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技臺上,每一個位置都爭斗的很激烈。
但是,最激烈,甚至近乎慘烈的斗法,無疑發生在五十號位。
其它的位置,修士們動手大多有所保留,不會以自身重傷為代價去奪取排位。畢竟挑戰一次失敗,還有第二次上臺的機會。
而且,用重傷為代價,就算奪到了位置,難道守得住?重傷者是不可能守住前一百名榜單。重傷意味著淘汰出局。
可是競技臺第五十號位不一樣。
每一個沖上去的修士挑戰者,都豁出去打,有一股近乎瘋狂的氣勢,不惜一切代價試圖趕走五十號守榜者。
以至于短短的一個時辰內,居然出現了十余名重傷的挑戰者。
重傷,喪失了戰斗力,這也意味著他們從這場仙門大考之中徹底出局。
五十號斗法臺突如其來的慘烈斗法,頓時吸引了競技場眾多修士的目光。
在巨大的競技場周圍,數以萬計的三代弟子們,他們或者在觀望臺上,或者乘騎在飛禽之上觀看大考,都開始注意到第五十號斗法臺,打的異常慘烈。
“第五十位的守榜者,哪人是誰?”
“他似乎叫葉晨。不過,以前從未聽說過這個人,也不只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他的下手也太狠了吧!一口氣已經重傷了十多名挑戰的修士。就算是爭奪前十位、前三十位,也沒這么狠啊!”
“你光看到他出手狠,也不看看他的對手出手更狠。那些修士簡直就像是玩命一樣,一個個前撲后續的沖上去,豁出命去打。真不知道他們這是在干什么,莫非他們跟葉晨有仇?!”
“也不知道這葉晨能不能最終進入前一百位!”
“現在還早呢!這場大考才剛剛開始!”
眾三代弟子們議論紛紛。
仙門競技場,二代真傳弟子專區觀望臺上。
馮中杰坐在其中一個位置上,眼睜睜的看著馮系一派的三代弟子登上第五十號斗法臺,然后一個個重傷敗下陣去,他臉色漸漸鐵青。
他手在發抖。
當然不是害怕和恐懼。
他堂堂二代真傳修士,天虛仙門馮系一派的核心繼承人,豈會畏懼一名小小的三代弟子!
他在發抖,這都是被氣的,幾乎快要氣炸了。他利用自己雜役殿執事的權力,把葉晨發配到了邊遠的南湖礦區,試圖不動聲色之間將葉晨給打壓,讓其無法成長起來。看樣子,顯然沒能成功。
這些舊事都不提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動用馮系一派三代弟子的實力,把葉晨給趕出仙門前一百位排行榜。
可是,難度出乎意料的高。
今年馮系一共有三十余弟子參加仙門大考,已經有近一半重傷在葉晨的手中。
葉晨每戰勝一場,馮中杰的臉色便越難看一分。
馮中杰幾乎能夠看到,葉晨每戰勝一場之后,便冷漠的抬頭朝他所在的位置望過來。這何止是不將他放在眼里,簡直就是挑釁。
狂妄!
一個小小的三代弟子,也敢打他的臉!
馮中杰怒火,在心中燃燒,充滿了整個胸腔。
王德臉色也在變,從最初的堅定的執行馮中杰命令,變得有些猶豫。
相比馮中杰的憤怒,他更多的卻是痛惜。
他已經看出葉晨的實力。精通各系初階法術,掌握的不下十多個,這在三代弟子之中極為罕見。葉晨的實力恐怕足以在仙門大考榜單的排入前三十名。
王德遲疑了好一會兒,見到又一名馮系弟子被重傷,終于忍不住開口勸道,“馮師兄,是不是讓他們停止向五十號挑戰?這場挑戰的消耗太嚴重,對馮系爭奪仙門大考的榜單不利!”
“不行!繼續打,把他給我打下去!”
馮中杰握著拳頭,聲色俱厲。
“馮師兄,現在戰況明顯不利。馮系三代修士只剩下一半在場上了。繼續打下去,他們很有可能全部重傷,從仙門大考之中退出!影響到對他們的培養。”
王德苦勸道。
馮中杰指著競技臺,轉頭朝王德,“就他們這一群廢物,我要他們干什么用?!數十名煉氣后期修士,他們車輪戰難道還拿不下一個修士!”
“二年前,我出任仙門小考的總監考,精心挑選物色他們這數十名相當出色的三代弟子。除了葉晨之外,其他最出色的一小批,能招攬的都被我給招攬了!”
“這幾年我耗費了心血,把他們安排在仙門內一些重要的司職上,精心栽培下足了本錢,為的便是他們能頂上大用場!”
“可是現在,看看他們這群廢物,全部合起來居然也撼動不了那葉晨分毫!”
馮中杰越說越氣,已經有些氣急敗壞。
“這葉晨當年是小考四連勝,比其他修士自然出色一些。或許,我們可以重新拉攏他!只要付出足夠的好處,相信他會動心。這樣的話,馮系便能多一名實力極強的修士。”
王德并未放棄勸說道。
馮中杰聞言似乎動搖了一下,但是很快重新堅定下來。
“沒用的。他當年毫不猶豫的拒絕,寧肯去南湖礦區挖礦,也不愿意投效。現在想要他投效,更不可能。既然已經做了,就要做的徹底,把剩下的都派上去,趕他出仙門大考榜單。否則被他成為了筑基修士,仙門二代真傳弟子,日后便多了一個大麻煩!”
“現在付出的代價,只是數十名三代弟子,這個打擊承受得起。日后若是被他成為筑基修士,恐怕付出二代弟子也未必能壓制住他!”
馮中杰狠了心。
“好吧!繼續打!”
王德有些無奈,極為心痛。
誰也不知道,究竟還要付出多大代價,才能將葉晨給趕下競技臺。
既然要繼續打,那就鐵了心打下去。
王德再度向競技場內的馮系三代修士,發出一道傳音符,以極為嚴厲的語氣,命令他們將葉晨趕下競技臺。許勝不許敗,哪怕全軍覆沒,也要打到底。
馮系剩余的十多名三代弟子,在戰局不利的情況下,原本指望上面能夠撤銷向五十號挑戰的指令。可是收到這道傳音符之后,他們知道指令不可能撤銷,臉色不由都有些蒼白。
從加入仙門馮系一派,他們便有覺悟。他們享受了馮系帶來的大量好處,便必須承擔起隨時為馮系的利益沖鋒陷陣的義務。
尤其是現在,馮中杰和王德等人,就在競技場周圍的觀望臺上看著。他們想投機取巧,暗中不出力也不行。否則便會被驅趕出馮系,把以前得到的好處,連本帶利吐出來。
此刻,他們必須要犧牲他們自己,去打壓一個極為強力的對手。
“上吧!”
“不必考慮誰先誰后了,逐個上去挑戰!”
他們相視一眼,向五十號小型斗法臺,發起了第二波更為瘋狂的攻勢。
每戰敗一個,立刻便有下一位沖上去。
馮系三代修士,人數一個接一個的減少。從數十人減少到十余人,又從十余人減少到五人,三人,一人....。
他們的實力在數千名參加大考的修士之中,并非最頂尖,但也屬于相當高的層次。
可是,他們對葉晨發起的沖擊,如海浪沖擊磐石一般。滔滔大浪氣勢洶洶,可一旦撞上磐石,卻頓時被撞的碎裂,化為泡沫。
沒有任何一名修士,在葉晨的手中支撐超過三炷香功夫,無一例外都是重傷出局。
上面的指令太堅決,毫無回旋的余地——不惜一切代價將葉晨趕下競技臺。他們只有拼命去挑戰,以爭取任何一個重傷葉晨的機會,好讓葉晨喪失排位。
五十號戰況之慘烈,甚至令競技場外的眾多的三代修士感到震驚。五十號的價值并不大,不值得付出這樣的代價。如此瘋狂的真正原因,肯定是沖著守榜者去的。
馮系最后一名修士,手持,登上五十號斗法臺。
他的臉色有些凄涼,數十名同伴幾乎都被重傷出局,只有他還剩下,未免兔死狐悲。
他是馮系三代之中最強的一個,也是最后的一個。打完這一場,馮系便無人可用了。
那名修士緩緩的拔出一柄風靈劍。
“疾風殘影!”
他未多說,帶著幾分悲壯,化為一道淡淡的身影,朝葉晨全速沖來。
很詭異的一種風系身法,在一個瞬間,他的速度快到化為十數道殘影,幾乎讓人無法分辨他的真身。
想要攻擊他,必須分辨出那一道才是他真正的影子。
這是風系修士誤導對手判斷的一種身法手段。
“火眼!”
葉晨根本沒有去費力分辨殘影、真影,瞳中驀然閃現出火眼,清晰的捕捉到一道紅線在斗法臺上疾速移動,他抬手便一道閃雷,朝那道紅線轟了過去。
如果葉晨沒有學過火眼,要捕捉到那名修士,確實很費力。但是學了火眼,那么疾風殘影的效果,未必就比水系隱身效果強。
“咔嚓!”
那名修士被閃雷轟了一下,身形不由微微一滯。閃雷絕大部分的威力,被他身上穿的高階靈器法衣給抵擋住。
葉晨甩手便是四道冰錐打過去,封死了他的所有去路。
咔嚓!
三道冰錐落空,其中一道冰錐擊中,爆裂開來。
馮系的最后一位修士,身上剎那間掛滿上了一層冰寒的冰霜,他的身形不由僵硬了許多。
“火球!”
葉晨流暢的揮出四枚火球,同時朝對手轟了過去。
“轟!轟......!”
四枚火球同時轟在身上爆炸的感覺,未必比數千斤巨石砸在胸口更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