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梟雄敗卻非末路
“叔父，到了！”就在劉璋有些走神的時候，曹沖的聲音傳了過來。筆？趣？閣W。iquge。fo原來，眾人已經到了曹艸的小院。典韋本想上前敲門，劉璋卻制止了他。
“進來吧！”劉璋輕叩柴扉，門內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他推門進屋，只見屋內不僅躺著曹艸，還有一群鶯鶯燕燕，從五十歲的大娘到十七八歲的姑娘都有！劉璋進屋之后，所有人都死死的盯著他，眼中滿是驚慌與擔憂！
“孟德兄，別來無恙乎？”不理這些女人，劉璋笑瞇瞇的走到榻邊，看著氣若游絲的曹艸，他的臉上竟然有些幸災樂禍！
“劉季玉，你終于來了！”曹艸連眼皮都沒動，他已經虛弱到沒有力氣了看著氣若游絲的曹艸，劉璋沉聲問道：“孟德，為什么不用我軍的醫者？”
“我不想連生命都是對手保下來的！”猛睜開雙眼，曹艸眼中閃過一絲利芒，他指著劉璋道：“劉季玉，我要戰勝你，絕不屈服！”
“得了！”劉璋苦笑道：“我都坐在這了，你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孟德，趕快好起來，助我一臂之力！”
“好起來？”曹艸道：“季玉，你看我這樣還能好起來么？別白費心機了！”
“當然能！”劉璋皺著眉頭說：“雖然你看上去十分虛弱，但只要經過幾年調養定能恢復！到時候，你我聯手，大漢定會繁榮昌盛！”
“修養幾年？”曹艸道：“季玉，老夫年近六旬，修養幾年后，還能做什么？你就別白費心機了！”
劉璋搖頭道：“孟德，幾年后，或許你已經年老體衰，可你的執政經驗，卻能幫助很多人！大漢什么都不缺，只缺人才。若能將你的執政經驗傳授下去，豈非妙事？”
“這…”曹艸問道：“你就不怕我聯系舊部，造你的反？”
笑看著曹艸，劉璋滿臉真誠的說：“孟德，說句讓你不高興的話，我能滅你一次，就能滅你十次！你的那些舊部，誰能比得上趙云、郭嘉等人？你若造反，必敗無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就放心吧！”
曹艸搖頭道：“事已至此，就算不放心，又能如何？我本是必死之人，若沒有那個約定，我早已自戕。既然曹家將歸屬于你，還望你能善待！”
聽了曹艸的請求，劉璋有些猶豫，就算是皇室，他都不想賦予太多特權，何況是曹家？想了半晌，他笑著說：“你也知道，我麾下一向是按章辦事，只要曹家不做出危害我軍的事，我自不會強求。可若是想讓我做出什么特殊照顧，倒也不可能！”
曹艸微笑道：“我知道你的姓格和你麾下的政策，豈會讓你為難，我只希望你不要對曹家趕盡殺絕！”
“這點你可以放心！”劉璋笑道：“其實，除了那些密謀造反的家族，我就沒有殺過任何一個世家大族的人！只是世家大族為了權利，將我說的很不堪罷了！就好像當年的十常侍，你曹艸不也受到了牽連？”
“季玉所言甚是，這些世家本就不是什么好東西！若不是有你在，我一定會限制世家的權利！”想起世家大族的勢力，曹艸心有余悸，若非有劉璋的威脅，他也不會放縱世家大族。
“限制絕對不夠！”劉璋知道曹艸在想什么，他搖頭道：“世家大族掌握了大量的土地、書籍、人才，已經對朝廷形成壟斷，你用世家大族的人去限制世家大族，如何能有效果？以你的本事，堪稱雄才大略，或許能壓制住那些世家。可你的后人若頂不住壓力，你的努力將化為烏有！”
“你還不是一樣？”曹艸皺眉道：“總有一天，你也會故去。難道你能保證，你的后人能擋住世家大族的壓力？”
劉璋道：“若照你的情況，自然是擋不住，可我已經想到了辦法！只要在我死前，將世家大族對朝廷的壟斷打破，就無須我的子孫去抵擋世家大族的壓力了！”
“這…”曹艸聞言一驚，他猛坐起身問道：“是何方法？”
“勿急！”將曹艸按回榻上，劉璋笑道：“你不是想打聽造紙與書的用途么？告訴你，我準備在大漢普及教育，讓天下百姓都識字、懂理！”
“你在開玩笑么？”曹艸驚道：“戰亂過后，雖然百姓銳減，但若是想讓天下百姓都識字，需要多少書籍？又需要多少錢糧？這不可能實現！”
“你錯了！”劉璋笑問道：“孟德，你可知道，我拿出來販賣的書籍、紙張的成本是多少？”
“應該比布帛低，卻也低不了多少吧！”想了想紙張才出來的價格，曹艸做了一個猜測。他知道劉璋坑了世家大族一筆，可究竟坑了多少，他并不知道！
“告訴你，那些紙張便宜到幾乎不要錢，就算是書籍，也多是手工費！”劉璋微笑著將書與紙的成本說了出來，卻讓曹艸再次吃了一驚。
“我記得，當初你賣紙給世家大族，可是非常昂貴，僅比布帛便宜一點而已，那些書更是萬錢一冊。照你這么說，你豈不是賺翻？”曹艸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從沒想過劉璋居然能變廢為寶！
“那倒不至于！”劉璋道：“研究紙張，建立作坊，招募工人，我也花了幾千萬錢。賣給世家大族的書與紙，讓我勉強回本而已！”
“如此已經很不簡單了！”曹艸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遇見你，這些世家大族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怎么都要被你算計！”
“廢話，不算計他們，難道算計百姓？百姓哪有錢！”劉璋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并輕輕在曹艸耳邊道：“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已經秘密印刷了數百萬冊書籍分發各州，而各州的學校已經建立。不出二十年，世家大族就不能再把持朝政了！”
“數百萬冊書籍？二十年！”曹艸有些失神的說：“你居然已經開始做了，若你能做到，將是天下最偉大的君主，功勞都能超過秦始皇！我敗于你的手下，一點也不冤！”
“好了！”劉璋笑道：“我在長安已經為你準備好府邸，你先養養身體，便去長安吧！”
“去長安么？”曹艸自嘲道：“自從你占據長安開始，我與孫權就想派細作混進去打聽情報，可從來就沒有成功過。如今，我竟然要親入長安，不得不說造化弄人！你說，我終于混進了長安城，算不算得償所愿？”
“你說算就算咯！”劉璋聳了聳肩，臉上頗有些無奈。雖然他有些看不得曹艸如此頹廢，但人家畢竟戰敗了，他總不能強迫曹艸強顏歡笑！
“你準備什么時候把孫權也弄到長安去陪我？”或許是看出了劉璋的無奈，曹艸倒也不想讓他為難，便把話題轉移到了孫權的身上。
“孫權？”劉璋冷笑道：“這種忘恩負義，連親生兄長都能暗害的畜生，我豈能容他？”
“這…”曹艸皺眉道：“你是說，孫策死于孫權之手？”
“死？孫伯符好好呆在長安，怎么可能死！”劉璋哈哈笑道：“孟德兄曾經說過：獅兒不可與之爭鋒。如今，那頭獅兒正在長安為我看門呢！”
“當真？”曹艸瞪大了雙眼，心中滿是驚詫，他不禁問道：“你為什么不用孫策收拾江東？要知道，以孫策在江東的威望，十個孫權也不是他的對手！”
劉璋道：“不是我不想，而是伯符不愿意，若我用他威脅孫權，他就以死相謝。怎么說，他也是我的大舅哥，我總不能看著他死，只好作罷了！”
“多謝！”瞬間明白了劉璋的意思，曹艸心中不由十分感激。同時，他也為自己把女兒送給劉璋做妾的決定，感到十分慶幸。最起碼，他的家族能因為此女而保全！
“謝什么？你的女兒不錯，應該我謝你！”劉璋打趣道：“我的岳父大人，你帶著岳母們收拾收拾，趕快啟程吧！”
“老夫以后就靠你這個女婿了！”曹艸倒也光棍，直接把劉璋拍成了小輩，他搖著腦袋笑瞇瞇的說：“真想不到，老夫也有做國丈的一天！”
“得了！”看著滿臉笑意的曹艸，劉璋搖了搖頭道：“老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真令人無語。你好好休息，我也該去收攏軍隊了！”
“等等…”曹艸道：“季玉，在下還有一個請求，希望你能答應！”
“說吧！”劉璋笑道：“只要不違背我的政策與律法，其他都好商量！”
“我雖然姓曹，但也算夏侯家子弟，我想請你善待夏侯家！”曹艸目視劉璋，眼中滿是期望，而劉璋則笑著點了點頭！
“我說過，我的目的不是滅掉世家，而是讓大漢百姓都過上好曰子。世家也是大漢百姓，我不準備特殊對待！”說完，劉璋便離開了曹艸的臥室，在他走后，臥室中傳來了一陣啼哭，哭聲中充滿了劫后余生的欣喜！
聽見臥室里的哭聲，劉璋毫不在意的離開了。曹艸全家需要時間去消化這樣的大起大落。自古以來，所有失敗的諸侯都不曾有好下場。商紂、夏桀太遠，就說秦始皇與項羽的后人，自從漢朝建立后，哪還有半點消息？本以為必死的曹艸家眷，如今能逃得一條姓命，自然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