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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書堊記,難道我杜笑眉真的就在您心目中如此不堪了么?甚至您連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愿意了?”杜笑眉目光里幾許凄楚,幾許落寞,還夾雜有幾絲自嘲。
陸為民心中也掠過一抹酸澀,但是他很快就控堊制住情緒,靜靜地道:“笑眉,你可能誤解了,你沒有做錯什么,何來什么不堪一說?至于說解釋的機會,我本來覺得沒有多大必要,我說過我們之間,包括鞏昌華,不會再有什么交織的機會,如果這樣你還是覺得有解釋的必要,嗯,我給你這個機會。”
杜笑眉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緊走一步,和陸為民走了一個并肩,不再像剛才那樣亦步亦趨跟在陸為民身后。
“陸書堊記,我知道您心里肯定對我和鞏哥有很多不滿,也許我和鞏哥也根本沒有資格讓你不滿,在我們心目中也許我和鞏哥的表現就讓您心中有點兒小小的不舒服罷了,或許你在想,就是養條堊狗,主人要離開了,也還知道搖搖尾巴,怎么杜笑眉這個婊堊子和鞏昌華這條白眼狼卻是如此表現?”
杜笑眉的話讓陸為民心里也是微微一抖,他舒了一口氣,似乎要把這么久來自己內心積壓的郁悶傾瀉掉。
從離開雙堊峰時,他就一直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自己做人太失敗,竟然會在離開雙堊峰時遭遇這么多人“背叛”?而且這還是自己在走鴻運晉升為縣委書堊記的情況下,如果是自己走背運呢?那是不是所有人都會棄自己而去?
尹國權也就罷了,畢竟兩個人真正算起來接堊觸的時日不算長,他投奔曹剛也好,鄧少海也好,都不意外,但是杜笑眉和鞏昌華呢?
鞏昌華幾乎是自己一手從雙塬鎮黨堊委副書堊記提到縣委辦,然后又是自己親自過問安排到下邊擔任黨堊委書堊記,而且那么久的接堊觸,讓陸為民覺得自己和鞏昌華之間的關系還是比較穩固的。
陸為民怎么也沒想到自己離開那一刻,對方卻毫不猶豫的撲入了鄧少海的懷抱,現在更是終于接替了已經擔任副縣長的齊元俊出任了洼崮區委書堊記兼洼崮鎮黨堊委書堊記,其攀爬速度之快更是讓人吃驚。
在鞏昌華出任洼崮區委書堊記兼洼崮鎮黨堊委書堊記時,齊元俊就給陸為民來過電堊話說起這事兒。
齊元俊話語里倒是沒多說什么,只說鞏昌華腦袋夠用,但是就要看工作執行力是否夠了,人品卻是沒有置評。
洼崮是齊元俊的老巢,可以說之前齊元俊在洼崮的影響力也不比陸為民低多少。
在陸為民離開之后,齊元俊的實際影響力只怕還超過了陸為民。
畢竟齊元俊在洼崮呆的時間相當長,而陸為民雖然給洼崮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是時間太短,而且具體工作真正落到一點一滴上還是齊元俊在親自操作。
沒有齊元俊的支持,鞏昌華想要在洼崮的打開局面怕是舉步維艱,這年頭很多事情瞞不了人,鞏昌華的表現只怕洼崮那邊的干堊部也早就看在眼里,縱然不知道這里邊的是非恩怨,但是看看齊元俊也只字不提新任區委書堊記,只怕就知道里邊有問題。
而要想獲得齊元俊的支持,不打開陸為民這邊的心結,齊元俊縱然是從洼崮的長遠發展來看有心要給鞏昌華支持,只怕也不好輕易表態,這大概就是今兒個眼前這個女人來找自己的原因吧?
上一次齊元俊打電堊話來或許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言語中也隱約有這方面的一些試探,大概也是看到了尹國權和陸為民之間關系的恢復而受的啟發,想要幫鞏昌華化開陸為民的心結,只是陸為民沒有表態讓齊元俊也不好擅作主張。
尹國權在關恒和章明泉的斡旋下,已經基本上和陸為民沒有多少嫌隙了,為此尹國權還在十月份專門邀請陸為民和關恒、章明泉一行到永濟水庫釣堊魚,齊元俊也參加了,算是一次非正式的“賠罪”,吃飯時候連得到消息的孔令成也都趕來參加了。
齊元俊沒有能成功獲得陸為民的點頭,只怕也給了鞏昌華相當大的壓力,齊元俊不太可能在沒有獲得陸為民的首肯之前就大力支持鞏昌華,否則洼崮那邊的消息只怕第一時間就會傳遞到陸為民耳朵中,所以也才會有眼前這個女人的這番作態吧。
想到這里,原本有些微微意動的陸為民心境又冷了下來。
杜笑眉并沒有注意去觀察陸為民的表情變化,今天碰見陸為民純粹是偶然,曹剛來參加這個奠基儀式,但是縣里有一個文件需要馬上簽發,所以她才急沖沖攆到古慶來,沒想到卻會碰上陸為民。
她曾經無數次的想過怎么找機會來向陸為民解釋,但都沒有想到會采取陪陸為民逛古慶大街的這種方式來。
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們并沒有影響到杜笑眉的情緒,她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營造出來的這種氛圍中。
“我知道我這會兒在陸書堊記您心目中很不堪,一個許多人心目中的破鞋,招待所那旮旯里混吃等死的角色,承蒙您的青眼相看,笑眉才能到縣府辦,現在還擔任了縣府辦主堊任,也全靠您笑眉才能解決正式干堊部編制,這一切可以說再造之恩也不為過,而笑眉便是粉堊身堊碎堊骨也無以回報,可是笑眉卻讓您失望了。”
杜笑眉有堊意識的牽引著陸為民往河邊走去,大上午,沒有陽光,略略有些陰郁的天空下,冷風嗖嗖,光禿禿的柳樹枝在河風中顫堊抖,河邊上更是沒什么人。
“您可能會想,杜笑眉怎么會是這種人呢?我待她不薄啊。怎么會這樣呢?”杜笑眉語氣充滿了自嘲和揶揄。
“是的,陸書堊記您待我的確不薄,我先前都說了,再造之恩,無以回報,但是您為什么要去阜頭呢?您知道么,再嘗到了那種人上人滋味之后,我便再也不愿意回到以往去過那種整天受人擠兌,被人折騰的生活中去了,真的,我無法在適應以前那種生活,我需要繼續在縣府辦副主堊任這個位置上呆著,繼續履行我縣府辦副主堊任的職責,你可能會說我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這一點我承認,但是那個女人不愛慕虛榮?尤其是那些個有點兒姿色的女人!”
人上人生活?陸為民沉默不語,內心卻是無比黯淡。
一個縣府辦副主堊任都能叫人上人生活,這女人的虛榮心一旦膨堊脹起來,簡直就有點兒無限的架勢了,要讓這女人當個副縣長,她不知道是不是會出賣自己的靈魂?
“您可能覺得笑眉是不是太無堊恥了一點兒,為了自己的虛榮心可以出賣一切,一個副主堊任就這樣,若是再給大一點的念想,那不是可以出賣一切?”
杜笑眉的話讓陸為民無語,這鬼女人還真的挺靈性,居然也能揣摩出自己的心思。
見陸為民沉著臉不語,杜笑眉自我解嘲的笑笑,“我記得陸書堊記原來說過,由儉入奢易,從奢入儉難,坐上了那個位置,誰又愿意被無名無份的被拿下來?我不認為我杜笑眉就干不下那份活兒,我覺得我可以比有些人做得更好,我只需要一個機會而已。我以為我抓堊住了機會,但是機會倏來倏去,來得這樣快,我剛剛感受到一點陽光,太陽卻又要落到山那邊了?這份滋味陸書堊記您知道么?”
“章主堊任跟著您走了,關部堊長也跟著您走了,何書堊記他有底氣,升副縣長了,蕭櫻,您陸書堊記不也把她調到宋州去了么?那我呢?我怎么辦?我不像彭元國,他下鄉鎮還能在下邊踏實鍛煉謀個出處,他是男人,我也不像牛有祿,人家已經是局堊長,沒錯兒曹書堊記也好,鄧縣長也好,不會拿他撒氣,可是我就在這眼皮子底下,不知道多少人嘴巴里噴蛆說我和您之間的關系,我怎么辦?”
不得不承認這女人的嘴皮子會翻堊弄,煽情本事也不差,至少陸為民覺得自己有些被打動了。
雖然陸為民面部表情沒有多少變化,但是杜笑眉還是敏銳的捕捉到陸為民肢堊體動作表現出來的軟化,她心里有些激動,也有些得意,自己的剖心之言總算是獲得了回報。
“于是,你就像你自己說的,連尾巴都不搖一下就昂然而去?”陸為民輕輕吐出一口濁氣,仍然是那副淡淡的表情,“我說過了,最初也許我還有些郁悶或者憤懣,但是很快我放下了,我覺得也許你們有你們的想法,我無法做不到不在意,但是我可以做到慢慢放下。我得承認,你的言辭對我有觸動,雖然這對于我們雙方來說都沒有太大意義了,所以我接受你的說辭。”
杜笑眉臉色又慢慢變了。
“我知道你的擔心,鞏昌華那邊你不用太擔心,他作為區委書堊記,我想應該有這份本事慢慢讓其他人信任他,當然沒有人會給他設置人為障礙。”陸為民轉過身,看著眼前這個似乎還沒有完全明白過來的女子,點點頭:“就這樣吧,祝你們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