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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存設置 李小幺送走了張大姐等三人,正要叫紫藤進來細問明婉的事,小丫頭聽竹進來稟報道:“回姑娘,織坊的張大爺、趙五爺、趙六爺、羅爺、陳爺求見姑娘,現在外頭候著呢。”李小幺想了想吩咐道:“就說我今天累了,已經歇下了,讓他們先回去,明天一早過來。”聽竹答應一聲出去傳了話,沒等李小幺坐下,盧嬤嬤在外面恭恭敬敬的稟報著,水蓮和水桐遣婆子過來答謝看望了,李小幺忙吩咐請了進來,四個衣飾講究的婆子進來,跪倒磕頭請了安,送了回禮,恭敬客氣的致了主家的謝意和問候,并傳了水蓮和水桐的邀請,明天想請李小幺過府接風洗塵,李小幺看著四個婆子笑問道:“你們家七娘子和大/奶奶是分開請呢,還是合一處請我?”
“回五爺話,我們七娘子說了,不敢多煩勞五爺,合在一處,就在大/奶奶宅院里,我們七娘子說,大/奶奶那里可比我們府里輕松自在的多了,倒不是簡慢五爺。”婆子連說帶笑的答道,李小幺點頭笑應了:“那就煩勞你們七娘子和大/奶奶了,明天我自個兒過去,不必來接,就是得晚一點,明天一早還有些事兒要先處置好了才好,替我給你們七娘子和大/奶奶告個罪。”
“五爺這可太客氣了,告罪可擔不起,五爺能來,就是我們七娘子和大/奶奶的體面。”四個婆子又客氣恭維了一回,就起身告退回去了。
賈婆子正手腳麻利的李宅二門里幫這個婆子搭一把手,幫那個婆子遞一遞東西,陪著全幅小心打點著所有的人,想方設法的套著話兒。正忙著擦試間,見盧嬤嬤親自送了水家的四個婆子出來,賈婆子想了想,沒敢直接靠上去,拿著抹布,裝著去擦影壁,靠得近些,側耳凝神聽著盧嬤嬤和四個婆子客氣的話別:“••••••姑娘明兒一早還要見人,織坊還有些事,我估摸著,怎么著也得巳正前后才能動身,跟七娘子稟一聲,省得七娘子和大/奶奶等的心焦••••••”
賈婆子聽的心跳不已,眼風掃見四個婆子上的那兩輛車上明晃晃的水氏族徽,心里暗暗歡喜,這一趟算是不虛此行,月亭那丫頭倒也不全是瞎說,這李家果然和水家來往密切,李家小娘子今天剛到家,水家就請上門了,一來還來了四個婆子,看這樣子真是巴接的很,李家小娘子必是極受梁王寵愛的!嗯,先別妄動,萬一驚動了人倒壞了大事,還是先回去和兩位爺稟報一聲再說。賈婆子守著盧嬤嬤走遠了,急忙將抹布洗好曬好,和幾個還在忙碌不停的婆子團團曲膝告了退,出了側門,先往范大娘子和月亭處回了話,就尋了個事由出來,趕緊往林先生和智靜處報信去了。
月亭看著賈婆子出了門,輕快的掂著腳尖轉了幾圈,看著范大娘子喜不自勝的說道:“你聽聽,你聽聽,咱們這一處比張大姐、孫大娘子她們多了好幾倍去,你看看,我就說,不把你放眼里,她敢!?”范大娘子暗暗舒了口長氣,臉上帶著笑容制止著月亭的歡喜:“這也是她懂事處,小五/不是不懂事,就是她大哥慣得厲害,往后慢慢糾著點就好了。”月亭仿佛沒聽到范大娘子的話,只顧抖開匹抽絲暗花細綾往自己身上比劃著說道:“姐姐你看,這料子顏色多嬌多正,前兒梳頭的王婆子說,今年開平府最實行寬幅裙,八幅的都不行,要十二幅才最實行,姐姐你看,正好,這些料子每個花色都是兩匹兩匹的,這料子這么細軟,做寬幅裙最好不過,這兩匹就給我裁條十二幅的裙子吧,反正姐姐守著孝,也不能穿這些綾羅。”范大娘子肉痛的看著月亭身上的細綾,半晌才強笑道:“你喜歡就拿去吧。”
魏水生在水家得了李小幺已經回來的信兒,急匆匆趕回來,徑直進了半畝園,李小幺剛送走了水家婆子,忙迎了魏水生進屋坐下,魏水生仔細打量著李小幺,心疼的說道:“難為你了。”李小幺也不答話,只笑盈盈的拉著魏水生在榻沿上坐下,自己跳上榻,挪到榻幾旁,取了個精致異常的紫檀木匣子過來,打開拎了只雕刻精美的碧玉蟬出來,托在手心送到魏水生面前笑道:“看,這是我特意買給你的,一鳴驚人,水生哥過幾天一定會一鳴驚人,一舉成名天下知!”魏水生掂起碧玉蟬笑道:“好!托你吉言!有了這一鳴驚人,想不成名都不成!”
李小幺彎眼笑起來,魏水生憐惜的看著李小幺,想多問幾句她這趟出去是不是辛苦,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怕他問了,她也不能說,事關軍國大事,她知道的,不是他該知道的,魏水生握著碧玉蟬,咽了那些關切,笑著說起了旁的閑話:“大哥他們半個月前就開拔了,說是往梁地南邊一帶去,前天又說還在北平汝城一帶,這兩天也不知道到哪兒了。”
“嗯,”李小幺揮手屏退屋里的小丫頭們,看著魏水生輕聲說道:“先往汝城,再從汝城趕往淮陽府一帶,這會兒離汝城遠,離淮陽府也遠著呢,虎威軍長于長途奔襲,王爺留著取淮南路時當奇兵用的,淮南路一戰要速戰速決,北平剛平了梁地,如今國庫空虛,不宜久戰不下。”魏水生凝神想了片刻,看著李小幺問道:“吳地亂了?”
“嗯,吳貴妃以先帝命立了六皇子,大皇子逃回池州府自立為帝,這會兒該打起來了。”李小幺淡然而隨意的說道,魏水生輕輕吸了口氣,看著李小幺,突然低聲問道:“你一直在太平府?”
“嗯。”李小幺‘嗯’了一聲,就不再多說,魏水生呆了呆,一時竟說不出話來,屋里寂靜的落針可聞,半晌,魏水生重重的吐了口氣,抬手揉了揉臉笑道:“水二爺回來了,今天早上剛趕到,日夜兼程,到府門口翻下馬,就再也不肯動一步,非讓人抬進去不可,照他自己的話說,累成了一條死狗!”
“這是呂豐的話,他倒學會了。”李小幺‘噗’的笑出了聲,一邊笑一邊說道,魏水生也笑起來:“可不是,我看他跟呂豐越來越象,呂豐回去信陽了,你走后沒多久他就啟程了,走了大半個月突然又偷偷回來找我,問你哪兒去了,說去梁地找你辭行,竟然找不到你,我勸了他幾句,他也答應先趕回信陽,這半路上也不知道出什么事沒有。”
“我在鹿港碰到他了,也勸了他幾句,這會兒早該回到信陽了,說不定正忙著娶新媳婦的事兒呢。”李小幺笑語盈盈的說道,魏水生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不會,他走前,咬牙切齒說打死也不娶,看樣子不象是假的。”
“你還不知道他,他說的時候都不假,就是說完就忘,轉頭就變,他眼里就美人最好,若是家里給他看的媳婦兒足夠好看,你看吧,他一眼看呆了,那就什么都好了!”李小幺一邊笑一邊揮著手說道,魏水生想了想,點頭笑道:“也是,當初在鄭城時,我當他喜歡紅香樓那個什么牡丹,后來進了唐縣,他轉眼又迷上什么蓮花了,真是!”魏水生搖頭表示著不能理解,李小幺想起呂豐赤條條和玉蓮花纏在一起的模樣,惡心的皺了皺眉頭,揮著手說道:“不提他,說正事,這趟武舉提前的緣由,靖江侯跟你提過沒有?”
“說過一回,就含糊著帶了一句,說是要趕著用人,照你說的看,是要用到淮南路這場戰事上。”
“嗯,就是為了這個,水生哥有什么打算沒有?”李小幺看著魏水生問道,魏水生看著李小幺笑道:“正要跟你商量這事,我是想著還回大哥那里,還做都頭,掙點功勞再說。”李小幺看著魏水生正要說話,魏水生接著說道:“你先聽我說,我跟著水先生讀了這幾個月書,才初初窺到點這用兵打仗的奧義,才知道先頭跟大哥幾個,不過是憑著股子勇力硬拼,我想來想去,還是回去最好,大哥忠厚肯聽人話,二槐和貴子就更不用說了,我們兄弟齊心,其利斷金,這仗打上幾場,大哥他們,還有我,說不定就都能學出來了,這是一,其二,看這樣子,取了淮南路,只怕要太平幾年,趁這場機會,大哥得掙些功勞下來,至于我,淮南路戰事后,想靜心讀兩年書,你看呢?”
李小幺看著魏水生,過了好半晌才說出話來:“只要水生哥不覺得委屈••••••”
“都是親兄弟,一齊出生入死,誰委屈誰來?我讀了這幾個月書才知道自己讀書太少,能靜心讀兩年書,是求之不得的事。”魏水生笑著說道,李小幺感嘆了一聲點頭道:“水生哥覺得好,那就好,嗯,還有,這場策論,王爺大約要親自看卷,既要用人,這策論只怕和淮南路一戰有關,水生哥先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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