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風起花飛第一百二十六章文斗第二卷風起花飛第一百二十六章文斗 聽說菊園中,有才子賽詩。來此游玩的學子們紛紛都聚集了過來,就連棲霞寺中不少僧眾都從禪房里出來,過來看熱鬧。
紛紛聚集過來的學子們,看到和人文斗的,竟然是那個為人低調之極,從不和人爭斗的呂恒,呂永正。心里更是好奇了。他們紛紛都探著脖子朝人群里張望,想看看,到底是那位高才之士,能讓這位低調的江寧第一才子出手。
呂恒此人,之前在江寧從未有過他的才名。但是,在秦淮詩會上,此人憑借著一首錦瑟,橫空出世,一鳴驚人。在當習強手如林的詩會上,勇奪江寧第一才子名頭。
而且,在那以后,江寧學子們,也得知了。前些時日,一直被江寧諸多文人墨客嗔道的江北亭懷古一詞,竟然也是出自此人手筆。
雖然,從那以后,并未再聽說,呂恒有過佳句。但是,憑借著這一詩一詞,足以,讓他傲視江寧文壇。
學子們心里好奇著,是誰能有如此面子,能讓這位從來都不與人爭斗的呂恒,再次開筆。不過,看到欽差的隊伍后,諸多學子們,心里恍然大悟。
是了,呂恒文采再好,在江寧才氣再高。也是一個秀才。如今人家欽差大人,權傾朝野,讓他一個小小的秀才,作詩,他豈能不從?
不過,學子們再看看呂恒的表情。不禁有些在心里嘀咕。呂恒臉上這般淡然的神色,倒不像是被逼迫的呀。
此時,呂恒正面帶微笑的看著,背著手,昂著頭,宛若一直驕傲的公雞的錢多多,耐心的聽著此人自戀之極的自夸之眼。
“好了,錢多多,本官沒心情聽你閑扯。快些出題吧!”最先不耐煩的,不是快要爆發的安鵬。而是一旁,一直手插在袖筒里,閉目養神的魯御史。
見這個蠢貨,沒完沒了的自夸著。魯御史終于是受不了了,睜開眼,沒好吃的斥責了他一聲。
“呃,是,大人!”正說著自己當年如何在諸多學子中,奪得探花的豐偉績的時候,卻不曾想被魯御史蠻橫的打斷。錢多多急忙收聲,恭敬的對魯御史抱拳,彎腰行了一禮。
之后,他轉過身來,擰著胡須,一臉輕視的看著呂恒,道:“今日既然是賞菊盛會,那我們便以這菊花為題,如何?”
“諸位說如何!”見呂恒微笑不語的看著他,錢多多還以為呂恒心里沒底,得意一笑,轉過身來,對著周圍圍觀的學子們問道。”
好啊,讓我們也開開眼界唄!”學子們是典型的殯儀館里不嫌病重的看熱鬧的家伙,聽到這位自戀哥,問自己的意見。頓時紛紛鼓掌叫好。
“如何,呂公子!”得到周圍人群的支持后,錢多多轉過頭來,抱著胳膊,笑瞇瞇的對呂恒道。
呂恒看了周圍那些翹首以待的江南學子們一眼,轉過頭來對面前倨傲的錢多多,點點頭道:“可以呀。不過,在比試之前,在下有一事不明,還望錢兄指教!”
見呂恒微笑著對自己抱拳拱手,錢多多鼻子里哼了一聲,不屑的看了呂恒一眼,心里暗暗道,果然是個西貝貨。看來,之前那些坊間流傳的詩詞,指不定是雇那位大家寫得呢。
錢多多看了呂恒一眼,便掉轉過身背,背著手,背對著呂恒,哼了一聲道:“有什么不知道的,你盡管問!”
見對方倨傲的樣子,呂恒也不在意。笑了笑,指著四周的江南學子們,開口淡然問道:“久聞北方學子大名,只是,在下不知,在錢兄這般的北方學子眼里,對我江南文壇是如何看的?”
說完,呂恒淡淡笑了笑,看著轉過身來的錢多多,等著她的回答。
“哼,多是些風花雪月之詞,有無病呻吟之意,靡靡之音罷了!”錢多多掃了一眼四周,甩著袖子,眼里滿是不屑的看著四周那些長相秀氣的書生。
此言一出,頓時引得四周江寧學子們,對錢多多怒目而視。
不過,錢多多似乎并不在意。仍然是昂首,鼻孔朝天的樣子。
但是,在他的身后,安鵬卻是臉色微變。
他眼睛微瞇,盯著正一臉淡然微笑的呂恒,心里不禁一震。
真是好機敏的心思!僅僅是憑著一句話,就能扭轉乾坤。將自己一行人,與這江寧百姓對立起來。
嘶,安鵬心里吸了一口涼氣。看著神色淡然的書生,心里仍然是贊了一聲:真是好手段啊!
而錢多多卻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現一樣,仍然是高昂著腦袋,仿佛天下唯我獨尊的樣子。
一旁,魯御史看看微微搖頭笑著的呂恒,再看看蠢貨一般的錢多多,眼里的神色更是異彩連連。
不過,他在看到呂恒正似乎瞥了自己一眼,急忙再次閉上了眼睛,作出了呆若木雞的樣子。
呂恒將目光從魯御史身上收回來后,微笑著看了錢多多一眼,抱拳道:“呵,錢兄此言倒是有一棍子打翻一船人的嫌疑哦!這可不好!”
見周圍學子們,被錢多多那句皆是靡靡之音,無病呻吟氣的俊臉通紅,恨不得上來將這個自戀無比的家伙,群毆一番的樣子。呂恒心知,輿論已經站在了自己這一邊。
有了這園中輿論的支持,導恒便不再擔心,待會這位安鵬,會惱羞成怒。
他微微笑了笑,看著錢多多,抱拳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帶江寧學子,向錢兄討教了。錢兄,請!”
呂恒緩緩伸出手,微微一笑,對錢多多道。
錢多多絲毫不謙虛的哼了一聲,掃了一眼眾人后,背著手,昂起頭,自得道:“本人剛剛正偶得一首,雖然不是很滿意。但,估計諸位也沒有見過這等佳作的。此時,便拿出來,讓各位見識一番,什么叫詩詞!”
錢多多倨傲一笑,背著手,一邊走,一邊緩緩吟誦道:“零落黃金蕊,雖枯不改香。深叢隱孤芳,猶得車清觴!”
這首五絕詩,以花色入手。并借此歌頌菊花的高潔傲然,并且將詩人的隱士之心蘊育在其中。整首詩,倒也是文采斐然,算得上是一首佳作了。
聽到這個自戀的家伙,竟然在片刻間,吟誦出了這等好詩。圍觀的江寧才子門,紛紛臉色一變。雖然不屑于此人的人品,但這首詩的確是難的的佳作。江寧學子們,頓時為呂恒捏了一把汗。
而錢多多,雖然臉上極力做出一副這是我信手捏來的詩詞的表情,。但是袖子里顫抖的手,還是表明了他心里是多么的緊張。而在詩詞念完后,看到周圍江寧學子們,意猶未盡的品著這首詩,他心里的那絲緊張,頓時被狂喜代替。
他嘿嘿一笑,得意洋洋的看了呂恒一眼,抱著胳脖,身子得意的抖動著道:“如何,呂公子,可有佳句,能比得上這首詩?”
呂恒看著錢多多這幅得意的樣子,心里不禁好笑。
然后在諸多江寧學子期待的目光中,呂恒卻是神色隨意的拍打了下身上的塵土,抬起頭笑著對錢多多道:“好詩錢兄不妨再來!首?”
正等著看呂恒笑話的錢多多,不曾想對方竟然突出奇兵冒出了這么一句話。
這突然而來的一句話,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錢多多一臉的僵硬,他愕然的看著呂恒,心里像是炸翻天一樣。亂成了一鍋粥。
他奶奶的,哪有這樣的。
這首詩還是當年恩師吟誦出來的,自己無意之中聽到的。當時,品鑒一番后,深感此詩韻味深長,是難的的佳句。他便深深的記在了心里。
如今,他面對著被江寧諸多學子捧為第一才子的呂恒,心里慎重之下,便直接拿出了這首壓箱底的王牌,想要給對方來一個下馬威口 不過,事情怎么能這樣呢!
時方突然蹦出來的一句話,徹底將他的如意算盤打得粉碎。
“對呀,既然自戀兄,哦不,是多多兄有如此才華,再來一首,讓我等瞧瞧唄!”周圍學子的起哄聲,更是讓錢多多一時間焦急的冷汗直冒。
焦急的抓耳撓腮,之無奈胸中無點墨。何來的佳句?
就在錢多多慌了神,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口身后的安鵬,卻走了出來。他似笑非笑的掃了一眼四周起哄的學子,那神色不善的樣子,頓時將周圍學子的吵雜聲音壓了下去。
學子們頓時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一樣,支吾一聲,低下了頭。
安鵬這才收回目光,走上前來,瞇著眼睛看著呂恒,捋著胡子道:“呂公子這般做,可是破壞規矩了。本官剛剛在后面,也是聽的清楚。你與錢探花文斗,本是回合制。此時,錢探花已經做出了一首,便應該是呂公子做了。呂公子怎能如此。這豈不是置這文斗規則與不顧嗎?”
呂恒卻是聳了聳肩膀,攤著手道:“安大人此言差矣,剛剛錢兄也是說,這首詩是他信手捏來的。
這般的說,明顯就是說他心里還有比這更好的詩詞,既然是文斗,那便不應以詩詞的數量取勝,而應以品質為勝負關鍵。如果,錢兄能做出一首更好的詞,在下便當場認輸也不是不可以的!呵呵,錢兄,對吧!”
最后一句話,呂恒直接繞過了安鵬,朗聲對著躲在安鵬身后,面紅耳赤的錢多多道。
“我,你,這個…”錢多多憋得臉紅紅的,半天沒有說出一句囫圇話來。
安鵬心里也是極為惱怒,錢多多的沒腦子。媽的,你他媽的還探花呢,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面前這個人的詩詞,可是被當今陛下點頭稱道的。豈是你心里想的那樣,胸無點墨之徒?
還有,你他媽的說那句廢話干什么?沒腦子啊。現在人家將軍了,你怎么辦?
聽到呂恒這般咄咄逼人的話語,安鵬臉上肌肉不禁抽搐了一下。他回頭惡狠狠的瞪了錢多多一眼,見對方像個孫子一樣,紅著臉低頭坑吃著不說話。安鵬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口 轉過頭來,看著一臉微笑的呂恒,他哼了一聲道:“便是這首了,你只要能做出比這首詩更好的詩詞來,那邊算是你贏了!如何?”
說完這話后,安鵬盯著呂恒,冷冷一笑,頗有成竹在胸的把握。
呂恒看了安鵬一眼,心里自然知道他是如何打算的口 呂恒略微思索了一下,抬起頭,笑著看了一眼安鵬,點頭道:“既然大人替錢兄答應下來,那在下自然也不好在讓錢兄抓腦袋上不剩幾根的頭發。不過,既然是斗詩,那邊要有一個裁判。大人總不會,自己出來當裁判吧!”
安鵬臉色一僵,眼睛里一抹陰沉的殺機一閃而過。
他其實心里想的,正是呂恒說出來的。
不管呂恒做出怎么樣的詩詞,只要他說這首詩不好,那在場的人,誰敢說半個不字。
如今,被呂恒一語道破心機的安鵬,心神震撼之下,更覺這個書生心思縝密,極為難纏。
他冷冷一笑,盯著呂恒道:“那不知,在你的心里,誰才能做今日的裁判?”
說這話,安鵬是有自信的。只要他不開口,看誰敢當今日的裁判。
不過,他貌似漏了一個人,呃,不光是一個,貌似這樣的人,今天還真不少。
話音剛落,就見一直站在后面的魯御史卻是睜開了眼,他微微一笑,捋著胡子道:“這裁判嘛,當然是本官來當了!”
安鵬身體一震,轉過頭來,詫異的看著這條無時無刻都在發瘋的瘋狗。心里極為不解,今天這是怎么了。這條瘋狗,怎么會一直跟自己作對?
難道,他意識到了。昨日的時候,被自己算計的事情了。
就在安鵬詫異的時候,人群后面,傳來了一聲朗朗的聲音。
“本王做這個裁判,應該可以了吧,安大人!”人群讓開,露出一支十幾人的隊伍,身著五爪金龍的武寧遠便在這十幾個武士的簇擁之下,大步走了過來。
“下官見過八王爺!”見武寧遠出現,安鵬心頭一震,頓時明了。
怪不得這個書生今日有如此把握,原來,他是早有準備,肯定是和武寧遠約好了。有寧王爺撐著,難怪他會不懼怕自己呢。
他轉過頭看了一眼,正一臉苦笑的跟武寧遠說話的呂恒。眼睛微瞇,轉過身來,抱拳對武寧遠行禮。
“起來吧!”武寧遠只是瞥了他一眼后,隨意的抬抬手,便笑著跟呂恒說著一些事情口 “謝王爺!”安鵬直起腰來,看了一眼武寧遠,低著頭,神色陰沉不定。
“當然了,既然是斗詩,兩個裁判還是不夠的。”武寧遠裝模作樣的思索了一番后,也不顧身旁呂恒無奈的翻著白眼,捋著胡子呵呵一笑道:“還要第三個才能決定誰勝誰負,安大人說對吧!”
“王爺圣明!”安鵬急忙抱拳躬身行禮。
武寧遠滿意的看了安鵬一眼后,轉過頭來,便在人群里開始搜索。
等見到人群里和一群俗人呆在一起,穿著袈裟的那個和尚后,武寧遠哈哈一笑,龍行虎步的走到和尚身邊,笑著道:“大師來做這第三個裁判,如何?”
和尚笑了笑,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后,點頭道:“王爺邀請,貧僧答應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