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0 失去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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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確定即將出演“蝙蝠俠前傳：黑暗騎士”中的小丑角色之后，埃文貝爾的生活頓時變得有趣起來，導演方面“血色將至”正在榨干他所有的能力，而演員方面小丑則已經開始挑戰他的極限了。

　　無論是“血色將至”還是小丑，對于埃文貝爾來說，都有上一輩子珠玉在前的壓力，他必須把記憶之中這兩個杰作、經典的印象擦去，然后按照自己的路線賦予作品全新的生命力，否則，畫虎不成反類犬，也許別人看不出來，但對于埃文貝爾自己來說就是失敗的。

　　“血色將至”這部史詩類型的作品，拍攝難度和“香水”不相上下，甚至還略勝一籌，埃文貝爾必須把整個時代背景的節奏隱藏在鏡頭之中，對白的力量、畫面的威力、角色的關鍵，都被充分調動起來。站在導演的位置，他必須從一個全局的角度把一切都結合起來，一旦一個環節出問題了，就是牽一發動全身的問題。經典之作，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夠打造出來的。

　　而到了晚上，埃文貝爾總是會堅持進行小丑日記的創作，即使沒有寫日記，埃文貝爾也會堅持把自己對于小丑任何細微的構思記錄下來，即使到最后并不會使用，也可以將埃文貝爾腦海中的小丑形象豐滿起來。這是一個很困難的過程。

　　想象一下，要用文字將一個人的一生記錄下來。這不僅僅是傳記，比傳記更加困難，因為傳記還有參考對象。而小丑的人生，卻僅僅只有漫畫之中簡單的一些出場而已。小丑不是蝙蝠俠，他在漫畫里的篇幅再多也始終達不到蝙蝠俠的高度。所以。克里斯托弗諾蘭在“蝙蝠俠前傳：俠影之謎”中將蝙蝠俠重新塑造，難度并沒有那么大。但是埃文貝爾要把小丑的人生傳記編纂出來，就沒有那么簡單了。

　　這比改編劇本更加困難，就好像寫小說一般。從零開始，然后將一個個事件串聯起來，通過事件、通過人物關系、通過時間推進，把一個人物完全建立起來。任何一個事情都是有發生的來由，而不同人物在面對不同情況也會有不同的表現。這就是個性。這是十分復雜而困難的一個過程。

　　白天是“血色將至”的挑戰，晚上是小丑的挑戰，埃文貝爾所有精力都已經達到了極限，他之前對安妮海瑟薇鐵齒的報應終于來了，那種游走在高空鋼絲之上岌岌可危的感覺幾乎將埃文貝爾淹沒。而埃文貝爾很清楚地知道，他不能有任何的松懈，因為稍微一點疏忽。就意味著一部作品的失敗，他不希望看到這樣的局面。

　　埃文貝爾享受挑戰過程中帶來的刺激感，他更加享受完成挑戰之后站在頂峰一覽眾山小時的暢快。所以，他是不會放松的！堅決不會！

　　幸運的是，“血色將至”劇組有了泰迪貝爾的幫忙。經過“香水”和“荒野生存”的歷練，泰迪貝爾在執行制作人的位置上能夠幫上的忙越來越多，這讓埃文貝爾總算可以稍微卸下肩膀重擔，讓他可以拿出更多的精力集中在作品身上。

　　但即使如此，拍攝進程還是有不少讓人暴躁的時刻。因為面臨挑戰的可不僅僅是埃文貝爾一個人，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也在面臨著自己演員生涯最嚴峻的挑戰。

　　“拜托，里奧，太放了，你剛才太放了，我說過，這一場戲不要失去控制，控制！”埃文貝爾的嗓音在片場上空不斷地回蕩著，埃文貝爾就好像一個兇殘的奴隸主，拿著手中的馬鞭，壓榨著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體內最后一點能量。

　　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已經進入了演技狀態，但依舊會被埃文貝爾逼到一個極致，他不得不再次重整旗鼓，以達到埃文貝爾最新的要求。偶爾，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也會失去控制，壓力之下要保持冷靜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草！草蛋！”就好像此刻，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暴躁地踢著旁邊的椅子，“埃文，你說的控制到底是他媽什么意思！我的臉部幾乎都要僵硬了，再控制個什么屁！我又不是面部神經失調，除了說話之外，我就沒有表情了！”

　　“你說個什么鬼話，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在他媽干什么！那幾乎都要噴火的眼神是什么東西！我讓你控制，是控制情緒，你看看你現在的情緒，草！”

　　“情緒，情緒，控制個狗屎！見鬼的！”

　　“萊昂納多！如果表演不出來，告訴我，我會直接把你踢出劇組，然后讓人冷靜冷靜！”

　　……劇組工作人員早就已經習慣了，大家都很淡定地站在旁邊圍觀。現在壓力都已經破表的埃文貝爾和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幾乎每天都要在劇組上演全武行。

　　兩個人倒是不動手，但是對罵起來粗話一堆一堆的，而且氣勢驚人，讓人誤以為這兩個人幾乎都有深仇大恨。可是罵過之后，兩個人發泄完畢之后，就又好像沒事人一樣接著投入工作，拍攝完成之后，兩個人一樣勾肩搭背地去喝酒。

　　工作人員就知道了，其實這就是他們發泄壓力的一種手段。的確，如果不發泄出來，那么遲早都會憋出病來。劇組雖然不太清楚埃文貝爾正在寫小丑日記，但是泰迪貝爾知道，泰迪貝爾也對劇組說了，“如果他們要發瘋，讓他們瘋。只要不打起來，一切都別管。”

　　所以，整個劇組都好像看馬戲團表演一般，站在旁邊圍觀中。

　　果然，等罵聲到一段落之后，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深呼吸一下，“給我三十秒，再來一次。我還就不信了！”

　　埃文貝爾站在監視器旁邊，卷著袖子，滿頭大汗，一臉陰霾地嘟囔著，“要不要一分鐘啊，這一次再不行，就把你踢出去暴曬一下太陽，看你清醒不清醒。”

　　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看了埃文貝爾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說話，站在原地不斷深呼吸，調整著自己的狀態。然后重新開始拍攝。

　　當這些所有的壓力都集中在一起之后，在電影里最激烈的一次沖突之中完全爆發了出來。這是“血色將至”整部電影的最，也是丹尼爾普萊維和伊萊桑迪所有恩怨的終結。在此之前，發生在兩個人之間的所有沖突、所有的矛盾在這一次都迸發了出來，無論是丹尼爾普萊維，還是伊萊桑迪，都陷入了癲狂的地步。

　　這場戲埃文貝爾所要求的就是情緒的釋放，將之前所有的壓抑、所有的收斂都爆發出來，那種從平淡無奇突然沖刺到巔峰的九十度驟然突出，將電影的毫無預警地點燃，從而制造出最夸張最戲劇化也是最可怕最恐懼最冷酷的效果。

　　這場戲，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和埃文貝爾兩個人都殺紅了眼，看著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那幾乎失去理智的瘋狂，還有埃文貝爾如同溺水之中絕望的眼神，場合已經徹底失去了控制。

　　要不是泰迪貝爾即使發現了，甚至沒有來得及喊“卡”，就沖上前把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止住了，否則事情就真的無法挽回了——這是一場打斗戲，丹尼爾普萊維拿著木制實心保齡球的木瓶來敲打伊萊桑迪。雖然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手中拿著的是道具，沒有任何實質力量，一會更換替身道具之后，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才會拿著真實的實心木瓶上陣，但即使如此，敲打在埃文貝爾身上的塑料道具卻依舊是力道十足，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完全是往死里打。

　　泰迪貝爾如同離弦的箭直接就沖了出去，把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拉開來之后，大吼一聲，“里奧，醒醒！”看著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已經癡狂的眼神，泰迪貝爾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才讓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從瘋狂之中清醒了過來。從這里就可以看出，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的控制力還是略遜一籌，他始終沒有做到收放自如的境界。

　　埃文貝爾掙扎地坐了起來，他的眼神倒是恢復了清明，他在“香水”之中有過入魔的情形，但是“血色將至”在演技方面還沒有把他逼到極致，所以他控制得住。

　　兩個人就坐在原地喘著粗氣，傻愣愣地沒有說話。旁邊的工作人員全部都被嚇青了臉。如果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手里拿的不是道具，剛才這場戲埃文貝爾就要真的血濺當場了，還好這種意外沒有發生，否則所有人都難辭其咎了。

　　泰迪貝爾走到弟弟身邊，仔細看了看，還好剛才的是塑料道具，埃文貝爾身上并沒有受傷，但還是隱隱可以看到一些淤青，可見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剛才的力道了。泰迪貝爾惡狠狠地回頭對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吼了一句，“里奧，控制住，控制住！”

　　埃文貝爾坐在原地把氣喘了過來之后，卻是拍了拍泰迪貝爾的肩膀，“泰迪，扶我過去看看監視器。”大家都搏命演出了，如果拍攝出來的效果再不好，那才是真正的杯具。埃文貝爾現在還是有些用力過猛，使不上勁，需要泰迪貝爾的幫忙。

　　看著執著的埃文貝爾，泰迪貝爾也只能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把埃文貝爾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