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風起花飛第一百十八章栗子第二卷風起花飛第一百十八章栗子 費了半天口舌,跟白素顏說找安鵬報仇一事,是急也沒用的。
對方畢竟是權傾朝野的權臣,安家又是西北的大戶,與安息一代的回鶻人關系密切。據說,當年安息叛亂,當年的先祖皇帝還是憑借著安家在西北的勢力,才平復了叛亂。在那次事件后,為了讓安家穩住西域,三人皇帝一直對安家大大的封賞,安家在西域已經是一家獨大。儼然是西北的無冕之王。
故而,皇帝雖然對安家非常忌憚,但是,卻也只能一直用封賞來穩定安家。而一直偏居與西北,不曾進京的安家也一直與大周朝廷保持著一份默契。
十多年前,突厥人再次大舉進攻大周,并且派出使臣策反安家。
但是,安家對突厥卻是陽奉陰違。最終,安家和大周合兵一處,解了長安之圍。
這次事件后,安家明確對天下發出態度,西域是漢家的西域,而安家,也是漢族的臣子。
這般的態度,倒是很讓人聞之曖昧。安家并沒有說,是效忠大周朝廷,只是說自己不會背叛祖宗。
不過,皇帝卻仍然是非常高興的。因為,在此時,大周就是漢家政權的代表。效忠漢家,自然也就是間接的效忠了大周。
于是,皇帝第一次親自對瓷家拋出了繡球。以大周朝廷重臣的地位,促使安家歸心。而安家,也需要中原的絲綢和布匹于是雙方一拍即合。
但是,在這五年前,隨著一直主張遠離朝廷的安鵬的父親經過一番內斗,成為安家的家主。大周和安家的關系,再次變得撲朔迷離。
安家一方面,仍然讓安鵬留在大周朝廷。明面上是示好,但其實,也算是一個人質。如此來保證安家在突厥和大周之間的生存空間。
而另一方面,據可靠的情報安家暗地里卻在和突厥人接觸。
大周皇帝忌憚安家在西北的實力,屢次都對安家在大周內的所作所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年,安鵬的門客范增好大喜功,逼反苗族。
皇帝也只是貶了他一級。便沒有了后文。而這次的庶族和士族之爭的事情中,皇帝雖然極為震怒,但是對安家卻是網開一面。只是敲打了一下安鵬,便再無其他動作。
這些事情是那日圍剿柳元一的時候武寧遠對自己說的。
當時,武寧遠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帶著深深的憂慮。似乎是在大周的未來,感到不安。
而呂恒在聽完這繁話后,也是皺起了眉頭。
他當時,也是在思索著這些話的。不過,當武寧遠問起對策的時候,呂恒卻看著他對他說了一句:“拿到突厥人的證詞后,就不要對那些突厥人看的太緊了!”
說完這話后,呂椏便不再言語了。
武寧遠聽了之后,倒是愣了半天。永正這句話,到底是什么妻思。
好不容易逮到幾個突厥人而且似乎地位還很高。聽永正這話,似乎是想要放了對方。
不過,在細細思索了一番后。他猛然驚醒。
走了,如果此次在朝廷里,揭發安家和突厥人的關系,很有可能讓安家狗急跳墻倒向突厥人一方。那是,整個西北門戶大開,大周社稷就岌岌可危了。
而永正似乎已經猜到了安家在得知事情敗露后,肯定會對那些突厥人下殺手滅口。故而便讓開一個路子,讓他順利的殺掉那些突厥人。免得矛盾太過激化,而導致不可控的態勢出現。
不過,既然如此,那還不如直接做個順水人情,將那突厥人暗地里,處死不就行了?干嘛還要留下那不痛不癢的證詞呢?
武寧遠思慮許久,都不得其解。嗯問問呂恒,結果,這個小狐貍,卻一溜煙的溜了。
如今,聽著白素顏,咬尊切齒的說著,要殺掉安鵬。
呂恒心里苦笑,擁有如此龐大勢力的安家,豈是你一人就能扳倒的?即便你殺了安鵬,那又如何,安家既然愿意把安鵬當做質子,那就說明,人家根本就沒把這個兒子放在心上。你殺了一個,還會有更多的比安鵬更為心狠手辣的人出現。
費盡口舌,說了一大堆的道理后,白素顏總算是冷靜了下來。不過,她仍是面色不善,冷冰冰的盯著呂恒道:“那你說該怎么辦?”
呂恒看著對方認真的摸樣,笑著搖頭道:“還能怎么辦?涼拌唄!”
見對方憤怒之下,朝著腰間摸去。
呂恒心里是既好笑,又無奈。
得,又威脅我!你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把劍,有意思嗎?
無奈,對方拳頭大,收拾自己,比喝涼水還容易。更何況,也就在不久之后,對方就是跟自己一個戰壕里的同伴了,腦袋里飛快的思索了一番利弊后,呂恒無奈之下也只好,將心里初步的計劃告訴了她。
于是,在這冬寒習習的初冬正午的秦淮河邊,出現了這樣的一幕。
寒風蕭瑟的煙雨亭中,兩個白面書生,便對坐在亭中石桌前。一人臉上帶著淡然的微笑,隨意的擺弄著桌子上的東西。時而會指著桌牟上的栗子,說上一兩句,然后抬起頭看看對方的表情。見對方女性化十足的托著香腮,點點頭。他便笑了笑,繼續擺弄著其他兩粒栗子,繼續說著。
偶爾會有人走過,看到亭中那倆白面書生,靠得極近。而且,二人之間似乎有著讓人極為不齒的關系。路人便會一臉鄙視的吐一口口水,一臉悲天憫人的嘆息道:,“朗朗乾坤,竟然會有如此齷齪的事情上演。天理何在啊!”
不過,亭子里的兩位,卻絲毫沒有察覺彼此間的距離,有什么不妥。白素顏坐在石桌前,聽著呂恒,思維縝密的分析,經常會皺著眉頭想很半天,然后才點頭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說。
呂恒從籃子里掏出一顆顆的栗子,放在了石桌上,用栗子代表著每一步的計劃和每一個勢力集團。
他一邊擺弄著栗子,一邊說道:“喏,皇帝之所以,不敢動安家,是因為安家的勢力極大。在西北的威望很高。關系到整個西北的戰局。對吧?”
呂恒將一顆不太規整的栗子撿起來,錄掉皮,扔進嘴里一邊咀嚼著,抬起頭看了正盯著桌子上那一顆顆的栗子的白素顏一眼,低著頭繼續擺著龍門陣,含糊不清的問道。
見女子點頭,算是默認了。呂恒繼續道:,“第二,皇帝之所以不敢動安鵬,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目前苒情況下,在西北,皇帝只能依靠安家,別無選擇。如果,呵,如果在西北和中原只見,出現了子外一個大族,而且,這個大族比安家對朝廷要親善的多。我想,皇帝的想法,應該會有所改變的!”
呂恒擺弄著桌子上的三顆栗子,抬起頭笑呵呵的看著白素顏,淡淡的說道:,“既是戰略緩沖,又是天然的屏障,到那時候,不管是為了大周的穩定,還是為了皇家的地位。我想,皇帝對安家的態度,應該會有所轉變的!”
風輕輕的吹過,吹亂了白公子的額前的一縷秀發。白素顏坐在那里,不經意的抬手將那縷黑色的秀發liáo起,播撤出一片迷人的風情。
她那雙霧蒙蒙的眼睛里,神色閃閃,仔細的思索著呂恒的話。
半晌之后,她總算是聽出了其中的意思,胳膊支在桌子上,手掌輕輕托著下巴,細語呢喃道:“你的意思是說?皇帝會支持這個大族與安家對抗,并且,在一定時候,會出兵西域,滅掉安家的對吧!”
她輕聲說著心里的想法,說完后,卻半響沒有聽到回答。
抬起頭來一看,頓時氣急。
原來,亭子里早已是人去樓宴。
那個該死的書生,竟然趁著自己走神,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已經溜了。
就連一直放在桌子上的竹籃,都被他拎走了。光潔的石桌上,只有三顆栗子,被風吹得微微晃動。
白素顏站起來,四下里掃了一眼,發現四周除了晃眼的陽光之外,一個人影都沒有。
她心里惱怒的攥緊了拳頭,好幾次都想追出去,找到他,揍他一頓。不過,轉念一想,想著那個書生,在臨逃跑前,不知心里該有多么的忐忑的樣子。她最終還是撇撇嘴,自言自語道:,“哼,算你跑得快!”
想著那個書生平日里風輕云淡,才華橫溢。而在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做出一昏市井小民的市燴樣子。
貌似,兩個人從認識以來,一共吃了兩頓飯。而且,這兩頓飯,都是自己掏錢的呢!想著每次吃飯的時候,書生liáo起前擺,那一本正經的坐在對面,臉不紅心不跳的等著自己掏錢付賬的樣子。
白素顏緊繃的臉上,悄然浮現出了一抹美麗至極的笑容。
她心里覺得有趣,忍不住撲哧一笑,宛若冬日里的陽春白雪一般。
重新坐下來,捏起桌子上的那三科栗子,錄開皮,輕咬了一下。甜絲絲的,唇齒留香。
白素顏一邊細細的咀嚼著栗子,一邊哼著:,“這次就算了,別讓我再逮到你,不然,非給你好看不可!”
也不知道,女子此時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她在說這話的時候,霧蒙蒙的雙眸中,那似喜似嗔的樣子,卻讓人忍不住骨頭都發s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