無數風風雨雨跌宕起伏,但是對于自己來說,只要政治道路不犯錯,經濟方面不下水,真的很難再險惡到自己頭上,當然也不排除有人刻意針對自己的所謂“小節”而采取的行動,但如果到那一步自己都懵然無知還被人所構陷而栽筋斗,那也就真的無話可說了。
看見隋立媛穿上一件寬松的T恤,t恤下擺遮掩住了臀部更增添了幾分誘人的氣息,似乎有些猶豫但是在陸為民的目光下,隋立媛還是重新回到了床上,依偎在陸為民身旁,卻沒有說話。
陸為民撫弄著隋立媛烏黑油潤的長發,輕輕嗅著發絲帶來的清香。
隋立媛平時都是把長發完成一個巨大的發髻,然后用發網包裹墜在腦后,只有在家中才把長發放開散落下來,而陸為民尤為喜歡隋立媛這種徹底放松的慵懶氣息。
“不想做就不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別太辛苦自己,人生一世,既要有所追求,但是也不要刻意去追求。”陸為民淡淡的道:“在解決了溫飽問題之后,人就需要追求自己生活的質量,工作只是其中一部分,保持自己心境的愉悅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說你覺得工作讓你愉快,那么就去工作,如果說你覺得放棄這份工作更讓你輕松,那么就放棄。”
隋立媛無聲的點點頭,只是把頭靠在陸為民肩頭上,“現在我挺好,真的,但是我覺得你心境似乎不是太好,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還是其他原因…”
“嗯,多方面的,工作壓力大是一方面,也還有其他因素,比如你從來不來宋州看我。”陸為民看了隋立媛一眼,調笑著。
隋立媛臉一燙,但是想到陸為民一個人在宋州,那么大一幢房子,獨自一人,而且工作壓力那么大,沒有人陪伴,加之他從情況熟悉朋友眾多的豐州調到宋州,肯定有些不太適應,尤其是當到這個位置,就算是有很多人想來攀附結識,那多半也是有目的,他肯定要有所警惕,這種情形下,難免會覺得孤獨寂寞。
“你真的想我來?”隋立媛內心對去宋州陪陸為民當然也是千肯百愿的,但是卻又害怕真的會給陸為民帶來危險,猶豫了一陣才嚶嚀道:“我過來沒啥,可是住你那兒不方便,萬一被人覺察了,…”
“嗯,哪有那么危險?那一晚你不也就住在那里了?”陸為民輕笑,把懷中女人摟得更緊,“來得太頻繁當然會有風險,不過一個月悄悄來一回沒問題吧?”
似乎感覺到身旁男人體溫上升,隋立媛有些羞澀的扭動了一下身體,“我看情況吧,嗯,難道你就沒有…”
“你想說什么?我有沒有其他女人?”陸為民有些好笑,隋立媛還是第一次問及自己的私生活,他還以為這個女人不會問這方面的問題呢,看來只要是女人,似乎都不可能對此無動于衷,只是需要選擇時機而已。
隋立媛羞得狠狠的扭了陸為民一把腰上的肌肉,疼的陸為民呲牙咧嘴,這個女人某些方面卻像一個尚未成熟的少女,讓人心癢難熬。
“嗯,我說我沒有你肯定不會相信,也不符合現實。”陸為民斟酌了一下言辭,平靜的道:“人的一生中總會遇到一些事情,我不否認會有一些讓我怦然心動的人和事,就如同你一樣,那一日第一次見面,你的驍悍潑辣和你日后的溫馴嫻雅,都讓我覺得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然而卻結合在一個人身上,嗯,那時候,你就吸引住了我。”
“我覺得我運氣挺好,美好的東西總是會被我拭去表面的塵埃,讓我慧眼識珠,能夠真正領略最美麗的一面,媛子,我覺得你對我來說,就是如此,…”
隋立媛的問題被陸為民一下子給岔開了,醉人的情話從這個男人嘴里出來,顯得那樣隨意自然,但是卻沒有半點虛情假意,坦然誠摯的情意如綿綿江河,也如同潤物無聲的酒液輕而易舉把她的心浸泡迷醉了,此時她只想好好的依偎在對方懷里好好享受這一刻,什么也不想。
一覺醒來的時候,身畔已經沒人了。
陸為民伸了一個懶腰,床邊早已疊好了換洗的衣物,包括平角內褲和T恤長褲,陸為民內心又是一陣說不出感觸,也許這就是家的感覺。
起床穿好衣物,聽到廚房里的聲音,陸為民踏進廚房,女人正在灶頭忙乎著,熱好的豆漿,還有煮好的荷包蛋外帶醪糟,香味撲鼻。
“你去坐著吧,我馬上給你端上來。”隋立媛見陸為民進來了,趕緊道。
陸為民輕輕親了親隋立媛臉頰,讓隋立媛險些把碗打了,紅著臉把陸為民推出去,陸為民這才欣欣然去洗漱。
星期六也不會輕松,陸為民中午還要拜會副省長馬思涵,宋州港的建設迫在眉睫,無論是蘇譙還是葉河抑或是澤口,港口建設從來都不是一個小事情,如何最大限度利用省里的支持,也是一門藝術。
馬思涵是個很精明的人,待人接物極有風度,即便是無法替你辦到,也總能讓你覺得他是替你盡了力,不過陸為民卻沒有打算這一次也走空,除了宋州港,西(塔)遂(安)公路的立項也是下一步的大事,只是今年省里都在爭取,要從省交通廳那里虎口奪食,難度不小。
陸為民先前就已經通過馬俊成進行了溝通,不過馬思涵不是那種被兒子“綁架”的人,在這方面他有自己的主見,陸為民也很清楚,他只是希望在同等條件下自己能更有勝算。
“你說交通廳?我們公司新來的小楊好想家就是交通廳的,他還是省高速公路建設開發公司辭職出來闖蕩的,他不喜歡那份工作,據說和家里鬧得很不愉快,他父親好像是交通廳的一個領堊導呢,…”隋立媛聽陸為民談起他自己今天的工作安排,隨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