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您 “什么傳聞?”陳銘樞大感興趣連聲追問,鄧演達說也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西南開發的所有經費都是莊繼華自己掏的錢,而不是什么華僑捐款。”嚴重說。
鄧演達和陳銘樞都愣住了,良久,陳銘樞才不相信的問:“這么多工廠,礦山,鐵路,教育經費,都是他自己掏腰包?這可不是一兩億,至少幾十億,他那來那么多錢?”
“這是個傳聞,”嚴重苦笑下:“要不是田頌堯悄悄向我查證,我也從未想過,說實話,我一直以為就是海外華僑捐款,有傳聞也一笑了之,這么大一筆錢,誰拿得出呢?莊文革出國前是啥樣,我們也不是不知道,短短幾年,能掙多少,可今日擇生,我倒有五分信了。”
“李之龍知道嗎?”鄧演達想想后問。
“沒問過,我感覺,如果誰知道的話,李之龍應該算一個,他的秘書宮繡畫算一個,另外,梅云天應該知道,劉殷淑恐怕都不知道詳情。”嚴重搖頭說道:“找個機會問一下李之龍。”
“沒必要,”陳銘樞拿出一支香.煙點燃,吐出口煙氣:“以莊文革的精明,他不會不防范,李之龍絕不會承認,而且我們也沒必要去求證,以免讓他有什么誤會。”
說到這里,陳銘樞停頓下,思索著.對鄧演達說:“我們的著眼點,還是應該放得遠些,要防止蔣介石搞,還要防止他對日妥協,李濟深提議大家聯合起來,章伯鈞也贊成,可我總感到僅僅我們是不可能達到這個目的,中國的政治傳統是手上有實力才會重視你,縱橫家只能實力相等時才有發揮空間。”
回歸國民黨只是向中外表示.中國社會各階層各政治力量將團結在一起聯合抗戰,但并不代表第三黨放棄了他們的主張,為了適應新形勢發展需要,李濟深提出聯合政團同盟、青年黨、鄉村建設派等黨派,組成一個于國民黨之外的黨派組織。陳銘樞來重慶就是與鄧演達嚴重商議的。
“任潮的意見我支持,現在是我們大力推進政.體的最好時機,借戰爭將兩黨武裝收編為國家武裝,不再是黨派私人武裝,施行選舉,監督,改革國家政權組織形式,限制蔣介石的權力。”鄧演達思索著說,他很擔心一點,隨著中隊取得的勝利,國民政府和蔣介石的威望也日漸增高,鄧演達他們非常擔心這會增強蔣介石的統治。
“真如的意見雖好,我們手上無兵,俞培棣的工程兵.正在修建川藏公路,兩年多了,才過昌都,距離完工還早得很,而且英國人還在不停的找麻煩,都快成英國人的傀儡了。”嚴重疑慮重重,川藏公路的艱難超乎想象,入藏的路是山連著山,江連著江,藏民還不斷制造糾紛,進展十分緩慢,不光俞培棣叫苦不迭,連護送的劉文輝也叫苦不迭,上次在成都遇上,公開宣稱愿意上戰場,不愿意修路,被喬毅夫張思可好一陣挖苦。
“不過現在有一個人選,莊文革,”陳銘樞又坐回椅.子上:“他看不上共c黨,對蔣介石也有所不滿,與我們有一定基礎,我認為,可以把他發展過來,此外川內的鄧錫侯、劉文輝、田頌堯等人,也面臨著蔣介石的壓力,可以與他們聯系,形成一股制約國共兩黨的力量。”
“文革,”鄧演達沉.凝了,如果能把莊繼華拉進他們談論的組織,那當然好,可鄧演達卻非常沒信心。
“我看可以,”間鄧演達猶豫,嚴重立刻表明態度:“文革對蔣介石還有一定幻想,認為只有他能領導中國抗戰勝利,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相信他能清醒過來,只要他能清醒過來,以他的能力和影響力,其效果非同一般,擇生,恐怕是你想象不到的。”
“可是,我曾多次與他交談,他不贊成使用武力推翻蔣介石的。”鄧演達還是沒有信心。
“我們不要太著急,這個轉變是緩慢的,特別是對文革來說,但我認為是可以實現的。”嚴重嘆口氣,鄧演達什么都好,可只要鉆進牛角尖,要想他調頭就非常困難。
“擇生,你不知道,文革在川內的影響力,這樣說吧,只要他站過來,劉湘鄧錫侯楊森,甚至張瀾,他們都會支持我們,這七年中,文革為川人作了太多好事,他的根已經牢牢扎在這塊土地上,另外他在海外華僑中也有非常大的影響力,還有美國政界,連美國總統羅斯福都非常重視他的意見。”嚴重在這里的幾年沒有白待,莊繼華的一些秘密雖然沒讓他參與,也被他瞧出不少。
鄧演達和陳銘樞悚然動容,他們沒想到莊繼華的影響力已經擴展到如此深遠,鄧演達終于點頭:“如果要把他拉過來,他身邊就要有人,要想辦法影響他。劬園兄,你看讓誰去?”
這倒是個難解決的問題,嚴重一時還想不出人選,陳銘樞想想后說:“劬園兄,你去怎么樣?”
嚴重搖搖頭:“他對我有防范,蔣介石對我也不放心,我去不合適,實際上,我們第三黨已經暴露的大多數都不合適,相反,我倒認為俞培棣比較合適,可惜他分身乏術。”
房間里沉默下來,良久,鄧演達才嘆口氣:“慢慢找吧,總有合適的,也不急這一時半會。”
李之龍借口要去辦公室,很快與蔣經國分了個電話,吧劉湘即將去世的消息通報給他,不過他估計楊永泰恐怕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然后又在辦公室內盤桓一陣,才離開辦公室。
出了辦公室,他也沒回家,而是步行走出開發隊,到觀音橋張靜江的家中。張靜江遷到重慶后,借口不喜歡市中心的喧鬧,也不想太靠近高官林立的上清寺,在觀音橋的南端買了一戶農家小院住下,這里距離西南開發隊很近,十分鐘不到的路。
李之龍是這里的常客,仆人開門后,就任他進去,張靜江也正好一個人在家,夫人和孩子們應虞洽卿老婆的邀請去成都了。
“靜江先生,文革雖然來電說了,先坐山觀虎斗,可我還是擔心,川內勢力并非鐵板一塊,要是有人暗中投靠蔣介石,蔣介石完全可以順水推舟,把他推上去,以此來掌控川局。”
張靜江笑瞇瞇端起茶杯,輕輕吹了下上面漂浮的茶悠的說。
“您的意思是?”李之龍立刻抓住張靜江話中透露的信息。
張靜江含笑點點頭:“對,我們的底線就是四川開發公司,省主席能保則保,不能保就棄,想想文革當初是怎么收拾盧山鳴的。”
李之龍眼前一亮,盧山鳴雖然是在西安事變后撤的,可實際上,早在此之前就被莊繼華暗中架空了,后面只不過履行道手續罷了。
“對,萬不得已,可以把省主席讓給中央,但秘書長和保安司令,還有各部門的人選不能動,另外張思可喬毅夫要進省政府,您看這樣怎樣?”李之龍有些興奮的說出。
張靜江微笑著搖頭,心中卻還是有些惋惜,這李之龍也太著急了:“如果你這樣作,恐怕就把自己拋進去了。”
李之龍一下就明白了,有些羞愧的低下頭:“看來我是太著急了,我先不表態,看他們怎么動,等他們的態度都出來了,視情況再決定,拿出那種方案,是這樣嗎?”
張靜江含笑點頭,不過卻反問道:“除了這個,你還有方案嗎?在你心中,誰出任省主席最合適,對我們最有利?”
李之龍沉默了,如同莊繼華一樣,他也沒想出誰合適,二十一軍系,除了劉湘外,誰都有幫手下,可誰都不能服眾,衡量來衡量去,他感到潘文華比較合適,可潘文華卻在前線,剩下的重要將領中,王陵基算一個。
“你看王陵基怎樣?”李之龍試探著問。
“他,”張靜江搖頭:“他不行,這是個朝三暮四的家伙,有奶就是娘,靠不住。”
李之龍苦笑下,有些煩躁的站起來:“說實話,自從劉湘病重,我把二十一軍上上下下都過了一遍,誰都有缺憾,張斯可比較合適,可那些帶兵的武夫不會服他,鄧漢祥也一樣,真是傷腦筋。”
“傷腦筋就不傷,盡管其變吧。”張靜江好整以暇的端起茶杯。
“可我們也要有個人選呀。”李之龍皺起眉頭:“否則我到成都怎么說?”
張靜江瞇著眼睛想了下說:“我心里倒有個人選,鄧錫侯,不過現在提出來不合適,二十一軍系的不會輕易答應,必須等上一段時間。”
“鄧錫侯,”李之龍沉凝片刻后點點頭:“不錯,這是個人選,可二十一的人答應嗎?”
“所以我說要等等,先讓蔣介石出牌,然后再看,看他們的反應。”張靜江有些枯瘦的臉,露出一絲無可奈何:“這樣吧,我太太去成都多日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成都吧,順便把銀行在成都的事辦辦。”
“這樣最好。”李之龍略微點頭,他知道張靜江這是擔心,擔心他冒失,省主席看上去與他們無關,實際上卻是支撐西南開發的兩根柱子之一,這個位置上的人要是刁難下,開發隊的工作就平添十倍艱難。
劉湘病危猶如在成渝兩地投下一枚重磅炸彈,這枚炸彈不但震動了成渝兩地政壇,也擴展到武漢,暗中窺視四川開發公司的各路人馬意識到時機來臨,武漢政壇也逐漸波動起來。
兩天后,劉湘病逝,電報很快送到蔣介石的案頭。蔣介石立刻派特使陳布雷赴成都參加劉湘葬禮,同時為四川省主席和保安司令人選征求川內群豪意見,但另一邊,武漢政壇開始密謀謀求四川省主席位置。
孔祥熙、宋子文紛紛推出他們的自己人,陳立夫也不甘落后,推薦系重要骨干張厲生,唯獨政學系沒有參與,政學系首領楊永泰密電張群、熊式輝、吳鐵城等人,告訴此事事關重要,“四川省主席必得莊文革支持才能成行,否則也僅為傀儡,況且川內情形復雜,各派糾結,難以分明,四川開發公司和發展銀行掌控川內金融工商,即便委員長要任命省主席,也必然征詢莊文革之意見….。”
得到楊永泰的提醒后,政學系諸人偃旗息鼓,不參與這事,站在岸邊看孔宋陳等諸人爭奪。陳布雷參加劉湘的葬禮后,返回武漢,蔣介石立刻召見。
“我與劉湘的親信張斯可、鄧漢祥,還有劉文輝、田頌堯等人談過,他們表示,為保證四川穩定,以利抗戰,最好任命一位為川人熟悉的人擔任省主席,以安川內民眾之心。”面對蔣介石的詢問,陳布雷平靜的說,四川這些人都是老奸巨猾的家伙,誰也不肯落下實話。
“沒有提具體人選?”蔣介石皺眉問道。
“沒有,不過,據我觀察,他們雖然沒提出人選,不過希望還是在川內勢力中找個人出任省主席。”陳布雷苦笑著說,他知道蔣介石想什么,可四川這些家伙實在太滑,個個都修煉成精了:“委員長,我建議征求一下楊暢卿和莊文革的意見吧,他們對四川非常熟悉。”
介石目無表情:“辛苦先生了,先回去休息吧,我先想想。”
陳布雷心中苦笑下,這位何嘗不是修煉成精的人物,心中肯定早有人選,不過就是不肯透露。
“畏壘先生,你可回來了,這些天武漢可熱鬧了。”
陳布雷出門就撞見林蔚,林蔚把他拉到他的辦公室去,兩人關上房門閑聊。
“怎么,是日本人又有那些動作,還是又打勝仗了?”陳布雷明知故問,他知道想當四川省主席的人不少,可這事與他無關,誰當都可以。
林蔚眼中閃過一絲欣賞,看來陳布雷是非常謹慎的。虞城之戰后,日本人的暫時沒有任何舉動,不過日本國內卻吵得厲害,各界紛紛指責近衛和軍部、中國派遣軍。
虞城之戰對日軍的打擊非常大,特別是對日軍的信心打擊非常大,前線日軍擔心遭到圍殲,紛紛選擇主動后撤。北線日軍從黃河北岸后撤到新鄉一線,東線日軍在薛岳的威逼下后撤到萬福河東岸,虞城方向的日軍被殲后,中線空虛,殘部連續放棄碭山、豐縣、沛縣,谷壽夫率部馳援,日軍退守徐州宿縣,南線日軍放棄毫洲、渦陽、退守蒙城。中隊收復淮北,重新威脅津浦線。
“畏壘先生是惜言如金呀,莊文革算是罷日本人打怕了,他們現在老實了,莊文革也停下來喘口氣了,”林蔚打趣道:“不過,武漢為什么熱鬧,你還不知道。”
“這么多人想那個省主席,恐怕沒那么容易,蔚文兄,不要想,不要想。”陳布雷這時也裝了,他也順口開了句林蔚的玩笑,同時暗中提醒對方。
“我,”林蔚搖頭笑笑:“我可不敢作此想法,現在滿朝文武誰不盯著,這趟渾水,太渾,太渾,我可不敢下去,下去就起不來了。”
“那你還…..。”陳布雷沒說下去,有些疑惑的看著林蔚。
林蔚聳聳肩,雙手一攤:“沒辦法。”
陳布雷明白了,肯定是有人托他打聽消息,淡淡一笑后說:“去問問莊文革吧,我看委員長最后還是要征求他的意見。”
“莊文革?”林蔚疑惑的看著陳布雷。
些天與川內群豪的交流,他最后居然發現最合適的人選居然是莊文革,但這話不能由他說出來,作為蔣介石的親信,他知道這段時間,蔣介石與莊繼華的關系有些微妙,一切都始于那篇該死的摩西報道,這篇報道讓蔣介石心中起了微妙的變化。不過他相信,莊文革必定是蔣介石心目中的一個人選,但這個任命恐怕很難下,但即便如此,以莊繼華在川內的人脈,蔣介石要想任命一個省主席也必定要征求他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