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龍剛說完,一聲慘叫突然傳來,李麗梅尖叫道:“殺人啦!救命啊!”
杜龍臉色一變,他急忙轉身沖進院子,只見李麗梅等從屋子里倉惶逃出,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拿著把菜刀紅了眼正在追砍他們,菜刀上赫然流淌著紅色的血,一時也不知道是誰被砍傷了。
杜龍大喝一聲便撲了上去:“住手!”
那人見有人沖上阻攔,一刀就向杜龍頭上劈去,杜龍沒等他刀子落下,左手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右手奪刀扔到一邊,抓著那人的手腕一拗,那人便被他控制住了。
驚魂初定的李麗梅等見機得快,急忙再度沖入屋里,將一個拼命掙扎的年輕女子架了出來,后面還有兩個老人一邊咒罵一邊試圖阻攔,但卻無濟于事,在他們凄切的哭聲中,杜龍感覺自己就像幫助地主豪紳到貧農家里搶親的打手,心里別提多難受了。
杜龍正要將那年輕人放開,李麗梅回頭叫道:“杜所長,那是郗溫玉的男人,把他一起帶走,回頭還得讓他把郗溫玉帶回來。”
杜龍聞言只能把那男的扭著向屋外推去,那對老人撲上來使勁拉著杜龍,杜龍忍不住大喝道:“放手啊,又不是拉去槍斃,告訴你們,這個娃就算生出來也是女的,留著有毛的用!都什么年代了,全國有兩千多萬光棍漢找不到老婆呢!”
倆老人給杜龍說得一愣,杜龍趁機掙脫,把那男的推上面包車,倆老的還想上前攔車,杜龍把他們攔住了,其他村民也擁上前攔阻,杜龍不得已之下向天鳴槍示警,這才鎮住了場面,面包車沖出了包圍圈,急忙離開了二郎村。
杜龍他們轉身上車的時候,刀剛罕在他們背后說道:“杜所長,你們這樣做是要遭報應的!”
杜龍轉身道:“老村長我是警察,有些事我不能不做,計劃生育是利國利民的好事,若是所有人都像你們這樣,二十年之后全國怕是超過五千萬男人找不到老婆,生再多兒子也要打光棍,何必呢?”
刀剛罕冷笑道:“哼,杜所長,我沒你那么高覺悟,也沒想那么長遠,我們只是想養個兒子防老而已,杜所長,從今往后二郎村不歡迎你們,你們也別想再從我這里得到什么幫助,有什么事我們會直接和宗副所長聯系,你們最好不要再來了。”
“二郎村是我的轄區范圍,來不來不是村長您說了算的,您現在在氣頭上,我不跟您計較,冰清,咱們走。”杜龍說完就和沈冰清上了車,警車迅速離開,杜龍回頭看了一眼,嘆了口氣,說道:“唉,無端端得罪人,這活可真不好辦,還是當刑警簡單,只管破案抓人就行。”
“當刑警還不一樣得罪人,要不你怎么會被貶來這種地方?”沈冰清笑道。
杜龍嘆了口氣,說道:“也怪不得人家,唉,換做是我也難免生氣,這種事若是放在沙溝村,你看計生辦的人敢吭一聲不?殺人犯都沒人敢去抓呢。”
“咱們也不敢,算了,別說這些叫人不愉快的話了,杜龍,你看這是什么?”沈冰清從褲兜里摸出一個小人兒,木頭雕的小人兒,刀工還頗精湛,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穿著制服的警察,只是臉還沒雕好。
杜龍拿起來看了看,說道:“你雕的啊?技術不錯,不過…你干嘛雕我啊,隨便雕個美女不好么?”
沈冰清笑道:“你怎么知道雕的是你?我自己都還沒確定該雕誰呢。”
杜龍道:“你看,這家伙雙手叉腰的姿勢這么帥,真是舍我其誰啊!”
“就知道臭美!”沈冰清笑了,他說道:“當警察久了,不知不覺就雕了個警察出來,杜龍,我在西水村聽到了一個消息,據說嶺上村有人失蹤了。”
“失蹤?怎么沒人報案?”杜龍問道。
沈冰清道:“那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是偶爾聽說的,或許根本就沒這回事。”
杜龍道:“嗯,目前猛琇鄉沒什么事,稍微偷回懶就被抓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差,我看我還是盡快安排一次巡邏,順便去嶺上村瞧瞧吧。”
“那我呢?”沈冰清問道:“如今二郎村不歡迎我,西水村那邊也沒什么事,讓我和你一起去巡邏吧。”
杜龍道:“好,我給你安排,咱們的指導員也該承擔點責任了,不能總是站著茅坑不拉屎啊…”
面包車在前方等著他們,兩輛車一路回到猛琇鄉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計生辦主任李麗梅他們打算明天一早再帶大肚婆去瑞寶市墮胎,約好明晚請杜龍和沈冰清吃飯,然后大家便散了。
杜龍也已是饑腸轆轆,沈冰清在公共廚房煮了一鍋番茄雞蛋面,兩人吃飽之后便各自沐浴休息,躺在床上,杜龍給林雅欣發了個短信:“事情辦完沒有,過來陪我去巡邏,保證好玩哦!”
林雅欣很快就回了短信:“真的嗎?那我明天就立刻過去,需要帶點什么嗎?”
杜龍回信道:“去租一輛好點的越野車,帶點吃的用的,就當是去野營吧,有空的話可以試試真正的野外調教哦。”
看到那兩個字,林雅欣差點立刻就動身去找杜龍,算起來杜龍已經離開玉眀市半個多月了,沒有杜龍的陪伴,林雅欣幾乎是度日如年呢。
第二天杜龍也做了些準備,巡邏一次需要好幾天,吃的用的都要備齊,要不然若是被突然爆發的山洪或者泥石流之類的東西困在山里頭可就麻煩了。
當晚李麗梅做東請杜龍吃飯,還是在鴛鴦刀酒樓,杜龍讓沈冰清出面去另外點了些飯菜,準備帶回去吃,因為林雅欣會在遲一點趕到。
李麗梅和馮向偉他們對杜龍感激不盡大力吹捧,無非是想杜龍多幫他們幾次,把猛琇鄉的違規大肚婆都給抓了,杜龍心中有點煩,索性放開酒量,把計生辦的幾個人一一灌倒,這頓飯也就草草結束了。