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3 利益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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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部？呵呵。”史蒂夫喬布斯聽到了埃文貝爾的“大話”，不由輕笑了起來，不過他卻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那一句“呵呵”的輕笑，就包含了太多的信息，似乎在說，“年輕人真愛說大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作為蘋果公司的首席執行官，史蒂夫喬布斯的大局觀和對未來走向的敏銳直覺，總是為人稱道。想想，當初皮克斯被史蒂夫喬布斯從喬治盧卡斯手中買下來時，只是工業光魔公司旗下的一個動畫部門而已，僅僅一千萬美元，現在卻成為了全美首屈一指的動畫工作室，完全就是人人貪戀的香饃饃。而埃文貝爾更是清楚地知道，未來，迪士尼為了皮克斯，可是足足花費了六十七億美元的代價。這比起當年的一千萬美元，足足翻了六百七十倍。

　　這樣的史蒂夫喬布斯，在考慮與迪士尼的合作時，自然是方方面面都想到了，發行渠道，作品資源，工作室的獨立，未來的穩定，史蒂夫喬布斯都做了綜合考慮。得出的結論是，迪士尼的確是最出色的選擇，不僅因為迪士尼能夠滿足史蒂夫喬布斯利益最大化的想法，更不要說雙方之前有過十幾年的良好合作了。當然，前提是邁克爾伊納斯下臺，否則合作就不可能達成。可就算是迪士尼，也不可能滿足史蒂夫喬布斯所有的想法，至少，皮克斯的獨立性就要受到嚴重挑戰。

　　埃文貝爾當然知道，在史蒂夫喬布斯面前說大話是什么樣的結果，別人也許目前還看不到蘋果公司的出色，但他絕對是再清楚不過了。可就是這樣的情況下，埃文貝爾依舊口出此言，自然是有他的考量。

　　埃文貝爾知道，當初首次談合作事項的時候，雖然只是試探，但卻沒有能夠打動史蒂夫喬布斯，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沒有把十一工作室的優勢闡述清楚。當時，埃文貝爾分析了很多，各種利弊情況都進行了闡述，但是這些東西史蒂夫喬布斯內心也都十分清楚，沒有必要讓埃文貝爾來和他分析。不過，當時埃文貝爾也只是進行一個初步的試探，所以沒有達到目的也無所謂。但是今天，是埃文貝爾的第二次機會，他必須把握住，他要讓史蒂夫喬布斯清楚地意識到：十一工作室的優勢是什么，這樣才能讓史蒂夫喬布斯內心的合作對象候補名單中，增加上十一工作室的名字。

　　所以，埃文貝爾說大話了。

　　其實，嚴格說來，也不是“大話”，因為埃文貝爾會如此說，都是有來源的。

　　“首先，讓我們來看看皮克斯作品的發行渠道吧，迪士尼的發行資源長處所在，就是擁有龐大的發行網絡，還有動畫片方面的良好名聲。但是，就目前來看，這兩樣似乎都不占據優勢了。目前發行網絡方面，二十世紀福克斯和華納兄弟才是最大的發行公司；至于動畫片，迪士尼在三維電腦動畫方面已經處于落后地位了。所以，如果皮克斯是希望確保發行，和任何一家大型電影公司都能夠達到目的，就算是自立門戶，想必上門的公司也絕對不少。”這個問題其實上一次就討論過了，埃文貝爾也就沒有多說，這也是十一工作室最不利的一點。

　　“作品資源方面，呵呵，史蒂夫，你不會認為現在年輕人會登陸itunes上去收看那些老掉牙的迪士尼動畫吧？迪士尼的作品資源雖然豐富，但其實真正能夠使用的十分有限，我看就算是夢工廠的作品，在這方面都比迪士尼有優勢，更不要說其他公司了。當然，在我看來，十一工作室的作品資源對于年輕人的吸引力絕對比迪士尼大，雖然我們的作品資源十分少，甚至少得有些可憐，但僅僅一個‘美國偶像’，我想就有足夠的吸引力了。”埃文貝爾的這句話，一下就戳中了史蒂夫喬布斯心中的要害了。

　　的確，其實史蒂夫喬布斯對于迪士尼最大的渴求，不是發行渠道，反而是作品資源。一個穩定的發行渠道固然重要，但正如埃文貝爾所說，以皮克斯作品的質量，發行公司肯定是不缺乏的，只是談判過程麻煩了一點罷了。但作品資源卻不同，這對于itunes未來的發展有著至關重要的作品。史蒂夫喬布斯很清楚地知道，埃文貝爾把數字音樂商業化推廣了開來，這對于itunes有多么重要；他還很清楚地知道，“美國偶像”目前強大的影響力。的確，也許十一工作室在量方面沒有任何優勢，但是質方面卻絕對不遜于任何一家大型電影公司。

　　“至于工作室的獨立自主，我想只要不是和大型電影公司合作，皮克斯就不會面臨這方面的問題了。”埃文貝爾簡單地說到，“所以，要保持皮克斯的利益最大化，我想皮克斯和夢工廠，或者是十一工作室達成合作，會是一個十分不錯的想法。”不同于上一次，埃文貝爾沒有再提什么自立門戶了，而是把十一工作室直接就推了出來，十分直接地就表達了合作的意愿。

　　約翰拉塞特這時才反應過來，原來，十一工作室和皮克斯有合作的想法。如果可以和十一工作室合作，這的確是再好不過了。也許，十一工作室在發行渠道和作品資源上都沒有太大的優勢，但確實可以讓皮克斯有一個自由發展的未來。

　　第二次的談判，比起上一次，史蒂夫喬布斯的腦海里只是增加了一點新內容：那就是十一工作室的作品資源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要有價值。如果說，上一次史蒂夫喬布斯十分頗感興趣罷了，并沒有任何的表示，更不要說具體舉動了；那么這一次，史蒂夫喬布斯的確是把十一工作室納入了考慮的范圍。

　　再看看埃文貝爾和皮克斯工作室現在的合作關系…不用多說了，史蒂夫喬布斯已經從約翰拉塞特眼神里的興奮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所謂合作，就是一個利益取舍的問題，以前是如此，現在是如此，未來也是如此。現在，十一工作室身上的籌碼加重了，所以史蒂夫喬布斯愿意把其納入考慮范圍，但是最終的決定，依舊是一個利益取舍的問題。

　　看著史蒂夫喬布斯臉上淡定的笑容，埃文貝爾的心中卻是暗暗罵了一句粗口，他對今天自己的表現十分不滿意。因為在與皮克斯合作的方案之中，十一工作室能夠拿出來的籌碼實在太少了，要與迪士尼相抗衡，難度太大。

　　“你剛才說晚餐要吃什么？”史蒂夫喬布斯才不管話題轉換得是否生硬，對于埃文貝爾的話，直接就沒有回應，跳回了剛才的話題上。

　　埃文貝爾心中有些泄氣，但臉上還是笑呵呵地說到，“法國料理，怎么樣，有興趣嗎？我下午和布拉德他們說了許久的法國料理，現在滿腦子都是這些東西。”

　　“布拉德的屋子里全部都是老鼠，難為你了，現在沒有滿腦子都是老鼠。”約翰拉塞特雖然對于十一工作室的合作抱有很大的期待，但他也知道，商業上的事情還是要史蒂夫喬布斯拿主意，不僅因為史蒂夫喬布斯擁有皮克斯工作室百分之五十點一的股份，也因為史蒂夫喬布斯才是真正的經營好手。所以，約翰拉塞特也沒有在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聽到這句話，埃文貝爾的整張臉頓時就皺了起來，“我真佩服布拉德，他對這個問題一點都不介意。”剛才進去布拉德伯德的會議室，里面至少擺放了二十多個老鼠籠子。他們說，為了把“料理鼠王”里主角小老鼠雷米繪制得活靈活現，他們必須近距離觀察老鼠的形態，所以弄了一堆的老鼠過來。

　　其實如果只是幾只的話，那感覺還好，但是二十幾只，在他們討論的時候，老鼠就不斷在籠子里爬，那種吱吱叫的聲音，讓人雞皮疙瘩全部都束了起來。“布拉德還說，他們一開始也覺得很奇怪，但是習慣就好了。上帝，習慣？”

　　埃文貝爾和約翰拉塞特、史蒂夫喬布斯一起離開了會議室，加入了一起前往享用晚餐的行列。

　　雖然表面上埃文貝爾沒有太大的動靜，但他心中很清楚，今天這第二次機會，他還是沒有把握住。史蒂夫喬布斯依舊沒有任何動容的模樣。這讓他有點沮喪。

　　埃文貝爾其實很清楚地知道，十一工作室現在最大的劣勢就是發行渠道。如果有了發行渠道，估計和皮克斯工作室的合作方案，十一工作室的底氣就會充分許多了。

　　關于發行渠道，其實當初大衛格林布拉特還在公司的時候，他們是有討論過的。可是十一工作室本來就是一家小公司，當初就連十一制作這個部門都沒有完全建立起來，根本沒有精力去經營發行這一塊的事宜。所以，埃文貝爾決定，沒有必要太過貪心，還是把精力放在作品的制作上。可是現在看來，發行渠道的問題，卻制約了十一工作室的進一步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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