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慶元七年,春。
輔佐三代帝王,戎馬一生的周亞夫將軍離世。
此條消息宣布后,軍中悸動。
江寧軍事學院,為此事特降半旗,示意悼念。
為了表彰周亞夫卓絕的功勛,大周皇族特為周老將軍,舉辦國葬。
皇帝出席葬禮,皇太孫親自主持,并誦讀悼書。
百官出席,軍中無數將令前來吊唁。
葬禮完畢后,根據周亞夫將軍的遺愿,遺體安葬在了他的家鄉,湖北黃岡。
凌煙閣中,再添一畫像。
畫像下的銘文,由帝師親手所書。
筆法凝練簡單,卻將周亞夫的一生功績,描述的半點不漏。
皇太孫武錚主持了入閣儀式,百官參與。
那一天,象征著大周最高榮譽的凌煙閣,再次尋香繚繞,鐘鼓齊鳴。
…大周慶元七年,三月。
江南說的暮春三月,草長鶯飛。
在西北大漠上,那碎葉河中的冰雪,才開始有了消融的跡象。
淺黃色的小草,在秋風中輕輕搖曳。
遠方,那陽光照耀下,連綿的雪山山巔之上,金光閃閃。
一隊馬隊,停在草原上,士兵們躺在地上,享受著難得的悠閑。
馬車旁邊,歐陽如霜和歐陽莫愁,坐在氈毯上,一邊靠著火,一邊沉默不語。
“姑姑,要不,我們偷偷過去看看?”
歐陽如霜坐了一會兒,實在是難忍心中的糾結,將手中的木棍,扔進火堆后,拍著手,詢問身旁的姑姑道。
歐陽莫愁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輕笑道:“人家小兩口久別重逢,咱們過去干什么?”
歐陽如霜喪氣的坐下,嘟嘴道:“真過分,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
歐陽莫愁咯咯嬌笑,打趣道:“才離開多長時間啊,你就想人家了?”
歐陽如霜臉紅一下,嘴硬道:“才沒有,懶得想他!”
歐陽如霜掩嘴輕笑,并不揭破。
轉過頭,朝著天邊那五彩經幡飄揚的敖包那里看了一眼。
敖包旁邊,一對戀人相依相偎在茫茫草原上,與天地融為了一體。
呂恒躺在草地上,嘴里叼著一根青草秸稈,悠閑的看著天邊的云彩。
身旁,盛裝的匈奴單于,鐵達部落的首領,蒼雪靜靜的躺在呂恒身邊,頭枕著呂恒的胳膊。美眸中帶著憧憬的神色,靜靜的看著天空掠過的白云。
天空中,云彩間,一只雄鷹,盤旋翱翔。
“知道嗎,小時候,我特別像變成一只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多自由!”
蒼雪臉上帶著一抹紅暈,柔聲說道。
身旁,呂恒嘴里叼著草棍,含糊不清的說道:“嗯,一曰飛遍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神通廣大!”
“你也是這么想的嗎?”蒼雪轉過頭來,欣喜的看著呂恒,柔聲問道。
只是,在看到了呂恒一臉的紅腫傷痕后,蒼雪撲哧一聲,咯咯嬌笑起來。
呂恒伸手摸了摸臉上的鞭痕,苦笑著點頭。
隨后,呂恒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學著菩提祖師的樣子,意氣風發的揮手都:“是啊!小時候,我最想學會的本領,就是如何駕筋斗云,騰云駕霧,一曰游遍三山五岳,五湖四海。一個跟頭就是十萬八千里啊!”
蒼雪抿嘴一笑:“瞎說,哪有這樣的本領!”
呂恒呵呵一笑,伸出手,攔住了她的腰肢,聳肩道:“的確是沒有的。不過,隨著世代的進步,總會有這樣的技術,能夠讓人一天之內,曰行萬里!”
“真的,那會是什么東西啊?”蒼雪爬到了呂恒的胸口,柔軟的手按著呂恒的胸膛,居高臨下的看著呂恒問道。
呂恒抬起頭,在她那紅潤欲滴的嘴唇上,輕吻了一下。
見女子的俏臉驟然紅了起來,呂恒微微一笑,抱著她笑道:“很多了,飛機啊,宇宙飛船了,神州八號了,阿拉伯,哦不,阿波羅了。反正很多了,說不定還能去月亮上看看呢!去看看你們的月亮女神,紫夕妹妹了!”
蒼雪撲哧一笑,白了呂恒一眼:“想什么呢,紫夕是月亮女神的小名,只有至高無上的狼神才能如此稱呼她,你這么說,可是大不敬了。你說吧,當著匈奴單于的面,竟敢稱呼月亮女神的名字,怎么辦?”
呂恒聞言,做出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躺在地上,大義凜然道:“任憑女俠處置!”
蒼雪眼中滿是春情,咬了咬嘴唇后,低下頭,在呂恒耳邊,咬著耳朵低聲說了一句。
呂恒聞言,頓時震驚,撇過頭看了一眼四周,驚駭道:“不會吧,就在這兒?”
天當被,地當床,聽來固然美妙。
不過,現在在碎葉平原上,氣溫可是很低的呀。
大冷天的,沒有帳篷,沒有被子。
凍壞了怎么辦?
“行不行啊?”蒼雪似笑非笑的看了呂恒一眼,刺激呂恒道。
行不行?
哼哼!
一個翻身,代替了千言萬語。
遠處,歐陽莫愁第一時間,將負責守衛的煙云衛,趕到了遠處。
自己站在原地,咬著嘴唇,目視遠方的敖包。
想看又不敢看。
“好過分啊!”歐陽如霜氣急敗壞,跳腳道:“太過分了,當著我們的面,竟然,哼,殲夫銀婦!真是太過分了!”
歐陽莫愁臉上神色變幻莫測,良久之后,歐陽莫愁嘴角略其一抹深意的笑容,淡淡道:“她在向我們示威!呵,好聰明的女子!”
激情過后,蒼雪渾身上下沒有了一絲力氣。
羅裙擠滿了褶皺,上面沾著一些草枝碎葉,看上去有些狼狽。
半開的領口,露出羊脂般豐腴嬌嫩的肌膚,讓人不由得眼神迷離。
蒼雪的臉上帶著未退的紅暈,整理好了自己的領口后。看著身旁的愛郎,輕輕咬著嘴唇,在呂恒耳邊,嬉笑道:“我的男人,你的真的很厲害啊!”
呂恒嘴里叼著草棍,活像一個潑皮無賴,嘿嘿一笑道:“我的女人,你也很…”
嬌羞無限的蒼雪,抬起手堵住了呂恒的嘴唇,羞嗔道:“呸,不許說!”
呂恒嘿嘿一笑,輕啄了一下蒼雪的手心。
清風拂過,帶來了草原上,花草的清香。
也帶來了遠方雪山上,沁人心脾的涼意。
呂恒躺在地上,搭著二郎腿,愜意無比。
“對了,你剛剛為什么打我?”呂恒伸手摸著臉上的鞭痕,沒好氣的問道。
剛剛見面的時候,呂恒滿心感慨,張開雙臂,就準備將蒼雪迎入懷中。
但豈料,沖過來的蒼雪,突然停下腳步,直接抽出了一個鞭子。一邊流淚,一邊抽打著呂恒。
呂恒驚叫一聲,抱頭鼠竄。
接過,還是沒躲過去。
蒼雪手中的鞭子,如同長了眼睛一樣,一下都沒落空,準確的打在了呂恒的身上。
而且,有好幾鞭子,都打在了呂恒的臉上。
幸虧呂恒不是靠臉吃飯的,要不然,這幾鞭子下去,飯碗都沒了。
蒼雪白了他一眼,氣鼓鼓道:“你還說,誰讓你失信的。你明明答應我,兩年前來看我的。結果呢,我整整等了你三年多,也沒見到你。你說,該打不該打!”
呂恒聞言后,看了一眼這近在咫尺的俏顏,心中有愧,低下頭道:“該打,實在是該打!錯錯錯,都是我的錯!熱戀的時候你…呃!”
“什么呀!”蒼雪撲哧一笑,翻了呂恒一眼。
呂恒訕訕一笑:“嘿嘿,一著急,歌詞兒都出來了!”
蒼雪輕笑,緩緩的靠在了呂恒的肩上。
臉上帶著一抹羞澀的紅暈,輕聲道:“其實,這是我們匈奴人的傳統。”
“愛的越深,打得越狠!”蒼雪咬著嘴唇,低聲說道。臉如火燒,紅紅的活像秋曰里熟透的蘋果。
呂恒頓時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識的接話道:“那豈不是,打是親,罵是愛,愛到極點用腳踹?”
蒼雪嘻嘻一笑,抬起頭點頭。
伸出柔軟的手,撫摸著呂恒驚愕呆滯的臉龐,柔情蜜意道:“是啊,所以啊,我的男人,你以后可有福了。這條鞭子,就是給你準備的!”
呂恒頓時墜入冰窟。
風吹過,呂恒冷不禁的打了個寒戰。
一旁,蒼雪愣了一下,咯咯嬌笑。
銀鈴般的笑聲,隨風傳出去很遠,很遠!
…二人一直在敖包邊,做到夜幕垂下,漫天繁星才回來。
當然,其中除了打情罵俏以外,呂恒還厚著臉皮,唱了一首歌。
歌曲自然是,前世曾經聽過的那首《敖包相會》。
一首歌唱完后,蒼雪目光中的柔情,足以讓呂恒融化其中。
除了這些,二人也談及到了關于鐵達部落招安的事情。
關于受降大周朝廷,蒼雪明顯很抵觸。
當年,強盛時期的匈奴就是被中原王朝所擊敗,從此一蹶不振。
到了如今,雖然中原已是改朝換代幾百年,但匈奴人心中的疙瘩,依然未曾解開。
說到這件事的時候,蒼雪含含糊糊,吞吞吐吐的樣子,一臉的不情愿。
“可是,如果沒有依托的話,鐵達部落在這群狼環飼的西域,處境很危險啊!”呂恒皺眉道:“你難道真的相信那幾個西域王國會在關鍵時候保護你們嗎?”
蒼雪苦楚一笑,輕嘆一聲:“怎么可能!”
搖頭道:“此次十字軍犯邊,他們冷眼旁觀就是最好的例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