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出差,熬夜把晚上那章寫出來了,現在兩章一起更新,前面有一章。
這時,之前收走石軒等人施fǎ紋章的陰神尊者,又將紋章一一還給了十人,畢竟在一名陰神尊者、幾名金丹宗師還有十來名神魂期修士的押送下,四個逼ng團的嚴密監視下,他們就算有了紋章也難有反抗之力,如此還不用帶他們飛行。
這方世界中,資源不缺少,所以就算黃笑這位養氣期的修士也有飛行fǎ器,不過她是用靈魂之力御使,且靈魂還不強壯,顯得很是吃力,于是她將孩子交給丈夫李衛抱著,自己緩緩飛在其身后。
“呵呵,那位道友,既然大家要一起去小千世界,這里先將情況告訴你一下。”傲聽濤還沒有放棄努力,想要通過這種方式發現十位修士里面誰在用心聽,可惜全部都是一副麻木樣子。
傲聽濤不動聲色,老神在在地繼續說道:“當年虛清天尊面對天人第三衰沒有辦fǎ,眼看衰劫將至,正是心慌意亂之際,偶然間得到了一門厲害的鬼道功fǎ,從中領悟出了一些fǎ門,頓時不管好壞,做了準備,然后封閉小千世界,爭取盡早拖劫。”
“在封閉小千世界之前,因為擔心靈魂xuè祭出了什么岔子,所以把位置和進去的fǎ門給了最為信任的二弟子,一旦超過約定時間他沒有出來,就由這位二弟子帶著后備的靈魂進去。可誰知道,后來大弟子以為他身sǐ道消,就聯合貴族世家shāsǐ了二弟子,連他的族人和門下都要逃進地底深淵才能保住性命,天氵查道友就是這二弟子一脈。”
肖應玉對此只是點點頭,身前浮現一個冒著碧綠陰火的骷髏頭,它空洞雙眼中的點點陰火指著某個方向。
見到說了這么多,石軒這邊還是沒有反應,傲聽濤終于閉上了嘴,安心觀察起十人的一舉一動來。
又飛行了一會兒,黃笑已經撐不下去,停在了虛空中,大口喘著cū氣,拿出一個玉瓶來,準備服用丹藥回氣。
一朵金色火焰突地落到了她身上,將她直接燒成了灰燼,她臉上錯愕、絕望的表情似乎還暫存在虛空中。
“她不是。”傲聽濤淡淡地說道,肖應玉笑呵呵回應:“又少了一個。”
李衛愣住了,反應不過來,只是dāidāi地看著那里。
石軒微嘆一口氣,心里默默道,現在不是出手的機會,現在出手的話,把握不超過兩成,還是等到破除jìn制之前或當中,bào起發難,那樣應該有四五成的把握。
李衛抱著孩子,仿佛灑掉了一般,頭是半側著看向身后,身體則在fǎ器帶動下,繼續往前。
“哇哇哇,釀qīn,釀qīn!”那孩子見黃笑消失,沒有跟上來,頓時哇哇大哭。
肖應玉說的十二位修士,并未包hán這小孩在內,所以傲聽濤沒有管他,繼續觀察著其他人,倒是肖應玉皺了皺眉頭:“哭得真難聽。”然后隨手一記綠色劍氣,就打到了那小孩身上。
李衛慢慢地將頭轉了回來,只看到懷中抱著的是一灘黃色shī水,他雙眼赤紅,雙手發抖,不過他很快就低下頭,只是默默地飛行著。
石軒感應到李衛已經將情緒壓制下來,正在努力冷靜,心中也繼續告訴自己,現在不是出手的機會,把握不超過兩成,還是等到破除jìn制的那段時間有四五成的把握再說。
走到虛空陣fǎjìn制匯聚的一個地方,肖應玉左看右看,甚至拿出八根黑色木簽,拋在那烹吐綠色陰火的骷髏頭口中,頓時八道黑色虛影在陰火里、骷髏頭上不停浮動,最后漸漸指向了一個方向,兩層jìn制的中間一片狹窄區域“我先過去。”肖應玉見那里狹窄,于是對傲聽濤道,讓他斷后,一旦有什么不妥,立刻攻擊。
傲聽濤自然點點頭,他可不想走在前面,于是讓前面押送的手下和石軒等人停下,等著肖應玉過去。
因為距離保持得很好,石軒還是沒辦fǎ攻擊,只能看著肖應玉帶著兩個逼ng團從前方過去,慢慢穿過那層jìn制的縫隙處。
等到肖應玉等人穿過縫隙,來到內層區域,傲聽濤才驅使石軒等人和護衛修士,往那jìn制的縫隙處走去,說是縫隙,可也至少有幾十里寬,肖應玉之所以分開走,就是防備石軒bào起發難。
剛剛進入縫隙處,突然,一道青色劍光,帶著決絕、堅定的意味,向著那大陣jìn制攻去,它是如此明亮,仿佛在燃燒著所有的生命,短暫而又璀璨。
石軒愕然看著那道青色劍光,因為那正是李衛的,距離對他是如此之遠,實力差距是如此之大,他肯定無fǎ成功,甚至那道劍光能不能飛過那段距離都成問題,但劍光之中只有堅定無悔。
一個出竅期修士燃燒生命的一擊,還不放在肖應玉眼中,但李衛的目標很快就讓他微微皺起了眉頭:“還算他有點小聰明,知道激發大陣來讓所有人同歸于盡。”肖應玉一揮手,綠色劍氣再次打出,直接就與青色劍光在半空碰撞,然后將他打散,沒有任何懸念。
在sǐ王的那一刻,石軒并沒有感覺李衛傳出后悔的情緒,有的只是毫不退縮,口中似乎在喃喃念著兩個名字:“笑笑、寶寶。”
石軒知道,李衛這個舉動不是情緒用事,剛才他已經冷靜了下來,可是在非常冷靜當中,依然選擇了這么做,似乎那是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東西。
看著青色劍光化成光點消散在空中,石軒有一種被震撼的感覺,為的是那決絕和堅定,同時心里明悟了一些東西:元神之道,是擺拖天地fǎ則追尋長生之道,是qiú那一線天機的道路,就算準備地再充足、功fǎ再好、氣運再濃,成功的可能也只有一成不到。
到了這一步,要想成功,需要的就是大無畏、大決絕和大堅定的意志,需要的就是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魄,否則談何與天爭命!
怕sǐ的人qiú長生,可只有他們中不怕sǐ的人才能得到長生,這看似矛盾的一句話,就是石軒現在的明悟。
明悟當中,這兩年類似于地球生活的點點經歷浮現,石軒也明白了自己的執念所在,那是因為環境,因為經歷,因為性格,所形成的謹慎小心,不是突然遭遇危險,把握不大的情況下絕不出手。
就像這次從頭到尾的經歷一般,要是自己能抓住前面看似把握不大的機會,未嘗不能逃出生天,何必落到現在一成把握也不到的地步?
大部分時候,謹慎小心是好事,是好性格,但事所時遷,在某些時候,謹慎小心就是致命傷。
正如太過決絕的性格,在大部分時候是悲劇,而小部分時候卻能有大收獲一般。
因事而定方fǎ,不因性格而定方fǎ,這才是正確的道理。
飛行穿過縫隙,石軒內心漸漸清楚,同時對于自己執念的感悟越來越深,整個人似乎沉浸在了某種玄妙的感覺當中。
不過無論是石軒身邊的其他修士、護衛,還是傲聽濤、肖應玉都是沒有發現石軒的異常。
這時石軒隱隱覺得,只要自己跨出那一步,使出那一擊,就有兩成可能觸摸到踏入生sǐ玄關的契機。
可真要使出那一擊嗎?
要知道只有兩成的可能觸摸到踏入生sǐ玄關的契機!
剩下有七成多可能是在四大微鴯逼ng團和傲聽濤、肖應玉聯手之下身sǐ道消。
還有小半成可能是沒有契機卻僥幸逃拖。
就算如此,也要使出那一擊嗎?
而且即使踏入了生sǐ玄關,成就元神的可能也只有一成!
更別說,很有可能是在戰勝虛妄的過程中,被那無量曰光劍直接氣化!那才是冤枉!
要使出那一擊嗎?
石軒問著自己,雙眼緩緩閉上。
姓石,名軒,大學時外號xié王,一勤勤懇懇的機械系學生,不過喜歡幾門高數課,尤其喜歡概率。
從小家庭飽不缺,中學時曾經跟著同學打過群架,結果不僅被對方打,回到家里還被老bà打,從此變得循規蹈矩,安分無比。
一生考試不知其數,可作弊的場數屈指可數,那還是為了幫助初戀女友。
有些時候想要放縱一番,可想起種種fǎ律、道德,又默默縮回。
其后讀書、考試、畢業、工作、mǎi房,人生沿著既定的軌道前行。
似乎乏善可陳的一生,普普通通的一生,貫穿一生的是循規蹈矩,以及由此形成的謹慎、小心、理智、保守。
前一世的種種在心中liú過,這一世的漸漸浮現,尤其是到了這個世界后,點點相同而又不同的地方,考的是道fǎ,不再是英語、數學,前一世費盡心神才得到的東西,這一世輕而易舉…
這些對比、矛盾,最后都漸漸停止,石軒陰神澄凈,只有幾句話在心中浮現:明知不可為而為!
雖九sǐ其猶未悔!
雖千萬人吾往矣!
這一擊要使出嗎?石軒睜開眼睛,已經有了答案,神魂期因為怕sǐ、qiú生,才能臨陣突破,現在卻要恰好相反,主動踏出希望極其渺茫、近乎qiúsǐ的一步。
傲聽濤、肖應玉帶著逼ng團,一前一后,控制著與中間修士的距離,自覺措施得當,安全無比,那位道友就算要出手,也多半是在破除jìn制的時候,自己等人早有準備。
可就在這時,一座浩蕩、蒼莽、神圣、莊嚴的金橋跨過虛空,落到了肖應玉所在的那個微鴯逼ng團。
與此同時,一道明燦燦的紫色劍光帶著無窮無盡的肅shā、sǐ王之意,和決絕、一往無回的堅定,同樣向著肖應玉劈去,其中又好像矛盾地蘊hán所有對于生命、大道的炙熱和追qiú。
一劍起自心海中,也斬他人也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