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落籍
歷史時空 可惜，事與愿違，溫紅旗剛一縱身，就覺的有一股強大的吸力拽著他向地面落，掙扎了半天，最后還是灰頭土臉地掉到地上。
狼狽地爬起來，他一回頭，黎君正笑盈盈地看著他，“…跑啊，你不跑了？”
“黎…黎兄饒命…”溫紅旗哆嗦著一抱拳。
黎君一皺眉，都說黑風四鬼鐵骨錚錚，他這么容易就認輸了？
正琢磨間，只見溫紅旗抱拳變鉤，使足了內力，一個海底撈月迎面朝他懷里的穆榮抓去。
嚇得穆榮哇的一聲叫出來。
一旋身，黎君躍出二丈，堪堪躲過了溫紅旗的抓撓，溫紅旗趁機向后一縱，落入望月河。
看著溫紅旗的身影消失在望月河中，黎君放下穆榮，拍了拍衣服。
“…不把他抓？”穆榮怯怯地問。
他在溫紅旗手中沒少吃苦頭，很想這位救命恩公能把他抓，替出口氣。
雖然不懂，可他也看得出，溫紅旗的武功遠不如黎君。
“…我想，到底是誰要置我于死地？”
“…不是說阮大人嗎？”無錯不跳字。穆榮眨眨眼。
他是罪臣之子，被官府懸賞通緝，溫紅旗抓他自然是受官府指使，更何況，他明明就提到阮大人了。
“…提到阮大人，他不過是用了障眼法，傳說黑風四鬼從不和官府打交道。”聲音淡淡的，黎君拉了穆榮的手，“走吧，官府該來人了…”
嘴唇動了動，穆榮還想說，對上黎君嚴肅的一張臉，又閉了嘴。
剛走了兩步，就聽得身后一陣風聲，眼見幾個黑衣人從天而降，穆榮嚇得緊緊地抓住黎君，“…”
“…才來？”沒回頭，黎君冷冰冰地問道。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黎君為救穆榮事先召集的親衛，可惜，卻姍姍來遲，不是穆婉秋的奇香，他早已身首異處了。
他最不能容忍這種誤。
“屬下無能…”見他面色冷峻，領隊黎蒼撲通跪了下去，“屬下被人騙去了鎮東三十里的飄香客棧，又中了埋伏…”
“…被人騙去？”黎君驀然轉過身。
“有人假冒筆體…”掏出一張紙條遞給黎君，“屬下時已經晚了，中了埋伏，屬下懷疑身邊有內奸…”見黎君看，又道，“這字條不僅用了的飛鴿，而且印有的印鑒，否則…”
否則，他也不會上當。
想起黎君最不喜手下人為的失誤找借口，黎蒼聲音戛然而止。
“…秦鐘被黑風四鬼所挾，背叛了黎家。”出乎意料，黎君沒有發怒，聲音里滿是嘆息。
秦鐘總是隨他多年，驟下殺手，他也有些不忍，不是性命攸關，他想他會隨他自生自滅。
黎蒼一激靈，“您…”
“他已經死了…”聲音淡淡的。
黎蒼臉色微微發白，回頭望向已成了廢墟的飄香茶館。
“跟著溫老大，注意他都跟人聯系…”
“看到發出的信號，屬下已遣人跟了…”
“…朔陽有動靜？”指尖觸到懷中的香囊，黎君眼里露出一抹柔情，“不知她樣了？”
“黎顥傳信，姚富和柳家走動頻繁…”見黎君皺眉，又道，“謠傳柳家有涉足調香界的打算…”
“我了…”黎君抬頭看著他，“還有嗎？”無錯不跳字。
黑衣人搖搖頭，“沒了。”
“…斗香會怎樣了？”
“斗…”黎蒼一怔，黎君從來只關心斗香會上每年都推出了香品，哪些人勝出，落到誰家，這些只要查閱朔陽香行會專門給黎家復制的資料就是了。
也因此，他從沒在斗香會上安插過眼線。
此時被猛地問起，他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
“…沒樣？”話說出口，又覺不對，“正在進行，還沒結果…”突然想起谷琴傳來的書信，“谷大師傳書，說白師傅只辨出兩味香，名列第五百二十七名，她已使人做了手腳，把名次提到了一百八十七名…讓放心，她一定能將白師傅帶去大業…”
“…只聞出了兩味香？”黎君神情一陣恍惚，“那她能制出這么奇特的香囊？”
“…香囊？”黎蒼莫名其妙。
回過神，黎君搖搖頭，“你下去吧…”想起姚武等人欺負穆婉秋的事兒，又叫住他，“派人速去朔陽，暗中隨在谷大師身邊，勿要保證白師傅安全到達大業…”
應了聲是，黎蒼朝身后一揮手，幾人瞬間隱沒在街巷中。
直轉入胡同，黎蒼才回過頭，看著街頭那白色的身影喃喃自語，“那個白師傅到底人？竟讓如此掛念？”想起他提到白師傅三個字的霎那，黎君眼底閃過的一絲光芒，又好笑地搖搖頭，“…轉彎抹角地問了一大堆，這白師傅的近況才是他最想的吧？無不少字”
冷月如鉤，繁星似錦，如緞的夜空，深邃，幽藍。
她到底是人？
來自何方？
難道她早就他會有此一劫，那日才堅持要送他這個香囊？
“我費了一年功夫才湊齊了香料…”
“我費了一年功夫才湊齊了香料…”
“我費了一年功夫才湊齊了香料…”
穆婉秋輕靈的聲音一遍又一遍響徹在黎君耳邊，朦朧的月光下，一雙明亮的眼也像神秘的星空，深邃，幽藍。
明明不會聞香，她卻能制出這樣的奇香，明明年齡很小，可眉宇間卻寫滿了滄桑，明明很青澀，可行止間卻一派雍容，搖搖頭，黎君嘆息一聲，“迷一樣的…”
身后響起一陣輕響，黎君迅速將香囊塞如懷中。
“…”是黎蒼穿了一身夜行衣翻墻而入。
“溫老大有消息嗎…”黎君緩緩地轉過身來。
“他在永昌鎮和柳家人碰了面…”
“柳家…”黎君眉頭一動，“看來，柳家想涉足調香界是真的了…”
“是真的，奴才查探到，姚富暗中和柳家簽了契約，竟和黎家一樣的價錢給柳家供貨，…”他輕叫了一聲，“我們要不要…”
“…要？”黎君抬起頭，“生意場上買賣自由，我們能限制人家？”
“這…”
柳家總是望族，財力雄厚，他要涉足調香業，明擺著就是沖黎家來的 太子失勢，英王權勢沖天，羽翼猖獗，處處打壓身為望族之首的黎家和曾家，柳家這樣，明顯是落井下石、趁機取利嘛，他家能不明白？
想說，對上黎君氣定神閑，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神色，黎蒼又生生地把舌尖的話咽了下去。
“…奴才派人去了廣靈縣。”躊躇片刻，黎蒼又道。
眼前星光一閃，黎君扭頭看向黎蒼。
“去的人說，白師傅根本就沒有一個病母在廣靈縣…”
“那她…”
“她的戶籍文書都丟了…奴才查不到她來自哪里，只查到她是一年前去的朔陽…”
“…丟了？”真是這樣嗎，她那么謹慎的一個人，就丟了戶籍文書，聽了這話，黎君一皺眉，“她說的？”
“谷大師要帶她去大業，去官府開路引，才她沒有戶籍文書…正犯愁呢…”
“既然丟了，讓谷大師去官府給補一個就是…”不管怎樣，絕不能讓有心人拿這兒做文章。
他可以質疑、查探她的底細，別人絕不可以。
不知為，每每眼前浮現她的身影，他心頭總是不知不覺地就多了一份憐惜。
是她救了他，他心懷感恩罷了。
搖搖頭，黎君狠狠甩去又浮現在眼前的纖細身影。
“這…這得需要保人…”黎蒼有些不知所措，“她說不出廣靈縣的里長，找不到保人，谷大師正為這犯難…”
“…為這犯難？”啪的一聲，手里的一節樹枝碎裂成沫，“告訴谷大師，我給作保。”
花上大把的銀子，官府哪個敢質問她出生地的里長是誰，接生的穩婆又是誰？
顯然這是有人故意刁難 “您…您…”
您又不是廣靈縣人，作保？
一開口，黎蒼隨即明白，黎君這是怒了，忙連連點頭，“是，是，奴才馬上去辦…”想起，又問，“要入匠籍嗎？”無錯不跳字。
她是以調香師的身份去大業，按理就應該入匠籍，可是，一旦入了匠籍，就跟三班衙役、戲子一樣成了賤籍，是不能與世家望族通婚的，隱隱地，黎蒼覺得有些不妥，就翼翼地問。
余光偷偷覷著黎君的神色。
“…就入農籍吧。”黎君搖搖頭。
黎蒼應了聲是，想起，正要，聽到一陣通通通的腳步，“，穆榮來了…”
“嗯…”黎君點點頭，“你先下去吧。”
應了聲是，黎蒼悄聲退了下去。
“果然在這兒…”轉過月亮門，一眼瞧見榕樹下白色的身影，穆榮撲通撲通跑，“我找了一大圈。”
“…不是讓你早些睡嗎？”無錯不跳字。一把扶住險些拌倒的穆榮，“又跑出來？”
“我睡不著…”
“…了？”
“…我父親真是大奸臣嗎？”無錯不跳字。忽閃著黑曜石般的大眼，穆榮楚楚地看著黎君，“…為你還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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