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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調查組接受了阜頭縣委的建議之后,甘哲和陸為民也就定下心來,既然已經走上這條路,那就索性大大方方的讓調查組分別走幾個區都去看一看,一方面深入基層了解實際情況,一方面也要讓調查組自己去分析判斷“三項活動”給整個阜頭縣行政機關和干部隊伍帶來的觸動和變化。
龍飛的歸來讓陸為民不得不把主要精力重新放回到即將到來的華僑城考察團接待工作上,要說這項工作和“三項活動”并不矛盾,甚至可以說寓“三項活動”于對華僑城的招商引資活動中,但是這只能說是一種理論上存在,而要真正做到讓華僑城動心,還得要實實在在的東西。
龍飛帶回來的消息讓整個縣委縣府班子都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激動起來,宋大成、蒲燕都是興奮莫名,華僑城的名聲他們早有耳聞,而如果真的能夠吸引到華僑城到阜頭投資,不說投資額大小,僅僅是帶來的影響力,足以讓阜頭在投資商心目中提高幾個臺階。
“干得很好,既然華僑城原因排除考察組,就說明他們并非只是想要敷衍了事,而是的確對我們阜頭的資源和縣委縣府表現出來的誠意有些動心,當然我估計也只是有些動心而已,要想真正吸引住他們,我覺得還要看他們這一次考察的結果。”陸為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現在省委組織部的考察組也在這里,華僑城考察組的到來其實也算是一個證明,證明我們阜頭的投資創業環境得到了極大改善,連華僑城這樣的知名企業也都愿意來我們阜頭考察投資環境,僅僅是這一個動作我相信就可以讓其他投資商把注意力投向我們這里。”
“陸書記說得對,哪怕華僑城最終沒有能在我們阜頭投資,那我們也一樣大有收獲,能讓華僑城覺得有投資價值的地方,難道說不值得他們來一看么?”宋大成理直氣壯的道:“就憑這一點,我們阜頭都有理由在對外招商引資面對其他投資商時更有底氣!”
宋大成的話讓在座的幾個人都笑了起來,不過沒有人覺得他說得不對,蒲燕更是接上話:“陸書記,宋縣長,我倒是覺得可以借華僑城來阜頭考察這一契機,再好好和陸海、嘉桓這邊接觸一下,另外也給省旅開司那邊暗示一下,讓他們也得要有點兒緊迫感,別覺得都是我們在求他們,離了張屠戶,我們一樣不會吃帶毛豬!有的是人想來我們這里投資,甚至比他們更強更有實力!”
“嗯,蒲燕,你和龍飛在于陸海、嘉桓以及省旅開司接觸時,可以適當提一提,我想會對他們有所觸動,不過陸海和嘉桓方面應該是持歡迎態度的,畢竟華僑城能帶來的不僅僅是資金,還有更多的開發經驗和運作能力,而省旅開司那邊,他們就得要好生掂量一番了,但從我個人來判斷,如果能夠促成華僑城和省旅開司的合作,再加上陸海和嘉桓兩家,我們縣旅游資源的開發進度會加快許多,尤其是華僑城和省旅開司方面很多資源的是互補的,省旅開司有厚實的旅行線路和旅行社資源,尤其是在省內,而華僑城則有更專業更強大的開發運作經驗,在南粵那邊也有很大影響力,能夠更便捷的帶動沿海發達地區的客流進入內陸,他們己方的合作這是我最樂意看到的。
”陸為民不無感慨的期望道。
“陸書記,現在我們可不敢指望著那種好事兒發生,只要華僑城真有意思開發我們阜頭的旅游資源,那我們就要唱阿彌陀佛了。”蒲燕笑著道。
“蒲燕,也別太自墜志氣了,華僑城固然是龐然大物,但是他們是企業,需要發展,而我們阜頭有他們需要的資源,這就是一個雙方合作的機遇,當然從我們縣里的現實情況來說,我們的心情更急迫,不過這并不影響合作方的心態,他們可以在談判條件上壓一壓價,但只要他們有意投資落戶,那一切都不是問題。”陸為民語氣變得極為堅定,“上一次我們把鴻基拿下,這一次我們也一定可以把華僑城拿下!”
經濟工作碰頭會結束之后,喬曉陽懨懨的離開小會議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會上陸為民也專門詢問了喬曉陽這一塊的工作,喬曉陽也做了匯報。
自打柯建設被“逼進”醫院去“住院”后,喬曉陽就變得沉默了許多,實際上他也知道只要陸為民在阜頭一天,自己要想在阜頭翻身的機會就相當渺茫了,連遠在昌州的叔父都提醒自己要擺正自身位置,不要忘乎所以,這讓喬曉陽更加沮喪。
陸為民精力相當旺盛,記憶力也驚人,安排的工作幾乎是百不漏一,而且什么時候安排,什么時候要走到哪一步,采取了什么措施手段,達到什么目的,都有很細致的要求,他的習慣就是前期安排部署細致,具體操作過程卻由操作者自行把握節奏,他需要聽每個階段取得的結果和下一步打算,這種壓迫式的工作節奏讓喬曉陽很不適應,但是卻又不能不去適應。
對于安排給喬曉陽的工作,喬曉陽當然不會敷衍了事,在這種情形下,也容不得他敷衍了事,否則陸為民就會尋找到把柄,更恣意的拿捏自己了。
陸為民安排給喬曉陽的工作有兩項,國有企業和集體企業的改制,說得再具體一點,近期主要工作就是縣交通機械廠的產權改制和集體街辦企業的產權量化改制推進。
前者應該是喬曉陽的主要工作,而后者,因為涉及到企業數量多,但是規模小,而雙峰那邊有較為成熟的產權量化改制模式,相對龐雜但是難度不算大。
不過縣交通機械廠的產權改制,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在清產核資和企業的下一步發展與產權改制工作糾合在一起時,就顯得更加復雜了。
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喬曉陽懶洋洋的拿起電話,“誰?”
“喬書記,是我,任國非。”電話里的聲音低沉溫和,卻讓喬曉陽心中悚然一驚,脊背上似乎也泛起一絲涼意。
“老任啊,什么事兒?”定了定神,喬曉陽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問道。
“呵呵,什么事兒,還能有什么事兒?喬書記您的工作,也是我們交機廠的頭等大事兒啊。”任國非在電話里的聲音顯得很歡暢,“前兩次我都向喬書記匯報過了,陸書記來我們阜頭是大好事兒,他對國營企業體制弊端看得很清楚準確,提出的改革方向也很符合實際,但是具體到怎么來實現我們交機廠的順利改制,既要保持國有資產不流失,更要讓這樣一個關系到上百職工生計問題的企業正常運轉甚至進一步壯大,我覺得有很多需要細化商量的地方,喬書記,您說呢?”
喬曉陽沉吟不語。
任國非這個家伙相當不簡單,不僅僅是在企業發展經營上不簡單,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縣屬國企,卻能打開蘇皖兩省的高速公路市場,喬曉陽知道以高速公路這種相對封閉的體系里,一個縣屬企業能夠站穩腳跟打開市場,絕不僅僅是什么產品質量過硬價廉物美這些因素那樣簡單,這需要相當厚實的關系人脈,而沒有這個,那么你就得要花大價錢去把這條路鋪設出來,否則就算是第一次用了你的產品,下一次也鐵定沒戲。
陸為民來阜頭之后,就明確提出了縣里國營企業和集體街辦企業都要有明確的改制規劃,效益好的企業要改,效益不好的企業更要改,股份制也好,產權量化也好,都要拿出方案計劃來,縣一級政府不適合直接掌握企業,但可以通過資產經營公司來控股,對于一些市場競爭性企業,縣里應該大膽放手,出臺政策鼓勵扶持其發展,做大做強,縣里可以放棄對這些原有企業的控制權。
縣交機廠及時一個再好不過的典型。
所以當陸為民在縣里工作會議上提出這個意見時,任國非就像是聞到血性的鬣狗一般,目不轉睛的盯著這個意見的落實情況,死死的盯著交機廠產權改制的具體方式。
喬曉陽也沒有相當陸為民怎么會把這項工作交給自己,在他看來,這項工作應該還有相當多的工作要做,而實際上他也做了不少,但是當牽扯到縣交機廠產權歸宿時,這個問題就更為復雜了,喬曉陽這個時候才意識到這里邊隱藏著的豐厚利益和巨大風險。
而在這個時候喬曉陽才算是真正認識了任國非這個人。
“喬書記,您這段時間好像心情不太好,我想我們可以抽個時間好好談一談,怎么樣?”任國非在電話里的聲音如同海妖的歌聲,充滿了無盡的誘惑。
喬曉陽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有些疲憊的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